“婉晴,婉晴你看到了嗎,看到我對你的忠誠了嗎?”
伴随着那個衣着清涼的小姐姐翻着白眼暈倒在地,方休也暗暗松了口氣。
不得不說,剛才這個女人的那番撩撥手段,險些就讓方休這個二十多年的老處男把持不住了。
好在關鍵時刻,方休狠狠一咬舌尖,讓色欲熏心的自己陡然清醒。
随後更是毫不猶豫,一拳将這個欲對自己行不軌之事的女流氓揍暈,這才逃過了一劫。
“呼……”
擦了擦額頭冷汗,方休左右掃視了下這間狹小的屋子,然後從那張床鋪上掀起被子,蓋住了地上女人的嬌軀。
微微皺眉的沉吟片刻,方休還是走到床頭櫃前,摸索了一番,成功找到了一個粉紅色套殼的手機。
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女人,方休用被子罩着她的胳膊,然後嘗試着用她的指紋解開手機鎖。
“果然是個從事人性關懷行業的小姐姐……下次別這麽主動了,我的一血可不是那麽好拿的。”
翻看着微信聊天記錄還有一些短信內容,那一條條不堪入目的露骨語句,看得方休又是心猿意馬,渾身火熱起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樣一個唯利是圖的小姐姐,為毛要主動湊上來?
這很不科學啊……他方休雖說長得還算過得去,但遠遠沒有到那種虎軀一震,周圍美女便紛紛傾倒主動投懷送抱的地步。
方休眉頭微皺,隐隐覺得這事暗藏着什麽貓膩。
“佩服,真是佩服,沒想到一個老處男, 竟然能扛得住美色誘惑。”
就在方休打算就此離去之時,房門口響起了道戲谑的男人嗓音,随即緩緩步入兩道一高一瘦的身影來。
方休聽得眉心一跳,眼角不由得狠狠收縮了下。
這嗓音的主人,分明就是昨天在李雪家裏,那冒充快遞大叔的其中一人!
回憶起那人屢次三番險些按捺不住殺意,想要當場幹掉一直作死的金表男……方休的一顆心不由得開始砰砰狂跳。
怎麽會好死不死,又遇上了這兩個瘟神?
不,不對勁……這一次,他們似乎更像是沖我來的!
一念及此,方休深深呼吸了下,反倒是飛速鎮定下來,腦海急速運轉,分析起每一種可能性來。
若是眼前這種種都不是巧合,那對方找上他方休的目的,究竟是為了什麽?
方休哪怕想破了腦袋,也沒記起自己曾經得罪過血氣宗這個邪派宗門。
靠,該不會是周文龍那個老混蛋惹下來的禍事,最後讓他方休來背鍋吧?!
想到之前在林城分部偷雞之事,方休的一張老臉頓時就黑得不行了……畢竟從小到大,他可沒少替自家那個老不正經的師傅背黑鍋啊。
可若真是替周文龍背黑鍋,這不是等于說明,這兩個邪派武夫,一早就知曉他方休是個隐藏身份的內勁武者了嗎?
方休額頭冷汗都要下來了,這才暗暗慶幸昨天在李雪家裏,沒有冒然出手,而是一直想着如何避免與那兩名邪派武夫發生沖突。
“咦,你們不是李雪的遠方表叔嗎,也是來這家旅館送快遞嗎?”
方休一邊暗暗警惕,一邊笑容滿面的轉過身子,對那兩名似笑非笑的快遞大叔咧嘴道。
咔擦一聲,姓張的快遞大叔反手将房門鎖死,看得方休瞳孔微縮,感受到了屋內彌漫開來的兇險氣息。
“方休,都到這一步了,咱們就開門見山吧。”
另外一名常姓的快遞大叔一臉淡漠,冷冷開口道:“你是帝都龍城方家的棄少,三年前犯下大錯,被當今方家家主方景隆逐出家門。”
轟隆一聲,方休如遭雷擊,勃然色變,瞬間石化當場。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老底,竟是被對方知曉得一幹二淨。
他心神急轉,已經可以萬分肯定,這兩名從江南郡死牢逃竄出來的邪修武夫,絕非是慌不擇路之下逃到朱城的。
“他們是沖我來的……該死,難道是秦卿月那個惡毒女人派出的殺手嗎?”
方休暗暗捏緊了雙拳,胸腔裏好似堵住了什麽東西, 讓他又是憤懑,心裏又是一片凄涼。
秦卿月敢背着方景隆做出這些舉動,這說明帝都方家,真的是完全放棄了他這個子孫了嗎?
“方休,本來我們師兄弟與你無冤無仇,今天找上你,也是你咎由自取。”
那名張姓快遞大叔陰恻恻咧嘴冷笑起來,露出八瓣白森森的牙齒,好似一頭即将擇人而噬的野獸。
方休心頭不禁泛起陣陣寒意,他沒想到一起江南郡武盟分部的逃犯事件,最終卻是演變成了針對自己的一場陰謀。
“我臨死之前,能不能問問,究竟是誰想要我的性命?”
他神色不停變換掙紮, 最終軟弱無力的垂下頭,松開了緊握的雙拳,仿佛認命一般。
想想也是,方休不過是個區區內勁境界的一流武者而已,單獨面對兩名同等境界的邪派武夫,便已經落入下風了。
更別說對方還身懷爆血邪法,可以短時間內提升境界。
換句話說,方休眼下已經是陷入了絕境之中,若無意外,他根本無法逃出生天。
是以他這副認慫的模樣,也沒引起那兩名血氣宗邪修武夫的懷疑,反倒是齊齊的頗為輕蔑的嗤笑起來。
“方休,你好歹是蕭魔周文龍的唯一傳人吧,難道就不打算反抗一下?”
那名張姓快遞大叔揶揄笑道:“這樣吧,你們清音派精通音律,那就在臨死前給我們師兄弟兩人唱個小曲什麽的,興許我們一高興,就答應你的遺願了呢?”
另外一名常姓快遞大叔嘴角抿動,卻是沒有開口,似乎也認定方休是死定了。
“我猜,你們兩個幕後的老板,應該是帝都龍城的某位大人物吧?”
方休擡手抹了把額頭冷汗,随即摘下頭盔, 撸起了袖子,似乎覺得有些熱。
這副舉動,立刻引起了那兩名邪修武夫的注意。
只見常姓快遞大叔眯起了雙眼,張姓快遞大叔則是冷笑道:“小子,我奉勸你別耍花樣,要是不唱小曲兒,爺爺們可就要動手送你上路了。”
“诶诶,你們別急啊,唱曲也得先讓我醞釀醞釀情緒對吧?”
見這兩人絲毫不露破綻,對自己的話語試探視而不見,方休嘴角微微一扯,右手覆在左臂胳膊上,輕輕撓了撓。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那啥,青龍印老爺,今天咱們能否活命,可就全靠您老人家了。
心裏碎碎念着,方休也不敢完全保證,這道封印自己左臂內多年的破石頭,是否還能像上次在海角論道那樣,在生死關頭來個力挽狂瀾?
下一刻,原本心頭惴惴不安的方休,老臉陡然微僵,随即眼眸深處飛快閃過一抹驚喜。
就在剛才眨眼之際,他似乎聽到了一記若有似無的龍吟之聲……仿佛從他體內深處的某個角落傳來一般。
“張師弟,莫要多做拖延,你忘記那些電影電視劇裏面,反派都是死于磨叽嗎?”
微微眯眼的常姓快遞大叔突然間泛起種不祥預感,總覺得對面那個小子磨磨唧唧,明擺着是在拖延時間。
他的老臉變得陰冷一片,扭頭對同伴沉聲說道。
“師兄說得對,取了這小子的狗命,早點回帝都龍城找楚二少交差,換取那兩枚炎菩提才是……”
雖然覺得常師兄的話總有點不對勁,張師弟倒也沒多想,樂呵呵的點頭說着說着,嗓音卻是戛然而止。
得意忘形之下,他說漏了嘴,把帝都那位楚家的二公子給出賣了。
“呵呵,帝都龍城的楚家二少……我猜,是那個從小就愛哭鼻子的楚青羽吧?”
迎着常師兄那嚴厲的眼神,張師弟飛快住嘴,奈何那番話早就落入了方休的耳中,頓時将兩人的幕後老板給猜了出來。
說起楚青羽,方休對這個楚家的二公子可以印象頗深。
他除了自幼喜歡與方休擡杠作對之外,便是每每被方休弄哭之後,就跑去找家裏的大人告狀。
為了兩個小屁孩之間的那點破事,楚家居然也舍得拉下臉,興師動衆的跑到方家诘問方景隆。
方景隆對此的處理辦法,那便是把皮糙肉厚的方休按在繡凳上,狠狠抽一頓屁股。
好在方休從小就沒少挨家法, 屁股上都被打出老繭了,這種小兒科的懲罰,根本就對他造成不了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只不過與楚青羽之間的梁子,算是越結越深了。
“楚青羽那個鼻涕蟲從小偷偷暗戀着吳夢瑩,讀大學時就鼓起勇氣向瑩瑩表白,可惜被當面拒接了……”
“卧槽,這王八蛋該不會是因為瑩瑩的緣故,才找人來幹掉我吧?”
默默回憶着與楚青羽的新仇舊怨,方休心裏頓時有種X了狗的感覺。
“哼,算你小子聰明,不過猜到了是楚二少派我們來的又……”
“張師弟,你給我閉嘴!”
那名說漏嘴的張姓快遞大叔有些不高興,哼哼唧唧還想諷刺方休幾句。
哪知道常師兄聽得額頭青筋暴跳,暗罵這貨簡直就是個白癡,你這樣說,豈不是坐實了方休的猜想,把楚二少給賣得個底朝天了嗎?
“少啰嗦,動手!”
常師兄臭着一張老臉,生怕遲則生變,當即低吼一聲,飛身朝方休以惡狗撲食的姿勢撲了過去。
迎接他的,是一道泛着淡淡青色毫光的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