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你說實話
陳蔚川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說:“鄒勇的父親鄒景善曾是丹江第一機床廠的廠長,那時的第一機床廠還是國企,人事變動上廠長的決策權很大,鄒勇剛初中畢業就被他爸安排進廠去了采購部,可以說當時管采購可是個肥差。九十年代末,最高效的賺錢方式就是接盤國有企業,他入廠的第二年,趕上國企改革,應該在九八或是九九年,當時鄒勇剛十七八歲,将改制後的第一機床廠購買,并更名為乾坤機床廠,這也是乾坤集團的前身。”
副駕上的是省經偵總隊的戴立杉,他正詳細記錄着,随即問道:“十七八歲就能買下整個廠子?”
陳蔚川說:“肯定有鄒景善在後背支援,這件事他不點頭,辦不成。當年的情況特殊,廠長說賣給誰就是誰。”他從懷裏拿出一個信封,小心翼翼的開啓,将有些破損的紙張展開,交給戴立杉,說道:“這是當年買賣工廠的協議,根據協議中的金額,要遠遠低於當時的市場價。這也是我認定鄒景善在幕後操作,将工廠以低價變賣據為己有的證據。”
戴立杉接過仔細的看,又将協議合上收進信封裏,“陳市,證據我們先收着,以目前的情況看,鄒家父子不止涉及侵吞國有資産,還涉及其他違法問題。”
從接手乾坤集團這個案子,戴立杉就知道後面還會挖出更大的雷。
陳蔚川語氣篤定,戴立杉也一臉嚴肅,“機床廠的事年代久遠,找到當年的工人核實情況也需要時間,不過,我們會盡快查實人證物證的。”
陳蔚川在車裏坐了一個多小時才上樓。
葉玉珺聽到門響,從卧室出來,“人剛到,你還沒正式上任就開始忙,我看你在東易要比丹江還累了。”
陳蔚川淡笑,“見面說句話,不是工作上的事。”
“唉……老陳,”葉玉珺嘆道,“咱年紀也不小了,別太拼,把身體保養好,等你退休了,我們好回去給寧溪帶孩子。”
提及陳寧溪和孩子們陳蔚川的眸底一柔,來到書櫃旁邊整理他帶來的書邊說:
“知道了。對了,告訴孩子們我們到了嗎?”
葉玉珺:“告訴了,你剛下樓我打的電話。”
原本程橋北打算送二老來東易,可臨時出差就沒送成,只能安排公司的人跑一趟。
與此同時,程橋北受奧亞生活集團的範迪邀請,參加新品釋出會,與他一同參會的還有另外三家酒店行業的代表,這場首秀彙集了家居、床品、日用紡織等多領域。
範迪邀請程橋北與另外三位同奧亞生活集團有密切合作關系的代表上臺,幾人共同接受采訪。
因程橋北外在形象好,氣質佳,瞬間被直播間的觀衆刷屏,要求對準帥哥多拍會兒。
彼時,鄒勇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進來。”
秘書來到辦公桌前彙報,“鄒總,程橋北去奧亞生活的新品釋出會了,現在正接受采訪。”
鄒勇放下手裏的檔案,微挑眉峰,“我看看。”
秘書将手機解鎖,點開奧亞生活的直播間遞過去,鄒勇垂眸看着,此時正是程橋北在發言,談及與奧亞的合作和對奧亞床品的肯定。
鄒勇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秘書察言觀色,諷刺道:“翡翠嘉麗都要破産了,他還有心情給人站臺,真是不務正業。”
“既然他已經在等着破産了,我們不如幫他加快這個程序。”鄒勇看眼翡翠嘉麗目前的股價,“放風聲出去,翡翠嘉麗将面臨資産重組,再把青山專案的黑幕炒起來。”
秘書颔首,“我這就去辦。”
當天的活動,随着程橋北這張臉一起火起來的還有翡翠嘉麗,越來越多的網友開始搜尋程橋北有關的詞條,一時間給兩家公司帶來不少熱度,也讓客房的點選率還有酒店的收藏率創了一波新高,随之而來的就是酒店客房的入住率在回升。
原本集團可以藉着這股東風扭轉劣勢時,又有業內人士曝出翡翠嘉麗集團将要資産重組的訊息,更有青山的黑幕也緊跟着再次被炒熱。
程橋北得知訊息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擔心股價,可怕什麽來什麽,股價一跌再跌。
眼下的局面有些詭異,一邊是被炒熱的酒店,一邊是跌破的股價,程橋北體會到了冰火兩重天。
陳寧溪也關注到翡翠嘉麗的股價,她來到客廳,将切好的水果放在茶幾上,注意到程橋北緊鎖的眉心,她挨着他坐下,看着筆記本上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資料。
“我看到股價跌了。”陳寧溪試探着問。
程橋北也沒掖着藏着,“是啊,最近是有點浮動。”
“浮動?”他還真沉得住氣。
程橋北聽出弦外之音,停下手裏的工作将筆記本阖上,轉過臉輕松的笑看她。
“擔心了?”
陳寧溪點點頭,“雖然我不是特別懂,但漲跌我還是能看明白的,股價跌這麽多,不會有問題嗎?股民對這支股票沒有信心,散戶往外抛售,會對股價影響更大,這種震蕩不亞於一次小型的金融危機,搞不好真會出事的。”
程橋北張開手臂将人摟過來握着她肩膀,另一只手自然地撫摸着她的肚子。
“別擔心,每次股價波動都會淘汰一部分投機者,這也是為翡翠嘉麗篩選優質投資使用者。”
他避重就輕,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陳寧溪剛要說什麽,就被程橋北打斷了。
“怎麽感覺離肚子都沒有長。”程橋北邊摸邊逗弄她,用臉頰磨蹭,“是不是吃太少了。”
“沒有,吃挺多的。”陳寧溪低頭看,将睡衣往後一拉,倒是突顯出一點點小腹,“看到沒?”
程橋北笑,“看的不是很明顯。”
“還不明顯。”陳寧溪突然回過味,把睡衣又拉下蓋住肚子,“少跟我打馬虎眼,股票我是不懂,但我不是傻,你說實話,跌這麽多,到底影響多大?”
程橋北知道瞞不住她,輕嘆聲,說:
“在原有基礎上,市值蒸發了三分之一。”
陳寧溪心一沉,這麽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