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女的十分歡快,手裏正拿着一個紅色的絲絨盒子,在大街上便踮起腳尖,羞澀的在身旁的男人臉上親了一下。
而他旁邊的男人,溫柔的對着面前的笑了笑,便拉起了手,朝着街對面他們所在的這家西餐廳走了過來。
左漾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冷哼了一聲,嘴裏卻淡淡的道:“沒什麽,就是看到了兩只讨人厭的老鼠。”
裴深駿本來一雙眉眼已經冷沉了下去,聽到左漾的話,直接又笑出了聲滬。
他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的開始切着自己盤中的牛排,而後将盤子跟左漾對調了一下:“我聽說,你昨天表現得挺爺們的。”其實是早上他調出了新聞來看。
雖然大部分都是對顧長遠悔婚事件的報道,但也不乏有媒體對左漾的做法給予了非常高的肯定。什麽不拖拉、不懦弱、保護了女性的自尊、新世紀女性的最佳楷模……裴深駿當時看到的時候嘴角只是彎了彎,當然,他選中的女人,能差嗎?
左漾顯然對這件事不是很感興趣,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就不想再說。
裴深駿擡頭看了她一眼,卻見她心不在焉的,他用叉子碰了碰她的盤子,發出“叮”的一聲響,拉回了左漾的神志腹。
他假裝沒有看到她的走神,只溫和的問道:“吃了午餐下午想去做什麽?”
“回家。”左漾淡淡的道。
裴深駿自然不滿她的這個回答,卻點頭:“嗯,跟我回家好好休息一天,我剛剛已經給你父親打過電話了,你父親讓你最近都休假一段時間。”
左漾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抿了抿唇,擡起頭時認真的看向裴深駿:“我是說回自己的家。”
她的眼裏沒有別的太多情緒,只是卻透着一抹一抹絕強。裴深駿看了良久,随即便溫柔的點頭:“好,我跟你回你家。”
左漾一愣,正要說什麽,前方已經走過來了兩人。
左漾是正對着他們來的方向,臉色驀地就是一變。
裴深駿猜到了什麽,卻沒有回過頭去看什麽,只是拿起自己桌子上的餐巾,幫她擦了擦嘴角微微蹭到的醬料,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怎麽這麽不小心,都讓你慢點吃了。”
他眼睛裏都是露骨的寵溺,紙巾擦嘴角的時候,手指不忘了在她臉上揩點油,嘴角微勾。
左漾的臉一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誰要你給我擦啊!離我遠點,時刻不忘了發情!”
這一幕直直的落到了緩緩走過來的兩人眼中。
顧長遠的眼神漸漸的有些暗了。沒有想到他昨天才悔了婚,今天就看到左漾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舉止親密,昨天還指責他頭頭是道的,自己卻也還不是一個樣!
他的手微微有些握緊,旁邊正一臉驕傲燦爛的薛心怡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只是擡起自己的左手攏了攏自己的發型,手指上一顆碩大的鑽戒都露了出來,她嬌笑的看向左漾,勾了勾紅唇:“本來昨天出了那樣的事情,我還挺擔心左小姐的,今天看到左小姐還能出來跟別的男人出來約會,我就放心了,看來,左小姐恢複得很快,那我也不用愧疚了。”
她的右手緊緊地挽着顧長遠,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兩個人從外形上看上去确實還挺登對的,不,是從內到外都挺登對的。
左漾為自己心裏的這個想法邪惡的笑了笑,随即就面不改色的輕哧了一聲:“我也沒有看到你哪裏愧疚過了?剛剛還興高采烈的去買戒指了吧?幸災樂禍就是幸災樂禍,幹嘛還要裝得自己跟白蓮花一樣,你也知道我不吃你那一套。”
薛心怡的笑有些繃緊,她沒有想到經過昨天的事情,左漾居然還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出來吃飯,要是她,躲在家裏偷偷的哭都來不及呢!
她轉過頭,朝着左漾對面的那個男人看去,也不知道是誰,竟然會喜歡這樣的破鞋。
這一看,她臉上的笑就徹底的繃不住了。
竟然又是裴深駿。
裴深駿見薛心怡朝自己看過來,挑了挑眉:“漾兒不能跟我出來約會?難道跟我出來約會,她會很不開心?”
薛心怡勉強的笑了笑:“怎麽會,原來裴醫生也在這裏,你是來安慰左小姐的嗎?”
裴深駿笑笑,指着沒心沒肺自己吃牛排的左漾:“你覺得她需要我安慰嗎?”
這句話引來左漾不滿的一瞪,但那一瞪,卻明顯得看得出有些撒嬌的成分在裏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兩人之間的互動越來越暧昧了。
顧長遠的眉眼瞬間有些冷了,卻揉了揉薛心怡的頭,溫柔的道:“心怡,剛剛不就說已經餓了麽,幹什麽一直打擾裴醫生和左小姐用餐?”
薛心怡吐了吐舌頭,像是才反應過來,連忙朝着裴深駿和左漾道:“那你們慢慢吃,我們也該用餐了。”
說完,挽着顧長遠,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模樣。
顧長遠轉過身之前,深深地凝了左漾一眼,卻發現她對他和薛心怡
tang的互動沒有一點表示,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反而跟裴深駿親密的說着話。他心裏冷哼了一聲,挽着薛心怡就朝他們的位置坐去。
等到兩人離開,左漾的話又變得少了起來。
裴深駿自然知道她剛剛的意思,這樣被利用那麽一下,不可否認的,心裏有些不舒服,但讓她舒服一點他也無所謂,只是嘛……裴深駿拉住左漾想要抽開的手,眉眼一跳:“用完就踹,不帶這樣不留情的。”
剛剛左漾說到興起之處,還拉住了他的手。這個時候,自然不能讓她将手抽開。
左漾沉默了下,而後才深吸了口氣:“抱歉,我剛剛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識就那樣做了……”
“沒有關系。”裴深駿不是不會計較,卻也清楚那是人之常情,剛剛從傷害裏走出來的女人,如果直接變得正正常常的,他反而會覺得不正常了。
“不過好歹能讓我讨個好處。”裴深駿說完,就拿起了左漾的手背,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眉眼彎彎,“這個好處就不錯。”
左漾無奈的紅了臉,她現在,貌似已經越來越對裴深駿的親密沒有抵抗了。
不遠處的小桌子上,薛心怡正在假裝善心的讓顧長遠回顧家給顧家兩老賠個禮道個歉,什麽方法都想到了,卻發現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有些不認真,她不由得蹙了蹙眉,拍了拍他的手臂:“長遠,你怎麽了?”
顧長遠收回了目光,眯了眯眼:“沒有什麽,你繼續說。”
薛心怡沒有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卻也知道他剛剛看的方向末端是在哪裏。
當即心裏有些嫉恨,卻只是笑得更加溫柔:“我是讓你回家給咱爸媽道個歉,不然,一直這樣僵持着,也不是辦法。”
顧長遠心裏有些亂,腦子還停留在剛剛裴深駿忽然輕吻左漾時的畫面上。他們的進展竟是這樣快了?
當即想也不想的道:“再說吧,先讓他們消消氣再說。”
薛心怡的臉色頓時有些僵硬。
顧長遠若是真的将顧家兩老給氣徹底了,沒準兒以後顧氏就真的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顧家的那個老大,确實是個狠角色,她曾經想過放棄顧長遠跟他在一起的,但那人明顯的不解風情,絲毫不屑她,她才不得不跟顧長遠在一起。可看顧長遠對顧家兩老的這個态度,她可真擔心事情都被他搞砸了。
“随便你!”感覺自己熱臉貼了他的冷屁股,這幾天已經将心性又慣到從前那樣高傲的薛欣怡是無法忍受的,她拿起了自己包包,說去下洗手間就離開了座位。
在洗手臺前補了個妝,自己郁悶了一會兒,後又想着,要不就按照顧長遠的話再等幾天再跟顧家兩老說這件事,省得他們現在火氣太大,不待見自己。
剛走出女士洗手間,旁邊就看到男士洗手間的洗手臺前,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洗着手。
薛心怡的眼珠子轉了轉,便等到了前面去。
等到裴深駿過來時,她一步走到他跟前,截住了他的腳步:“其實我覺得我還是提醒你一下的好,左漾,在跟長遠在一起之前,是玩得挺high的一個女人,你肯定不知道吧,她從前各種花樣各種人都來之不拒,男朋友都換了好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