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生忐忑不安的到了清冷殿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只覺得心在胸口亂撞,狂跳不止。
高大沉重的門仿佛一堵牆,壓得涼生直覺得喘不過氣來。
門緩緩的自動開了,獨孤長老威嚴的聲音緩緩傳來:“還不速速進來。”
涼生深深呼出氣,握緊雙拳,直直的走了進去。
一進門涼生便望見了端坐在大殿金漆寶座上的碧落,一身白衣飄飄,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眼底如一灘看不透的潭水,還是給人那股子冰冷的氣息,明明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
在碧落身邊,有兩位長老伫立在兩旁,一位是獨孤長老,還有一位她沒有見過,但面容冷峻,眉頭緊皺,一看便知此人定是嚴厲之人,想必是清塵長老了。
涼生連忙低下頭做了一個揖:“參見師尊和兩位長老,請問召喚弟子何事?”
“你便是涼生?”發話的是清塵長老,聲音有着說不出的威嚴。
“正是弟子。”涼生答道。
清塵長老細細打量了涼生一番:“你一個初入派的弟子,如何擁有白澤獸這種上古神獸為坐騎?”
“啓禀長老,這白澤獸是自小與弟子一起長大的……”涼生一五一十的把啾啾的相識經過緩緩道來。
“句句屬實?”
“句句屬實。”
“那你的白澤獸呢?現今在什麽地方?你尚未修習法術,靈力不足,沒有墟鼎,你的白澤獸現今居于何處?”獨孤長老忍不住插了話。
涼生咬緊嘴唇,一時間,大殿內安靜的一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
白澤獸現在就在她的墟鼎裏撒歡奔跑,但是她不能說。
是啊,一個入門弟子如何會有墟鼎?
若是說出來,必定會涉及駕馭墟鼎能力的來源,這樣,碧落師尊渡給她靈力的事情也就被人知道了。
她不要,不要連累師尊。師尊為自己着想才渡給自己靈力,自己又怎麽能連累師尊?
午後灼熱的風拂過涼生的銀發,她背後密密麻麻出了一片汗,竟好似僵住了,一根手指頭也動不了。
“還不回答?”清塵長老的語氣裏透着一絲不滿。
涼生還是沒有說話,強烈的日光直射在她臉上,令她有些發虛。
“說話!”清塵長老的聲音威嚴的令人不可抗拒。
涼生猛然跪倒在地,沉聲道:“恕弟子不能說!請長老責罰!”
“你!”清塵長老顯然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弟子居然敢拒絕回答他的問題,頓時勃然大怒。
“那白澤獸在她的墟鼎裏。”碧落忽然開口,他的聲音很輕,好像一塊薄冰突然碎裂。
涼生身子一頓,擡頭去看碧落,碧落面上毫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波瀾。
清塵長老訝異的看着碧落:“掌門……”
碧落站起身來,站在殿下的涼生只能看見他如雲煙似的墨黑長發垂落,掩住了他的臉,讓她看不清他此時的神情。
碧落聲音如碎玉一般,在涼生聽來,卻是沉重的一下一下,敲擊在她的心裏:“是我渡給她靈力,使她能駕馭墟鼎的。”
“掌門……”獨孤長老和清塵長老不可置信的看着碧落,一時間,整個大殿的氣氛詭異起來。
“啓禀掌門,弟子有事要報。”獨孤宣的聲音忽然響起,分外洪亮,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原來她一直站在獨孤長老身後,只是獨孤長老寬大的衣袍遮住了她的身形,使得涼生沒有看到她。
碧落輕輕啓唇:“奏。”
獨孤宣走到涼生面前,輕蔑的看了一眼涼生,也跪了下來:“弟子請求掌門主持公道!涼生前些日子與我有些誤會,不過弟子以為一場誤會罷了,并沒有在意。沒想到,這涼生甚是歹毒,居然放了蛇來咬我!”
說罷,獨孤宣撸起袖子,一排清晰的毒蛇牙印明晃晃的晾在那裏:“請掌門明鑒!幸好弟子及時救治,不然弟子的生命危矣。”
涼生大驚失色,急忙擺手:“我沒有!這是誤會! 我并沒有放蛇咬她!”
獨孤宣努力努嘴:“請師尊主持公道!我今日親眼看到涼生把小蛇藏于衣襟內的口袋裏。若不是因為如此,我也不知道放蛇咬我的人,竟然是她!”
“來人啊,搜她的身。”清塵長老命令道。
一個小童子應聲出來,走到涼生身邊:“得罪了。”
便開始搜身,不消片刻,小童便“咿呀”一聲。
“如何?”清塵長老問道。
小童子轉身,手中拿着一個巴掌大的小瓶子,裏面赫然有一條明晃晃的赤紅小蛇在吐着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