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傷我伽羅哥哥!”涼生的牙齒把下嘴唇咬出一個深深的血印。
她的臉色變得陰狠起來,眉宇間煞氣出沒,看上去甚是詭異。左肩上的蓮花印記放出灼眼的紅光。
“你,死定了。”涼生的目光如冰潭,閃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不敢靠近。
她的眼睛變成了紅色,如同毀滅世界的火焰一般。
一陣紅色的狂風忽然席卷而來,暴風四起,風沙肆虐,周圍像是被一片沙霧籠罩起來。
突如其來的狂風讓千秋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無數的沙塵讓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千秋面色陰沉,盯着涼生,心下發毛,這小丫頭,怎麽跟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好強的氣場!
如果說千秋給人的感覺是一股脖子發涼的殺氣的話,那麽眼前這個小丫頭,給人的感覺便是将一切毀滅碾碎的災難!
他右手掐訣,一張嘴,噴出一團血色霧氣,霧氣詭異的翻滾着,彌漫開來。
涼生冷笑一聲,右手一指融合了千秋的血霧,那血霧頓時一脹,詭異的翻滾蠕動起來。
緊接着,漸漸的,血霧開始收縮,慢慢的變小。此時的血霧,形狀已然大為改變,縮小成一個環形,散發出柔和的光芒,飄在半空。許久之後,光環猛然間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時之間猛烈的顫抖起來,陣陣威壓自環上散出。
千秋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光環立刻飛射而來,融入到他胸口,一股磅礴的靈力,猛然間充斥在王林體內,他頓時胸口一震,渾身發麻的吐出好幾口鮮血,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地上,驚慌的看着涼生:“為什麽!怎麽會!”
“因為結束才伴随着開始,真正的永恒在這世上并不存在。”涼生輕蔑的看着他,唇角露出了冷酷的笑意,拿出紫郢劍,走到千秋面前,狠狠的刺了下去,一刀,兩刀,三刀……千秋噴出的鮮血沾在了她的臉頰和唇邊,但她卻仿佛置若罔聞。
看着渾身是血的千秋,她似乎還不滿意,她拿出鎖妖印用力在千秋額頭一印下,千秋頓時痛苦不已:“不要啊不要啊,不要把我封印到鎮妖塔!”
印記慢慢的發光,千秋整個人慢慢的變得透明,最後慢慢的消失在原地。
涼生回過神來,眼中的紅色慢慢退去,整個人恢複到了清醒,剛剛自己,是怎麽了?
她隐約記得,自己一直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恨意和不滿似乎因為千秋的行為蠢蠢欲動了起來,不僅如此,體內忽然感應到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間埋沒了自己的所有理智,之後的事情,她就不記得了。
但是看到自己滿身的血跡和沾滿血的紫郢劍,就能想象自己做了什麽。
她錯愕的看着自己沾滿血的雙手,戰戰兢兢的跌坐在地:“我,我到底做了什麽!?”
“啊,啊!”
昏迷過去的伽羅被身上的劇痛疼醒,疼的原地打滾,死去活來。他已經被燒得模糊了嘴臉,只剩一團血肉身形,甚是可怖。
眼見着進氣多出氣少了。
涼生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他跟前,給他源源不斷的輸入靈力,咬緊嘴唇:“伽羅哥哥……”
伽羅苦笑幾下,臉色愈發的蒼白:“涼生,你,還怪我當初對你所做的事情嗎?”
涼生狠勁搖頭,眼裏噙着淚水:“不不不,我早就不怪哥哥了!”
伽羅無神的眼中忽然有了神采,卻又黯淡了下去:“突然之間,我還想再在這個世上多活幾天 。”
“那就活下去!哥哥!涼生不要失去你。”涼生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的眼淚掉落在伽羅臉色,順着臉頰滑落到了唇邊,如此苦澀。
“咳咳咳,”伽羅沙啞着嗓子,每吐一個字都甚是艱辛:“我,在遇見你,之前,一直都是死的。”
他躺在涼生懷裏,輕輕拭去涼生臉色的淚水:“我每天只想着如何消滅叔叔,如何複興神鳥修婆那族,再度百花盛開,即使是死了也無所謂。因為我就是為了複仇而存在的。”
“但是,現在,我忽然想多活幾天。”
“完全是……因為有你,我才有這樣的想法。只可惜,不能實現了……”伽羅仿佛在跟涼生說話,又仿佛在喃喃自語。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伽羅哥哥!!!”涼生拼命的搖晃着伽羅:“醒醒啊!你騙涼生的對不對!你只是睡着了對不對。”
然而,懷中的伽羅卻一直緊緊閉着眼睛,他迅速逝去的體溫證明了一切都是不争的事實。
一道白光從涼生的腰間發出,雪魄珠掙脫了涼生腰上的挂墜,慢慢的升起來,落在了伽羅腰間的琉璃珠上,忽而光芒大盛,刺得人睜不開眼。
就在此時,伽羅的身體開始有了變化,他的身體慢慢的變得透明,和雪魄珠和琉璃珠融在了一起,變成了一顆心形的琉璃慢慢的飛入涼生的手中:“涼生妹妹,雪魄珠和琉璃珠是你我初見的信物,而今變成了我的心。你把這顆琉璃心帶在身邊,就當做是,我的最後一絲留念吧。”
握緊手中的琉璃心,涼生胸口漸漸變得窒悶,眼前慢慢浮起一層層的金星,眼前忽然一黑,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耳邊依稀聽見碧落的喊聲,她動了動嘴唇,卻發不出聲音,跟着便失去了所有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伽羅對于涼生,就是一個哥哥般的存在。
挺心酸的,他本身的存在和環境決定了他的悲劇和心性,他渴望愛,卻又不能愛。
因為對他而言,存在的意義,就是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