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桃溪閣裏了。
涼生只覺渾身上下暖烘烘的,舒服的很。睜開眼,發現自己只穿着亵衣,外面蓋了厚厚一層棉被。
碧落正坐在她床沿上,靜靜的注視着她。
她無力地眨了眨眼睛,低聲喚道:“師父…我…”
碧落給她掖了掖被子: “為師去遲了,找到你的時候,你滿身的血,暈了過去。好在受傷不重,也算萬幸。”
“這個給你,當時你死死攥在手裏。”碧落從袖中掏出那顆琉璃心。
涼生顫着手,接過那顆琉璃心,眼內刺痛,心悸如潮,腦中轟然,只默默的望着那琉璃心,一語不發。
碧落心中有疑惑,卻也不便多問。
他方才與血鴉戰鬥之時已經觀微,知曉了涼生那邊發生的事。
見到她遇上兇險,只恨自己有心無力,久久脫不了身。
此番涼生和伽羅的關系他不知道是怎樣,但是他看見涼生眼瞳變紅,力量大增的時候,着實吃了一驚,這孩子,怎麽會有如此毀天滅地的氣勢?
涼生小心翼翼的收起琉璃心,輕輕拉住碧落的衣袖:“師傅……”
“怎麽?”
“徒兒餓了……”
碧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這徒弟孩子心性,怎麽可能毀天滅地?
應該只是當時氣血沖頭,全部的力量都使上了,顯得力量強大,自己真是想多了罷。
他站起身來,轉身出門:“我去給你煮點清粥小菜。”
“嗯!”涼生勉強撐出一個笑容。
碧落用小盤兒端着清粥小菜站在涼生門前,猶豫又猶豫,還是走了進去:“來,吃些東西吧。”
涼生剛才正默默發怔,一下子回過神來。
伽羅的事情,實在是給她太大打擊了。她親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自己最重要的哥哥……
她起身下床,坐到桌前,胡亂扒了幾口稀飯,眼神裏是掩飾不住的空洞茫然。
碧落看着她憔悴憂郁的小臉,輕輕嘆了一口氣,開了口:“涼生,休息幾日後随為師去大漠一趟。大漠最近似乎有萬年屍魔出現害人,為師心想,你入派以來,下山也只有随我赴宴一次,應當多出去走走,歷練歷練,路上也可以散散心,排解些許心頭不快。”
“萬年屍魔啊,聽起來好吓人吶。”涼生放下了筷子。
師傅,真是對自己太好了……
肯定是看自己情緒不穩才要帶自己出去散散心的,她區區一個小丫頭,能讓高高在上的他擔心至此……
碧落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如蓮花一般清柔:“有為師在,千萬個屍魔也不要怕。”
第二日,涼生收拾好包袱輕輕松松的跟着碧落上了路,一路景色別致,雖沒有仙山那麽煙朦霧醺的清雅,但冬季的人間卻是一種銀裝素裹的大氣之美。
兩人行走了幾日,一直雪花紛飛,蒼松傲然,白雪無邪,小小的雪花落在涼生手中,很快的融化在她溫暖的掌心。天地間渾然一色,只能看見一片銀色,仿佛整個世間都是銀色的。
一路上,涼生歡歡喜喜,陰郁的心情也抛到了腦後。
“雪停了呢,師傅。”涼生好奇的打量着周圍,瓊枝玉葉,粉妝玉砌,浩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豐年的喜人景象,四處好奇的張望着,一不留心摔了一跤:“哎呦!”
碧落靜靜的走到她的面前,用手輕輕的拂過她身上的傷痕,白皙而纖細的手指猶如世間最為珍貴的瓷器:“還疼嗎?”
涼生靜靜的看着他雪白的袍子傻傻的笑:“嘿嘿,師傅,我沒事!身體倍棒!”
“還是執拗脾氣,手上都青紫了,也不肯喊疼。”碧落拿出一小瓶藥膏輕輕的敷在她的傷口上,吹了一口仙氣。
涼生感覺手上冰冰涼涼的,看着碧落近在咫尺的臉,忽的亂了心跳,急忙轉過頭去:“師……師傅,我們現在到了哪裏了?”
“這裏是慶嶺鎮,過了這裏,便到了大漠了。”碧落前行幾步,回頭看她:“我們先去客棧休息一晚,明日便去大漠。”
涼生加快腳步跟上碧落:“慶嶺鎮啊……總有一種奇怪的預感呢……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麽……”
這天夜裏,格外寒涼,涼生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
窗外一個黑影鬼鬼祟祟的跳了進來,涼生心裏“咯噔”一下,是誰?
她閉眼假寐,眼看着那黑影慢慢的靠近,感覺到一雙冰冰涼涼的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猛地一翻身,從床上躍起,一下子把那黑影壓在身下:“何人來襲!”
她身下的那人拼命的掙紮,涼生胡亂的按住那人,慌亂之中竟然按住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她心感奇怪,急忙低下頭,借着那昏暗的燭光低頭一瞧,竟是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光線的映射下,擺來擺去,甚是可怕!
她本以為應該是入室搶劫偷竊的小厮,沒想到卻是個妖怪!
她一下子起身,對着那妖怪一指:“困妖索!”
一道金色應聲而出,緊緊的綁住了那個妖怪。妖怪掙紮了幾下,仿佛沒有了力氣,索性也不再掙紮。
作者有話要說:喵喵喵~~~求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