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章

第 53 章

地下室陰涼昏暗,近地小窗透入一道晨光,四肢被皮帶捆住的地方,堵氣淤血,歐陽滔心裏有點慌,四五十歲的體格确實遭罪。

要是他年輕時,這滿室的刑具給他一一用上,他遭完都能站直,再打一套歐陽氏拳法。

如今,只得盡快逃脫。

“兄弟,你老板什麽指令?”

疤頭擡眼瞧了瞧歐陽滔,繼續翻箱倒櫃地找,寸頭側面有道四五厘米的疤。電床是他前兩年鼓搗的,電源鍵一摁,只聽得電床上的人“哎呦~咿呀~”不斷。

這不對,照理當時還有遙控器,調節電擊檔位,這分明是一檔,讓他享受電流了。

“兄弟,你這電床工藝不行,我右腳位置固定的皮帶有點松,”人精歐陽滔知道比起他的命,眼前的守衛更在意電床。

計劃将這話痨電死在這,疤頭從工具箱挑了幾顆新螺蛳,來到電床尾部。的确,這皮帶接口處需要加固。

歐陽滔右腳尖繃緊使力,瞬間将固定的皮帶連螺母掀翻,小腿內彎緊緊勾住疤頭頸部。可惜他左腿瘸了,使不出同等力,掙脫不了。

疤頭也不是善茬,喉頭被扼,他從褲兜掏出一柄扳手,朝電床中部歐陽滔腰腹擲去,“ding~”

歐陽滔奮力向左扭動腰部,将将避開不鏽鋼板手,然而勾住對方頸部的右小腿卸了力,讓疤頭趁機後退。

疤頭也不廢話,抄起工具箱裏的榔頭,直接朝電床上的人呼過去,又是一記“duang~”

兩手一腳被縛,歐陽滔像是砧板上撲騰的一條魚,竭力躲開,右腿一縮蓄力猛地蹬向疤頭,将人踹退幾步。

特制的釘鞋,三排銀針,細密分布,紮人賊疼,踹人臉上,更不用多說,毀容且是小事。

疤頭弓背捂臉,手掌背面淌出幾道紅色細流,只聽得他低聲嗚咽,像是離群的狼。

同時電床上,歐陽滔轉頭用牙齒啃咬右手踝皮帶,無果。這黃金幾秒內,他得掙脫出來。右膝将扳手頂到上方右手能夠到的地方。

扳口與皮帶接口處合上,右手倒握扳手手柄,向下一撬,螺母彈出,右手終于自由。

臉上好比滲出紅色泉水的幹涸河床,“撕哈嘶哈”疤頭掏出手機,準備招呼樓上的瘋子們,對付這人。

抹去淌下的血水,疤頭微眯眼,發現電床上的人已經站在對面。

歐陽滔擡右腿,掃對方手腕,将手機揣地,左膝窩老毛病針刺感上身。

靠鬥毆逞兇為生的疤頭,敏銳地察覺到異常,自是不放過,對着歐陽滔左小腿三連踢,再反身腰帶力,使出最後殺招。

“月滿天?”歐陽滔左膝吃痛跪地,見到這失傳已久的虹城陸家招式,驚異高于疼痛。

“識貨,可惜太晚,” 疤頭耍着榔頭朝他砸去。

左膝舊傷帶新傷,使不了力,他只能堪堪躲過。

此時,近地小窗漏出幾分異響,頭頂天花板也是一陣忙亂,看來死小子終于想起他師父了。

門外,警車将這棟坐南朝北的臨湖別墅包圍,藍白色警燈将黎明照亮。

馮豫大探長破格允許盛繁與林曉進入,協同調查。地下室,師爹被擡到擔架上時,朝隔壁擔架暫時失明的疤頭,打了一記黑拳。

“警察下黑手!”疤頭捂着臉,被擡走時怨聲載道。

師爹捂着左膝蓋窩,開懷咧嘴,“畫應該也在這,” 伸手遞來一只屏幕碎裂的手機。

聯系人只有一位,名叫“小孫子”,七八年的聊天記錄不過十幾條。巧合的是,每次“小孫子”發信息的時間,與數名少女死亡日期相重合。

“應該是‘清潔工’的角色,師兄你好好養傷,” 探長馮豫彎腰查看他傷情,語氣帶些遺憾,“左腿應該是廢不了。”

“你——”在師爹破口大罵前,警員們麻利地将他挪了出去。

習慣了師爹的暴脾氣,林曉注意力都放在四面牆上,她身體貼着牆面,右手握拳有規律地敲打。

“你覺得有密室?”盛繁把玩着疤頭工具箱裏的鑽頭,兩條長腿交叉斜靠着牆。

手上動作不停,林曉朝着盛繁方向平移兩步,“對,剛才我們坐警車到達時,打手們都在一樓翻窗,透過二樓玻璃,我看見一個光頭先是朝裏跑,後來被另一個人抓着才往外逃。”

看着林曉像只壁虎,附在牆面嗅嗅談探,盛繁點頭,眼裏泛着狡黠,“我是不是和你說過,我也是‘臨湖別墅’的業主?”

“是啊,”林曉嫌他擋路,推了一把,他紋絲未動。

“‘臨湖別墅’除了山景房和湖景房,還有連屋。”

“請師兄指路,”林曉知道他愛吃這套,索性加量供應,“請富有又帥氣的師兄指路。”

盛情難卻,領着林曉,來到二樓樓梯轉角平臺,白色的牆壁後确是空響,推不動也拉不了。

林曉抱臂想去撞,被一只手攔住,“這種體力活,讓幫手做。”

盛繁逮着一位低頭上樓的警員,小麥色皮膚體格健壯,适合砸門,他滿臉真誠,“我們懷疑這牆後面有密道。”

徐朗二話不說,砰砰撞牆,又野又蠻。

其他隊員聽見響動,自然跑來幫忙,最後還是用地下室工具箱的電鋸,将這隐形門鋸開。

這空牆背後,果真連着新天地,布置陳列與美術館展覽廳無異,燈光柔和,恒溫20度,濕度50%。

“回”型布局之中,外圍四面是漢明山在拍賣會上高價拍得的字畫,內圈四面是他自己作的畫。

畫作裏的少女們神态各異,按作畫年份由近及遠排列,中間的兩幅空位,應該是被國外堪斯米爾家族購入。

“将這些都打包帶走,” 馮豫感嘆這大半年的風餐露宿,總算是熬到頭了。

“師叔,” 林曉有些怯怯,但還是說出自己的猜想,“每幅畫裏的一筆紅色,有些太豔麗。”

馮豫擡手看智能手表,心率監測猛的升至120,蘸着死者血作畫,漢明山這變态老頭做得出,“好的,今天都送去檢測。”

虹城大劇院上空,紅色生日應援旗幟随風飄揚,梁兮然粉絲後援會按省市首字母順序,公平有序列隊。為避免踩踏事故,各大後援會會長三天前就已考察過現場,制定周密計劃。

大北,作為後援會虹城4群群主,特地向俱樂部請假,前來參加今日盛宴。他體格巨大,聲音洪亮,自然地扛起旗幟,賣力攬風,“兮然兮然,美過貂蟬~” 在廣場上分外醒目。

大劇院三樓休息室,透過落地窗看着自己的助理,盛繁撫額,感覺好丢臉。

“咚咚咚~”

“師兄,人到了,”林曉語氣興奮,小跑着去開門。

虹城另一壯漢,賭場四當家應天齊,不情不願地進門,紅燈籠似的大臉左右巡查,“小丫頭,徐朗警官拜托,我才答應幫忙,所以違法亂紀的事我不能做。”

貼身小弟,從懷裏掏出一罐可樂,遞給老大,小聲嘀咕:“助人為樂的好事能找咱?”

“您只需要動動嘴,在劇院謀劃如何破壞這場生日會,讓某人看見、聽見就行,” 林曉從冰櫃裏取出一罐冒着白氣的冰可樂,沿着長桌一路滑到應天齊手邊。

大掌攔停,應天齊摩挲着可樂罐,“我雖然不聰明,可也不傻,這麽簡單的活找誰不行,非找我?”

貼身小弟可樂直點頭,有種吾家大兒出息了的欣慰之情。

盛繁背靠落地窗,雙手抱胸,解釋道:“因為我們要找的人很狡猾,暗地裏跟着梁兮然多年,所以得找專業人士動真格,才能将他誘出。”

“搗亂我确實挺專業的,” 應天齊接下了任務,大拇指拉開環扣,“咕咚咕咚~” 仰頭飲盡,有種武松上崗打虎前的氣勢。

“不過,” 林曉搓手,坐到應天齊對面,“那人對梁兮然有種病态執念,四哥小心他下黑手。”

轉動右手腕,應天齊咧嘴大笑,“那就看看是他下黑手快,還是應大爺的鐵拳快。”

貼身小弟搖頭,老大喝一罐就上頭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

劇院後門,兩排墨鏡黑衣小哥們正在列隊,見到應天齊,齊聲高喊:“四哥好,一起發財~”

貼身小弟可樂雙手交握于體後,作為二把手,發布今日任務:破壞生日會。

一分隊負責在廣場外挑事,喊梁兮然死對頭國名閨女董蕊芯;二分隊負責在劇院破壞舞臺裝置;三分隊機動,全域借機搗亂。

“我補充一點:今天所有的行為點到為止,別讓老子到局裏撈人,” 應天齊打了個嗝,補充道:“違法亂紀的事,不做!”

“是~”

大劇院頂樓VVIP休息室化妝鏡前,化妝師在上粉底,真心誇贊梁兮然皮膚質感好,她這份工做得輕松。

不知誰起的頭,突然廣場上開始問候梁兮然的經紀公司,“天-星-娛-樂-倒閉了~”

K姐微笑着關閉窗戶,嘴角的黑痣不動聲色,“天星娛樂還得更努力,才能讨梁兮然粉絲原諒,林曉說那邊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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