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我想抱抱你

第65章 我想抱抱你

宋昭昭給陸燼打電話,沒打通,接着又給夜闌和延易打。

三個人,都很有默契的似的。

誰的電話都打不通……

去哪兒了?

宋昭昭忽然一怔,想到一個地方。

該不會,他們三個都進松樹林了?

宋昭昭飛快地跑到三樓,站在露臺前,想要看看林子的方向。

這個時候,她手機響了。

來電人,是顧舟淮。

宋昭昭表情遲疑:?

顧少為什麽會打電話給她?

那一千萬,陸燼已經替她還了,除了錢之外,就是她還沒有找時間拎着禮品登門道歉這一件事了。

當然,還有沈唯。

總不能是沈唯有什麽事。

宋昭昭接了,“您好,顧少。”

您有何貴幹,她忍着沒說。

那頭顧舟淮低淡平穩的聲音,“顧少不好,一看到酒瓶子頭就疼,以後喝酒怕是有後遺症。宋小姐,喔不,陸太太,什麽時候帶點營養品來看我?”

宋昭昭:“……”

那晚見到的顧舟淮,确定是這個人?

顧舟淮似乎料到他的調侃讓宋昭昭不知道怎麽接話,他一本正經道:“陸燼的電話打不通,我特意想問問,我聽人說陸緒躺在醫院,人不人是陸燼幹的?”

“我幹的,我打的。”

顧舟淮明顯語氣質疑,“你打的?”

宋昭昭反問:“顧少有沒有親眼看到陸緒被打成豬頭臉的樣子?”

豬頭臉?

顧舟淮似乎笑了一聲,他聲音徐徐說:“豬頭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昨晚他的一條腿被人打斷了,還好在醫院,接骨頭也快,要不然我考慮送一個輪椅了。”

這口氣不是興師問罪。

倒是有幾分幸災樂禍。

宋昭昭吃驚,“他的腿被人打斷了?”

她還真不知道。

還是昨晚上發生的事,也就是說在陸緒去醫院後,他又被人打斷了腿。

誰幹的?

顧舟淮出聲,“我還以為是陸燼幹的,想問問。”

宋昭昭下意識回答:“不是他,應該是陸緒得罪了其他人。”

顧舟淮沒有說話。

只是莫名其妙笑一聲,然後挂了電話。

好半天,宋昭昭還處在震驚錯愕之中沒能緩神,陸緒的一條腿被人打斷了?如果是真的話,她可以笑一笑嗎。

誰那麽貼心啊。

幹了她想幹卻沒敢幹的事。

要不是怕惹麻煩上身,連累到陸燼,她當時說不定就打更狠點,最好給他打癱瘓,好陪着他小叔有難同當。

不行!

這麽好的消息,怎麽能不盡快告訴陸燼呢?宋昭昭想,肯定不會是陸燼幹的啊。

要是陸燼幹的。

陸萬怕是已經過來找麻煩了!

宋昭昭給夜闌發過去一條短信,等着他回複。坐在門口的秋千上,百無聊賴的研究了一會兒別墅,又想起別墅後面的荒廢園子,她一拍腦門。

這記性。

怎麽給搞忘了。

宋昭昭上網搜一些時令能中的菜,還有花種子,等搗鼓完這些,她又以匿名的方式,在她知道的圈子裏活動。逛了幾分鐘,一條消息吸引了她的主意。

宋昭昭點進去看了下。

大概意思是說,從陸家宴會回來後當晚,郝家千金郝蓁蓁就生病了,還有賀靈歡,天天做噩夢。

家人除了擔心,從兩個人嘴裏什麽都問不出來。

尤其是郝蓁蓁,變得特別怕狗。

哪怕毫無攻擊性的小奶狗,她看一眼都受不了,會瘋狂的尖叫。

沒有人知道她怎麽了。

宋昭昭捕捉到了兩點。

陸家宴會,狗。

宋昭昭想起來陸萬帶着人怒氣沖沖的來找陸燼算賬,原因是陸燼養的狗傷了人,把人咬毀容,醫院都無法救治。

難道說……

狗咬人的時候,被郝臻臻和賀靈歡撞見了?

宋昭昭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宋昭昭收了手機,找出一袋狗糧出來,往盤子裏倒一些,喊那些乖狗過來,“過來過來,吃東西。”

狗子們看一眼宋昭昭,沒狗搭理。

宋昭昭郁悶,“你們不吃?還是擔心我往裏面下了老鼠藥?問你們,以前有人害過你們狗子嗎?”

狗子表示聽不懂。

一個個看着宋昭昭,又看看她面前的盤子,再移開頭。

“哎,狗子們,認識一下,我是你們的女主人,知道不?

你們不太熱情哎,不能光聽男主人的話,也要聽女主人的話,知道不?還想不想吃夜闌發的雞腿啦?”

聽到夜闌的名字,狗子們耳朵豎起來。

宋昭昭覺得好奇,又喊了一聲陸燼。

狗子們沒反應。

“延易,有老鼠!”

狗子們耳朵又豎起來。

宋昭昭眼珠子一轉,指着其中一只狗子說:“陸少來了!”

狗子耳朵豎起來,還立馬站起來,轉頭去看。

宋昭昭總算明白了,陸燼沒用,陸少有用。

相比延易,夜闌。

狗子們對陸少的反應更敏感。

宋昭昭跟着一群狗互相為伴,這一等。

就等到下午。

直到看到狗子們一個個開始騷動,宋昭昭還奇怪,等到她出去看,才知道是陸燼他們回來了。

但是這次夜闌沒跟着。

延易灰頭土臉的,推着坐着輪椅的陸燼。

陸燼倒是衣服幹淨,但當宋昭昭目光落到他膝蓋上時,怔了怔。

他的褲子髒了。

沾了不容易打掉的灰和土。

陸燼摔到了嗎?

宋昭昭急忙跑上前,語氣關切,“你們去哪兒了,我等了一天,打電話信息都不回。阿燼,你是不是摔倒了?”

陸燼聲音沒什麽起伏,“沒事。先回去。”

延易又是難得的沉默。

不像平時,他今天的臉色格外冷肅。

話也少。

宋昭昭一路跟到進屋,沒說話。

陸燼聽腳步聲區分出宋昭昭所站的位置,面向她,難得的解釋一句,“手機沒信號,沒接到你的電話信息。等打回去的時候,你手機關機。”

起初,還以為宋昭昭出什麽事。

陸燼臨走,安排了其他人注意着別墅的動向,保護她的安全。

只是不在明面上出現。

宋昭昭并不知道。

聽到手機關機,宋昭昭趕緊去看,果然是,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電了。

“我去幫你擦擦。”

宋昭昭離開,很快就回來。

把毛巾沾水拎幹,給陸燼膝蓋處褲子的髒灰擦掉,很深的印記。

宋昭昭不知道這是陸燼長時間跪出來的,不是摔的……

延易和夜闌找到了那座墳。

并且挖了墳。

土裏的确埋了一具屍骨,年限很久,早已白骨化。

夜闌年少時曾經為了逃命,在白骨堆裏待過,他見過很多死人和白骨,知道那些是自然死亡,那些是非正常死亡。

土裏的白骨只有白骨,沒有衣服。

白骨還是四分五裂的。

說明這個人,在生前,是被人扭斷了四肢,痛苦的死去。

這具白骨,是個女人。

在白骨頭部後腦勺方位,有一個明顯的凹坑,說明她死前被人折磨過。

被人扒光了衣服。

直接丢進土裏埋的。

她,是被人害死的。

夜闌當時把白骨手腕上的一根鏈子取下來,形容了一下,還說,白骨的左手,小拇指是斷的。

根據綠星鏈子和斷掉的左手小拇指。

不需要把白骨拿去化驗提取,陸燼基本上就能确定,這具早就化成白骨的……

是他的母親。

陸燼沉默很久,一言不發,手撐着輪椅,想要起身。

夜闌和延易沒能阻止。

陸燼朝着荒墳的方向,艱難的站起來,被夜闌扶着,彎曲雙腿。

沉重,沉痛的跪在了地上。

那一刻,他身上的矜貴高高在上都沒有了,有的只是身影的僵硬緊繃,和無法言說的悲傷。

他整整跪了母親,兩個小時。

這些,陸燼并沒有告訴宋昭昭。

他只是說,他找到母親了。

從此以後,他再沒有母親。

相依為命的母親和孩子,現在只剩下長大的孩子。

母親,不在了。

陸燼的眼睛是閉着的,面上平靜,但沒人知道,他內心的憤怒和痛苦,整顆心都在滴血,想要毀天滅地。

他在心裏發誓,會報仇的。

傷害他母親的人,他會一一找出來,以牙還牙以血還血,讓那些人——

不得好死,不得善終!

宋昭昭猜到陸燼最有可能去做什麽了,但他不說不提,她也不好問。

問了。

就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宋昭昭握住陸燼有些僵硬的手。

她注意到他的手不對勁,沒問。

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

她說些別的,“阿燼,我給夜闌發的消息,你知道嗎?”

陸燼回應:“知道。”

宋昭昭觀察着陸燼臉上的表情,她猶豫了下,遲疑的說:“顧舟淮給我打電話,說陸緒的一條腿被人在醫院病房打斷了,他問我是不是你找人做的。”

陸燼:“是我安排的。”

宋昭昭沒想到陸燼毫不猶豫地承認,她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麽。

互相沉默片刻,陸燼低聲開口:“宋昭昭,你過來。”

宋昭昭聽話的站起來。

陸燼再度開口:“到我身邊來,坐我腿上,我想抱抱你。”

這很反常,不對勁。

明明陸燼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很冷靜也很冷淡,但宋昭昭又能感覺到。

他好像很難過。

宋昭昭沒猶豫,坐到陸燼腿上。

她伸手主動的抱住他。

手臂輕輕的,環住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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