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後來他才發現,他的事業如果撐不起愛情的需求,那愛情也就變了質。
所以,他必須要和左漾結婚!
顧長遠的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的冷光,那一瞬,他變得有些無情,卻又似乎并不是全然無情,因為他總歸還是接了她薛心怡的電話,送她去了醫院。然後跟着她回了這個家,給她包紮手。看到她的傷口裂開,他的臉色也會不好。
薛心怡這樣想着,嘴角微微的彎起一個弧度,如果這都還不算對她餘情未了,那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真正的愛情了。
顧長遠見薛心怡低着頭,一直默不作聲的樣子,眼睛微微眯了眯,而後還是挑了挑眉,走上前了幾步,将她摟進了懷裏:“你手還沒有好,最近就不要自己做飯了,直接叫外賣就行。糌”
說完,就放開了她的身子,轉過身打開了屋子的防盜門。
“長風!”身後,薛心怡的聲音有些尴尬楮。
顧長遠轉過身用眼神詢問着她。
她将掉落到眼前的長發撫到耳後,良久才有些小聲的道:“你也知道,我現在沒有工作,所以根本沒有經濟來源,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長遠,雖然你上次已經說了,我們兩個還是朋友關系,但畢竟男女有別,我以後的路還很長,我想靠自己養活自己,所以……你能幫我找一份工作嗎?”
見顧長遠眼神深沉的看着自己,薛心怡像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柔和的笑了笑,有些腼腆:“雖然這樣有點麻煩你了,可是除了你,我現在已經不知道找誰幫忙了,你也知道,我當初的大學……并沒有讀完的,找工作并不簡單。”
顧長遠跟她對視良久,好一會兒,才淡淡的說了個“好”。
等到屋子裏只剩下薛心怡一個人,她才淡淡的輕哼了一聲。
盈盈說的沒錯,男人啊,都是念着他的初戀情人的,就算她曾經怎麽的對不起他,在他心裏,始終都有她一個位置。
她不急。
顧長遠的速度很快。在顧家他排行第二,目前已經分得他爺爺名下的一家分公司,正在被考察着業績。關于薛心怡托他找工作的事情,他很快就幫她在自己公司找了一份助理的工作,雖然不在他身邊,但工資待遇都是普通助理的兩倍,這讓人事的有些驚訝,卻假裝什麽都不知道。
上班第一次中午,薛心怡便拿着一個便當盒大搖大擺的進了電梯,來到了顧長遠辦公室的那一層樓。
秘書正在跟他商量着什麽事情,她也不着急,就坐着一旁靜靜的等着。
“總裁,左家老爺說,城東區的那塊地,他還需要考察考察,再做最後的結論。”秘書的聲音依舊是平板無趣。
顧長遠的一雙眼卻瞬間有些深了,而後低低的道:“是我有些疏忽了,方秘書,去幫我訂一束玫瑰和一家餐廳,布置得好一些,順便幫我約一下左小姐,今天晚上我想請她吃飯。”
方秘書點頭:“是。”而後便不疾不徐的退下,仿佛根本沒有看到薛心怡一樣。
薛心怡的眸光有些暗,卻在秘書走後,微笑着起身,将保溫盒推到了顧長遠跟前。
“長遠,這是我一大早起來做的午餐,裏面有你最愛吃的幾個菜。”薛心怡的聲音有些微澀,卻笑得更加溫和,“不知道現在的手藝怎麽樣,還合不合你的胃口。”
顧長遠推開桌上的一系列文件,挑眉看了眼那個保溫盒,良久才淡淡的道:“你有心了。”
也不推辭,就直接旋開了保溫盒。頓時,一股久違的香氣撲鼻。
“還不錯。”顧長遠的嘴角似乎微微掀了掀,但薛心怡并不确定那是不是他真摯的笑,因為若是從前,他吃到她做的東西,臉上一定都是光彩。
顧長遠沒有說話,後面薛心怡也不敢先說話。
只是被這沉默的氛圍給憋得有些難受了,薛心怡才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道:“長遠,你最近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找左小姐了嗎?”
顧長遠只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将東西都給吃完了,才站起身,走到薛心怡的跟前。
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良久,才拍了拍她的臉,力道不重,帶着一絲暧昧:“心怡,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跟左漾這婚,我是結定了,至于你回來的目的,至少暫時,我是不想知道的。”
薛心怡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難看,她沉默了一會兒,而後便自嘲了一聲:“我回來的目的……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回來的目的是什麽呢。”
看顧長遠面無表情,薛心怡心裏已經暗暗咬了咬牙,不過一段時間沒有回來,卻感覺顧長遠變了好多,不像從前一樣,只要自己露出那麽一點點的委屈,他便緊張得不得了。
她擡起頭,讓自己幹幹淨淨的臉頰落盡顧長遠的視線之中:“或許如果我知道了自己回來的目的,就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她說的話也幹幹脆脆的,但眼裏明明有一抹不易察覺的脆弱和哀傷,“長遠,你知道我的,我骨子裏很驕傲,不屑于去跟誰争什麽搶
tang什麽,不是我的,我不會再去強求。”
顧長遠的臉色一瞬間便沉了下來,他直起了身子,嘴角微彎冷笑了一聲,而後便坐到了辦公桌後。
薛心怡扯了扯嘴角,雖然裝得倒是挺像的,可知道自己可能會再次離開,他也是會不淡定的。
“心怡,我也不跟你繞彎子,左漾,我是一定要娶的。”顧長遠從櫃子裏抽出了一支煙,點燃,朦朦胧胧的煙霧之中,顧長遠的面容有些模模糊糊的,“我知道你回來的目的,可能我知道,也可能是我猜錯了。不過,不管是什麽,都擋不住我娶左漾的決心!”
他的眼神在最後一刻變得有些犀利,薛心怡內心一震,而後便苦澀的笑了:“那我可真慶幸,我還不知道自己回來的目的。”
薛心怡心情有些糟糕,匆匆的站起身來,朝着顧長遠微微彎了彎腰:“顧總,沒有什麽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下午還有工作。”
顧長遠看着她匆忙逃跑似的身影,眼神一瞬間變得很深。
晚上六點半,顧長遠準時去左氏接左漾。
左漾穿着黑色長褲和小馬甲,看上去精神抖索又帥氣幹練。
顧長遠将手放到左漾跟前,做了一個标準的紳士動作。
左漾挑了挑眉,最近幾天郁悶的心情消散了不少,将一雙白玉似的手緩緩的放到了顧長遠手上。
顧長遠收緊了手,将左漾一下子摟進了懷裏。他的唇附在她的耳朵旁低低的道:“幾天不見,我可真的很想你。”
左漾“呵呵”的笑了:“真的很想我?你确定你沒有跟你的舊情人舊火重燃?”
顧長遠淡淡的笑道:“還是被你知道了,薛心怡确實有求我幫她找一個工作,若是我斷然拒絕,倒顯得我小氣又放不下曾經的事情了,索性就讓她先在顧氏幹幹。”
他将手寵溺的放在左漾的頭上,緩緩的撫了撫她的長發,語氣大大方方光明磊落,若是左漾真的要糾纏,倒不是顯得他小氣,而是顯得她小氣了。
她笑笑,沒有再說什麽,只問道:“去哪裏?”
顧長遠擡起她的一只手放到了自己唇邊,低頭緩緩的一吻,溫柔的道:“上一次我的語氣不太好,惹到了我們的左大姐,今天就請你去吃燭光晚餐,算是賠禮道歉好不好?”
左漾撇嘴:“算你識相。”
兩人算是冰釋前嫌。
一路來到早已訂好的西餐廳,顧長遠為左漾副駕駛座的車門,而後将手伸了過去。
左漾接住,跟着他有說有笑的進入西餐廳。
撇開別的不說,顧長遠還算是個會哄女人的男人。
兩人談着最近的見聞,顧長遠一直都刻意的和左漾聊她感興趣的事情。
忽而不遠處的一桌人吸引了兩人的目光。
那是一男一女,正在商量着什麽事情。女的一直低眉順目的,而男的的氣勢明顯要霸道一些,眼裏還有些貪婪的笑,放在桌上的手,從一個密封的文件袋上,滑到了對面的女人的手上。
那男人有些猥瑣的笑了笑,摩挲着手上細膩的觸感:“薛小姐,這次怎麽換的是你來跟我談這些事情呢?不過啊,我就是更喜歡薛小姐,薛小姐可比那些一般的庸脂俗粉,要有氣質多了……”
女人的身子顫了顫,想要抽回手,卻仿佛不敢抽回一樣,臉色都已經慘白得如一張紙了,怯怯的坐在椅子上。
“許老板,您別這樣,我是來跟您送文件的。”
那坐在那桌子前的一男一女,女的左漾和顧長遠都并不陌生,正是薛心怡。
薛心怡所在項目部正好有這麽個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以前那個老員工就總是被這個許總占便宜,現在有了薛心怡,巴不得将工作推給她,也幸好薛心怡是個新人,老人欺負新人的事情在公司裏屢見不鮮,也沒有人站出來要為薛心怡說什麽話,薛心怡只好咬牙來了。
卻沒有想到,來的這個餐廳,正好看到了顧長遠和左漾也在這裏。
那一刻,薛心怡的腦子裏已經開始飛速的轉了起來。
左漾見顧長遠蹙了蹙眉,像是看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挑眉笑道:“怎麽,舍不得了?”
顧長遠卻一瞬間又恢複了原來的表情,搖了搖頭:“她現在已經不關我的事情了,不過……我沒有想到,顧氏的員工在與許氏接洽時,居然還能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一副老板為員工打抱不平的樣子,左漾眯了眯眼,似乎是嘲諷,又似乎只是單純的在笑:“這有什麽奇怪的,難道你要跟我說,你以前不知道圈子裏的潛規則?”
每個公司都少不了這麽些靠不入流的手段換取得來的生意,這在他們圈子裏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因為一直不強迫員工這樣,所以一般都是員工為了業績或者有別的心思自願的。
顧長遠擡起頭來仔仔細細的看了左漾一圈,左漾奇怪的道:“我今天的妝畫得不好?”
“沒
有,很好。”顧長遠非常好心情的彎起了嘴角,“只是,我突然發現吃醋的左漾也蠻可愛的。”
左漾淡淡的抿唇笑了笑,但臉頰有一抹很明顯的紅暈。
“我都不知道長遠還能說這樣哄女孩子開心的話。”
“你說的不對。”顧長遠搖了搖頭。
左漾挑眉。
顧長遠将她面前的牛排給端到了自己的跟前,開始細心的幫她切牛排:“并不是說哄女孩子開心的話,是說哄你開心的話。我只哄我未婚妻開心,其她的人,管她們幹什麽。”
“啊——”旁邊不遠處的一道驚呼打斷了兩人好不容易築造而起的溫和氛圍。
兩人都蹙眉看過去,只見薛心怡不小心将身前的一道檸檬水給打翻了,水漬順着桌子流了下來,滑到了薛心怡的裙子上。
她穿着白色的紗織短裙,打濕後優美修長的大腿都有些若隐若現了起來。
她身前的許總似乎更加滿意了,他眼睛一亮,幹脆搬了椅子,坐到了薛心怡的旁邊:“來,你不是說要給我講一些細節問題嗎,坐得近一點,好方便我聽。”
說着,他将文件給遞給了薛心怡,但視線卻一直纏繞在薛心怡偏低的前襟和下面半透明的腿上,一雙眼只差沒有噴出火了。
左漾笑了:“長遠,不去幫幫忙麽?”
能看到顧長遠盯着許總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那是一種男人被侵占了領地的危險,像是一只老虎,在蓄勢待發。
左漾心裏微微有些涼了下來,剛剛的好心情都一掃而光。
她看向薛心怡,薛心怡卻還是一副低眉順目的樣子,似乎是很怕得罪她旁邊的那個男人,但拿着文件的手,就算隔了這麽遠,都可以看到在微微的顫抖。
真的怕麽?左漾扯了扯嘴角,沒有忘記前幾天跟薛心怡見面時,她趾高氣揚的氣焰和志在必得的嚣張,這樣的女人也會害怕?
她端起紅酒,饒有趣味的一會兒看看不遠處,一會兒再看看顧長遠,直到她都要覺得不耐煩了,顧長遠才蹙了蹙眉:“就像你說的,這是圈子裏的潛規則,如果她不願意,她完全可以不用那樣忍耐的。”
“喲,長遠,你可真不夠憐香惜玉的,她好歹也是你們顧氏的員工,這樣看着被人欺負,你也真是鐵石心腸了。”左漾嬌笑。
顧長遠卻知道左漾不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她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在試探,而他,必須要經過她的考驗。
想到今天秘書給自己說的話,顧長遠本來有些煩躁的心漸漸的穩了下來。
事業才是他的全部,能幫他的人,只有左漾。若是左漾生氣,作為只有左漾一個女兒的父親左家老爺,怎麽可能還會跟他好好合作?
他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她,還不配我去幫她。”再看向左漾時,已經又柔軟了語氣,“別喝紅酒了,我聽伯父說你最近頭有些疼,我讓服務員給你換杯牛奶來。”
左漾一愣,雖然沒有說什麽,卻沒有再碰酒杯。
薛心怡已經快要将牙咬碎了。
她眼角餘光看到不遠處兩人親密的樣子,心裏的火光越來越重。
“小美人,你繼續講啊。”身旁的男人已經将稱呼都變了,他挨着她的耳朵,低低的道,而手,卻是準确無誤的伸到了……
“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補個妝!”薛心怡突然站了起來。
身旁的男人一愣,但聽到她說補妝,更是別有深意的一笑,拍了拍她的屁股:“我陪你一起去。”
薛心怡再不情願,卻都沒有拒絕。她故意繞到顧長遠和左漾跟前走,一眼都沒有看過兩人。身後的男人已經跟了上來,“薛小姐,別走那麽快啊。”
顧長遠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麽,左漾繼續眉飛色舞的講着自己的話。
良久,左漾拿起了包包:“長遠,不介意我去一下洗手間吧?”
顧長遠一愣,随即彬彬有禮的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會在這裏等你回來。”
左漾笑着離開。
洗手間門口,薛心怡和那個許總果然是在糾纏。
許總将薛心怡給按着在磚池旁熱烈的親吻,左漾走了過去,許總都沒有放開她。
左漾在鏡子前補了個妝,薛心怡一早就已經看到了她,小聲對許總說了什麽,許總才滿意的離開了。
等到薛心怡也走了過來,左漾才挑了挑眉:“你給許總許了什麽好處,這麽好說話就離開了?”
薛心怡的臉色十分的沉,非常的難看。她在旁邊的鏡子旁補了下淡妝,再轉過頭時,眼裏是剛剛沒有的淩厲:“左漾,你別得意,笑到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你不過是贏了起跑線而已。”
左漾笑了:“原來你也知道我把你贏在起跑線?不過我要說的是,不僅是起跑線,人生的一條完整的線,你都跑不過我!”
薛心怡臉色一變,左漾不想給她說話的機會:“薛心怡,不要以為
我好欺負。你一開始就不該找上我,我不像蓉兒,任別人欺負,你惹了我,我怎麽可能會讓你好過?更何況,你還跟我搶男人。”
她補完妝,拿起包包就要離開,薛心怡在後面歇斯底裏:“顧長遠他喜歡的是你們家,不是你!你遲早要後悔這樣對我說話!”
左漾懶得理她,直接走了。
後不後悔她不知道,但至少現在,顧長遠對她可不敢二心。
再次坐回原處時,許總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顧長遠的下巴處有些淤青,但左漾什麽都沒有問。
沒有過一會兒,薛心怡已經哭着慢慢的走了過來,她咬了咬唇,還是朝着顧長遠彎了彎腰:“謝謝你顧總,要不是你,我今天,可能就……”
“你補完妝了?其實我覺得你還是不化妝好看。”顧長遠淡淡的打斷了薛心怡的話。
兩人的臉都是一變,薛心怡的臉色是變得更加慘白,而左漾則是彎了彎唇。
“是嘛。”左漾拿出小鏡子,左右照了照,“那下次我試着不化妝?還不是你們這些臭男人,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要不把自己收拾漂亮一點,誰知道你們的下半身到底是屬于誰的。”
左漾粗俗的話并沒有讓顧長遠蹙眉,反而眼神更加溫和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吃好了嗎?吃好了,我們就走吧,我該送你回家了,不然伯父可得急了。”
從頭到尾,都仿佛沒有看到薛心怡。
【有點忐忑,不知道乃們喜歡左漾這樣的女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