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洛克微微一笑：“可是，這需要時間。”
李松石也笑了：“的确，需要時間，可是，不太久……”
“但是我很急。”泰洛克一本正經地道。
李松石微微一嘆：“泰洛克神王，不要污辱我們彼此的智商，好嗎？”
泰洛克一怔：“你……這話什麽意思？”
李松石搖搖頭，道：“如今，我這《羊的世界》，引人注目的地方太多了。注意到這套虛拟神靈的系統，也絕對不少。
“所以，即便你不來，也會有別的神靈過來。這種情形下，為了區區一套系統，為了區區一點信仰之力來加快進化時間，還不至于讓您來打頭陣，第一個出頭吧？
“若我是您，如果只為了信仰之力最多只會隔岸觀火，讓其它神靈先來動手的……
“畢竟，您是堤坦坭垭世界的神王，那個世界可再開發的信仰之力，已經不多。哪怕你得到這套虛拟系統，也不會給你增添多少信仰之力的收獲……更何況，那信仰之力，如今，可未必還對你有用。”
泰洛克微微一嘆，輕輕拍着手，嘆道：“果然不愧是敢于在衆神拍賣會上出手的強者，不愧是可以将那收集信仰之力的虛拟系統完善的智者，果然是目光如炬。”
“您過獎了。”李松石笑道。
泰洛克道：“我是實話實說。”
頓了頓，又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瞞你了。的确，就如你所說，如今那信仰之力，對我已經沒有太大的用途……嗯，當然，也不是全然無用，畢竟，獲得更多的信仰之力，也能加快我與堤坦坭垭世界的世界元力融合，達到大超脫之境，成為一界之主。
“但是，即使不去尋找更多的信仰，只要稍過一段時間，我也能自然而然，達到與位面元力融合，完全掌控大位面的境界。
“所以，我這次來找您，想到得到這套虛拟系統，卻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的子孫後人。”
為了子孫？！！
李松石一怔，啞然失笑。
這，的确是個不錯的理由。
但是……
“尊敬的戰争與和平之主，泰洛克神王陛下，如果，您的誠意僅止于此，我們可就沒什麽可以談的了。”
“什麽？”泰洛克一怔。
李松石聳聳肩，雙手一攤：“正如我剛才所說，以您的身份，根本不必為了一點信仰之力，而打前鋒……哪怕是為了您的子孫後裔。
“是的，就算您是一位真正愛護後裔子孫的偉大神靈，但是，以您的身份，也大可不必如此做……只要您能達到那個境界，不，即使您現在的境界，想要照顧好後裔，讓他們有個偉大的前程，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更何況，據我所知，自古以來，就流傳着一句話，叫‘聖位無多’。每一個大宇宙位面，最多只能擁有一個主人。就像人的身體一樣，腦袋和心髒雖然同根同源，但腦袋，是不可能把身體的指揮權，轉讓給心髒的。所以……達到您這種程度的存在，對後裔往往都是……”
李松石說着，笑了笑，可就沒出聲了。
對于凡人來說，後人子孫當然重要。但是，對于那些西方神靈來說嘛，只要讓自己的血脈不斷絕，傳承下去，那後人生活得是好是壞，祂們是根本完全不介意的。
哪怕是東方神靈……對于東方神靈來說，傳承自己衣缽的弟子，可是比親兒子更親近，自己的道統傳承，在其心目中，遠勝于家族血脈傳承……除非是他的後人有能力繼承他的衣缽……
就像是太上老君吧，他的道統，他的法術，可曾傳過李家後人？
除了李松石得到一枚先天不滅紫金丹，之前的祖祖輩輩，貌似都沒得到過這位大神的助力。
對于這位大能來說，那尹喜、任壽，還有上洞八仙之類的人，可比李家後人要重要的多了……嗯，或許李松石稍微例外一點。
李松石心裏想着，那泰洛克卻是好奇地打量着他，好一會，微微一嘆，道：“你說得不錯，單只為了子孫計，我的确沒必要來打先鋒。而你那套虛拟系統，我也是需要來做別的用途……”
頓了頓，又道：“可是，這用途，卻關乎我的一個極重大的秘密，所以，可不能随便跟你說……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李松石點點頭。
那泰洛克又問：“既然如此，我只能，将你這套技術買下來……所以，現在，你開個價吧。”
李松石搖搖頭，失笑道：“泰洛克神王，哦，也許，你還沒搞清楚吧……您覺得，我像是個笨蛋嗎？”
泰洛克搖搖頭：“你若是笨蛋，這三千大千世界，可就沒什麽聰明人了。”
李松石笑道：“多謝您的誇獎。不過，您再誇獎，也無濟于事。想必，您應該知道，我手中這一套……在三千大千世界中，唯一的，完整的，收集信仰之力，并将信仰之力轉化為神力的系統，擁有何等強大的價值？
“您認為，我會随便将這東西賣給您嗎？”
泰洛克想了想，道：“不會。”
畢竟，“唯一的”，這三個字，本身就代表着近乎無限的價值。只要懂得利用，這三個字，可以創造出近乎無限的價值。
李松石笑了笑，聳聳肩：“那就是了，既然如此，您還問什麽？”
泰洛克深吸了口氣，似乎在壓抑心中的不滿：“既然如此，你的意思是……不賣了？！！”
“泰洛克神王明見，這……的确是我的意思——誰來也不賣！！！別說是您，就是太上老君親臨，我也是這句話……”
李松石說得斬釘截鐵。
但如果是知情人在旁邊聽到，定會無語了……什麽叫哪怕是太上老君親臨也不賣？俺呸，你丫的到時侯是“送”，而不是賣吧？
而且，太上老君拿着玩意，似乎也沒啥用吧？以他那級數，會用得上這玩意？
泰洛克自然不知道裏面的彎彎道道，只覺得李松石的話說得硬了，頓時有點惱怒，不過，這位“戰争與和平之主”，還是保持着非常優雅的神态。
他道：“先生，有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這三千大千世界中，對你這技術‘很感興趣’的神靈，可是不少啊。
“而且……如果有神靈，登錄進游戲之後，不斷地釋放神識，破壞虛拟世界的穩定……不知道，這個游戲，還能不能正常運行？還能不能從玩家那裏獲取得信仰之力？”
泰洛克說着，李松石皺眉，問：“你是在威脅我？！！”
“不敢……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泰洛克悠雅地微笑着，手端着一杯虛拟的茶水，在嘴邊輕輕地吹了一口氣，聞着那茶香，再輕輕地啜了一口，才長長嘆了口氣，贊道：“好茶……”
李松石見他那姿态，郁悶的，真有點沖上去，一拳把他的鼻子打歪的沖動。
只是，現在是在虛拟世界，別說把他鼻子打歪，就是将眼前這虛拟人物滅個飛灰，也不損泰洛克真分一根寒毛。
而且，現在，也不是沖動的時侯啊。
李松石沉着臉，冷冷凝視着泰洛克。
那泰洛克，恍若無所覺，只靜靜地，品着那茶水，等待着李松石的決定。
好一會，李松石的右手食中兩指，在茶幾上輕輕敲擊着，頗有節奏。
敲得幾下之後，收回右手，整個人後身坐正，微靠着椅背，一副胸有成足的模樣。
問：“泰洛克神王陛下，我，可以問您幾個問題嗎？”
泰洛克喝着茶，頭也不擡，只看着茶水，微微笑道：“請問。”
那姿态，實在令人惱火。
不過，李松石卻是一臉平靜，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泰洛克神王，您之前說過，你……是接觸過那套虛拟技術的原版的，對嗎？”
“的确……”泰洛克放下茶盞：“我，自從那些位面雇傭兵打算把那套技術拍賣之後，我是頭一批接觸那技術的神靈之一……”
他隐隐在表露自己的不凡。
李松石只是微微笑着，又問：“既然如此，您肯定是對那技術研究過吧……”
泰洛克點點頭。
“那，您應該知道，那技術想要完善，改進，是應該有多困難吧？”
泰洛克又點了點頭。
的确，那技術真想要搞到能同時收集轉化上億人的信仰之力……乃至更多，那少說也得要幾十上百位智慧之神合力，花上上百年的時間，或者是更長的時間，才能完善。
而李松石那技術，號稱允許上百億人同時在線……卻是相當于同時收集轉化上百億信徒的信仰之力，那技術，可就太強大，太可怕了。
泰洛克想着，李松石笑了，又問：“那麽，你應該是肯定，我現在所用的技術，是我在那拍賣場上得到那虛拟技術之後，才漸漸完善成的？”
泰洛克又點點頭，道：“沒錯……”
祂對那套技術也是很了解的，一進入這個虛拟世界，就看出端倪了。
而且，祂不相信，三靠在千世界中，居然還會有另一套這樣的技術。
更重要的是，面前那神秘人，若是事先已經擁有了幾近完善，或是完善的技術，又何必再去那拍賣場搗亂呢？
徒暴露了身份不說，而且看那神秘人在拍賣會的表現，一開始，就打着把技術暴露出去的架勢……
這種種，綜合起來，經過推斷，泰洛克敢保證，現在那《羊的世界》所運用的轉化信仰之力的技術，十有八九，是從那拍賣會上的技術轉化過來。
想着，說着，泰洛克的臉色，漸漸有些陰沉了，似乎想到了某些不好的東西。
而李松石聽着，臉上卻是露出一副極欠揍的神色：“你确定？！！”
泰洛克微微點頭：“嗯。”
李松石呵呵一笑：“既然這樣，那就奇怪了。”
“有什麽奇怪之處？”
李松石笑道：“難道，偉大如您這般的存在，沒感到奇怪嗎？我得到那種收集信仰之力，并轉化為神力的技術，前後才不過幾天時間，就已經應用到了《羊的世界》上……
“這短短時間，我如何能将那技術，完善起來呢？難道，我的智慧，竟比大量智慧之神加起更強大？”
泰洛克沉默着，看着李松石那有點小人得志的樣子，有點氣不打一處出的感覺。
因為，他隐隐猜到，李松石想說什麽了。
果然，李松石眼中笑意一斂，正色道：“不錯，我，的确比不上，那麽多智慧之神所擁有的智慧。單憑我一個人，是不可能跟那麽多的神靈想比的。
“但是……我背後的神靈，卻可以！！！！！”
泰洛克臉色一變。
李松石又道：“泰洛克，你猜得沒錯，我背後，的确有某位大能者在支持，不然，我沒那麽大的膽量，敢挑起你們這麽多神靈的怒火。不然，我也不會一直保持着神秘，不被你們發現，與找到我的真身所在。
“不然……我也不可能，在極短時間內，就将你們那套技術完善，并改進，甚至達到了實用狀态。
“要知道，那技術，可不是區區十位百位智慧之神，在千百年內就能完善的，更何況是改進。
“要知道，神靈想要研究出任何新技術，所需要用來做實驗的神級材料，都不是一筆小數目。更何況是如此驚天動地的，能将信仰之力轉化為神力的這種技術……
“單憑我，怎麽會積累得如此龐大資源，在極短時間內，将這份殘缺的技術，推衍到如此完整，如此幾近完美的程度？！！！”
李松石說着，泰洛克的臉色忍不住又是微微一變了。
李松石看着，輕松地笑了笑，道：“不怕實話告訴你，泰洛克先生，現在這《羊的世界》所用的這種收集信仰之力，并轉化為神力的技術，已經在進行實驗性應用了。如今的技術，足以支持上百億人，同時進行游戲，同時吸取他們的信仰之力，同時将那信仰之力轉化成神力，并一一回饋……
“如果說，還有什麽缺陷，那不過就是這虛拟技術的主機靈識，暫時是元嬰級，對于太強大的人不起作用。同時……對于人間這種沒什麽異能的世界，沖擊稍微大一點罷了。
“不過，這些，也在漸漸的完善之中……如此，泰洛克先生，您難道還不覺得，我背後這股實力，很強大很強大嗎？！！”
泰洛克臉色再變。
的确，如果面前這“黑袍神秘人”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他背後的實力，可就太可怕了。
試想想，短短時間內，就完善了這套技術……噢，大道在上，如果說，這“‘黑袍神秘人’背後的存在”沒有時間神器，沒有那種外界一剎那，內界就經過數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時間神器，泰洛克絕對絕對不相信。
那“黑袍神秘人”背後的存在，絕對絕對是利用那種傳說中的時間神器……
時間神器，向來是至強才能擁有的玩意啊，其它神，可沒有資格擁有。
由此可見，那“黑袍神秘人”背後的存在，是何等的強大？
而且，有了時間神器還不行，還得擁有一批忠心的，默默奉獻的，擅長神器研究開發的神靈……
同時，再加上，那“黑袍神秘人”，居然敢在這人間胡作非為，毫無顧忌。
種種……一切的一切，都指向着唯一的答案，那就是——那“黑袍神秘人”背後的勢力，實在是強大，強大，強大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
如此，那“黑袍神秘人”，他……還會受到祂的威脅嗎？
想着，泰洛克額上，微微滲出了些許冷汗。
不知道多久，他沒有過流汗的感覺了。
現在，面對李松石，他突然有種臉紅，尴尬，以及……冷汗直冒的感覺。
李松石似笑非笑地看着泰洛克，道：“既然如此，尊貴而偉大的戰争與和平之主，泰洛克神王，您還覺得，你剛才的威脅，我還會放在心上嗎……”
說着，李松石又忙道：“哦，我不是輕視您，事實上，您很偉大，很強大，在您面前，我可什麽都不是。但是……很無奈，您想要購買那虛拟技術的想法，我也無能為力……我背後的存在，可是下了谕旨，讓我無論如何，都不得透露這技術的相關信息……實在是，抱歉了。”
李松石聳聳肩，說着。但他的心裏，卻是在暗暗地發笑，快要把肚皮都笑破了。
他現在，可是在扯虎皮，還是一張莫須有的假虎皮。
什麽“背後的存在”，這種玩意，有嗎？
好吧，太上老君……是有資格當他“背後的存在”，但那老祖宗，除了給他一顆先天不滅紫金丹之外，什麽事都沒了。
而那神……嗯，對李某人幫助也挺大了。但了，除了給一坨史葉雲的記憶團，搞亂了李某人的人生軌跡之外……哦，再順帶幫忙賄賂了一個私人種植空間之外，就沒再見他做什麽好事了。
更重要的是……那兩位強人，可都是才出現一次，就不知跑到哪個角落去蹲着，李松石想倚靠他們，都找不到人啊。
确确實實地說，李松石現在，只能憑着自己的能力……
只是，任那泰洛克再狡猾，強聰明，也絕對不會想到，這世上，居然還存在着“史葉雲的記憶團”這麽逆天變态的東西。
他絕對不會想到，居然還有人，能單憑一己之力，在短短幾天之內，連實驗什麽的都完全不用做，就硬生生将那種收集信仰之力并轉化為神力的虛拟技術，給完善，并改進過了……
任誰，都不會相信，這世上，居然還會有這麽逆天的事……
哪怕是千百位神靈一起來研究，也要數十上百年，又何況是單單一個人呢？
所以，泰洛克祂在一瞬間，就相信了……那“黑袍神秘人”的背後，絕對存在着某一位強大無比的神靈……或是，某個龐大到極點的勢力。
既然如此……祂對那“神秘黑袍人”的威脅，還有意義嗎？
一瞬間，泰洛克心底，充滿了一種無力之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