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老者一開口,那流利的大夏語盡管晦澀難聽,但卻是極為流利。
在場衆人都是面露異色,上下打量這名盲眼老者。
若非他有着一張标準的西方人種臉龐,衆人幾乎便要将其當成是個大夏老漁民了。
“來我大夏國旅游,不必夜晚趕路吧?”
就在這時,方休嘴角一扯, 上前一步淡笑問道。
盲眼老者還未開口,小漁船甲板上又接連跳下一男一女兩個西方人來。
男的年輕英俊,雕塑般的削瘦臉頰帶着玩世不恭的冷笑。
他穿着一襲騷包無比的筆挺暗紅色格子西裝西褲,胸口的小兜裏,還別着一朵黑色玫瑰,顯得格外紮眼。
至于那名女人,更是讓人驚豔無比。
高挑身材被一襲紫色貼身長裙襯托得前凸後翹,勾魂攝魄,那秀麗的臉龐恍如皎月般無暇,一雙似喜似怨的盈盈秋水眼波婉轉動人。
只不過輕輕朝這頭一瞥,便讓場中所有男人都骨酥腿軟,狂咽口水。
如此俊男靓女,再加上一個容貌可怖的瞎眼老頭,委實是個奇怪無比的組合,不得不讓人心生疑惑。
目光迎上冷豔女人那對冰藍色的眼眸,方休眼角微縮,心頭更是一震。
沉香教,這是沉香教的魅惑之術!
換句話說,這個女人,應該是西方沉香教的重要人物,其魅惑手段已經出神入化,僅僅只是站在那兒,便能讓周圍之人下意識對其心生好感。
至于姜幼薇的那點微末道行,在這個女人面前,那真是連提鞋都不配。
好在方休提起心生警惕,察覺不對勁,便暗暗一咬舌尖,強烈的痛楚讓頭腦一清,擺脫了這個女人的無形魅惑氣場。
此時此刻,不但是方休, 就連老官差等人也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這一老兩少三個西方人,絕非是普通人的身份。
“對不起,請你們稍等片刻,我們需要上船檢查。”
老官差也是暗暗心驚,以往若是見到美女,他也就多看幾眼而已。
可是眼下那個冷豔的西方女郎,就這麽俏生生站在那邊,自己卻忍不住頻頻朝其張望。
有問題,這其中絕對有問題……
老官差當然不覺得是自己老樹煥發第二春,那麽便是這個女人動用了什麽手段,在悄無聲息的魅惑衆人。
沉聲說完,他轉頭一瞧,果然如同意料之中一般,周圍的下屬無論男女,全都對那個西方女郎露出了癡迷神色。
甚至有些年輕一點的男下屬,更是嘴角含笑,眼底泛起道道邪火來。
老官差看得又驚又氣,然而眼角餘光掃到方休,卻見其眼神清澈如常,似乎并未受到那個西方女郎的影響。
真不愧是武盟的精英啊……心裏默默給方休點了個贊,老官差壓低嗓音道:“我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
方休點點頭,還沒開口,反倒是那個一臉桀骜冷笑的英俊男人突然道:“我好像見過你。”
話音落下,盲眼老頭微微側頭,冷豔女郎則是略顯錯愕,側目看向同伴。
“這位先生,恐怕你認錯人了。”
方休心神急轉,努力回憶起有關沉香教的所有記憶,表面卻是不動聲色,淡笑道:“我只是個普通的大夏人而已。”
“不,不不,你可一點都不普通。”
英俊男人大搖其頭,臉上的笑意多了幾分,一雙棕色的桃花眼變得銳利明亮,就這麽直勾勾盯着方休。
只聽得他一字一句道:“你,是蕭魔周文龍的唯一傳人,方休!”
盡管他的大夏語說得古怪無比,可落入方休耳中,卻不亞于是滾滾驚雷,轟然炸響。
撲通,撲通!
幾乎同一時間,方休周圍的官差還有老孫等人,全都搖搖晃晃軟倒昏迷在地,臉上還挂着詭異的邪笑。
眨眼之間,場中便只剩下方休還有那個老官差還站着,後者臉色蒼白,雙眼緊閉,額頭汗如雨下。
他死死咬着牙關,腮幫子不住鼓動,脖間已經是青筋暴起,顯然是拼盡全力在抵禦着什麽。
“能夠在我的天魔魅功之中咬牙堅持下來,普通人之中可是萬中無一呢。”
冷豔西方女郎輕啓丹唇,嫣然一笑,剎那間只讓人覺得天地失色,星月無光,唯有她才是世間萬物唯一的光彩。
咚的一聲,那名老官差終究扛不住這媚骨銷魂的音波攻擊,眉頭一松,仰頭撲倒在地。
好在方休眼疾手快,擡臂一攔,這才沒讓其跌了個狗吃屎。
默默将老官差扶着躺地,方休這才站起身來,直面對方三人。
“這位小姐姐是沉香教的妖女……那麽你們二位,可否告知來歷?”
方休淡笑問道,眼神卻是隐隐閃過淩厲之色。
這三個突然冒出的西方武者,絕對是有備而來,而且一個個都不是善茬。
最為詭異的是,那個一臉桀骜的年輕男人, 竟是一眼便認出了方休的真實身份。
這讓方休心頭一沉,隐隐泛起了不祥之感,總覺得對方三人似乎是為了自己而來。
“方休,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可是大名鼎鼎啊,在我們西方聖教裏,風頭幾乎快要壓過我這個十二聖子之一了。”
桀骜男人一撩起額前長發,似笑非笑說着,嗓音卻是隐隐透出股嫉妒的怨毒之意。
“大夏國有句話,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盲眼老者顫巍巍擡起手,學着東方武道界的見面禮,對方休一拱手道:“鄙人左師,舔為聖教五大先知之一,見過方休閣下。”
“沉香教神女,伊莎貝拉。”
冷豔西方女郎柔聲道。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诶。”
方休樂得一拍巴掌,似乎發現了件極為高興的事情。
他大笑道:“西方聖教的聖子、先知,還有沉香教的現任神女……你們這個旅游團的規格,簡直高破天了。”
笑着笑着,方休神色逐漸變得冰冷。
“我能問問,你們冒死潛入我東方世家,所為何其?”
“方休,海角論道就發生在半個月前, 難道你這麽快就忘了?”
西方聖教的聖子抱起胳膊,揶揄嗤笑道:“我們如此大張旗鼓而來,你心裏還沒點數嗎?”
這話讓方休臉色微變,随即又恢複如此,淡淡道:“怎麽,你們西方世界輸得不甘心,想要找我報仇?”
“二十年前, 我與你師傅周文龍一戰之後,便閉關不出,終于讓我參悟黑暗領域法則。”
盲眼老者拄着鐵杖,在甲板上輕輕敲擊了下,“我聽說你師傅身受重傷,那麽,就由你這個徒弟來父債子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