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我會成為別人的噩夢
時間已經到深夜,锺輝一直觀察樓下的動靜,如果陳蔚川選擇報警,樓下早就停着警車了。但現在距離陳蔚川回家已經四個多小時了,還是沒任何異常,看來紙上的內容對他的威脅奏效了。
葉玉珺一直被綁在椅子上,經歷了近十個小時的的久坐,腰椎不好的她發出隐忍的吃痛聲。
锺輝聽到葉玉珺的肚子發出饑餓的咕嚕聲,說:“讓你做個飽鬼吧。”
他先将人捆住,再三檢查沒有機會解開,才起身對葉玉珺說:“別以為能出去了,這繩扣越掙紮越緊。不想手廢了,就老實待着。”
說完,锺輝去廚房煮面條,葉玉珺想趁機逃走,可手腕剛動一下,系着的繩子就驟然收緊。
“唔……”葉玉珺咬牙忍住,勒得手腕漲紅,血液被擠壓在指尖,她瞬間不敢再掙紮了。
锺輝端着兩碗面條放在桌上,葉玉珺說:“只有面條?”
锺輝解開葉玉珺手腕上的繩子遞她雙筷子,說:“我愛吃,你将就吧。”
午飯和晚飯沒吃,連着兩頓,葉玉珺餓得心慌,夾起面條放進嘴裏大口嚼。
她挑眉說:“味道不錯,挺好吃的。”
“……”锺輝咀嚼的動作停下,擡頭開眼對面的人,又繼續低頭吃面。
葉玉珺邊吃用邊拉家常的口氣問:“反正你也不打算放我,有些問題想不明白,你幫忙解答下?”
锺輝說:“沒聽過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葉玉珺說:“我不想稀裏糊塗的,什麽事都得弄個明白。”
锺輝默了默,“……問吧。”
葉玉珺說:“龔玉江當年的死,是意外還是人為?”
锺輝:“我回答不了,當時我還沒來集團。”
“但你已經鄒勇了,”葉玉珺問:“所以你的意思,他的死跟鄒勇有關?”
锺輝說:“我可沒說,再說我也不認識他。”
葉玉珺又問:“龔玉江的母親呢?你總認識吧?”
锺輝夾起面條的筷子停在半空,“……不認識。”
盡管只有一瞬,還是被葉玉珺捕捉到了,他在說謊。
“锺輝,都這時候了,再說謊就沒意思了。”葉玉珺盯着他看,“老陳說龔玉江的母親前陣子去世了,據說是意外。”
锺輝一雙死魚眼直視她,“警察都說意外,你還問我。”
葉玉珺審時度勢的打量他,“跟你沒關?”
锺輝吸進嘴裏一口面,嚼地吧唧響,“我說了,你可就真出不去這個屋了。”
葉玉珺淡然一笑,“別說的好像你真打算放過我,從我進來的那刻,我就知道不會活着出去了。既然我死定了,不妨把這前前後後都問個明白。”
锺輝眼神玩味,好似發現了有趣的獵物,“成全你。”
他放下筷子,将碗推到一旁,“那老太太的死不是意外。”
葉玉珺問:“你做的?”
锺輝點點頭。
葉玉珺又問:“你是個厲害的人物,把警察都騙了。”
锺輝得意的昂起下巴,眼神中湧動着猖狂和不屑,似在回憶當時的情景,說道:“老太太挺剛烈的,說是不用我動手,呵呵。”
葉玉珺問:“你還是下手了?”
锺輝:“我誰也信不過,還是親自動手穩妥。”
葉玉珺問:“你怎麽做的?”
锺輝:“她桌上一堆藥,我又讓她多吃幾片睡眠的,等她睡着了,我把煤氣開啓。”
葉玉珺:“你心真狠,她活不了多久了,就不能放過她?”
“我放過她,誰放過我?老不死的,臨死還想拉幾個墊背的。”锺輝冷漠的繼續說道:“看來你也知道她得了絕症。與其痛苦的死去,不如早點上路,我可是幫了她。”
眼前的人讓葉玉珺感到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太冷血麻木了,一丁點的人性都沒有。
“你殺人都不會做噩夢嗎?”
锺輝突然陰恻恻的笑,“不會。但我會成為別人的噩夢。”
桌下,葉玉珺的手攥緊了。
縱使是她,在面對一個嗜血的惡人也會脊背發冷。
锺輝下巴一點,“面條要涼了,趕緊吃。”
此時此刻,別說吃面條,她半點食慾都沒有了。
但為了穩住锺輝,葉玉珺繼續說:“龔玉江當年是不是意外?”
锺輝夾起面條裏的煎蛋,用筷子輕輕一戳,流心的蛋黃溢在青菜和面條上,他盯着碗裏說:
“你見過人的腦漿嗎?”
葉玉珺忍住翻湧的嘔吐感,“……沒有。”
锺輝說:“人的腦漿是有粘性的,半流體狀,就像這流心的蛋黃。”
聽他的描述,葉玉珺實在忍不住了,直接吐到地上,她眼神中露出驚懼,反倒刺激了锺輝,他很滿意葉玉珺的表現。
“保持住這個表情,我喜歡看。”
葉玉珺深吸口氣,調整下心情,讓自己不至於發抖。
怯懦只會讓殺戮者更興奮。
葉玉珺說:“所以是你做的?”
锺輝剛要開口,又欲言又止,笑下說:“是不是我做的,有那麽重要嗎?”
關鍵時刻,她不能亂了方寸,葉玉珺選擇用激将法,反問:“算算當時的年份,你應該才十三四歲吧。”
锺輝說:“十三。”
葉玉珺說:“龔玉江肇事的地點在省道上,去那裏得有交通工具,你才十三,你開不了車,所以是比你大幾歲成年的鄒勇做的?”
锺輝臉色陡然一沉,“是我做的,跟他沒關系。”
葉玉珺再次抓住他說謊時眼神躲閃的瞬間,大聲質疑道:“你說謊,龔玉江比你身材高大,就算你想下手,也不是他的對手。”
锺輝激動的紅了眼睛,可又在下一秒恢複了,他狠狠睨了她眼,“我說是我,就是我做的。”
葉玉珺說:“所以你承認,龔玉江不是普通的交通肇事,是被蓄意謀殺的?”
锺輝不再回她,葉玉珺也選擇沉默,她需要緩解兩人間的談話氣氛,從而得知更多的訊息。
一碗面,終於吃完了。
锺輝又将她綁好,去廚房刷碗,葉玉珺問:“當年買賣機床廠的協議是誰出注意做的?”
锺輝回頭,“你問題還挺多。”
葉玉珺:“就是單純的好奇。”
锺輝收回眼,繼續刷碗。
葉玉珺說:“反正我也要死了,你還有什麽顧忌的?難道還打算放過我?”
“呵呵……”锺輝嘲諷的笑,放過是不可能放過的,她知道的太多了,“鄒哥他爸就是個酒蒙子,他懂什麽。”
葉玉珺:“所以,言外之意,機床廠改制從開始策劃到後期實行都是鄒勇的主意?”
锺輝:“…嗯。鄒哥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
“看得出來,你很佩服他。”葉玉珺問,“你崇拜他?”
锺輝想起小時候被欺負,是鄒勇站出來保護他,“嗯。”
葉玉珺突然看向電視櫃上的玩偶熊,熊的眼睛是個高畫質的攝像頭,此時将房間裏兩人的談話清清楚楚的傳輸到另一個房間。
五分鐘後,房門被人用鑰匙開啓,锺輝正将洗好的碗放在瀝水架上,聽到門響,他下意識的拿起手邊的剔骨刀直奔着葉玉珺去了。
他必須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