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詩的私人醫生此刻正在小心翼翼的拆開夏想身上已經磨的破爛的紗布。
這個可憐的女孩是什麽人啊,少爺要這樣的折磨他。醫生心底暗暗的替夏想惋惜……正是大好的青春年華女孩兒,卻遭人這樣非人的對待。
夏想此刻身上已是滿目瘡痍,看得見的地方都在流血。剛結的暗紅的痂和新流出來豔紅的血真可謂是交相輝映,産生一種令人心驚而惡心的視覺震撼。
醫生穩定心神,開始小心的處理她身上的傷口。
時間悄悄的飛逝。
依舊是那陣陣的百合花香飄進夏想的鼻子裏,觸動了她沉睡的意識。她緊閉的雙眼動了動,眉毛狠狠的皺在一起。
疼……好疼……全身的神經都在向她的大腦傳輸着痛感……
夏想萬分痛苦的睜開眼睛,咬緊牙齒抵抗着全身的如蟻噬骨般疼痛。此刻最疼的就是心口的地方。
夏想還不知道曲詩在他的心上插過一把刀的事情。她以為她的痛,是傷心的疼痛。
被抛棄了……
心口一疼,夏想莫名的又想起這個字眼。被抛棄是不是世界上最讓人疼的字眼?大概是吧!不然她的心口不會這麽疼……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一個女仆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個藥水吊瓶。女仆走近床邊換好了吊瓶,一轉身,發現了夏想睜大的眼睛。
“呃——你醒了!太好了!等一下,我去叫醫生過來。”女仆開心的說道。
“不……”夏想虛弱的張了張嘴,卻能沒發出聲音去制止她。她其實想說,不用麻煩了,她想這樣呆着就好。
女仆飛快的開門走了,不多久,醫生拿着藥箱走進來。
他走過來摸摸夏想的額頭,取出體溫計,示意她含在嘴裏。
夏想搖了搖頭,沙啞的說道:“不用管我了。”
醫生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主人已經抛棄我了,你也不用管我了。”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你是誰都好,不要管我了。”
醫生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說道:“我是給你治傷的醫生,你要我不管你?!”
“嗯……不要管我……”
“為什麽不讓我管你?難道你要放棄自己?”
難道這個女孩子想尋短見?大有可能……誰被這麽虐待也都不想活了。只是少爺給她注射的藥已經損傷了她的智力,她現在比動物的智商高不了多少。動物的本能都是求生,她居然會想求死……難道藥失效了?
“是……”夏想閉上眼睛,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回答眼前這個人的疑問了。
“那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放棄自己嗎?”
“我好累,不想說了……我要睡覺……”
“最後一個問題,你回答我,我就讓你好好睡覺。”
好纏人的人……夏想費力的再次睜開眼睛說:“什麽問題?”
“你放棄自己的原因,是因為你覺得少爺抛棄你了嗎?”
“少爺是誰……”
醫生愣了愣神,她不知道曲詩是少爺,那她認為少爺是什麽人呢……突然他腦袋裏靈光一現。
“少爺就是你的主人。”
“哦,是的,他抛棄我了,不要我了,所以我想我沒什麽用處了,我可以消失了。”夏想喃喃着閉上了眼睛。
醫生聽到這番話心裏是又驚訝又新奇。
好厲害的藥啊!現在這個女孩子明顯已經自發的進入了寵物的思維模式……被抛棄就不能活了……這是很明顯的奴性啊……
這可是難得的觀察對象,等少爺回來告訴他千萬別把他玩死了……他突然有一個很妙的創意……
曲詩離開自己的豪華莊園後,直接驅車去了遠郊的一個荒廢工廠。
絕對荒廢的一個廠子,看起來荒廢到會有什麽怪東西的程度。雜草神馬的遍地都是,快要比人都高了。
他把車停在院子的一角,下了車直奔工廠的另一角走去。
在那裏是塌掉大半的磚.制廠房,在沒塌的那半牆上有一扇和破舊廠房格格不入的精致鐵門。
曲詩走到門外,很有節奏的敲了敲門。不多久,門被打開了。曲詩魚貫而入。
這一進去,就是三天。
三天後曲詩在出來的時候,眼睛已經暴虐的憤怒所填滿。沒人知道曲詩在裏面經歷了什麽,當然也沒人知道他為什麽要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經歷這些。
他出了工廠就驅車直接趕回別墅。
離別墅還有一公裏的車程時,路上突然冒出一個人影撲在他的車前。曲詩本能的狠狠的踩死剎車。
撞人了嗎?他疑惑的打開車門去車前查看。
還沒走到車頭,那個人影“噌”的一下竄到他的面前。他下意識的往後一退,那個人影直接撲倒在地上。曲詩這才看清,是一個裝扮很妖嬈的女人。
女人吃痛的呻吟起來:“哎呦,曲大總裁你躲什麽啊?”
“你是人是鬼?”曲詩冷冷的問道。
“大白天的什麽人鬼的,是我啊~”女人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媚笑的看着曲詩說道:“不認識我了嗎?”
很眼熟的感覺……對她的五官很眼熟,但是對這個女人的氣質,曲詩可以打包票,絕對不認識這種發騷款的女人。
“我應該認識你嗎?”
“我是江山的公關經理,同時……”女人故作優雅的撩了撩頭發,說:“也是你的老同學,杜珊珊!”
杜珊珊!曲詩突然覺得頭大起來……她确實是自己高中時的同學,而且是自己兩年的同座。很巧的,她也是促使他和夏想做同桌的始作俑者!姑且不說她怎麽變成江山集團的公關經理的,也不提她是怎麽找到他的,單單是她這個人,曲詩就覺得不能理解。
高中時期的她雖然驕橫霸道,但是也算是一個很有性格的女生。現在怎麽會變成這副鬼樣子,活脫脫的夜店的老牌公主的樣子。
歲月真的是把殺豬刀啊!好大的母豬啊~
在曲詩愣神的空檔,杜珊珊已經拍幹淨身上的灰,扭着腰肢坐到曲詩昂貴的小跑上,招呼他道:“曲總裁,先不要回想我們美好的過去了。我們先去你的別墅裏說吧~”
曲詩扭頭看着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很想一腳把她踹下車去。但是這樣對江山集團的阿K就交代不過去了。他可是跟了老頭子十幾年的人,他多少也要給些面子。
就先應付一下這個母豬好了。
曲詩坐回車裏,繼續開車往別墅裏去。
到了別墅,曲詩把車鑰匙扔給下人,将杜珊珊扔在車上,自顧自的邁進別墅大廳裏。
杜珊珊忙從對豪華跑車的陶醉中清醒過來,追着曲詩進到別墅中去。
“等等人家啊,老同學。”她嚷嚷着進門的時候,曲詩已經回到自己的房間,“砰”的關上房門。
杜珊珊嬌嗔着跺了下腳,沒繼續追過去。身為一個公關經理她還是懂得分寸的。再緊追不舍的話,曲詩絕對會下逐客令的。她悻悻的在大堂中央的沙發上做了下來,安靜的等曲詩出來。
而此時,在房間裏的夏想也聽到外面的吵鬧聲,她擡頭問正在給自己量體溫的醫生道:“是主人回來了吧?”
醫生點了點頭:“應該是。你不去看看嗎?”
夏想局促起來,諾諾的問:“我要去看嗎……?”
醫生笑了笑,說:“作為一個寵物當然要迎接主人回家了。”
“哦……我明白了。”夏想爬下床,開門出去。
醫生看着夏想離開的背影,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鏡框,輕輕的扯起嘴角。
大少爺,這回你要怎麽感謝我才好?我不單治好了她的傷,也搞定了她的思想。你可以玩弄一個現成的玩偶,是不是會高興的睡不着吧!
夏想不知道這個給她治傷的醫生的身份。
說他是曲詩的私人醫生,還不如說是曲詩的外公派來監視他的卧底。這個年輕的醫生其實是曲詩外公老下屬的孫子,叫燕雪良。別看他起來是一個溫和無害的男人,其實內心相當的惡趣味。那天他知道夏想有輕生的念頭後,在第二天夏想恢複了些體力之後,便開始給夏想洗腦。
他告訴夏想說,好的寵物就算主人抛棄她也會衷心的守候在主人的身邊的。(顯然是以狗舉例的)。所以她不應該輕生什麽的,而是應該積極的讨好主人。夏想後來被他的理論說服了(其實她現在也沒什麽智商,還不是人家說什麽就信什麽),但是她還有一個疑慮,她怕她積極了主人還是會抛棄她。
然後我們壞醫生就告訴她說,只要按照他說的做,他絕對不會抛棄她的。
之後的兩天,他開始給她灌輸一些寵物狗該做的東西,譬如怎麽服從主人,讨好主人之類的。
我們可憐的女主就這樣不可挽回的開始奴化!
……
夏想出了房間并沒有看見曲詩。她茫然的順着樓梯走到大堂裏,發現沙發上坐着一個她沒見過的人,一個妖嬈的女人。
“你是誰……”她輕輕的問道。
已經等的快睡了的杜珊珊聽到有人說話,猛地清醒過來。她扭頭去看是誰在和她講話。當她看到穿着病號服的夏想憔悴的笑臉的瞬間,驚愕的張大了嘴巴。
“夏想——!你,你怎麽在這?”
夏想一臉茫然的看着女人大驚小怪的呼聲,眨了眨眼睛。
杜珊珊驚訝是有原因的,因為她曾經和夏想好死不死的是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