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他的手指,冰冰涼

第33章 他的手指,冰冰涼

夜闌只說一句,“跟我走。”

沒說要帶宋昭昭去哪兒,也沒說陸燼在哪兒。

宋昭昭路上遇到好幾個人,上流圈子的名媛貴婦,她們眼神落在衣服樸素寒酸的宋昭昭身上,像是看從山裏來的土包子一樣。

宋昭昭熟視無睹。

來到一處避雨亭,周圍除了名貴的花就是名貴的草,一個人都沒有。

宋昭昭難免好奇,問夜闌:“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阿燼呢。”

夜闌說:“陸少讓您在這裏等他。”

為什麽要在這裏等?

就不能去找他?

看看四周安靜的環境,宋昭昭覺得自己搞得像是要和陸燼私底下偷偷摸摸約會一樣。她把心裏想法說出來,“是他不能見人,還是我不能見人,見面整的像偷情一樣。”

夜闌:“……”

他一言難盡的看着宋昭昭。

好想看看宋昭昭腦子裏都裝的是什麽,怎麽說話這麽……

離譜。

擺弄了會兒手機,宋昭昭擡頭看夜闌,“夜闌,你想不想看饅頭發酵變大的過程?”

夜闌:“?”

宋昭昭指了指臉,“你看看我的臉,腫起來像不像發酵的白饅頭?”再這麽等下去,冰箱裏的冰塊都要化掉了。

夜闌:“……”

夜闌還是沒讓宋昭昭走,打出去一個電話。

沒多久,就有腳步聲響起。

來了一個人,也是陸燼的保镖。

他手裏提着小箱子,放在宋昭昭的腳邊。

宋昭昭好奇,“箱子裏面有什麽?吃的還是金條?”

夜闌:“……冰塊。”

又補充一句,“陸少讓人準備的。”

宋昭昭有點兒小失望,還以為她在陸家受委屈了,陸燼會拿好東西安撫她受傷的小心靈呢。

原來只是冰塊啊。

宋昭昭取出一塊毛巾裹着的冰塊按壓在臉上,她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不是只有兩份請帖?

所以陸燼的保镖是怎麽進來的?

為什麽可以出入自由。

宋昭昭問夜闌,夜闌又像是啞巴了一樣,成了一塊不會說話的木頭。

宴會場的一個偏僻角落。

一個個子高,穿着西裝的男人單腿蹲着,把毛巾堵在癱軟在地上的一個男人嘴裏。

而後,眉眼閃過厭惡。

男人站起身,走到輪椅一側,“陸少,幸虧沒污了您的眼,真是沒出息,吓尿了。”

陸燼嗓音冷淡,“延易,注意分寸。”

給一個警告就是了,把人弄沒了就不好玩了。

延易應聲,掀起眼皮,望着不遠處被幾條狗圍攻的一對男女,他輕佻的吹了聲口哨,那些狗聽到命令,立馬停下來。

望眼所及,一片觸目驚心。

原本幹淨的草坪上血跡斑斑,地上一對男女,他們身上的衣服都被狗的牙齒撕碎,手臂和腿也不成形了。

最嚴重的地方,都看見骨頭。

可偏偏他們喊不出來。

因為嘴被堵住了。

這兩個人,都是陸老爺子的人,一個對宋昭昭出言不敬,一個動手打了宋昭昭。

而另外的一個人,陸燼是故意留下,讓他親眼目睹,那兩個人是如何被狗攻擊咬殘的。

陸燼想收拾的人,從來不等第二天。

陸燼耳邊清淨,除了聽到惡狗的撕咬,聽不到周圍任何一點會影響到他心情的聲音。

“延易,推我去西南角花園。”

延易在離開時,眼神朝着一個角落看一眼。

他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唇角笑意邪魅。

等陸燼和延易離開,躲在角落裏的兩個人才敢松開嘴。

大口大口的喘氣。

賀靈歡和郝蓁蓁蜷縮着身體,整個人還處在驚懼中,瑟瑟發抖的抱着膝蓋。

“太可怕了,他們太可怕了……”

“陸燼太可怕了,還有那些狗……”

郝蓁蓁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捂住賀靈歡的嘴。

手指放在嘴邊,“噓!”

萬一陸燼和那個西裝男人發現了她們在這裏,就死定了!

等了很久之後,郝臻臻和賀靈歡才敢跑出去,腿軟的找到陸家的人,告訴他們出事了。

宋棉因為及時冰敷過,陸緒又給她臉上抹了消腫的藥膏,所以臉沒有腫起來。她打算去找陸緒的,結果看到郝蓁蓁臉色蒼白,走路腿軟的迎面走過來。

“你怎麽變成這副模樣,見鬼了?”

郝蓁蓁被宋棉聲音吓一跳,人還處在恐懼中。

本能的肩膀顫抖。

宋棉更加确定,郝蓁蓁這是見鬼了。

郝蓁蓁意識到自己的狼狽和失态,還讓宋棉看見了,她深呼吸口氣,調整心情,“跟你無關。”

語氣并不好。

郝蓁蓁喜歡陸緒,而陸緒要和宋棉訂婚,兩個人絕對不可能是朋友,只能是情敵。

情敵見情敵,只能分外眼紅,怎麽可能好心去關心。

宋棉本來就沒想多管閑事,她就是随口問問。

沒搭理郝蓁蓁,她扭身走了。

郝蓁蓁閉了閉眼,緊掐着的手松開。

她以為陸燼可怕,都是別人嘴裏傳的,是假的。

可剛才她和賀靈歡親眼看見了,陸燼的冷漠,和陸燼的可怕。

太恐怖了。

她害怕夜裏會做噩夢。

更怕陸燼如果知道了她和賀靈歡也在,會報複她。

走着走着,郝蓁蓁兩眼一黑。

人栽倒地上。

不省人事。

宋昭昭拿起第四塊冰塊的時候,陸燼來了。

一把丢掉毛巾冰塊,宋昭昭跑過去,剎不住車眼看快要撲到陸燼身上的時候,一只手臂阻擋住宋昭昭。

拎住了她衣服領子。

延易嘴角帶着痞笑,眸色卻冰冷,“走路要看路啊小姑娘,別撞到人了就不好了,眼睛沒用不如挖了。”

“……”

請問這又哪來的一位病嬌大哥啊?

他誰啊他。

宋昭昭很好奇這張陌生的面孔是誰。

她怎麽從來沒見過?

宋昭昭皺眉:“你是誰?”

延易松開宋昭昭衣服,調侃一句:“啧,小姑娘不怕我啊。”

陸燼淡淡開口:“延易,別吓到她。”

延易倒是一愣,詫異的看着陸燼,再看看宋昭昭。

這個小姑娘是挺漂亮的,長得很出衆的那種,眼神幹淨水靈,可陸少以前什麽樣的美人沒有見過?他二十幾年來禁欲冷漠,可以說只要事業,莫得感情。

什麽時候對一個女人這麽在意了?

宋昭昭也不想知道這個男人是什麽身份。

她只想摸阿燼手了。

剛才時間太短,她都沒摸過瘾。

“你去哪兒了呀,看不到你我好擔心你被欺負。”宋昭昭說着蹲下身,輕門熟路的握住陸燼手,摸摸他手背。

延易驚訝的嘴巴能塞下一個荔枝。

而後,他了然的笑了笑。

大概知道,陸燼為什麽讓他來陸家,到他身邊了。

原來不是陸燼需要他。

而是陸燼的這位小姑娘,需要他。

陸燼似乎已經習慣宋昭昭的手,一見到他,就不安分不規矩,不是捏捏他手背,就是有意蹭蹭他手心。

起初不适應,他不習慣身體被觸碰。

後來被宋昭昭摸的次數多了,他竟有點兒習以為常。

陸燼:“擔心我被欺負?”

宋昭昭點頭如搗蒜,“是啊,陸家太可怕了,陸緒可怕,就連陸老爺子也很可怕。”

陸燼嗓音淡漠,語調平靜:“我已經懲罰過傷害你的人了。”

宋昭昭:“?”

“他叫延易,身手不錯。”陸燼再度開口,“以後他跟在你身邊,像今天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

宋昭昭心想:阿燼這是請人保護我嗎?

嗚嗚,他是開始在乎我了嗎?

可一想,陸燼這是變着法的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嗎?

不等宋昭昭開口說話,陸燼又問:“臉疼不疼?我聽夜闌說陸緒打了你,他的手是不想要了。”

延易輕哼:“哪只手打的,就剁了他哪只手。”

宋昭昭只在意陸燼的話,心裏感動,又美滋滋。

要是受些委屈能得到陸燼心疼,那就值了。

“阿燼。”

宋昭昭聲音溫軟,“一巴掌而已,反正我也當場打回去了。你們是叔侄,不要因為我鬧矛盾。”

她只想替陸燼出氣。

不想火上澆油,讓陸燼的處境更難。

眼下,陸緒的優勢更多,陸燼處在劣勢上。

“夜闌,冰。”

夜闌很快拿來了剩餘的冰塊。

宋昭昭知道陸燼要做什麽,她眸光一瞬變亮,不等他手伸過來,就主動把挨打的一半臉送上去。

陸燼另外一只手扶住宋昭昭的肩膀,讓她別亂動。

他握着冰塊,動作很輕。

他的手指,染上了冰塊的涼意。

冰冰涼。

宋昭昭仰頭看着陸燼,沒忍住,咧開嘴,甜蜜的眼角彎起,燦爛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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