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失控的雨 “嗚嗚……” “請幫……
“嗚嗚……”
“請幫幫我……”
“夏目, 快拉我一把！”
“貴志，救救我……”
混亂的場面交織一起，慌亂驚呼聲不斷刺激着夏目的神經, 緊閉的眼皮下面雙眼顫的厲害，光潔的額頭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
“夏目、夏目，醒醒！”
見人還沒醒, 守在身邊的貓咪老師在昏暗中亮出自己的爪子一掌拍在夏目臉上。
被這一用力，夏目才從夢魇中蘇醒, 雙眼不滿血絲, 不斷喘着粗氣, 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魚一樣。
“貓咪、老師？”
“是我。”
看見他終于醒了，貓咪老師才放下心蹲在床褥上, 昏暗的環境中那一雙碧綠的眼眸幽幽發着光。
“你又做噩夢了。”
“嗯。”
夢裏那種失真感還停留在腦海裏, 加上光線陰暗, 夏目甚至都在懷疑自己到底醒沒醒。
“還在下雨？”
“看來有必要去會會那只妖怪了，你先繼續睡會, 我出去看看。”
“不了, 我跟老師一起出去吧？”
夏目掙紮要起身，才發現身上的睡衣都被汗水浸濕了, 底下的床褥都有些微潮濕。
再看外面的天色，雨勢還是那麽大, 睡前睡醒沒有一絲變化, 天空灰蒙蒙的難以分辨離天亮還要多久。
“你确定？”貓咪老師眯了眯眼, 有點擔心他的狀态。
“嗯, 反正也睡不着，還是出去看看情況比較好。”
夏目很快就起身換了衣服，又悄悄下樓拿了雨傘準備從窗戶出去, 以免從大門出去吵醒還在睡覺的藤原夫婦。
“老師等下不要亂跑，不然又要淋的一身濕漉漉的。”
“嗯哼，這些雨對我來說不算什麽。”
說是這樣說，貓咪老師還是老實的趴在夏目肩上躲在傘下。
“沒帶小可出來，等下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這種情況帶那只布娃娃出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吧！”
貓咪老師可不相信憑那只成天睡覺的封印獸還有辦法應對這場大雨。
“诶！”
“怎麽了？”
“他、他……”
夏目指着前方，嘴唇顫抖怎麽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昨天還在森林裏出現的白色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一次偏移位置，現在已經是挂在路邊的野草上。
夏目下意識扭頭看向自己來時的路，遠遠的還能到家裏的院牆，這距離明顯比之前近了很多。
這只妖怪是來找他的！
夏目腦海裏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個，一反應過來後背不禁冒出一層冷汗。
幸好他跟着出來了，要不然這妖怪要是跟到家裏就完蛋了。
夏目沒有繼續往前，盯着挂在草叢上的那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問道：“喂！這場雨是因為你而下的嗎？”
白色身影聽到聲音，身體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慢慢轉過身，“夏目大人？！”
“你認識我？”
夏目緊緊盯着那個身影，直到他的樣子完全出現在自己眼前，不由得眼尾一抽。
這只妖怪的樣貌與夢裏見到的那個妖怪一模一樣，只是看起來要比夢裏更小只一點，眉眼的頹廢感要更濃烈點。
“我、我聽說的，夏目大人，能拜托你拿走我的名字嗎？”
小白妖還挂在野草上，身上不斷被雨水拍打着，耷拉的眉眼帶着無盡的憂傷祈求地仰望着少年。
“為什麽？”夏目蹙眉，上前兩步将傘面稍稍傾斜過去。
“聽說夏目大人很強，會打敗許多妖怪從他們那裏拿走名字從而操控他們，所以我想夏目大人拿走我的名字然後……毀了我。”
“！！！”
拿走名字已經讓夏目很驚訝了，沒想到後面說的話更是震驚到讓人說不出話。
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夏目見過很多妖怪也聽說個各種奇奇怪怪的請求，唯獨沒有這樣的。
他不懂這個小妖怪為什麽要這樣做，這跟自殺幾乎沒有區別。
“什麽嘛，竟然是這種要求，我一口就可以解決你這個困擾。”
“貓咪老師別鬧。”夏目輕呵一聲，蹲下身近距離看着這個小妖怪，忽然發現他跟挂在窗檐上的晴天娃娃有點像。
“雨天娃娃？”
夏目下意識念出聲，就見小白妖微微擡起頭，似乎對于他這聲呼喚有所回應。
“啊原來是這樣，難怪看着有點眼熟了。”貓咪老師突然喊了一聲，惹得夏目回眸側聽。
“貓咪老師認識他？”
“不認識，只是聽說過一個傳聞。”
“傳聞？”
“據說晴天娃娃和雨天娃娃是一對兄弟，因為能帶來福氣和庇護，被人類供奉為福神祭拜。”
“大雨連連的時候，人類會供上鮮花瓜果祈求晴天娃娃能驅散烏雲讓陽光重回大地。如果碰上大旱，就會祈求雨天娃娃降下甘霖拯救大地。”
“慢慢的，就演變成各家各戶挂在窗檐祈求，直到現在。”
包括昨天，夏目自己都取下風鈴改成晴天娃娃挂在上面。
“但是這跟現在有什麽關系嗎？”夏目不解，在他聽來不是什麽壞事。
“但是相比哥哥的晴天娃娃，作為弟弟的雨天娃娃因為還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力量，每次降雨都很難把握住分寸，要麽毛毛細雨解救不了幹旱，要麽就變成澇災。”
“漸漸的，人類對雨天娃娃開始有所抱怨，也不再供奉于他。後面聽說為了讓自己能更好的控制力量，雨天娃娃獨自出走修行，至于後面的就很少再聽說到他的事情。”
“如果不是現在看到他這個樣貌，我也差點沒想起來這個事情。”
貓咪老師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講一件與自己毫無相關的事情，但在夏目聽來就跟坐上過山車般跌宕起伏，心情難以平複下來。
他不知道背後還有這麽個故事，如果真是這樣，那眼前這個雨天娃娃為何會有現在這樣悲觀的想法？
貓咪老師說完還不忘瞥一眼夏目，問：“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把他帶回去會有影響嗎？”
“不會，雨天娃娃只對大範圍地區造成影響。”
“那就回去再商量。”
做好決定，夏目又看向雨天娃娃，輕聲道：“抱歉，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至于拿走妖怪名字的是我的外婆玲子，不過她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就算玲子外婆還在，夏目相信以她的性格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控制力量，不知道怎麽的這件事讓夏目想起本丸裏那幾個同樣也出門修行的付喪神。
不知道他們修行之路順不順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