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就要收緊手指,讓那名快要喘不過氣的兄弟一命嗚呼。
生死存亡之刻,天外傳來振聾發聩的聲音,仿佛遠古傳來的幽幽嘆息:“櫻花,住手!”
衆人轉頭一看,天上月亮灑下瑩瑩輝光,樹杈上站着一位身形修長的男子,身穿簡單的白T黑褲,仙風道骨,不由讓人生了幾分敬畏之心。
他伸出手,朝樹下的黑發女鬼喊道:“櫻花,回來!”
渾厚的呼喊劈過女鬼混沌的識海,瞬間變得清明了起來。
女鬼偏過頭,惡鬼模樣變成清麗女孩,長長的指甲變為纖纖玉手,看向男子的方向,眼神有幾分迷惘,喃喃自語道:“仙……仙人?”
男子點點頭,轉瞬之間翩然飛下,拉過女孩兒的手道:“別怕,有我在!”
語氣雖不重,卻擲地有聲,無端給人安定的感覺。
女孩兒兩行瑩瑩清淚留下,仿佛有了依靠般,緊緊抓住男人的手臂。
狂風卷過滿地的紙錢,香燭,花圈被吹到了小區外面,播放哀樂的音箱也被吹得支離破碎,一片狼藉,幾個壯漢也是被漫天風沙瞬間被迷了眼,東倒西歪,幾乎快要站不住腳。
等風終于停了下來,女鬼與那男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這…..這世上真的有鬼?”一名打手顫顫巍巍的說道,對剛才所見的一幕心有餘悸,一切好像是他們做的噩夢一樣,也分不清是真是假。
“我管她是人還是鬼!我只知道,不把那拆遷戶趕出去,我們就要變成鬼了!”青龍紋身的男子摔倒在地,揉了揉被掐出深深指痕的脖子,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
一群打手看老大都這麽鎮定,恐懼的心慢慢穩定了下來,幾個人竟然興奮的讨論了起來今天遇到的女鬼有多漂亮,可以出去吹吹牛逼了。
叫作龍哥的領頭男子心中并不像他表面那樣平靜,畢竟剛才他才是離死亡最近的人,雖然很早就在黑社會闖蕩,什麽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但是遇上鬼,真的是頭一遭啊!
他不想說的是,他媽的尿都被吓出來了,只是月黑風高,又是穿的黑褲子,這群傻逼應該是看不出來的。
“你們!上去看看,把那老兩口給我趕出去!”他艱難的掙紮着站了起來,從褲兜裏摸出根香煙,還彌漫着的尿騷味,但是沒辦法,為了裝這個逼,再騷都要走下去。
誰知煙實在是被尿淋得太濕了,打火機打了幾次都沒有點燃,望着一群睜大眼睛看着他的人,漲得滿臉通紅,更覺得十分丢面。
“你們把我的話都耳旁風是吧!”看着一群人竟然還沒有動作,龍哥氣不打一處來,擡腿使勁了踹了一人的屁股,恰巧,幾滴尿從褲子上甩了出來。正巧不巧,剛好蹦到了那人的臉上。
打手由于慣性摔倒在地,揉着屁股站了起來,摸了摸臉上的尿液,還順便舔了舔嘴唇邊的一滴,看着衆人,迷茫的問道:“下雨了啊?”
這句話問得龍哥的臉是青了又紅,紅了又白,惱羞成怒道:“下了個屁雨啊!我說的話你們是不是聽不懂,給我上門砸!”
說完仿佛逃命似的,氣勢洶洶的帶着一幫人爬上樓去了。
只留下被踢的打手留在原地砸吧了兩下嘴,仔細品味了嘴裏的“雨滴”,臉色出現疑惑之色,喃喃自語道:“這雨還是鹹的?”
一群人跟做賊一樣的爬上了三樓,只是到了樓道拐角處,誰都不敢再繼續上去,只能互相推搡,希望對方做那個領頭羊。
龍哥看着這群龜孫子就來氣,無奈他自己心裏也有幾分害怕,就順手點了打手中一個人。
“你去…….”
話音未落,只見一群人呆滞的看着前方,跟被人吸了魂似的。
他這才轉過頭去,只見門前竟然站在樹上的那個男人,奇怪的是,他現在看來倒是不怎麽仙風玉骨了,只是那男人臉上流露出幾分痞氣,一看就是不太好招惹。
只見他倚欄而立,一雙黑眸雲淡風輕的看着他們:“回去告訴你們老板,如果你們還來騷擾這家老人,我就讓他這塊風水寶地變成萬鬼窟,不把你們老板搞得傾家蕩産,家破人亡我就不姓張!”、
說完,樓梯間瞬間鬼哭狼嚎,陰風陣陣,狂風中傳來惡鬼的嚎叫聲。
衆人吓得屁滾尿流,一步恨不得當成十步的跑下樓去了。
“龍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一群人跑到了小區外面,這才停住了腳,喘着粗氣,急忙問道他們的老大。
王龍狠狠的将手上被尿淋濕的煙扔在地下,狠狠的踩上了兩腳,既是掩飾他的尴尬,也是被吓破了膽兒
從褲兜裏摸出來手機,找出一個號碼播了過去,等對方接起來,這才小心翼翼把今晚事情的經過彙報了一遍。
王龍狠狠的捏着被對方挂斷的電話,他在道上混了這麽久,早就什麽都不怕了,要不是那個男人身上有那塊玉佩,他會聽他的話?
“不過是個鄉下來的鄉巴佬,也不知道在拽什麽!”龍哥心裏憤憤的想道。
京都一幢別墅內。
“一群廢物!”
窗簾遮住了寬闊的卧室,只剩下了一盞晦黯的臺燈,真皮的沙發上坐着一個劉海三七分的年輕男子,狠狠的将手中的電話砸在了鋪滿羊毛地毯的地上。
腿邊有個渾身赤裸的少女在他腿間拼命的聳動,男人暴怒的抓起她的頭發,惡狠狠的說道:“賤人,你弄痛我了知不知道!”
少女表情痛楚,貝齒狠狠的咬着嘴唇,梨花帶雨,就是不說一句話。
她知道,她越反抗,受的苦就會越多。
還不如等男人發洩完怒氣,她才能趕緊結束這要命的一切。
“真乖!”
果然如她的預想般,年輕男子突然冷靜了下來,像安撫寵物一般摸了摸少女的頭發,扯了扯西服的領帶,拿出藏着衣服裏面的玉佩,狠狠的握住,站了起來。
掏出手機,給他看風水的天師打了一個電話。
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從農村一文不值的窮小子爬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從黑道起家,踩着一堆人的屍體爬了上來,又費盡心力将企業由黑洗白,好不容易混到了今天,竟然有人威脅他,要他傾家蕩産,簡直就是做夢!
“張天師,我這邊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你幫我解決一下。”
“100萬的過眼費我立馬打到您的賬上,對方可能會點兒法術,您務必要出手幫我解決啊!事情一成,另外一百萬也會如期到達您的賬戶。”
男人挂斷電話,眯着眼睛點上了一根煙,手不斷的摩擦着挂在他脖子上的玉佩。
玉佩通體翠綠,仿佛被人鍍上了一層光似的,散發着瑩綠的光芒,花紋很簡單,仔細一看,又跟大街上賣的玉佩相差無幾。
可是認識年輕男人的人都知道,這塊玉佩是他珍藏很久的寶貝,就連洗澡都是不會拿下來的,更不會讓人碰上一碰了,大家都說,他就是憑着這塊玉佩發家的。
女孩看見男人陷入了沉思,更是一動不敢動,她深怕男人發現了她,又會不斷的折磨她,呼吸都輕的微乎其微。
男人回過神來,看見縮在牆角的少女,狠辣一笑。
抽下了腰上的皮帶,狠狠的朝少女抽了過去。
皮帶打在少女身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瞬間留下了紫紅的鞭痕,可是少女還是一聲不吭,還是那句話,叫得越大聲,就會被打得越厲害。
她狠狠的抓住了地上的毛毯,嘴唇都快被咬出了血,還是沒有發出一聲。
男人看到少女滿身的鞭痕,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氣,這才終于笑了笑,拆遷受阻的怨氣終于發洩了幾分。
……..
張凡趕走了王龍一行人,可是他沒有身份證,沒有辦法去酒店辦理入住。
櫻花情況很糟糕,她鬼氣大增,靈臺尚不清明,整個鬼昏昏沉沉的。
于是張凡直接将櫻花帶到了樓頂,将她放在地上吸收月光精華。
他也閑來無事,對着郎朗月色,徑自打起了座,雖然現在人世間靈氣稀薄,可是卻不能因噎廢食,忘記自己的老本行。
過了幾個小時,櫻花才昏昏沉沉的醒了過來,看見盤腿打坐的張凡,這才迷迷糊糊的撐着站了起來,撓了撓頭發:“仙人?”
張凡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向櫻花道:“櫻花,你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事兒嗎?”
“仙人,我爸媽怎麽樣了?”櫻花混沌的意識終于恢複了清明,趕緊追問道。
她當時正在跟父母團聚,父母都很高興,只是外面傳來的哀樂聲一陣一陣的飄進屋子裏。
她媽媽才出院,喜怒交加之下就直接昏了過去。
看到母親昏迷,櫻花只感覺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全身氣血上湧,功力飛漲,立馬變成了厲鬼模樣,鬼氣肆虐。
她父親在鬼氣波及之下,又見女兒變為厲鬼,又驚又怕也昏迷了過去。
“沒什麽事兒了。”張凡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概括了一番他救人的經過。
他拿出了幾粒從前調理氣血的丹藥喂給兩位老人,兩位老人立即就從鬼門關走了回來,現在睡得正好呢。
“仙人,真的感謝你。”櫻花聽到張凡的回答,一顆懸在喉嚨口的心終于放回了原地。
要是因為她的原因讓父母置于危險之中,她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息。
“我又給你添麻煩了吧。”最要緊的事情解決了,櫻花嘟起嘴唇,可憐兮兮的說道。
看着小美人委屈巴巴的模樣,張凡倒是有些不忍心了:“沒事兒!英雄救美,求之不得啊!”
櫻花雙頰一紅,心中又湧起奇怪的感覺,轉過臉,沒法正視張凡英俊的臉龐。
張凡看見美人害羞了,摸了摸鼻子,感嘆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倒是你,長本事了啊,直接鬼化了,要不是我阻止了你,怕是要直接出人命了!”張凡轉移話題道。
“那個人怎麽樣了?我沒有殺死他吧?”櫻花迷迷糊糊的,根本記不太清自己發生了什麽事兒,努力想了想,才終于想起來事情大概的輪廓,立馬緊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