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答應出山

這一下就算是林鴉不為所動,可是林忘川卻開始擔陸小小的安危。他可是親眼看到這些人把人命不當數的,倒在血泊中的女人就是一個完美的例子,關心則亂,他回頭撇了眼同樣是一臉猶豫的林鴉,一咬牙,忍着被師傅痛罵不孝的下場,他說:“我可以去。”

正在看戲的頭領咦了一聲,他好奇的打量了林忘川,他現在知道的是這小子身手不錯,要是單對單還真的沒有人能是他對手。可是身手不錯,不代表醫術不錯。而且他的老板是點名去要林鴉,而不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如果帶他回去,自己是否算是完成了任務。

“你?你有幾斤幾兩,有你師傅厲害?”頭領皺眉問。

林忘川丢掉手裏的犁耙,拍了拍手,說:“如果我治不好,那我師傅也就難了。”

這句話當然是他誇大的,就論九鬼針法而言,他師傅的境界就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就算是病人瀕臨死亡,林鴉也能夠用九鬼針法強行急催身體內髒的運轉能力,讓病人再活上十天半月。

如果當初慕容雨的奶奶是由師傅出手,林忘川都可以保證那位老人家還可以再活上個把月。這已經不是醫術高低,而是境界高低,九鬼針法傳言能醫死人肉白骨,雖說還沒有見到有誰有這樣的能力,可他們二人對此都是深信不疑。

“是嗎?”頭領笑了起來,他又打量了一眼身後仍舊是一聲不吭的林鴉,問:“你這個徒弟,口氣有點狂妄啊。”

林鴉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屋,他也知道,此時林忘川的解決方法是最好的,既能夠保證他們三人的安全,又能夠讓他不去做不想做的事情。

林忘川冷着臉哼道:“放了她,否則,你傷了她一根汗毛,你的主子,就沒有人能治好了。”

頭領猶豫再三,最終還是不敢得罪這位口氣狂妄的家夥,在他看來,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本事,那他為什麽不相信呢,反正這幾個人的命都捏在他的手裏。萬一真不行,還可以用這個徒弟的命去要挾師傅,不都說最怕這一脈的香火傳承斷掉嗎?到時候林鴉肯定會出山的嘛。

頭領使了個顏色,抓着陸小小那人立刻就松手。

陸小小飛快朝着林忘川狂奔,一下子就撲在了他的懷裏,眼角含淚,哽咽道:“吓死我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林忘川拍着她的後背輕聲安慰:“沒事了,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随後林忘川捂着陸小小的眼睛,讓她不去看到地上那血腥一幕,把她拉回吊腳樓,回頭說:“把這裏收拾一下,作為客人,連一點禮儀都不知道嗎?”

其餘幾人對于林忘川這種嚣張的态度有些惱怒,全都看向頭領,後者只能無奈一笑,說:“別看了,收拾吧,人家話都撂這了,他治不好就沒人能治好了,咱們求人辦事,別人答應了,總的順着別人的要求來吧。”

于是幾人只能無可奈何的開始收拾殘局,還很貼心的用新土把地上的血跡覆蓋。

進入屋子的兩人看到林鴉站在窗外抽着煙杆,林忘川心裏有些打鼓,雖說今天這個舉動是無奈之舉,但怎麽說也是違背了師傅的想法,他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了。

“既然要去,那就全力以赴,知道嗎?”林鴉緩緩開口,聲音蒼老。

林忘川一愣,他擡頭,滿臉的疑惑:“師傅……”

林鴉回過頭,只見他面色沉重,眼神悲哀,說:“你還小,沒有見過那滿目瘡痍,到處都是斷壁殘垣的畫面,更沒有見過因為那些倭寇入侵我華夏領土,在我們的國家燒殺搶掠,把人不當人的畫面。”

說到這裏,林鴉眼眶含着淚水,他說:“我寧願死也不會願意背棄我當初的誓言,不過忘川,你們年輕一輩,對于這個概念十分淺,我不會怪你,你去了,就只當做你是一個醫生,盡職盡責,無愧于心,明白嗎?”

林忘川重重點頭,猛然間,他雙膝跪地,木板上發出三聲沉重砰響,他說:“師傅,徒兒不孝,讓您受委屈了。”

“去吧。”林鴉嘆了口氣,眼神撇向一臉不知所措的陸小小,說:“就當是為了潇潇吧,行了,我今天累了,你們趕快走吧,越早越好。”

林忘川站起身,抿了抿嘴,最終還是拉着想要說點什麽的陸小小直接離開了。吊腳樓外,頭領幾人還在等着,既然林忘川答應了,他們自然也就禮貌許多,問:“需要在這裏等幾天嗎?”

“不用,現在就走吧。”林忘川冷着臉說。

頭領自然高興,走上前伸出手說:“看在我們還要待上一段時間的份上,咱們還是認識一下吧,我叫徐衛。”

林忘川直接無視了伸過來的手,甚至都沒有自我介紹,牽着陸小小就往前走,沒有任何的停留。

徐衛自然是有些尴尬,他伸手擦了擦鼻子,看着兩人的背影笑了笑。一旁個頭稍矮一些的男人,湊上前來,問:“大哥,太嚣張了吧,給他們點教訓?”

看着跟着自己多年的兄弟出了這麽一個馊主意,徐衛不禁是苦笑起來,沒好氣的說:“張雄,你知道為什麽你不能當大哥嗎?”

張雄搖頭:“不知道。”

“就是因為你沒有腦子。”徐衛用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無奈道:“這種情況,就算他們天天罵我們全家死絕你也得乖乖忍着,更何況只是給我們臉色看。你想動他?別人一句話撂挑子不幹了和我們死磕,我們犯得着嗎?”

張雄聽這麽一說,嘿嘿一笑,摸着腦袋說:“所以你才是大哥啊,我幹活就好了,什麽都不想,多輕松。”

“哎,你啊。”說到這裏,徐衛看着已經遠去兩人的背影,壓低嗓音,滿臉笑容:“再說了,這一次去,他要是治好了,咱們皆大歡喜,還能有獎金拿,他們愛咋咋地。可要是治不好,上頭不高興起來,你說,咱們還愁沒有報複的機會?”

幾人聽到這話,立刻是咧嘴無聲笑了起來,每個人臉上都是殘酷笑容,心中都隐約期待這個牛皮吹上天的家夥能夠失手一次,要知道,這次他要去治病的人,可不是什麽小感冒啊。

林忘川和陸小小兩人在前面走,此時他才想起來還有一頭老虎跟着的,怎麽陸小小就這麽容易被抓住了。

“奇奇呢?”,林忘川好奇的問。

陸小小忍不住丢了個白眼,嗨了一聲,說:“別說了,奇奇看着虎背熊腰的,可根本就弱不禁風,就被射了一陣麻醉針就直接暈過去了,估計現在還在呼呼大睡呢。”

聽到這裏,林忘川不禁笑了起來,解釋道:“人家是有備而來,奇奇肯定沒辦法啊,算了吧,就讓它在那睡吧,咱們把行禮拿了走吧。”

陸小小點頭,随後又問:“你師傅,怎麽對霓虹人這麽大的仇啊,他有親人死在了當時侵華戰争中了嗎?”

被這麽一問,林忘川也陷入了回憶之中,他小時候依稀記得,到了每天的某天,師傅就會帶着他去一個地方,那裏只有一個簡單的小土墳,沒有碑,很不顯眼。小時候的林忘川只知道裏面躺着一個故去的人,可不知道是誰,只以為是師傅的某位親人。

後來長大自後,才偶爾聽到師傅喝醉之後的喃喃醉語,靠着只言片語猜出了一些情況。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我都是自己猜的。好像是師傅曾經有一個很喜歡的女孩,被霓虹人殺了吧。”林忘川說。

陸小小啊了一聲,眼裏露出凄慘神色,她噘着嘴說:“那也太可憐了吧,你師傅也是一個很癡情的人啊,以他的本事,随随便便娶個老婆不是輕而易舉,怎麽會一個人孤寡獨居呢,原來是這樣啊。”

林忘川并不想過多的在師傅背後談論他師傅的隐秘事跡,低聲說:“小小,這種事你知道就行了,別往外說,我師傅他對這件事諱莫如深,估計也是癡情人,就別說了。”

陸小小點頭,沒有再多說,一行人一前一後保持着距離開始下山。

山谷內,吊腳樓中。

林鴉獨立窗口,望着天空良久無言。今日微風習習,天上白雲朵朵,屋外院子裏滿是芳香四溢的豔麗花朵,這一片靓麗風景,卻無人陪他欣賞。

或許是經歷了太多的年歲,太多的變故,這位老人已經不會再去哭泣,他只是眼眶微紅,喃喃道:“燕子啊,要是我能夠早點學會第九層,你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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