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讓我看看……怎麽上去呢……”
隆軻仰望着重重疊疊像是威化餅幹一樣的空間隔層。
透過這些空間隔層後可以看到無數巨大的血管正在脈動着。
肉眼自然是無法觀測的,隆軻用的是至高存在的力量。
現如今,想要見到淵惡的真體,首先就要解決那些空間的阻隔。
但這些空間明顯已經形成了像是真體皮膚一樣的存在,并不像普通空間那樣容易打破。
“啧…這種東西真是有夠讨厭的…就沒一個缺口麽…”
隆軻開始嘗試着去震擊整擊整個空間,但一看到大量的璀璨晶粉從空間中生成後他便馬上停止了動作。
那是世界即将破裂時的碎渣。
讓世界毀滅可不是他的目的。
“說好了要決一死戰可不是在毀滅世界的前提下啊!”
隆軻瞪着死魚眼看着空間之後的真體,非常不爽。
“到這裏來…”有淡淡的耳語聲傳來。
隆軻立馬望向那一處世界,是逆界中發出的聲音。
貌似還是自己去過的地方。
強烈的被注視感從那個空間傳來。
“是……淵惡?又是分身麽……不太像啊…這氣息…”
那個視線頓了頓,随後便消失了。
是那裏麽…
隆軻透過無數繁複當然隔層空間看到了大陣的最中央,某個男人在那裏微笑着等着他。
“啊,我懂了……”隆軻點了點頭,猛然轉頭,掀起龐大的雲爆,向着來時的裂隙飛去。
遠遠望去,一顆赤紅的彗星就這樣直愣愣地撞向大地,帶着毀滅的暴風,但一接觸到地面,便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
…
“咳咳……”
龐大的廢墟之中…
嘶啞的咳嗽聲響起。
遍布創傷的人形從燃燒着火與死亡之灰的雜碎中費力的爬了出來。
人形艱難的爬到一處未知液體聚集成的小水窪旁,用支離破碎的手沾了幾滴液體到嘴中。
“都…瘋了……”
人形喃喃道…
“都瘋了…!”
人影擡起頭,看向不斷波動的天空。
齒骸的首領,紮魯方十九世愣愣地看着天空,仿佛那裏有什麽可怕的存在一樣。
“開什麽玩笑…”
紮魯方苦澀地抿住血口綻開的嘴唇。
“所有的一切都是浮雲麽!”
精心設計的計劃…
萬無一失的考慮…
本來就快要成功的……
本來就快要成功啊!!
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迎來了毀滅。
“怎麽會有那種存在呢……”
紮魯方無力的低下了頭。
“如果這是個游戲…那麽開外挂也開的太明顯了吧……”
紮魯方緩緩看着周遭的廢墟,瞳孔猛的一縮,然後迅速放到了最大。
爛游戲啊………
一代枭雄,死不瞑目。
如想了解,請看外傳,紮魯方的無盡之謀。
…
…
“我一生從未有過任何悔意。”
若水道君語。
…
…
我沒有姓。
我也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誰。
是一只狗和一只怪鳥把我養大的。
我有一個名,叫善。
是我認識的朋友們取的。
我的朋友很多,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我的運氣也很好。
雖然我不這麽認為。
我活在一個混亂的時代。
仙凡泾渭分明的時代。
每個稍微有點能力的人們都秉承着強盜之理。
這令我很不開心。
有了力量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麽?
似乎幾乎生在這個時代的人們都這樣想:拳頭大,就是道理。
那弱者呢,那些毫無靈力的凡人就該受人所驅使,受人所奴役麽?
我從未想過修道之人是壓迫者。
但一次又一次的現實卻在告訴我。
是的,這就是壓迫,這就是奴役,這就是力量所帶來的美妙之處。
我疑惑了,因此,我也成為了修道之人中的一名。
我想要到終點去看看。
到底,是為什麽?
為什麽一點點的力量就會讓人堕落,為什麽持有力量的人要奴役無力之人,為什麽……要有道…
靈力入體對于我來說很簡單,煉氣一蹴而就。
而幾乎就在我擁有想要修道的念頭的那一瞬,築基便成了。
簡單的不可思議。
這或許就叫資質,凡人的先天根基深淺,對于我來說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在我築基的時刻,發生了一件小事。
恒古不變的天穹出現了異象。
它,裂開了。
就像是平滑的鏡面如同地面一樣開裂,露出其中的深沉黑暗。
那天,有大修士飛上天去查看。
得出結論,那只是純粹的天象。
就像是風雨雷電那樣的存在。
金丹對于我來說也有些不可思議的順利。
金丹分極上中下品。
而我的金丹,有九枚。
雖然全是黑色,但無一不是極品。
對于我的體質特殊,雖有疑惑,但并不能阻止我探索的步伐。
當我再塵世中歷練,即将突破元嬰時,天劫就這樣到來了。
來的有些過于早了。
從未聽過未達渡劫期的元嬰修士能夠觸碰到天劫的。
但我确實是感受了一番天劫的威力。
重傷瀕死。
幸運的是,在我渡劫之處的地下,有株萬年岩粹,被天劫劈出來的坑中我發現了它。
很好吃。
用大狗的話來說就是一股酸酸甜甜的奶油味。
我當時并不知道什麽叫做奶油味,直到,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後…
修道之人的生活是枯燥的。
極其枯燥。
成道成道,不只是機遇。
還有時間的累積。
大量的累積。
我在元嬰期待了許久。
沒有與任何人交流過,沒有與任何鬥法,沒有任何沖突。
我只是…
在感悟着。
道,是什麽?
我有些迷茫…
這迷茫一直伴随着我…
出竅期不知不覺就成了,沒有任何異象顯現。
并不像是別者那樣突破之後有眼花缭亂的奇景。
我開始懷疑……
世人,就是為了追求這所謂的道,所謂的力量,才誕生出那些思維麽?
壓迫…
搶奪…
鬥争…
這些…真的那麽美好麽?
我想去嘗試一番…
第一個被我打劫的是位鼠臉修士,他正在追殺另一位比他修為低許多的矮小修士。
我打劫了鼠臉修士,他想逃,被我打斷了四肢。
那個矮小修士我也沒放過,他把他身上的寶藥全部都給了我。
這就是?修士們所期待地東西?
我拿着手中的倆個芥子袋陷入迷惑。
沒有,什麽感覺都沒有。
我更加困惑了,于是,我嘗試着去打劫了分神期的修士。
是位女修。
我成功了。
雖然越境挑戰,但我還算是艱難的成功了。
女修的性格很爆,被我廢去行動能力之後還揚言要殺我。
這……就是修士?
不明白…
她還說自己是什麽門的長老……
後來我明白了,她是春秋門的長老,是一個很大很大的門派。
我被追殺了,被一個門派的人所追殺了。
很麻煩的…我似乎是惹春秋門的門主生氣了,他是渡劫真人。
分神期的多重攻擊與破空之法就讓我有些應對艱難了,更何況是渡劫真人。
但……
許久之後。
我成功的逃掉了。
并且,在逃亡的途中,我的身體似乎被刺激到了,然後突破到了分神,掌握了分神之法。
很…簡單?
我不知道。
從未有過什麽人突破的如此之快。
躲藏了無數年後……
我渡劫了,九劫對于我來說…
仿若微風。
渡劫期就這樣極快的渡過了。
我成了大乘真君。
然後我去了春秋門的總壇。
當時看到春秋門門主老臉上的表情時……
不知為何…我,想笑。
當時我笑出來了,笑的很大聲,笑的很開心。
之後,我并沒有對春秋門怎樣。
只是輕輕的敲了敲那個老頭的腦袋而已。
沒有用上靈力,沒有用上一切力量,真的,只是輕輕的碰了碰…
那個老門主卻若恍然大悟般,痛苦流涕起來。
當時,我看着老門主褶皺的老臉,突然覺得…
那些皺紋……
或許就是道吧……
我的事跡,被有心人傳播開來。
越來越多的修道者知道了我的名字。
善。
就在這樣的年代中……
我再次突破了。
破虛,距離
融道只差一步的大境界。
當我破境之時,感覺看到了一切,看到了自己過去,自己的未來,自己一切。
那種感覺如此真實,但,只有一瞬,所有的感悟便都消失了。
我真正開始思考……
道…
是什麽…
我,修的又是什麽…
我開始行走…
走過無數地方…
到後來,我不再行走。
我開始順着江流飄蕩。
不用任何力量,融在水中,與它一起流動。
我一直在流動着……
然後…
不知某刻…
我發現……
我遍布在所有的地方。
我能感覺到一切。
然後…
我融道了。
成道為
——若水
然後,熟知我的人們便尊稱我為,若水道君。
這就是道麽…
我不知道。
但我感覺很快樂。
因為…
一切都在前行着。
我見到了祂。
什麽叫做道之上的存在,或許祂就是。
其後……
就是犧牲……
我失去了寶貴的人…
小嘆…
我借助大部分道君的力量成就了道君之上的存在…
但…
我感到很痛苦……
因為,我不再是我…
若水道君活着,但其實已經死去…
一個叫做淵惡的存在誕生了…
他跟祂一樣強大。
但更加暴戾,更加瘋狂。
他,屠殺了所有剩餘的道君們,派去了自己手下們去清洗一切。
根據自己的所得之力。
改造了一切……
然後…
到了現在。
故事結束的時刻。
隆軻看着若水道君,笑了。
“我來了。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