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娴,你怎麽又不理我了?”
迷迷糊糊的蕭逸寒緩着坐起身來 ,然後就掙紮着到了楚小娴的身邊。沒有任何預兆的,蕭逸寒就把楚小娴的被子給掀開扔到了一邊。
就算屋裏的暖氣很足,可是在這寒冬臘月的,好不容易才捂暖的被子說掀開就掀開也着實是讓人心情煩燥的一件事。
“蕭逸寒你幹嘛!”本來就在氣頭上的楚小娴現在更是火大,要是平常的話,楚小娴還能好好地告訴自己別和一個喝多了的人生氣,但是現在,楚小娴的情緒已然是完全不受她自己的控制了。
“你為什麽又不理我?”
蕭逸寒也不甘示弱,帶着七分醉意,蕭逸寒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能夠仔細地看清楚眼前的楚小娴,唔……她看起來的确是很生氣的樣子。
恍恍惚惚的,蕭逸寒想起來一些事情,在酒宴的時候他急着回來是為了幹什麽來着,對了,今天他一個下午都沒有理過楚小娴。
“因為我下午沒有理你,所以你生氣了?”蕭逸寒誠心地想要解釋這其中的意思,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或許是因為情緒管理不受控制,這話怎麽聽怎麽像是上司對下屬的口吻。
楚小娴就那麽呆呆地坐在床邊,也不吵也不惱。
蕭逸寒頂怕這樣無聲的沉默。在蕭逸寒的父親還在的時候,蕭老爺子就曾經和蕭逸寒一起讨論過這個問題。
彼時兩個男人讨論出一個問題,女人最可怕的時候不是她哭的時候,而是她沉默的時候,沉默有時候遠比眼淚來的更讓人恐慌。
“你生氣了?”
在問到第四次的時候,蕭逸寒終于是清醒了幾分,他急着晃晃悠悠地站起身來,一個勁地認錯,只是蕭逸寒卻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錯哪了。
楚小娴見着蕭逸寒尤為費勁地站起身來,趕緊往床沿邊爬,然後直起身子把蕭逸寒給扶好。
“抱歉,我下午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不理你。那你也有提那個溫什麽的男人,我們一碼歸一碼,就扯平了,好不好?”
因為醉酒,蕭逸寒說話的時候舌頭有些發直,楚小娴是生氣,可是她可沒真的想過要把蕭逸寒置之不理。
就算要生氣,那也得等蕭逸寒醒酒了算賬才是!
“這事兒等你醒酒了之後再提,現在去洗澡,然後睡覺!”楚小娴妥協道。
可是蕭逸寒怎麽也不肯依,他這份執拗勁兒倒是一如既往,“你說,你不生氣了。”
“不行,明天再說,我現在很生氣,蕭逸寒,我現在非常生氣,而且你還喝酒了,你喝酒這件事讓我更加的生氣!”
“……”被這話怼的啞口無言,被楚小娴扶着的蕭逸寒顯然無辜的緊,這模樣怎麽看怎麽委屈,神似是個被楚小娴欺負了的純情稚子。
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個時候楚小娴才知道楚嘉和楚志在受罰之後那個下意識皺眉的動作是跟哪學來的了。
不,根本就不是學的,這分明是遺傳好麽!
“好好好,我今天不生你的氣了,蕭逸寒你趕緊去洗澡吧,明天我們等你忙完了就回家好不好?”
“真的?”顯然,此刻意識不太清晰的蕭逸寒全然沒有意識到這是個圈套,在得到楚小娴的點頭示意之後,他很是乖巧地就進了浴室裏。
只是還沒等門關上,楚小娴就急急忙忙地跑進了浴室,“這是你的睡衣。”
這樣的把戲楚小娴可見多了,在家好幾次也是這樣,蕭逸寒每次進門都不拿睡衣,等到洗完了之後才想起來讓楚小娴給他遞睡衣。
“哦。”悶悶地接過衣服,還沒有醉到失去自理能力的蕭逸寒在半個小時之後終于出了浴室。在夢游式的爬回床之後,蕭逸寒當即就把楚小娴給圈進了懷裏。
“蕭逸寒,你又幹什麽?”
楚小娴此刻基本已經沒了耐心,剛剛在蕭逸寒洗澡的時候,楚小娴可是操心的不得了,又是怕蕭逸寒不小心在浴室的恒溫浴缸裏睡過去,又是怕他不小心會摔倒在浴室裏,所以每隔幾分鐘就得問問。
現在終于等到蕭逸寒出來了,蕭逸寒又開始動手動腳的,着實是麻煩。
“你不是不生氣了?”蕭逸寒理所當然地問道。既然楚小娴不生氣的話,那麽抱着她一起睡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才是。
“好吧好吧,趕緊睡!”
應付醉酒的人是危險的,而且眼下這個醉酒的還是一個正當最好年華的花樣美男。
楚小娴也不清楚到底是她比較危險還是蕭逸寒比較危險,總之,早點睡覺是眼下情況的最優解。
察覺到楚小娴身子有些發僵之後,蕭逸寒朗聲笑了起來。原本有些微妙的氣氛就這麽在蕭逸寒的笑聲裏倏然化解。
“你笑什麽?”因為心虛,所以楚小娴砸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翻了個身,轉而得以背對着蕭逸寒。
蕭逸寒不甘示弱,在楚小娴想要轉身的時候,當即就伸手将楚小娴強行地翻了過來。
被蕭逸寒緊緊裹在懷裏的楚小娴有些發悶,她曲肘用力去推開蕭逸寒,可是只是徒勞地做無用功而已。
“小娴,你在怕我?嗯?”月色裏,男人的嗓音染上了紅酒的醇厚馨香,他尾音的微揚帶着不可忽略的魅惑。楚小娴咽了口唾沫,對此不置可否。
帶着些醉人的聲線在黑夜裏像極了三月裏的微風,和煦溫柔,暖人心脾,“放心,小娴,在結婚之前我都不會動你,我才舍不得。而且酒後亂性都是騙人的鬼話,真的喜歡怎麽舍得呢。醉了就只是想單純地睡覺而已。”
說着,蕭逸寒很是應景的打了個哈欠,他下颚在楚小娴的發頂蹭了蹭,眼底氤氲出一片霧氣,“睡吧。我還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你不用擔心我,小娴,我舍不得的。”
來自蕭逸寒一再的承諾反倒是讓楚小娴不好意思了起來,兩個人交頸而卧,呼吸纏綿,直到窗外晨光熹微。
誠如蕭逸寒所言,醉酒的人只是想睡覺而已,所以等到蕭逸寒起身的時候,已經是上午的九點半,床邊也早已經沒有了楚小娴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