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只見蘇幕淡淡一笑:“廉府?真是可笑,我幹嘛把它放在眼裏?”
蘇幕故意把聲音放大,讓所有人聽到,“他是救過我蘇某的命?還是給過我多少幫助,它憑什麽讓我把它放在眼裏,真是奇怪了,你們大家說是不是啊?”
蘇幕說着,走到店鋪的門口,主要是害怕一會萬一打起來,別連累了店鋪裏面的商品,不過這一移動,倒是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看着平日裏十分嚴肅的少年此時潇灑的動作,門外不少年輕女子兩眼直發光,而更多的人更加欣賞蘇幕說出的花語中蘊藏的深意、
這深意更加觸動了不少人的心弦,這廉府看似在塵獄中勢力頗大,其實并沒有做出什麽貢獻,甚至還剝削不少人,甚至人群中就有一些人想起自己的經歷,都不禁對廉府表現出些許的愠怒。
“各位都看到了,我今天可是來找溫老板談生意的,這生意的內容雖然我不便向各位過多透露,但我能肯定這件事會讓各位生活得更好,口袋裏的錢更多,日子過得更加滋潤,讓咱們塵獄的未來更加廣闊。”
蘇幕剛剛說到這裏,門外聚集而來的衆人心中就是一喜,誰都知道蘇幕乃是一位妖紋師,難不成真的準備将繪制妖紋的方法教授給此處的衆人,這一下子可真是一件大喜事了。
“蘇少,你說我們廉府沒有給這塵獄做過貢獻,是不是真心地?”
看到蘇幕逐漸高漲的氣勢,房間內的幾人臉色也不好看,不過想起自己的後臺,胸口也鼓了鼓,将隊長扶到一個椅子上後,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副隊長走出來,聲音帶着一絲殺意,問道。
只要蘇幕敢說出任何對廉家不敬的話,他便可以出手讓蘇幕徹底閉上嘴,不管這店鋪外到底有多少人,畢竟這種事情雖然影響不好,但為了維護廉家的臉面,還是能做的。
“你們廉家做貢獻?”
蘇幕撇了此人一眼,再次轉頭看向場外之人,“既然這位小哥問了,我這剛來塵獄的人也不便多說什麽,那我就問問在場的諸位,你們說這廉府到底做了些什麽?讓各位受益了嗎?讓你們的腰板更硬了嗎?”
蘇幕可是知道這些人想讓自己做什麽,那他就偏偏不自己說,這下子他倒是想看看這些人該怎麽辦?
他本來不想把事情弄大的,畢竟晚上還要行動,過度消耗精力還是要盡量避免的,不過他還未動手這廉家竟然先一步來找他了,那蘇幕肯定是不能忍的,自己就曾經給龐戒說過,如果廉家還敢來找自己,他可是不會再留手了。
更何況如果自己現在能鬧得更大些,說不定還能為晚上的行動打個掩護,這樣一來,行動的安全性就可以大大增加了,畢竟廉家絕對想不到今晚就是他們對廉府采取行動的時間。
果然,聽到蘇幕的吆喝聲,場下的衆人都搖了搖頭,表示對廉府完全的不信任,這種借刀殺人的計策瞬間讓店鋪中的幾人臉色更加難看了,似乎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
“那蘇少,您來找問老板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啊?”忽然,一個人叫了出來。
這話算是激起了不少人心中的好奇,從蘇幕第一次出現在衆人的眼中,他就像是一個橫空出世的天才,一邊與長老會的三位長老有着十分和諧的關系,另一方面又将賺來的錢資助給了一些窮人。
這本應該是一些成功人士應該做的事,竟然發生在一個僅僅十六七歲的少年身上,絕大多數人對他都十分好奇,不過看到他每次出現在街道上,幫一些人繪制妖紋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還以為他十分不好相處。
此時再看,就覺得自己以前的觀點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你們如果想知道的話,今天大家難得有機會聚在這裏,我今天也給自己放個小假,那我就給你們透露一點訊息好了。
今日的塵獄已經面臨着危機,至于是什麽危機大家一定都能隐約感覺到,那就是我們要修的數量遠遠少于靈修者,而且我們生活之處十分狹小,除了平日裏自己的生活外,我們很少和外界交流,這就導致了我們文化的衰落。
但我們乃是妖修,我們的先祖創造出繁盛文化的時候,靈修者們甚至遠遠比不上我們,但現在我們竟然面對着如此的危機,我不知道衆人是怎麽想的,反正我是不甘心繼續堕落下去,我們要反抗,我們要讓子孫後代活出一個模樣,要讓他們記住他們的前輩乃是一個英雄,甚至我們要超過我們的祖先,讓他們以我們為驕傲,只有這樣,我們才算是真正的活着!”
蘇幕的聲音雖然緩慢,但充滿着熱情,聽得衆人渾身的鮮血都熱了起來。
不知何時,靳承已經站在了人群的最後面,看着店鋪門口的蘇幕,雙眼中流露出一抹贊賞,他沒想到這個少年的口中能說出這種品質的話,不僅牢牢地揭露出塵獄的現狀,而且還成功激起了不少人心中的情感。
其實他知道,不管是誰,內心中都有一個成為強者的夢想,不過在經過歲月的打磨後,這個夢變得越來越不可實現,而随之這些人也變得越來越自卑,越來越無奈,他們甚至已經忘記了很多自己引以為傲的事,被生活壓榨的他們好像一具行屍走肉,每天重複着單一的工作。
而蘇幕最後的那句:不甘心繼續堕落下去,要反抗,要讓過去之人和未來之人以他們為驕傲,這簡直就像是一根針,戳中他們內心中的柔軟,讓他們想起了曾經自己也做過英雄夢,他們也希望自己可以拯救凡塵大陸上所有苦難之人。
很顯然,蘇幕這話先是否定了廉家在塵獄中的地位,接着激發了衆人心中的感情,讓衆人把自己看成是一位強者,這種手段絕對能算得上是高明至極。
就在衆人氣勢昂然之時,蘇幕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無蹤,化為一絲謹慎:“但你們知道嗎?僅僅依靠我們塵獄是不可能變強的,我們需要和外界進行交流,光是這一步就足以讓不少人望而卻步,但我願意充當這個先鋒軍,讓大家知道其實外面的世界并不像大家所想的那般危險,甚至于是靈修者,也不像想象中那麽壞。
我們所需要做的,就是先從包容這天盛國上的其他人為主,從他們手中學習一些先進的東西,然後和他們進行交流,在交流中我們便可以得到提升。”
聽蘇幕說到這裏,店鋪之外的人再次陷入到了安靜之中,他們都知道做出這件事到底有多難。
畢竟他們已經在這裏生活的習慣了,不少人更是已經遺忘了許多曾經擁有的東西,他們害怕出去之後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或許是受到父輩的影響,他們心中對靈修者已經有了忌憚,甚至恐懼,想讓他們包容這種文化的差異,如果不是對方先開始的話,他們是很難接受的。
“我知道大家都沒有什麽底氣,其實我也是一樣,不過為了塵獄的未來,我必須要這麽做,我不願意讓這個地方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更不願意讓大家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如果說明天就是末日,那就讓我作為末日來臨之時第一個踐行者吧。”
蘇幕最後一句話故意加重了語氣,聲音好像驚雷般在衆人耳中想起,這一個聲音不僅讓所有人為之一怔,因為他們這時才發現蘇幕竟然比他們所有人都要驕傲,這讓許多比他年齡更大的人心中為之一痛,一個少年都能說出這等有分量的話,他們又怎能坐以待斃,等待着末日降臨而無動于衷呢?
“蘇少!我們支持你!我們跟随你的腳步!”
突然,所有人都高呼了起來,早就已經忘記了他們其實只是來看熱鬧的人,不過想起兒童時那懷戳在內心的夢想,他們更加珍惜眼前所擁有的一切了。
“這小子講得不錯啊。”
靳承口中微微念道,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這個被龐戒看中的小子果然厲害,沒想到這短短幾句話,不僅成功調動起了衆人心中的激情,甚至連他這名大妖期修士,都被他弄得心中有些情感都被調起了。
他不像蘇幕,他心知能夠做到這一步是多麽困難,如果沒有親身的經歷是根本可能說出這種慷慨激揚的話,更別說每一句話好像都經過了精心的雕琢和點綴。
“真是可笑,我可以認為,蘇少你是教唆我們和靈修者進行和解嗎?”一個聲音,充滿着諷刺,從蘇幕的身後響起。
這不禁打斷了所有人的思考,而蘇幕身後,小隊的隊長已經睜開了眼睛,艱難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不屑的看着蘇幕,顯然那句話就是出自他的嘴巴。
“我就問各位,你們誰想永遠待在這個地方,并且讓你們的後代也永遠呆在這裏,不和外界交流,日日夜夜重複着相同的工作,不斷的放棄這兒時的夢想,将未來交給未知。”
蘇幕理都不理小隊長,将衆人的注意力從新拉了回來,“如果你們希望可以改變命運,那就不要理我身後的這些蠢貨的話,他們恨不得将你們掌握在手中,對你們進行奴役,而他們本來就是一條狗,一條只會跪舔廉家的蠢狗!”
“我不是!”
聞言,溫畢連忙前進兩步,走到蘇幕身邊,不過這話卻蘊藏着另一層含義,溫畢不想繼續被繼續奴役下去了。
“卧槽!你找死!”
被蘇幕無視掉也就算了,還被指着鼻子罵,這小隊長可就受不了了,剛準備動手,只感覺腦袋又是一陣眩暈,啪的一聲坐回了椅子上。
“大家看到了嗎?我說的話就是他們所懼怕的,所以這家夥的腿都軟了。”
眼見這一幕,蘇幕腦子一轉,脫口道,“如果你們真的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不如就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讓那些曾經壓迫你們的勢力和力量徹底閉上嘴,讓他們知道你們的力量是無窮的!”
聽到這話,衆人死死的盯着蘇幕身後的幾個廉價護衛,想起這些年來廉家的所作所為,如果不是塵獄還有法律法規的話,恐怕是早就将他們碎屍萬段,剁成肉泥了。
“蘇少,我們知道了,我們一定會奮進的。”
“我們會讓這世界上壓迫我們的力量徹底閉嘴!”
“沒有人可以踩在我的頭上,從今往後誰都不可以!”
人群中,甚至還有一些女子也激動地喊出了聲,雖然女子在塵獄中的地位并沒有男子高,但是從今天開始,恐怕這塵獄中的情況就要發生改變了。
因為她們每一個人都是被壓迫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