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2 章 都頂不住的壓力

“他們有門路,那是他們的事,關于KCO特種含氮肥技術的态度,我之前就已經給廳裏彙報表明了,而且呂廳長也通過渠道給部裏的葉處長提過。”

鐘白的态度并沒有因為傅沖山是熟人而變軟,繼續道:“現在部裏連3702專利國內推廣的方案都還沒出來,他們還想打KCO特種含氮肥技術的主意?沒門兒!”

鐘白強硬的态度也在傅沖山的意料之中,他苦笑着搖搖頭道:“是,部裏現在還沒有明确的意見下來,但是小鐘我要提醒你一點,雖然我們知道你是這項技術的核心,但我要提醒你一點,明面上這個技術是咱們省化工研究院為了跨省軍地合作而緊急研發成功的,理論上它的擁有權是在省化工研究院和省廳。而這次前來的很多兄弟廠,他們和省化工研究院的關系也不錯……”

提到這個鐘白有些怒了!

他很清楚的記得,自第一次從南雲省返回省化工研究院之後,就專門和院長胡凱力說過這事兒,當時還拉上了童四方,童四方當場就說研究都是鐘白做的,我只不過是一個課題發起人而已,而胡凱力也滿滿的承諾有什麽通過省化工研究院來的壓力有他擋着,這怎麽才三個月時間不到就變卦了?

看着鐘白擡起頭後那有些倔強而不服的眼神,傅沖山清楚他為何如此憤怒,馬上澄清道:“這不是我幫省化工研究院說話,而是因為昨天晚上會議傳達下來的精神,不要說省化工研究院有點頂不住,就連省廳也有點頂不住啊,哎……”

什麽?省化工研究院和省廳都頂不住?

那這壓力從何而來?

鐘白的雙眼中頓時充滿了困惑:“那這倒地是怎麽回事?傅處長,昨天晚上的會議究竟說了什麽?省裏頂不住,難道是部裏的壓力?”

“不,不是部裏。我剛剛不是強調過了嗎,部裏連3702專利的後續意見都沒有形成,又怎麽會對KCO特種含氮肥技術先一步發出指導意見?”傅沖山立刻解釋道:“這是西廣自治區軍區那邊突然通過天河省軍區傳達過來的意見,那就是他們西廣自治區的邊境線附近也有不少部隊同樣需要KCO特種含氮肥改善土壤肥力,要求我們省廳在除了幫助南雲省邊境的部隊之外,也要對他們伸出援助之手,盡快生産提供KCO特種含氮肥給他們!”

“西廣自治區?!”聽到這個名字,鐘白呆住了。

華國西南邊陲,雖然南雲省是位置最偏、邊境線最長的省份,但不要忘了在它的東邊緊鄰着的就是西廣自治區,差不多同樣幅員遼闊的面積,以及和東南亞國家越南接壤的特點,這幾乎和南雲那邊是一致的。

而在西廣自治區軍區見到南雲方面這次突然在軍墾上的重大突破正是來源于KCO特種含氮肥之後,他們除了馬上在第一時間就打報告給總後勤部,一邊要求上面協調讓區裏邊境的部隊也能買到這種産品之外,還通過省(自治區)對省的聯系方式,主動找到天河省軍區,請他們幫忙聯絡!

這事兒是部隊那邊自己提出來的要求,可不是省工業廳能阻擋的,就連工業部也不可能說什麽。

因為都是國防事業,你總不能說這一段邊境重要,而那一段邊境它就不重要了吧?

傅沖山這會兒才把原因一五一十的告訴鐘白:“是。所以省軍區領導和廳裏碰頭之後,呂廳長第一時間就把精神傳達了下來,即我們天河省一定要全力保障兄弟省份軍區邊境軍墾事業的發展,責無旁貸,短期內提高KCO特種含氮肥産量的要求迫在眉睫,所以你現在理解了吧?”

“我明白了。”這種情況是他沒有預料到的,鐘白只能無奈的點點頭:“那西廣自治區方面要求的量是多少?”

傅沖山比出兩個手指頭,加重語氣道:“是三十五師總需求量的兩倍!”

“兩倍?!”鐘白聽到這個數字吓了一跳。

他原先還想着能不能增加産量繼續讓山平縣化肥廠吃完這些額外新增的西廣自治區訂單,可兩倍這個數字一出來鐘白就知道那不可能了。

現在廠裏相關車間幾乎已經是12小時工作制了,都只能将将完成三十五師的訂單,你這突然跳出來個兩倍的新訂單,就是一天整成48小時工作制那特麽也辦不到啊!

“你們廠想要增加生産規模完成這個任務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這次才不得不帶隊下來。”傅沖山有些沉重的拍了拍鐘白的肩膀道:“小鐘,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你和團隊辛辛苦苦研究出來的新技術被別人白白拿去,當然很難受,但現在這個局勢我們必須要犧牲小集體利益服從國家利益,南雲的邊防線和西廣的邊防線同樣重要,不能分彼此。”

說完這番話,傅沖山也沉默了。

這種客觀上“幫”其他廠摘桃子的行為,他從內心是抵觸的,是不願意做的。

這也是為什麽昨天下午他在電話裏還和鐘白透露那麽多信息,也表明了自己不會主動給鐘白施壓要求山平縣化肥廠把這項新技術交給其他兄弟廠。

但正因為昨天晚上這次臨時會議将一切都打破了。

部隊不是地方,他們的全國一盤棋、服從大局的思想是從建軍以來就牢牢樹立在每一位高層幹部心裏的。

而正是因為有了這種思想,我們新華國的部隊才不會像舊華國那樣各自心懷鬼胎,才能一起扛起國防重任!

傅沖山終究還是勸道:“所以小鐘,我現在單獨把這個消息提前告訴你,就是廳裏希望你們廠裏要有大局意識,理解省廳的決定。你等下好好去和你們楚廠長也通個氣吧。”

在傅沖山看來,鐘白年輕有為,而又不是那種很死板自傲張狂的人,自然能明白自己先一步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他的意義。

其實今天上午剛到的時候,心裏其實不知道鐘白會不會因為廳裏這個任務而導致情緒有點激動——畢竟在瑞士的時候,這小子是連外國專家和專利局副局長在場的情況下都敢當場拍桌子的人。

所以他先單獨談話,也是給鐘白一個緩沖的空間,傅沖山等待着鐘白的回答。

但此刻鐘白卻并沒有說話,而是雙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傅沖山,好像在思考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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