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的另一端,是另一個國度。
一個一身黑色緊身西裝的男子抱着雙臂倚躺在真皮的辦公椅上,一臉若有所思的看着電腦屏幕。
不錯啊,連初,我還真是小看你這個……
突然間,一抹狠絕的恨意染滿男人如星般寒涼的眼眸。既然被你找到了我,那就是說,是上帝告訴我說,複仇的劇目,可以華麗的開幕了!
連初,這回我要你用自己的血來忏悔!
深川飛機場。
随着飛機的平穩着陸,在機場大廳守候多時的記者群開始沸騰起來了。
“快打起精神啊!VA的太子爺馬上就出現了啊!”有記者開始提醒大家。當幾個黑衣保镖在機場出口出現的時候,記者群像被棍子桶了的蜂窩裏的馬蜂般,黑壓壓的湧向出口。當記者的鏡頭中出現了一個身穿黑色T恤,胸前一個大V字的冷漠的男子的時候,哄鬧的現場立刻變得鴉雀無聲。大家仿佛都被一股強勢的寒冷氣壓壓迫得不能做聲。
一個膽子略大的記者鼓起勇氣站到黑衣男子的面前,問道:“傳聞VA太子爺要來中國開發新市場,請問這個傳言是真的嗎?”
黑衣男字聞言原地站定,頭都沒有半點的轉動,只是眼睛轉動到記者的方向,冷漠無言的看着他。
提問的記者立刻感到像是被一把由男人眼中射出的寒冰之劍刺穿了心髒,發自心底的感到膽寒。這個記者喏喏的退了下去。
在黑衣男子的身後,一名看似是男人秘書的美女走到記者前面說道:“關于進軍中國市場的事情我們VA集團會在稍後的記者會上正式答複大家的。今天少爺已經很累了,麻煩大家配合一下不要采訪了。”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的從記者面前橫穿而過,一言不發的出了飛機場。
只留下身後的記者,在不停唏噓長嘆。
“這就是傳聞中英國貴族世家VA集團的冷面太子爺啊!真是名不虛傳的大冰山吶!”
“VA集團不是英國著名的貴族企業嗎?怎麽他們的太子爺是亞裔血統呢?”
“虧你還是記者呢?這個太子爺是一個私生子!據說他的父親是中國人。因為VA集團的大老爺子膝下無子,不得已才召回這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一個私生子還這麽牛~”
“你要是有個貴族的爹,你也牛。現在可是拼爹的年代!”
記者們碰了一鼻子灰,大肆的一輪一番之後,見也沒有什麽猛料,先後悻悻的離開了機場。
此時此刻,X平方集團辦公大廈總裁辦公室內,正在看這則新聞的連初突皺緊了雙眉,一只手不安的爬亂本來整齊的頭發。
曲詩……不會真的是你吧……
幾天前,在那個黑客入侵到服務器終端時留下那句話後,連初就聯想到,這個幕後的主使一定是自己認識的人。而且,這個人也認識夏想。可是他和夏想畢竟曾經是一個班的同學,共同認識的人很多。不過,當他查到攻擊的IP來自英國的時候,連初猛然間就想到一個人,一個在夏想失蹤後就留學去了英國的人——曲詩。
說起來,曲詩和連初的之間還真的是大有淵源。用連初的話說,那是想掙脫不掉也掙脫不掉的……孽緣。似乎從他們出生之後,兩個之人間總有扯不斷的人和事牽住他們的命運之線,讓他們莫名的就糾纏在一起。
典型的冤家路窄啊……
他可是一直記得,曲詩那個時候,一直是喜歡着夏想的。他對于曲詩喜歡夏想的事情很是不爽。要知道,夏想可是喜歡自己的女生,他竟也敢觊觎。
顯然,連初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王子病很是嚴重。不只是自己喜歡的女生,連喜歡自己的女生,別的男生也不能染指。這是多麽霸道的王子病啊!
連初此刻想不通的是,曲詩不可能知道夏想失蹤的事和自己有關!那天發生意外的現場只有夏雙、夏想和他三個人在。不可能存在有人偷偷觀看發生的一切。
況且,如果說曲詩那天也在現場的話,也絕不可能一直偷偷的在暗地裏看着夏想受到傷害。
難道說,曲詩已經找到夏想了?所以曲詩才會在攻擊的時候留下那些話?還是不對,夏想活着的話曲詩不會發出:那女孩已經死了,你要給她償命的恐吓。
究竟意欲何為……曲詩…..
夏想,你究竟在哪……你是不是還活着……
連初糾結的抱住了自己的頭,深深的垂向桌面。
突然作響的電話鈴聲,喚回了正沉浸在深深的懊惱之中的連初。他深呼吸幾下,定了定神,接起電話。
“喂~”
“總裁,我是公關部的職員。這裏有一位先生點名要見您和夏雙經理。他說他是您的弟弟。”
弟弟……連初猛地站起身來,撂下電話直奔公關部。
來的還真快。
連初站在電梯裏的時候突然自嘲道:“我怎麽忘記了他是我的弟弟呢!呵呵……弟弟……”這是第一次吧……他第一次肯以他弟弟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連初還清楚的記得,那是小學入學的第一天,爸爸突然領着一個面色慘白的小男孩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初兒,這是你弟弟,叫阿詩。”爸爸和藹可親的沖他說道。
“我才沒有什麽弟弟呢!爸爸,你從哪撿來的野孩子冒充我的弟弟?”連初從小就是高智商加高級王子病——所以,他對自己的父母也有着強烈的占有欲,不想任何人來分享自己的父母。
“他就是你弟弟,不要亂說話。”爸爸聽到“野孩子”三個字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哼~我才沒有亂說!”連初也急了起來,大聲嚷嚷道:“媽媽,你快來啊!爸爸撿了個野孩子回來!”
臉色蒼白的小男孩突然沖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推到,陰冷的說道:“我才不是野孩子!我也不是你弟弟!呸~”小男孩吐了口唾沫在小連初的身上,然後轉向他爸爸也狠狠的“呸”了一口,拔腿就跑了。
後來的事,他已經記不清細節了,只依稀的記得媽媽和爸爸吵了很久,媽媽始終不肯讓這個小男孩進家,甚至是以生命來威脅。
再見到這個弟弟,是在高中的時候。
血緣還真是奇妙的東西。當年雖然只見了短短的一面,連初卻在再見時立刻認出了眼前這個又冷又酷的男生,就是當年那個臉色慘白的小男孩。這一刻,他忽然驚覺,這個男生可能真的是自己的弟弟。
但是,顯然的,這個冷酷的男生根本不想認自己這個哥哥。
他甚至裝作根本不認識他。
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連初知道這個弟弟也認出了自己。那種深刻的敵視出賣了男生的心思。本來就沒有什麽感情,那麽相認不認,就沒有那麽重要吧!連初根本沒有把他的事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媽媽哭着和他說,爸爸還是想帶這個男孩回家。
為了自己的母親,他無奈的去警告男生不要在和自己的爸爸見面了。當時那個男生怎麽說的……好想是一句冷到骨頭的一句:我沒有父親,更沒有什麽狗屁哥哥……
還真是……狂妄……
連初回想着的時候,已經走到公關部的門口了。握住門把手的一刻,他默默的咬了咬嘴唇。忽然用力的把門推開——
公關部的沙發上懶懶的倚坐這一個穿黑色T恤白面少年。從窗口斜射進來的光芒将少年的輪廓,清晰的剪刻成黑色剪紙投射在潔白的牆壁上,如同漫畫中美少年的出場一般,讓人……驚豔!
再見到他,連初還真的是吃了一驚。歲月似乎沒有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痕跡似得……明明只是比自己小幾個月的人,看起來卻像是只有十七、八的面容。反觀自己。明明也是同年生的,卻有着三十幾歲的滄桑感。
其實,連初在業界的總裁中是最年輕俊美的,這是有目共睹的。大把富家千金和豔麗的模特投懷送抱就是最好的證明。平常心說,要是一個女生見了連初不心動,大概就是她的腦子有問題了。
不過,貨怕比三家。人也一樣。
此刻在自己這個弟弟面前,連初突然的感覺自己有些蒼老了。
“來的還真快,曲詩,曲大太子爺!”連初開口說道。
曲詩面無表情的轉過臉,靜靜的看着連初。好一會兒,他淡淡的開口道:“哥哥,你怎麽突然這麽見外。”
哥哥——?!連初聽到這個稱呼險些一口老血湧上喉嚨。
當年是誰說的沒有自己這個狗屁哥哥的?!不是眼前這個小子麽?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咳咳,這個我愧不敢當。我沒盡過一天哥哥的義務,所以不配太子爺的高擡。”連初委婉的退掉曲詩的高帽。
“那現在盡哥哥的義務不就好了。”曲詩還是一臉的平靜。
“現在……”連初被曲詩徹底的弄糊塗了,“堂堂的太子爺還有我一個打工仔能盡的義務嗎?”
“當然有。”曲詩突然站起身來,走到曲詩面前,伏在他耳邊低語道:“我要注資《想游》。”,說完,退坐到沙發上,嘴角綴上一朵妩媚的笑意。
怎麽,他居然對這個游戲有意思?連初直直的看進曲詩的眼裏,想看穿他的心思。……難道先前的黑客不是他主使的?按常理來說,想注資的人是不會惡意的去傷害這個項目的,尤其是項目的根基。
“可惜,這個游戲的運營資金很充足。還是不勞煩VA千裏迢迢的跑來投資了。”
“哦,這樣啊。”曲詩伸手摸了摸額角,再次揚起一個陰魅的笑容說道:“那我就住去爸爸家,和他談談認祖歸宗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