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殿下,你叫我?”半個時辰之後,積弩将軍孟觀趕到外軍大營,直接進入中軍大帳,就見到司馬季端坐在中間,看樣子就是在等待自己。
司馬季也不廢話,直接拿出诏書給孟觀看,指着上面的玺印輕聲道,“積弩将軍孟觀接旨!”
“積弩将軍孟觀叩拜接旨!”孟觀原來在內宮待過,一眼就看出來上面的玺印是真的,直接下跪在司馬季面前領旨。
“關中匪患叢生,百姓流離失所,賊齊萬年禍亂關中,現今已經聚賊兵數萬。陛下已經任命你為征讨大将軍,随本王西征,破齊萬年,還關中一個太平。”司馬季拿着聖旨大概宣讀了一下上面的意思,古文水平一般就只能說了。
“臣孟觀領旨!”孟觀心中滿是歡喜,雖然助賈南風誅殺楊駿有功,可現在的孟觀還只是一個五品官,在九品中正制裏面并不算什麽顯赫的官職。遠遠不是平息進步之心的時候,現在的孟觀也需要一個機會表現,所以知道聖旨任命自己為征讨大将軍,不但心中沒有一絲恐懼,反而頗為振奮。
此時正式建功立業之時,司馬季一眼就從對方的表情上看出來,孟觀幾乎就是在等着這個機會,而正常環境下是沒有這種機會的,怪不得歷史上孟觀從開始就連戰連捷,直至将齊萬年生擒,缺乏上升渠道的人是多麽可怕。
“随我一起等候其他将領!”司馬季把孟觀扶起來,四五萬大軍出征怎麽可能就帶這麽幾個将軍,不多時安西将軍夏侯駿和振威将軍盧播連覺而來。
夏侯駿是夏侯威長子,一看姓氏就知道,和曹氏的交情非淺,早先就是并州刺史,随後在司馬氏面前果斷低頭,沒有遭到夏侯氏另外一個俊傑夏侯玄的下場。
盧播則是早年自薦司馬昭的文人,兩人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老成持重,直白說就是年齡很大,和孟觀以及司馬季相比尤其如此。
“兩位将軍請坐,本王也沒等多長時間。”司馬季嘆了一口氣,伸手示意落座,而後慢吞吞的開口,“陛下對大軍此次勝利期待很大,不知道将軍們有何良策啊?”
“有燕王統帥中央禁軍,關中有秦王的關中軍,只要我們互相配合,齊萬年這個賊必将灰飛煙滅!”振威将軍盧播一開口就是一套和稀泥的标準套詞,司馬季聽了直撓頭,随後把目光放在安西将軍夏侯駿的身上,準備聽聽這個老頭子有什麽真知灼見。
還真沒令司馬季失望,夏侯駿從時節談到山川地理,其中不乏真知灼見,至于怎麽打仗,倒是一點都沒談,燕王還是頭一次碰見比自己更像是趙括的人。
這時候司馬季也知道,指望這兩個老頭子純屬想太多,能聽話就行了,關鍵時刻還是自己和孟觀商議對策比較好,“兩位将軍說的不錯!”司馬季平淡的對兩人勉勵一番,這種人留着幹什麽,要不找個機會在戰場把兩人弄死得了。
“将軍覺得,禁軍宿衛兵戰力如何啊?”是夜,司馬季巡視大營,身邊跟着孟觀,兩人一路上邊走邊聊,談及禁軍的時候司馬季心中還是有點沒底,人們都是說洛陽的中央禁軍是天下一等一的強軍,戰鬥力在其他軍鎮之上,可他畢竟沒見過,誰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殿下,如若出兵四萬的話,禁軍足以抵擋十萬大軍。這點本将可以保證。”和司馬季不同,孟觀本身就是禁軍出身,對洛陽的中央禁軍再熟悉不過了,談論起來如數家珍。
宿衛軍本身就是禁軍的另外一種稱呼,不論是洛陽禁軍還是其他軍鎮的軍隊,都可以叫宿衛軍,宿衛兵,先是從世襲軍戶中調的。
軍戶有特別的戶籍,世代當兵,一般都是集中居住,不能與平民通婚。非經政府放兔,他們永遠不得脫離軍籍。政府征調軍戶子弟充當宿衛兵,家有三丁抽二人為兵,家有五丁抽三人為兵。他們服役以後,終身不得替代,一旦土兵叛逃死亡,家中其他男丁替補。
幽州也是如此,司馬季對兵制問題向來都看的很淡,從不認為兵制是什麽決定性因素,反正時間長了都會越走越歪,關鍵是現在的戰鬥力。再說兵制從來不是固定的,南征時候洛陽就下令征召過山越人當兵,這也不是特例,武帝年間征伐樹機能就已經用過了。
有了孟觀的訴說,司馬季算是心裏增加了一些信心,既然對方這麽說,加上洛陽禁軍名聲在外,司馬季沒有理由過度擔心。
“既然如此,三天後誓師出征。”司馬季面色一肅,冷然道,“西進潼關,然後出蕭關北上,迎戰齊萬年的叛軍。”
“殿下,不準備和秦王殿下彙合再做定奪嗎?”孟觀心裏一驚,心中暗自後悔,似乎燕王殿下聽到禁軍戰鬥力高強之後,對戰事的預測太過于順利了。
“本王比較着急,還要回幽州種地呢。”司馬季瞟了孟觀一眼拉着長聲問道,“将軍不會是心中懼怕了吧,這可不太好。”
三天後,天空萬裏無雲,真有陣陣清風拂面,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日子,洛陽郊外禁軍大營,四萬中央禁軍将士雲集,穿戴齊整迎風而立,身後的晉軍大旗迎風作響。
司馬季同樣穿戴整齊,一步一步走向将臺,正對着四萬将士,一眼望不到頭的整齊軍陣,齊備的盔甲,閃亮的刀槍都能給人無限的信心。
“關中匪患叢生,民不聊生,陛下對此戰寄予厚望,齊萬年小部領,稍有進展便得意忘形,此次大軍出征,遇山鋪路遇水架橋。”司馬季說了半天,朝着西方一指喊道,“出。”
“出!出,出。”三聲齊呵之後,大軍緩緩出營目的地正是潼關,郊外不少百姓遠遠望見禁軍出動,隊伍一眼望不到頭,皆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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