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江河畔的林家別院,方休攙扶着林婉晴回房休息,輕輕為她蓋上薄毯。
看着俏臉酥紅的林婉晴,方休不由得搖頭莞爾,然後輕手輕腳的拉上房門,走到了客廳裏。
“方休,你過來。”
餘珍珍與林文建不知道在嘀咕些什麽,見到方休過來,頓時閉口不言,将一張胖臉繃得極緊。
“方休啊,現在婉晴呢,是我們林家的家族繼承人了,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嗎?”
林文建也頗為嚴肅的板起臉,沉聲開口道。
方休嘴角一扯,裝作一臉懵逼的樣子, 撓撓頭道:“呃,難道婉晴以後不能再給我生娃了嗎?”
“……”
餘珍珍與林文建老臉漲得通紅,險些沒有被方休這話給氣得半死。
“方休,你現在還只是個送外賣的,你的身份已經配不上婉晴了,懂不懂?!”
餘珍珍豁然站起身,雙手掐腰,昂起雙下巴道:“不過我們尊重婉晴的選擇,要是她死活不肯和你離婚,我們也不會硬逼着你。”
“呵呵,那還真是感謝爸媽的大人有大量啊。”
方休眯起眼,樂呵呵笑道。
“你少給我在這兒陰陽怪氣!”
林文建将手在膝蓋上重重一拍,或許是覺得他現在貴為林家家主繼承人的老爹,自然也需要拿出些氣勢來。
他板着臉,冷冷道:“以後出門在外,你得離婉晴遠一些,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你和婉晴的關系。”
“這對你,對婉晴,對我們家都是最好的選擇。”
餘珍珍臭着臉補充道。
“行,沒問題,只要婉晴以後還肯給我生娃就好。”
方休一臉無所謂的搖搖頭,看得林文建與餘珍珍都是心裏有氣。
總覺得這貨很是不正經,壓根就沒把她們兩人的話往心裏去。
手機嗡嗡的震動聲,打破客廳內壓抑的氣氛,方休垂頭盯着手機屏幕一看,卻是一條陌生短信。
“爸,媽,明天我得去林城一趟,老孟叫我去進一些貴重食材。”
方休将手機收起,也不管林文建與餘珍珍同不同意,便将頭盔從鞋架上方的挂架上摘下,往腦門上一扣便出了門。
那條短信是武盟林城分部發來的,特意邀請方休于明日中午過去,給他頒發特殊獎勵。
方休對那個什麽特殊獎勵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師傅周文龍受了這麽重的傷,為了海角論道大會作出這麽大的犧牲。
可武盟的那些大佬們呢,卻是連個問候的話語都沒有。
不得不說,這實在是讓人太過心寒,也難怪龍象禪宗那些家夥暗中投靠西方世界了。
搖搖頭,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抛之腦後,方休騎上那輛二手破電瓶車,一路往藍鯨魚大酒店而去。
到了酒店,方休掏出房卡給前臺示意,然後順利上了內部人員電梯,直達九樓的超級複式套房。
敲響房門,開門的卻是那位死活不肯回家的金國總統夫人。
見到對方一臉的容光煥發,方休不由得暗暗咧嘴。
他懷着滿滿的惡趣味,猜想自家那個老不正經的師傅,是不是趁此機會,發生了點黃昏戀之類的?
“方休,你師傅正要讓你過來呢。”
總統夫人慈祥一笑,帶着方休進了門,然後在客廳的沙發上相對而坐。
“我師傅人呢?”
方休屁股還沒坐熱,便左右四顧,有些納悶問道。
“剛才來了兩名武盟的外派員,把你師傅接到林城分部去治療了,說是讓你別擔心,明天你們就能見面了。”
總統夫人說着說着,沒來由有些傷感起來,感慨道:“周老先生這次做出這麽大的犧牲,真是讓人敬佩。”
“您都知道了?”
方休淡淡一笑,瞧着這位總統夫人的樣子,莫非真是喜歡上周文龍那個老混蛋了?
卧槽,這可是挖人家金國總統的牆角啊,萬一被對方知曉,還不得氣得七竅生煙,分分鐘指揮大軍過來滅了他們師徒兩人?
想到這裏,方休額頭冷汗都要下來了。
“我也是聽你師傅說的,他說他的功力退步了一大半,短時間內是恢複不了,沒法給我單獨演奏碧海潮生曲了。”
說着說着,總統夫人苦笑搖頭,擺擺手道:“或許,這就是有緣無分吧……不過這次能夠親眼見到你師傅,我也知足了。”
就在這時,一名金國随行人員拎着行李箱走了過來,對總統夫人欠身道:“夫人,專車已經停在樓下了,我們該出發了。”
“那好,方休,咱們也後會有期了,再見。”
總統夫人站起身,頗為親切的同方休輕輕擁抱了下,然後擺擺手, 一臉笑意的轉身離去。
“……”
站在空蕩蕩的奢華套房之內,方休整個人都有些發呆,突然覺得是如此的孤獨。
悵然若失的下了樓來,方休獨自騎車行駛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看着那些匆匆往來的行人,暗想其實當一個普通人也不錯。
至少不用擔心哪一天,所處世界就會來個天翻地覆的大變樣。
回到家裏已是晚上八點,林婉晴依然沉沉睡着。
方休沒有驚醒她,依然躺在地鋪上,睜着眼默默盯着天花板。
次日清晨,在東方翻起魚肚白之際,方休騎着那輛二手破電瓶車,一臉平靜的朝林城而去。
真要說起來,朱城只是林城的一個衛星城市而已,光是兩座城市的占地面積,便不可同日而語。
更別說林城貴為江州的州府城市,常駐人口便有千萬,也難怪武盟會在林城設立分部了。
“你是方休先生吧?”
按照短信上的路線指引,方休騎着二手破電瓶車,一路穿過繁華的大街小巷,婉拒了不少衣衫褴褛的小姐姐的盛情邀請,終于抵達了林城武盟分部。
向前臺那名面容姣好的接待小姐說明來意,對方垂頭翻閱了下記錄,然後對方休嫣然一笑。
“請上三樓,沈皓副部長的辦公室就在左手邊倒數第二間。”
方休道了聲謝,然後腳步輕快,一臉平靜的往三樓而去。
可他那略微顫抖的指尖,還是深深暴露了他此刻那頗為不平靜的心境。
武盟,他少年時代朝思暮想加入的武盟,終于對他伸出了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