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怕熱
轉眼第二日,當清明的日光微微從潔淨的窗外朦胧地映照進來時,白泠放在桌上的手機鬧鐘也跟着響了起來。
因為想着今天要獨自開車遠行,所以昨晚從公司回家之前,她便已經提前設置好了第二天時要出發的鬧鐘,時間不早不晚,正好是早晨的六點半,這樣她開車過去和對方公司談完事情後,還能和人家順便吃一次午餐來交流感情。
此刻在鬧鐘響起的當下,盡管白泠渾身都有些綿軟,睡意也沒從腦子中完全消失,可在勉力地睜開了眼睛後,她也還是掙紮着想要從床上爬起來,但是——
她不過剛動了第一下,身旁,滾燙的胸膛與灼熱的呼吸聲便已經緊緊貼了過來,連帶着,她不盈一握的細腰也被人驀地扣緊。
就像是小時候小姑娘抱娃娃一樣。
白泠被人不留一絲縫隙地親密抱在懷中,而祁莫宇聲音低啞地抵着她圓潤的耳垂,随着開口說話的幅度,他的唇瓣不斷與她的耳朵暧昧地摩擦着;“怎麽要起的那麽早?”
“……”白泠很想轉頭兇這個人一口。
可是早上剛起床,她的力氣和聲音都還沒有完全恢複到清醒時白總裁的樣子,剛一開口,她就破功了;“昨天我不是和你說好了要去外面出差嗎,你難道忘了嗎?”
清晨還帶着些困倦的聲音沙沙綿綿,好好訓斥的話,此時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
而很顯然,某個男人也确實将白泠的質問當做是撒嬌吃下肚子了。
于是下一刻,他抱着她的力氣更大,甚至那性感的薄唇,也慢慢從她的耳垂挪開,向着她的唇瓣一點點親了過來:“我沒忘,但我不想你走……”
我不想你走。
我不想從你的房間離開。
這個男人“不想”的事情怎麽就這麽多呢?
白泠忍不住腹诽,與此同時,她也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那時将自己堵在房間中,兩人又像是之前那樣糾纏了一個小時的時間,白泠被他親的身上半點力氣也沒有,眼淚也沾濕了濃長的睫毛,本以為被“折磨”地這麽慘了,祁莫宇也應該能放過她,滿足地回去自己的房間,可是昨晚……
某人卻偏偏不按常理出牌!
人的欲/望就像是一口永遠填不滿的水井,看着白泠淚眼朦胧,小臉緋紅的樣子,第一晚還能咬牙克制,送美食回屋的男人,這一晚,卻是怎麽都無法說服自己離開。
于是在死纏爛打,借口說自己“不想從白泠房間離開”的男人,最後到底還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成功地在用過晚餐後,留在了白泠的房間中過夜。
雖然之後躺在大床上,兩人沒再做什麽逾矩的事情,可是光是這麽躺在一張床上,這一晚,哪怕是在睡夢中,白泠也依舊能感覺到身旁一側,祁莫宇身上散發出的熱氣。
就像是一口天然的小火山……
平時清清冷冷,好像一汪冷泉的男人,這一夜渾身的熱度,簡直已經到了白泠會怕的程度……
所以下意識地,怕熱的她哪怕是睡着了,都希望能盡力遠離熱源,但是偏偏,她的想法總與祁莫宇背道相馳。
不管她逃到什麽地方,晚上某人長臂一展,都能将她撈回懷中緊緊抱着,就像是剛剛——
鬧鐘響起的時候,白泠勉力掙紮着從祁莫宇的懷中出來,半閉着眼睛将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摁掉,可是前後不過十秒鐘不到的功夫,現在,她又被這個男人抱進了懷中。
這時候白泠要是能打人的話,那祁莫宇真的可能會死……
她咬牙切齒地用手撐着祁莫宇的胸膛,想要将他推遠一點:“這事情是你說不想就不想的嗎?我要去出差,那是公事,別一會兒耽誤了事情害的我真的生意都做不成!”
啧,這話也是夠狠心的。
祁莫宇忍不住為自己心疼,但是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生意沒了不還有我嗎?我想要親一下。”
剛剛他一路從她的耳垂親過來,可是剛蹭到唇角,就被白泠推遠了。
現在,在祁莫宇的眼中,白泠柔軟嫣紅的唇瓣就像是一盤早餐前的美味甜點,他勢在必得,實在不想放棄。
而聽着這露/骨的話,白泠一本正經的神情也險些維持不住……
這個男人,從她答應做他女朋友開始,親一下,我就碰一下……這樣類似的話,幾乎是成了他的口頭禪,可是也不是第一次吃虧,白泠昨晚被欺負地身上又是紅痕斑斑,現在哪裏能不知道,祁莫宇的“一下”,那可根本就不是大家認知中的“一下”!
所以咬了咬牙後,下一刻白泠也不慣着祁莫宇,一個用力便将像被子一樣蓋在她身上的男人給掀到了一邊。
而祁莫宇就像是早就料到了白泠會這麽無情。
被推開後,他臉上的神情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順從着離開了白泠後,他也沒有再在床上躺下去,長腿微展,從床上緩步下來後,就像是個沒骨頭的大型娃娃一般,他半彎下了腰,從後頭抱着白泠,将下巴擱在她的頸窩處,也跟着她一步步去了廁所中刷牙洗臉。
兩人身高差這麽多,這個男人也就是腰好才能這麽折騰……
中間整個過程,哪怕白泠再怎麽嫌棄,動胳膊想要叫身後的人下來,皆是沒有得逞。
最後被弄得有些累了,反正也只是被抱着而已,白泠也不想再去忙碌,抱着“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她開始恢複平常心,自顧自地做自己的洗漱工作。
可是,就在她刷牙洗完臉,準備出去外面拿工作裝的時候,沒成想的卻是,祁莫宇忽然掐住了她的下巴,帶着她的臉向一邊側去。
而沒有防備下,白泠一頭霧水地也忘了反抗。
于是就這樣,剛将頭歪過去的她已經被人重重吻住,随後舌尖一動,他便已經直接挑開了她的唇瓣,往裏面長/驅/直/入,白泠吓得一懵,下意識地,她連忙想要往後退去,可就像是猜到了她的意圖——
下一瞬,一只大手已經按住了她的後腦勺。
祁莫宇不但不讓她逃跑,反而還固執地将她更壓向了自己,強迫着白泠去承受他的所有熱情。
而在這樣糾纏了幾分鐘後,祁莫宇才終于放開了她,可是白泠已經被親的氣喘籲籲。
事實證明,大多數情況下,某個男人想要的事情一般都能成功。比如昨晚,他想要留在她的房間中,再比如現在,他想要親一下……
要知道,白泠本以為這件事情在床上沒得逞後,應該也就算是徹底翻篇,可誰能想到,這人放長線釣魚,糾纏着她一路到了浴室,如願叫白泠洗漱完了以後,還是将自己的福利拿走地徹徹底底。
于是在氣憤和羞窘的情緒中,白泠面色漲的通紅,下一刻去外頭拿了要換的工作服後,在某人的輕笑聲中,她再控制不住暴力地直接将祁莫宇從浴室中趕了出去。
而了解白泠性格,知道小家夥再撩就該真的生氣了的祁莫宇這一回終于沒有反抗。
非常乖順的,就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學生一般,他從浴室中離開,待在外頭的房間裏等着白泠換好衣服,但在她收拾妥當,從浴室走出來時,他還是很快笑着迎了上去——
故意用受傷的那只手輕輕拉着白泠的衣擺,祁莫宇低聲說道:“我送你出門。”
“……不用了。”
白泠搖了搖頭,雖然很想要将祁莫宇的手甩開,可是想着他還有傷在身,她也只能深吸着氣壓下心中的暴力企圖:“現在這個時間家裏的保姆都起來在準備做飯了,你和我要是從一個房間出去的話,被人看見了關系就瞞不住了,所以我一個人出去,你等晚點了再從我房間小心點出來,記得別人看見了!”
他還真是差點忘了這一茬。
白泠不想讓兩人的關系那麽快就被家人知道,但是昨晚他強硬的留宿後,今天早晨,自己還真不适合跟着白泠一起從房間裏出去。
他嘆了口氣,下一刻倒是不再糾纏,只是有些可惜:“你睡了我,就這麽走了,今天會有很長時間我都沒辦法見到你。”
能好好說話嗎?
什麽就,就睡了他!
白泠咬牙:“……你別胡說霸道,而且不過幾個小時,我很快也就回來了,我平時也總在公司啊,你不是也在家裏好好的嗎?”
白泠不解風情,猶如直男一般地揮了揮手,打發祁莫宇:“好了,你在家裏乖乖地待着,我談好生意就回來了。”
這對話,自己的人設還真是跟吃軟飯的男人有些相似。
不過這樣的感覺倒是也不賴。
祁莫宇從善如流地接受了白泠的“勸慰”,只是在白泠臨出門前,他還是忍不住目光閃了閃,建議道:“不如我和你一起出差吧,路上還能陪陪你,你去談生意的時候,我就在車上等你。”
這樣他也就能和白泠分開少一些時間了。
必須得承認,祁莫宇在某些方面有些“貪心”,一想到幾個小時都得和白泠無法見面,他便覺得有些不舒服。
可是就想要和祁莫宇分開一些,免得被吃豆腐吃到渣都不剩的白泠怎麽可能同意!
還是拉倒吧!
她想要一個人靜靜!
白泠忙不疊地拉開大門從房間中小跑了出去,甚至沒來得及回頭看後面的祁莫宇一眼,她匆匆忙忙的逃得就像是只虎口脫身的小兔子,而站在後頭,祁莫宇透過門縫看見了白泠的動作,站在原地,面色黑沉了一陣後,他忍不住“啧”了一聲。
這小東西,也真夠狠心的。
他待在她身邊,難不成還能吃了她,有必要這麽害怕嗎?
祁莫宇擰着眉在心中不樂意地想着,而此時已經跑遠了的白泠自然對這一切無從知曉。
從樓下慌裏慌張地跑下來後,為了防止某人窮兇極惡的追蹤,白泠連早飯都沒顧得上在家裏吃,從廚房拿了兩個剛做好的菜包子後,她便徑直去了車庫,将車子開到了門口。
可就在她準備打着方向盤離開的時候,別墅中,一道纖瘦的身影卻忽然抱着什麽東西小跑了出來——
步伐十分急促,而眼風瞧見了什麽的白泠也慢慢地放緩了行車的速度,以此同時,她也降下了車窗。
看着眼前的身影,白泠微微蹙着眉問:“你怎麽那麽早出來了?”
“我,我聽周姨說,姐姐要出差去外地是嗎?”白芷煙小聲喘着氣問。
許是最近情緒波動太大,白芷煙本來便消瘦的面頰更見凹陷,站在陽光下,她的臉色更是白的仿佛電影裏出來的鬼一樣,看着實在有些吓人。
但是瞧着這樣的白芷煙,白泠卻還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下意識地,她也想起了已經去世的父親。所以聽着白芷煙的話,白泠也難得放柔了一些臉色,沒去和她計較之前錄音筆與祁莫宇的事情,她點了點頭,回答道:“對,我今天得出門一趟,去的地方不是很遠,順利的話,下午就能回來。”
“可是我看你拿了早飯沒拿點什麽喝的東西……”
白芷煙凝眉看着白泠說道:“我剛剛給你泡了點紅棗茶,甜甜的不但好喝還适合女孩子,姐姐你最近太辛苦了,不嫌棄的話帶着路上喝吧!”
她表情柔和地眨了眨眼睛,話音剛落,她也将手上的保溫杯遞到了白泠的面前。
從別墅出來時,這便是她一直捧在手上的東西。
只是……
白泠愣了愣,因為看見這保溫杯,她再次想起了已經去世的父親,當然,白芷煙遞給她的保溫杯不是當年給白父的那個,那個杯子早已經随着車禍消失不見,現在白芷煙給她準備的這個杯子應該是新買的,可是下意識地……
怔忪間,白泠确實不是很想要這個東西。
許是看出了白泠的心裏,白芷煙在稍稍頓了頓後,蒼白的小臉上也浮現出了局促的神色,她輕聲問道:“姐,姐姐……你怎麽了?你是不是嫌棄我給你準備的紅棗茶?”
“不是。”
白泠如實地搖了搖頭,此時,她也想起了從一開始就藏在她心中的疑惑,她看着白芷煙問到:“你今天好像格外懂事,平時你是不會為我做這種事情的,更不會一口一個‘姐姐’的喊我。”
“那,那是因為我以前太任性了,不知道你對我的良苦用心!”白芷煙很快回答道:“這兩天,從張醫生來了之後,我想了很多,所以我決定改正自己的缺點。”
“你是我的姐姐,我本來就應該尊重你,愛護你,為你着想,我想,我們兩個關系變好,這一定也是父親願意看見的!”白芷煙笑着說道,憔悴的臉上綻放着柔和的善意。
而白泠說不出話來:“……”
白父永遠是她身上的軟肋,不然,她一開始也不能因為父親,容忍着白芷煙這麽多年的時間。
現在,白芷煙說起白父,也叫白泠覺得惆悵和感慨——
能看見兩人相親相愛,白父确實會開心地,或許,自己一開始是想的有些多,有些敏感,畢竟當年白芷煙往保溫杯裏放藥,那也是無心之舉,是白羅陽教唆她,騙了她。
而因為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後面白芷煙也郁結于心,在醫院中病了一年。現在時間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一樣的手段,白芷煙怎麽還會用到第二次?
況且白泠相信,自己的這個妹妹對于當年害死父親的事情一定是心存着愧疚的!
她在心中暗暗地想着,于是下一刻,白泠也慢慢展露出一個微笑後,接過了白芷煙遞到了她手邊的保溫杯,放在了自己的車座邊:“剛剛是姐姐不好,謝謝你給我準備的紅棗茶,我收下了。”
“那你一會兒一定要記得喝啊!”
白芷煙甜甜地笑了一下:“我給你放了許多紅棗,味道一定很好!”
“嗯,我知道了。現在我得走了,你回去吧。”白泠溫和地點頭說道,因為時間确實耽擱的太晚,話音剛落,這次她便打着方向盤徹底地離開了家門前,往導航說的路徑直開去。
而後視鏡中,白芷煙的單薄的身影也漸漸越來越遠,只是——
在白泠的車子終于拐彎消失不見後,白芷煙的唇角也勾起了一抹陰翳的微笑。
緩緩轉身,她就像是辦成了什麽大事的大功臣一般悠然地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就在走到門口,要關上房門的時候,口袋中,她的手機忽然響起——
是白羅陽的電話。
白芷煙慢悠悠地接起電話放在了耳邊,話音彎彎繞繞,因為放松,她也忘了将門徹底拉上:“喂。”
“喂!”
白羅陽有些急促,又有些緊張的聲音很快響起,他壓低了聲音:“那藥,你放進保溫杯裏了嗎?”
祁莫宇:跑那麽快,我能吃了你?哦……好像還真的可以(似笑非笑.jpg)
白泠:……
生活不易,仙人嘆氣
這本書快完結了,這兩天我就得收拾開新文了,不過要換個真的霸總寫了,其實還有點小興奮!(假霸總.白總:……)
最近兩天我就會開始寫一下新文找找靈感,到時候寫出來的話就提前放出來,還請大家能捧捧場啊!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