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失控的雨 三日月捧着茶杯的手指一……
三日月捧着茶杯的手指一頓, 随後輕輕放下，問：“主公是在意那個本丸的小狐丸的事情嗎？”
“算是吧。”
“很抱歉，這個問題可能只有找狐之助才能解答。”
“啊抱歉, 我忘記了。”夏目懊惱用手指敲一下額頭。
他怎麽給忘了，本丸裏沒有付喪神極化過，問未極化的他們關于極化的問題簡直就是在問沒吃過西瓜的人覺得西瓜甜不甜一樣蠢。
“主公是覺得那個極化小狐丸有什麽問題嗎？”
“怎麽說呢……大概就是相比妖怪, 他的氣息更像是野獸。”
在拔刀的瞬間，猶如争奪地盤的猛獸, 死死盯着對方, 暗中蓄力想要找個适當的機會沖過去咬住對方的喉嚨。
夏目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喉間, 那時候他處在使用庫洛牌的狀态，身體對于外界的感應沒那麽強烈。
現在回想起當時小狐丸的眼神, 不禁覺得一陣後怕, 他是哪來的勇氣敢與對方搏鬥。
“野獸嗎？”三日月喃喃重複夏目的話, 旋即問起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
“主公知道小狐丸的由來嗎？”
夏目搖頭。
“相傳造劍師受天皇之命需要打造一把舉世無雙的劍，為此感到苦惱的造劍師去稻荷神社祈求, 夜晚他就夢到稻荷明神化作人形與他一起鍛刀, 翌日夢醒就見身邊躺着一柄鍛造好的太刀，為感謝稻荷明神的幫助因此喚名小狐丸。”
“沒想到竟然和稻荷明神有關。”
夏目詫異, 随後反應過來三日月這是在變相的在解釋為什麽小狐丸身上會有野獸的氣息。
概因稻荷明神的神使都是狐貍。
在極化後這種獨有的野性被增大了，因此他才會覺得很像野獸。
“不過聽聞不同的審神者, 底下的付喪神性格也會有所不同。”
對于三日月說的這句話, 從狐之助那得到驗證。
“哎呀呀, 真是忙死狐了。”狐之助擦去額上不存在的汗珠, 輕輕嘆一口氣，“那個審神者培養付喪神的方式過于極端已經報給上層了，就看上層如何決斷了。”
“那山姥切他？”
“在結果還沒出來之前, 可以暫居我們本丸，不過以他現在的狀态可能後面再也不會顯現了。”
“為什麽？”
“不清楚。”
“……”
狐之助看着夏目憂慮的神色，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把可以兩個山姥切融合一起的想法說出來。
以夏目的性格，大概也是不會同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窗外的雨還在淅淅瀝瀝下着，濕潤的空氣逐漸彌漫整間屋子，冰涼的水汽包裹着全身壓制內心的躁動。
夏目扭頭看向窗戶，上面的玻璃蒙上一層濕漉漉的水簾，模糊了外面的世界。
“為什麽都不開燈呢？”
“啪”的一聲，明亮的燈光頓時驅散室內的昏暗，連同低迷的氣氛也一并驅趕離開。
夏目眼前一亮，下意識扭頭看向小可，不知是不是燈光的問題，從他這個視角看過去，小可的身上好像被鍍了一層光圈，閃閃發着光。
小可不明所以地看着靜坐的幾人，随後就被窗外的大雨吸引了注意力。
它飛到窗戶邊扒着向外看，發出一聲驚呼：“哇，好大的雨啊！”
“小可是想思考出辦法嗎？”夏目也不知道它在思考什麽，順着它之前離開丢下的話問。
“還沒有，感覺差了點什麽東西，所以這幾天我能陪同你一起上下課嗎？”
“這個……”夏目面露遲疑，一擡眼就對上小可可憐巴巴的眼神，心一軟就答應了，“只能待在書包裏，不可以亂跑出去。”
小可搓着手，瘋狂點頭：“好的好的。”
它終于又可以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了，這次它一定要想出讓夏目使用魔法杖的點子！
“那麽這幾天的近侍就先不安排了，下着雨容易淋濕。”
小可體型小，可以塞進書包裏。付喪神卻是不能的，人形的他們跟随自己出入也不方便。
好比今天，下着大雨幸虧有三日月送傘及時不至于被淋成落湯雞，但他注意到因為傘面都傾向自己導致三日月半邊身體都被雨淋濕。
盡管嘴上說着沒事，但濕透的深色衣服落在夏目總是有點刺眼的。
“主公總是在一些細節上特別的體貼呢！我會代為轉達的。”
三日月笑吟吟的，一回到本丸，半邊衣服的濕意頓時消退，又變成幹爽的質地。
掃一眼肩上的布料，三日月垂眸淺笑，一走出禁地就被人團團圍住。
“主公怎麽說？”
“下一個近侍是誰？”
“會是我嗎？會是我嗎？”
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中，三日月搖了搖頭。
“主公沒有安排，最近的近侍是那只封印獸。”
“啊，怎麽這樣？！”
“那邊下着大雨，主公擔心我們出行不方便。”
“這有什麽不方便的嘛，我們又不是人類會感冒。”
面對他們的嘟囔，三日月沒有吭聲，保持着一貫的微笑走出人群。
正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就見小狐丸坐在門口的長廊上，擡頭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麽。
聽到他的腳步聲，才收回視線看向他，半猶豫地開口：“三日月，你說主公會因此讨厭我嗎？”
“為什麽這麽想？主公不是還誇贊你們的手藝不錯嗎？”
“別取笑我了。”
回想那個糟糕的場面，小狐丸哭笑不得。已經有過一次記憶的他們不知道怎麽回事又制作一個芥末油豆腐，好巧不巧還放在夏目的碟子上。
“不是取笑。”三日月腳步一頓，沒有繼續往裏走，而是站在他旁邊跟着做出來，視線一擡看着那片寧靜的天空。
“主公很在意你和山姥切的。”
“……”
“今天主公問到有關極化的事情。”
放在膝上的手驀地攥緊，有那麽一瞬間，小狐丸不敢往下聽那個答案。
喉結滾動，他沒忍住內心的拉扯，小心翼翼地問：“你怎麽說？”
“我又沒極化過，怎麽會知道極化的事情呢？”
“……”
小狐丸心下一噎，對上那雙閃着狡黠精光的眼眸，突然很想拉這個人去訓練室打一架。
“哈哈哈哈哈，別這麽看着我，真想知道主公的想法，不如去直接去問主公。”
“主公很溫柔，會告訴你答案的。”
“……”
直到三日月離開，身邊的溫度冷卻下來，小狐丸也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他盯着前面的一簇野草愣愣出神。
拐角處，将一切看進眼底的身影悄悄轉身離開，手上握着的小紙人又被攥了攥。
夜晚，心不在焉的夏目聽着小可的宏圖偉業，不禁在心裏嘆了一口氣。
打斷道：“先睡吧，明天還要去學校。”
“好的好的。”
小可及時收住聲音，又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說：“這雨還真是下個不停啊！”
“希望明天能放晴吧！”
夏目對于雨天并沒有什麽不喜的情緒，只是這次的大雨總是讓他有種心神難安的感覺。
“嗯吶，晚安！”
小可拉下燈的開關，飛到夏目的枕邊小小的卷成一團。
夜晚的寂靜被雨聲打破，夏目聽着外面喧嘩的雨聲，腦海裏不斷閃過幾個付喪神的畫面。
或許是因為想着那些難以解決的事情，夏目這一晚睡的很不踏實。
“嗚……”
誰在哭泣？
夏目愣愣看着前面，遠處有一個小小、白白的身影，蜷縮在地上不停的抽泣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籠罩着這個身影。
無盡的黑暗之中，這個哭泣的身影顯得特別的渺小。
“沒事吧？”
夏目聽到自己問出了聲，再一看，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搭在對方的身上，意識到這個親密的舉動他條件反射地收回手。
白白的身影因為手掌的離開一僵，哭泣的聲音旋即停了下來。
夏目就見他慢慢轉過身，白色的身體上沒有一絲雜質，純白的像是一張從未使用的白紙。
然後圓圓的臉上卻畫着三道彎曲弧線，每一道都是向下，組合一起竟形成一個大大的沮喪的哭臉。
最後，夏目聽到他這樣說：
“請幫幫我……”
“貴志沒事吧？臉色看起來很差。”
“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
夏目不自然地捋了捋額前的碎發。
昨晚在夢到那個哭喪的臉，登時就被吓醒，好不容易又睡着，又接着碰到上次戰鬥的場景。
幾道身影來回在他夢裏亂竄，一晚上根本沒睡好。早上一起來，眼底一片烏青，連同樣起床洗漱的貓咪老師和小可都被吓了一跳。
那時小可還摸了他的頭頂，以一副長輩姿态說：“真是可憐的魔法使啊，要不試試用夢牌？”
夏目當然是沒答應，畢竟快要遲到了。
“真是奇怪，昨天聽天氣預報說今天會放晴的啊！”
臨出門前，夏目聽到滋叔站在門口對塔子阿姨說。
“可能要到下午才能放晴吧？”塔子阿姨将傘遞給兩人，沉思片刻，不确定地回道。
“路上注意安全哦！”
夏目接過傘，視線跟着往外看。
彼時外面的天空一片陰沉，大雨還在嘩嘩下着，門口已經積了一片積水。
但看雨勢，似乎沒有半點要停歇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