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院子足足占地上萬坪,房子是鵝黃色的外壁,純歐式的格調,地上五層,地下兩層,附帶觀景電梯。
院子周圍的雕花欄杆上,趴着繁茂的紫藤,滴滴答答開滿了花兒,墜得一簇簇藤蔓倒垂下底面。
悠悠盯着院子前排十二顆高高大大的橡樹,怎麽看都覺得這幢房子很熟。
“按照你那時候畫的樣式蓋的,像不像?”喬洛風按下指紋開門,輕笑出聲。
從前,她剛來阮家不久,有一次跟阮夫人吵架,吧自己關在樓上畫畫,畫的就是眼前這麽一幢房子,那時候她希望房子裏只有她和阮博遠,現在,她還在,阮博遠卻換成了喬洛風。
眼淚不知不覺洶湧而出,“這是……爸爸留給我的麽?”
阮博遠事敗,阮家的家産要麽充公,要麽被喬明珠藏匿,悠悠兩手空間空空,什麽都沒有。
“當年我在國外創辦公司,前期資金都是爸爸給的,本來我以為是他跟銀行借貸來的,後來我才知道,那是謝家留給你的財産。就算爸爸真的像那些混蛋們說的,是個大大的貪官,我手上的錢也是幹淨的。”
喬洛風不甘心地拍拍別墅的雕花鐵門,“我賺了錢以後,就幫你建了這幢房子,寫了你我倆的名字。”
悠悠聽得如墜霧裏,“謝家有財産……留給我?”能支撐喬洛風在國外大展身手,想必不是小數目。
“謝家一百多年來都是貴胄,你的曾祖和祖父又都是古董迷,光是收藏的那些寶貝,就足夠在歐洲買下幾個富庶的小島。那時候你年紀小,都是爸爸在幫你打理,沒有告訴你。”
喬洛風摸了摸悠悠的卷發,眼中閃過一絲波痕,“從前的那些事,還有我媽媽的那些事,你不要放在心上,而且她也已經跟爸爸離了婚,現在整個阮家,只剩下你和我了。”
他去戶政科申請更改姓氏,所有人都跟他打哈哈,他知道是外公在作梗,可姓了喬又怎麽樣,他還是阮博遠的兒子。
外公和母親做過的事,他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不止是袖手旁觀,還要落井下石反戈一擊,如果沒有他們,阮博遠根本不會四面楚歌。
他們硬生生毀了阮博遠,毀了阮家,他不明白兩人為何要這麽做,他只知道他不會原諒。
悠悠的手機突然嘟嘟,她拿起來一看,是卓揚,短信一條接一條,語氣語氣一次比一次嗆,質問她深夜不歸去了哪裏。
喬洛風拿過來翻看了看,不屑地撇了撇唇角,随手回撥了過去——
“悠悠!你人在哪裏?媽媽和爺爺都很擔心你!實在藍墅嗎?我馬上過去接你!”
卓揚的聲音很急促,酒會的客人還未完全散去,卓家未來的媳婦就跑去浦大少的別墅,甚至徹夜不歸……傳出去又是一樁笑話。
“謝謝卓公子和卓老爺子的關心,悠悠她不在藍墅,她在自己的家裏。”
“您是——喬洛風?”電波那端,卓揚明顯愣了愣。
“正是區區在下,深更半夜,不知道卓公子急着找我妹妹有什麽事?她很累了,馬上要休息。”
“悠悠她……是在W館的宿舍嗎?”
“她有自己的家,幹嘛要住在員工宿舍裏?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晚安。”
喬洛風幹脆利落地挂斷電話,扶着悠悠往新家裏走,“聽說他們今晚辦了一場就會,還讓你住到卓家去?哼!一家子見利忘義的俗商!”
“你也知道他們威懾呢嘛急着要我住進去?”
“很多人都在議論你頭上那朵絹花,悠悠,這花叢哪兒來的?”喬洛風顯然也很重視這件事。
“是一個叫沈舟舟的男生給我的,他好像很早以前就認識我,跟東成在卐吧那一晚……他也在旁邊看,還諷刺我,但我是在哄孫會裏才知道他是誰。”
喬洛風不出聲,這件事很蹊跷,沈舟舟送絹花給悠悠,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沈家人的意思,如果是前者就算了,如果是後者,牽涉到地東西就太多太多了。
悠悠既然不知內情,就先瞞着她好了。
新家的裝修,一層和二層完全照搬了阮宅曾經的格局,甚至家具擺設也跟從前一模一樣。
喬洛風見她驚訝,笑得開心,“公安局那群混蛋翻臉不認人,把我們家裏的東西打包送去阮宅,我讓人搬過來了。”
悠悠忽然想起什麽,咚咚往樓上跑,推開卧室的門,迎面嘩啦啦一堆木偶娃娃,偌大的房間裏散落一地。床、桌子、愛心小擺設,全部都還在,甚至連牆上貼着的壁紙,喬洛風也找人去從前那家歐洲公司定制了一模一樣的。
曾經被她捏在手心裏的小熊玩偶,也躲在一堆同伴身後,促狹地沖她傻笑眨眼。
一滴淚、又一滴淚,簌簌滾落在腳面上,悠悠渾然不覺。
阮博遠出事以後,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她一個人孤軍奮戰,疼的極了,累的極了,不是沒有怨恨過喬洛風,怎麽說他也是阮家的長子,居然就躲在國外,躲在喬家的庇護下心安理得,對父親的生死不聞不問。
卻原來,他跟她一樣,都是受害的人,都是失去父親的可憐孩子。在B城即将到來的寒冬,偎依在一起取暖。
喬洛風小心翼翼地替她楷掉眼淚,“不哭不哭……,悠悠……小悠悠?”
“我……我想爸爸。”夜深人未靜,獨對喬洛風,她終于說出了壓在心底不知道多久、多沉的秘密。
“嗯,我也想,但是悠悠,現在還不是時候,爸爸雖說早有遁走境外的準備,可乍然換了新環境,肯定有很多事耽擱着……不方便跟我們聯系。”
貿貿然行動,對阮博遠,對他和悠悠,都忽視一場災禍。
看她漸漸平定,喬洛風貼心地扶着她坐到沙發上,“悠悠,你跟卓揚的婚約,是真的還愛着他,還是在賭氣?”
回國以後,喬洛風聽人說起過訂婚宴,悠悠逼着卓家換人的事,擊節贊嘆。他這個從前只會靠着父親耍懶撒嬌的小妹,還真是有勇有謀。
悠悠被他問得不說話了,半響賭氣滴扭過臉,“卓家騙了我,又害了爸爸,就這麽放他們逍遙快活,我不甘心!還有那個燕妮,四處罵我是破壞她良緣的狐貍精,小三,還當衆羞辱我……”
悠悠全然沒了人前的沉默,更沒了刁難卓老爺子時的辛辣,嘀嘀咕咕像個回家告小夥伴黑狀的嬌女。這一幕,從前父親沒有出事,她也,沒有跑去巴黎的時候,阮宅經常上演。
V7 彪悍有力地貼着她
有人得意,似乎就必須要有人失意。
人壓抑到了極點,卓揚除了去拳館,就是去飙車。
很巧的是,藍心和闫鵬也在。
臨水餐廳的落地窗開着,窗簾半掩。
藍心啜了一小口咖啡,賣萌似地歪了歪頭:“嗨嗨,闫大老板,一直是我在叽叽喳喳,是不是嫌吵啊?”
镂花窗簾裏漏過幾縷陽光,拂在她對面的男人肩上,在那張峭拔的臉上投下深深淺淺的暗影,他沉默着的時候,酷似一尊藝術品雕塑。
此刻他嘴角微勾,嗓音低低醇醇,比面相更動人:“知道我怕吵,就快點說正題,今天約我出來,什麽事?”
藍心心中蹦起無名火,臉上的笑也要撐不住,“我剛才說了一大堆,你……你聽不懂中國話是不是?我還可以說法語!”
“*語……會說麽?”他奚落她,同時不動聲色的往後靠了靠,這麽個平常随意的動作,由他做來分外優雅,更兼嘴角笑意淺淺,定定看着藍心。
藍心也不含糊,當即用半生不熟的*語嚷嚷:“要錢!要錢!錢錢錢!”邊說邊火冒三丈地敲敲桌子,“裝什麽傻?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只要對面的老家夥被她纏得煩了,大筆一揮,漫天鈔票就飛舞到她兜裏去了。
“嗯……追加投資是麽,也不是不可以——”
“是呀是呀!你這樣的大老板,這點小錢還不是九牛一毛?”
藍心一激動,便有些手舞足蹈的俏皮小動作,咖啡桌并不大,陣陣微香的風撲進闫鵬鼻端,淡雅而類似天然的味道,正是某沙漠部落特有的香料。
闫鵬臉上的表情忽然淡了下去,伸手端起面前那杯一直沒碰的咖啡,面無表情的微點了點頭。
正說着話,一抹高挑曼妙的身影由遠及近。
是溫思思!
藍心不高興地扁扁嘴,W館裏的貴婦名媛,八卦起來跟菜市場的大媽們沒兩樣,雞一嘴鴨一嘴的就讓她弄明白了,闫公子在她落跑之後的三年裏難受歸難受,可也沒閑着,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