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宴。”
悠悠轉頭,去看窗外的夕陽。
浦東成沉默了一會兒,放緩了語氣,“聽莊言說,他一回到B城,就四處找人打聽你。”
“是嗎?”悠悠冷笑,嘴裏還是淡淡的,漫不經心,仿佛說着一件完全與她無關的事情。
找人打聽他?虧他好意思!這麽多年來,她在國內的號碼從沒換過,卓揚若是想找她,根本不用通過任何人。
拳拳都打在棉花上,浦東成有些氣餒,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把她摟的更緊了些。悠悠微閉着眼,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
從十七歲那年初見,卓揚這個名字,像是魔咒一樣在她心中盤旋不去。
像貓咪一樣呻吟
晚上的時候,浦東成格外溫柔,前戲細膩綿長,逗弄的悠悠像貓咪一樣呻吟着求他,渾身顫栗的泛起粉紅。
攀上頂點的一刻,他牢牢扣着她的蠻腰,彼此都在極樂的巅峰顫抖。
他在床事上,體力好得不像話,加上新得了她性趣昂然,每晚都是要霸着她好幾個鐘頭。尤其是她剛跟他那陣子,被弄傷了好幾回。
今晚看他這麽亢奮,她是別想睡覺了。
悠悠撐着床,臀和胸都被撞的前前後後的亂搖,浦東成此時完全不管技巧,直來直往的大力進出,觸電的酥麻感一波波的擴及全身。
她跪着,不時被撞着往前趴,伏在床上耍賴的哼哼,又被他一把拉回,快天亮的時候浦東成才盡了興,頂着她的花心狠狠射了進去。
悠悠被折磨的眼睛都睜不開,只求趕快讓她睡。
美夢易醒,這次是被故人打斷。
短短一個電話,勾起許多過往,人總是愛自己更多,所以對那些跟自己分享過美好過去的人,總有一份親近感。
這個讓悠悠有親近感的人,幾乎每天都跟着她,坐在車裏,卻不想去打擾她現在的生活,或者說并不想真的融入她現在的生活,只是遠遠觀望。悠悠有時忍不住看過去,他又悶着不露面。
浦東成知道了,第一時間給她派了跟班。
無論阮悠悠在床上床下表現得怎麽百依百順,他都看得出來,她一直對他心懷恐懼。
只要是他待在她身邊,她就會不動聲色的保持戒備。那些溫柔與纏綿,目的或許跟喬薇并無不同。她想贏過他贏過命運,卻始終不敵那些深入骨髓的愛恨與恐懼。
高潮疊起的時候,他能在她瞬間的松懈裏發現最幽暗的真,他一次一次無可自拔的淪陷在她的身體裏,每每這時他就會看見她唇邊的笑,含義是灰色的,但那卻是最真心的笑容,更勝過人前裝出來的莞爾甜美。
她似乎正在以一種瘋狂來代替心底的抗拒,只是,當有人真的不顧一切超越了原有的步伐,自己就會變得不再像自己……她是如此,他亦如是。
記得在卍吧相見,她是性感火辣的暗夜天使,隔天再見,她又成了清麗脫俗的出水芙蓉,及至被他收入金屋,穿着棉布睡衣煎雞蛋的模樣,又那麽宜室宜家。
就像,她妩媚的瓜子臉上,罩着一千張面具,永遠不知道她下一秒會是怎樣的表情。
夜深人靜,被惦記的人卻不在家。浦東成靠在沙發上眯起眼,無法克制不去想白天看到的那些照片。
其實這個疑團很小,小到他完全可以忽視,但是他發現只要是與她扯上了關系的事情,他就不能說服自己潇灑的袖手旁觀……他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夾在指間想要碾滅時,一偏眼,看到透明的水晶煙缸裏已經插了一圈長短不一的煙頭。
身份證被黑
因為跟浦東成鬧別扭,她氣沖沖地開着瑪莎回了阮宅,沖上門廊,揿下門鈴,來開門的卻不是保姆惠姨,而是兩個陌生面孔,胸前挂着冷冰冰的工作牌。
早前就有人通知她,說阮博遠已被免去部長職位,家屬入駐的這幢小樓,新任急着要用,問她們打算什麽時候搬出去。
來傳話的人臉上笑眯眯,眼神硬得像鐵,話裏話外沒有丁點兒商量餘地。
悠悠當時剛從法國回來,金枝玉葉的峥嵘和棱角都還在,三言二語把來人得罪地死死的,打那以後家裏就隔三岔五停水斷電,氣得惠姨站在樓道裏罵人。
就在今天,這些人突然耐心耗盡,直接把小樓裏的家具物什打包送去了喬宅。
悠悠推開擋路的兩個人,沖上二樓自己的閨房,空空蕩蕩,連貼在牆上的壁紙都消失不見。她低估了某些人趕盡殺絕的決心,怔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最後看了一眼這個曾經稱之為“家”的地方,從今往後,跟阮家再沒了關系。
換言之,她阮悠悠,無家可歸了。
失魂落魄地出了大院,一輛警車侯在路邊。
領頭的警察神情肅穆,走到她面前,“這位小姐,麻煩出示有效身份證件。”
悠悠一怔,“怎麽,我看起來像是壞人?”
警察板着臉,“這位小姐不要誤會,有人舉報你硬闖家屬院,動機不明,我們也是例行公事。”
不等她回過神來,一個精壯的警察擠到她眼前,手裏拎着巴掌大的電子檢測器,“這位小姐,麻煩你把身份證拿出來驗驗,如果沒問題,就可以離開了。”
“嘀——嘀——嘀……”檢測器發出刺耳的鳴叫。
悠悠黛眉擰起,“你确定設備沒有問題?”
又有人拿過來一個同樣的電子檢測器,掃描之後還是嘀嘀嘀,手動輸入身份證號碼之後,終端顯示查無此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警方懷疑你僞造證件,請跟我們回一趟警局。”
這一去,就是三天三夜。
悠悠被塞進京郊的流浪漢收集站,單獨關在一間小黑屋裏,沒有床,地上鋪了一張稻草席,擡頭就看見高高的屋頂,窗戶只有她兩個巴掌大。
莊言很快弄明白了這樁烏龍事,還是喬家使的壞。
浦東成一番運作,阮博遠案漸漸淡出公衆視野。喬家人不甘心,他們糾集心腹聯合政敵,好不容易給了阮博遠致命一擊,生怕他死灰複燃,即便不燃,留着這個活口也是禍患。
曾經是翁婿,是夫妻,如今撕破了臉面,再無恩義。
阮博遠被擺上桌面的那些事兒,喬家雖然早有準備,把自己摘得清清白白,旁人也不是傻子,真要一樁樁一件件的掰扯,喬家脫不了幹系,鐵了心要整死阮博遠。
阮悠悠,一顆被擱置了這麽久的小棋子,終于被扔上棋盤。
把悠悠掃地出門
簡陋嘈雜的收集站內,悠悠輾轉無眠,心彷佛被丢進了一望無際的海,飄飄蕩蕩,看不見停泊的岸。
她精致漂亮的瓷白臉蛋上,長長的卷發帶着窗外的夜色傾瀉垂散,迷離了鳳眼。
自從父親出了事,她像是從童話故事裏走丢的洋娃娃,總是一副迷路的表情,有人看着滿眼憐惜,有人見了心生不屑。
她的閨蜜莊言,聞訊火速趕來。
細跟鞋,燈籠褲,嫩黃色的雪紡衫下擺收緊,斜斜系個大蝴蝶結。因為走得太快,沿途帶起一陣小旋風,胸前層層疊疊的波西米亞風格此起彼伏,長發從肩頭往後撩起,衣衫飄忽,随風而動,頗有點衣帶翻飛翩然若仙的模樣。
她噔噔沖到悠悠面前,“丫頭,怎麽回事?”
周圍陪着的人沒吭聲,都聽說過這位京城第一美女律師的厲害,除了有真實力,還有硬背景,伶牙俐齒咄咄逼人,人憎鬼厭法官煩。
浦東成知道她被警方帶走,第一時間出面交涉,卻陷進一個死局。
半月前,喬明珠以她“養母”的身份,前往市民政請求解除跟悠悠的收養關系,離奇獲準後,從阮家的戶口本上劃去了悠悠的名字,信息輸入警方聯網系統,悠悠瞬間成了“查無此人”的黑戶。
從法律上說,悠悠是阮博遠和喬明珠共同的養女,喬明珠單方面訴求解除收養關系,不會被民政局批準,奈何阮博遠已是戴罪之身,個人利益上就馬馬虎虎,而且悠悠已經二十歲,不再受未成年人法庇護。
即便悠悠上訴法院,喬明珠以自己跟養女素來不合,阮博遠将獲重刑無法再履行養父義務為由,十之七八會獲得法官支持。
悠悠如果想翻盤,最大的勝算是公開自己是阮博遠私生女的事實,那樣必然再次把他推到風口浪尖。
喬家就是掐準了這個軟肋,一擊得手。
猶豫再三,悠悠還是選擇妥協,讓安知魚轉告浦東成,想辦法把她的戶籍轉回J城。被阮家“收養”之前,她叫謝悠悠,是才女謝子衿的女兒,名宿謝缙的外孫女。
當天,悠悠出了收集站,浦東成親自來接她,開着那輛曾被她撞了的限量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