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章節

走進衛生間,還關了門。

兩個人象商量好兒的,她門才一關,沈岸來開口,“進來吧。”

“沈司令?”

“呶,在那兒,拿去吧,明天按照方案執行救援。”

“是,要不要我給浦夫人再打個招呼?”

“不用,你是軍人,只需要執行上峰的意志。”

簡單說了幾句 完全公式化,平靜地看不出任何波瀾。

“是,司令員,您休息。”

“嗯。”

聽見腳步聲漸漸走遠,悠悠打開衛生間的門,先微探出腦袋看一眼,然後從容走了出來。

沈岸來淡笑,自然地走向床邊,撿起自己放在上面的軍裝上衣穿上,這是禮貌。

可惜悠悠不怎麽禮貌,她走過去一句話不說 ,直接伸出手,去“抓”他脖子上的那只銀色翅膀——

沈岸來“很禮貌”地卻絕對比她快一步,“正好”側身彎腰下去,繼續撿起軍裝外套,很巧妙地避開了她。

悠悠一手抓了個空,有一霎那的愣怔,馬上恢複笑容,伸出的手也變成随意地一指,“這只翅膀……很漂亮。”

沈岸來跟她一樣笑的淡定,繼續穿好外套,“謝謝。”甚至如常的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轉過身邀請她,“坐吧,悠悠,找我有什麽事兒?”

不遠不近,不疏不密,分寸感拿捏正好。

獨身二十年,他不止一次深夜應對悠悠這樣“夜闖”的女人、女孩,更過分的行為也不在少數,應對裏自有氣度,不讓對方尴尬,又适時保持最好的距離。

悠悠“夜闖”的目的,雖然跟那些女人女孩不同,他下意識地照章應對。

“沈司令,我知道你這副翅膀的另一半在哪兒。”

悠悠直奔主題,沈岸來也算是豪爽大氣的男人,不拘小節,精明都蘊藏在枝枝節節中,這種灑脫是久經歷練後沉澱下來的,他的“範兒”比起悠悠來,更成熟,也更豐潤,面對悠悠的挑釁,不驚不疑,淡定自然。

房間裏,這種常人看來多半感到奇怪的場景,兩個剛剛見過兩次面的人,之前一句交流也沒有,一點互動都不曾,卻在這樣整兵待發的深夜,面對面對峙,彼此眼中都湧動着坦然的蕩氣。

似乎再自然不過,像是多年的老朋友。

沈岸來笑着也在對面沙發上坐下來,和悠悠差不多的姿勢,腿微分開,很潇灑而不拘束。

悠悠今晚進來後的一番舉動,沈岸來沒有吃驚那是假的,可他這樣的人,“驚”從來不是情緒的主旋律,他看着眼前的女孩,眼神慢慢放柔,猶如遇見故友。

“是在你媽媽那裏見過的吧?這是我們的結婚紀念物。”

語不驚人死不休!悠悠“轟”一聲淩亂了。

“我跟你的媽媽結婚了,悠悠,一直到現在,我都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雖然她一輩子深愛你爸爸,但最終嫁給的,卻是我。我親眼看着你在你媽媽肚子裏一天一天長大,出生,我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抱你的男人,不是你的外公,更不是……阮博遠。”

“不可能,這不可能——”悠悠再難以淡定。

“你媽媽懷了你,在那個年代,她又有那樣顯赫的出身,還有喬家的人時刻盯着,她想偷偷生下你是不現實的,她愛你至深,不想讓你長大以後受任何委屈,所以她從邊境來到我的駐地,要我娶她……”

曾經沈岸來不止一次跟她求婚,又一次次失望而歸,終于他接受家中長輩意志,娶了一朵軍中玫瑰,生下沈舟舟以後,參加一次軍演誤中了流彈。

謝字衿在他喪妻三年以後,不遠千裏而來,要他娶她。

沈岸來微低下頭,取下脖子上的銀鏈,遞給悠悠,“給你看看吧,裏面不是你媽媽,我和她——只是朋友。”

原來,他早明白了她先前一上來就抓他鏈子的用意,他也了解悠悠這樣執拗的孩子,不親眼給她看個分明,她永遠不會相信!

悠悠忙接過來,半只翅膀果然跟她媽媽脖子上的一樣,也是個小相框,打開來,裏面也有一張相片,,看上去很舊,上面的女人也很漂亮,卻不是謝子衿。

悠悠咬咬唇,“能問問……她是誰嗎?”

沈岸來笑,滿足她,“是舟舟的媽媽。”

“謝謝你,沈叔叔。”悠悠把鏈子遞還給他。

沈岸來微笑着點點頭,“在空總醫院,舟舟讓你喊我爸爸,他沒有錯,這個世界上,除了阮博遠,能名正言順讓你喊一聲爸爸的,就是我。”

謝子衿生下了悠悠,一直到她兩歲了,才離開駐地前往J城謝宅。

悠悠還是不甘心,“沈叔叔,您和我媽媽……真的結婚了?”

“是,如果你是想問,我們是不是真夫妻,告訴你,不是。”

沈岸來依舊笑着,卻絕對包含着無奈。

現如今高尚圈裏的風月場,全是浦東成、喬洛風、李天一、李修一他們的天下,可這并不意味着,玩家的段數就由年齡來決定。

曾經,阮博遠,沈岸來,他們也曾立潮頭,恣意張揚。

酒愈沉愈香。

男人如酒,到了一定時候,都有個隐去的過程,複雜而不可琢磨。

從年少輕狂緩緩過渡成了既經典又平實,既智慧又不拘一格,既收斂又放浪,既淡然又幽默……這樣的男人才是毒藥。

女人的毒藥。

沈岸來看着眼前的悠悠,不知不覺憶起她剛生出來的時候,那麽軟軟小小的一團,真像沒有骨頭的,抱進懷裏,也不哭,睜着一雙比別的孩子大不少的大眼睛,瞅着他笑,哄的人心裏都要軟下一大截……

他那時已經有了沈舟舟,禿頭小子一只,沒趣,他常常幻想着讓自己心愛的女人也給自己生個女兒,牛奶、豆漿,外加可口可樂摻一起澆灌,二十年後長成禍水。

在沈岸來眼裏,眼前的小悠悠,确實也算禍水,确實有把包括浦大少、喬公子,甚至沈舟舟在內這些公子哥都捏在手裏的能耐——

幹淨,無畏。

甚至漂不漂亮都已經無所謂,她有一種複雜的靈氣,這才是億裏挑一,數年難遇。

她是謝子衿和阮博遠的孩子,如此複雜的血脈衍生出來的孩子——

也許,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謝子衿了,混合着樸素與妖豔、傷感與冷靜、執着與脆弱的江南才女,她的骨子裏更多的,是沉澱着的疼吧?那糾結了她一生一世的愛情。

可她就像瘋魔了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疼上加疼——這個世界上,讓人有疼痛的東西才是最致命的。

這種疼痛留給了她這個唯一的女兒了嗎?

肯定吧,因為這個孩子生下來,本就是一種疼!一種撕心裂肺的往事再不可追的疼。

V19 深深埋在了她的胸前

臨時駐紮地,一個僻靜的小賓館,貌似距離浦東成他們飛機失事的地域最近。

一個簡陋的會議室,已經是這裏最好的條件了,部隊臨時征用過來。悠悠過去的時候,門口站着的、在外等候的領導和他們的秘書、随從們圍了不少。

她想要進去,門口站崗的戰士把她攔着了。

悠悠急得團團打轉,還不能往裏面硬闖,又不知道怎麽跟他解釋自己是誰,正躊躇着,一個帶着眼鏡的男人友善的看了她一眼,跟門口的戰士打了個招呼進去了,過了一會,就見李修一親自出來,領着她進去,還低頭小聲的在她耳邊問,“感胃……好點了嗎?”

悠悠點頭,“嗯,吃過藥了,我想過來聽聽怎麽回事。”進去了,她朝那個戴眼鏡的男人禮貌的點點頭感謝,猜測他是沈岸來的秘書。

裏面都是軍官,而且級別都還不低,瞧肩頭那些杠星,幾乎都在上校以上軍銜。聽說第二軍區的領導及軍演的負責人,總後、總政還有空軍陸戰隊,都來了人。

畢竟這次随機失去聯系的除了浦東成,還有好幾個“重量級”軍官,萬一真有了閃失,都不好交代。

悠悠進來時,沒有多少人注意她,正在激烈的讨論一個什麽問題。

悠悠仔細聽了下,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基本上已經确定浦東成他們大致的所在位置,這當然值得振奮!有了目标才好去援救,換句話說,“搜”這個步驟已經到了尾聲。

至于壞消息——讓人不得不揪起心!

貌似他們失落的位置相當兇險,位于兩座山峰之間的縫隙裏,這要求實施營救的飛行員有絕對的飛行技術,試想偌大一架飛機,硬是要從兩座山峰之間插進去……難度太大,領導們現在讨論的就是飛行技術和人選問題。

空軍一流飛行員确實不計其數,這個節骨眼上,在此地待命的卻不多,這樣重要的任務,既要能營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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