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詩一下樓,燕雪良就看見他鐵青的臉色,肯定是和誰吵架了。
“少爺,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他遠遠的就喊着,怕曲詩不高興在誤認為自己是和他開玩笑,給他一個飛踢。
曲詩沒說話,但是燕雪良已經從他的眼神裏看出來他警告的意味,那是說,要是他是開玩笑的,他就死定了。
“我不是開玩笑,真的是什麽好消息!”
“那就快說!”
曲詩不耐的一吼。
“夏想馬上就可以做手術了,已經找到匹配的腎髒了!”
“你說真的?!”曲詩激動的抓着燕雪良的肩膀,用力的搖晃着。
“是真的,你先放開讓我好好說!”他沒叫他晃暈,也叫他捏死了。曲詩聞言,松開了手,還把他捏皺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說吧!好好說!”
要不好好說我就掐死你。
這是曲詩內心的潛臺詞。
“剛剛醫生告訴我說,找到匹配的腎髒了。今天晚上就給夏想做換腎手術!”
原來在他找人算賬的時候發生這麽驚喜的一件事情。
“我們已經要去好好謝謝那個願意給夏想捐腎的人!我要把我身家的一半都送給他!”
曲詩狂喜的說道。這真的是好消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少爺,這個捐腎的人似乎并不想見我們,也不想讓我們知道他是誰。他也不要任何的酬金。”
“這麽奇怪?”
曲詩也開始懷疑起來,說:“那他為什麽要捐腎?”
“這正是我想知道的……”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在心中達成了一種共識。
一定要找出這個人是誰!
淩晨三點三十分,手術結束。
已經熬得雙眼像兔子一樣紅的曲詩在醫生出來的第一時間迎了上去。
他還問出口,醫生已經回答他的疑問。
“手術非常成功!”
就這六個字就足以了!曲詩心中的大石頭噗通一聲,落地了。
“太感謝醫生了,謝謝!謝謝!”曲詩現在想給這偉大的白衣天使跪下。
“但是,還要觀察四十八小時,看看有沒有排斥反應。不過,我覺得産生排斥的幾率很小。因為他們的配型非常成功。”
“醫生,我想去看看她可以麽?”
“暫時還不行……”
曲詩立刻洩氣了。
唉~~~他已經好多天沒有看見她了。
醫生接着說:“等一下她轉到重症監護室的時候你在去看看吧!”
重症監護室,就是那種讓人隔着玻璃看裏面插着各種管子病人和擺滿各種醫療器械的病房嗎?
看的到,摸不到呀!
他多想握住她的手,輕撫着她的青絲和她說。不要害怕,有他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惜,現在,只是只能靠她自己和死神搏鬥。
曲詩還想問問那個捐獻者的情況,卻看到醫生已經分外的疲憊,只好作罷,請醫生快些去休息。
忽然,他覺得有人在看着自己。
猛地回過頭去,發現連初站在轉角處,一臉的倦色。
曲詩看着他,冷冷的一笑。
他是愧疚麽?是擔心麽?
呵呵,晚了。
他給過他,也給過夏雙機會,是他們沒有珍惜。
那就,乖乖的等着他的懲罰吧!
曲詩奔着連初的方向走過去,走到連初身邊時,連初剛想張嘴問些什麽,曲詩徑直越過他,大步向前走去!
我們之間,就這樣!
連初嘴巴張了張,終于還是沒有說出什麽。
只好摸出手機給美國的倪中澤打過去一個電話,說手術順利。
倪中澤說謝謝,他明天就會到中國來。
天,很快就亮了起來,又是一天。
不美好,也不黴爛的一天。
曲詩硬是在監護室外站了一夜,連眼皮都沒有合一下。
他已經連續幾天沒有睡覺了。
他不敢睡,怕是一合眼,在張開,夏想就從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病房中的夏想無聲無息的躺在床上,眼睛緊閉,面色蒼白。讓人看了都會心疼。
曲詩的心一直抽痛着。
他在為她感到不值,不公,不忍。
老天爺對她不公,讓她忍受半世的孤獨,好不容易決定打開心扉,卻遇到連初這種負心人。她為了自己妹妹忍氣吞聲,一再原諒她的所作所為,他覺得不值。他看到她還是在意連初,甚至被他那樣的傷害過,依舊放過了他,他真的想棄她而去,但是,他不忍。
愛上一個人,就會包容她所有的一起。不管你自己是不是願意,都會不自覺的,去包容……
他愛她,所以才不能棄她而去……
心為她疼,也不能離去,這就是愛。
還想着,突然被人在身後拍了一下。
曲詩一轉頭,怔了一下,随後他瞪大了眼睛。
“倪中澤?!你下子怎麽在這出現了?!”
拍曲詩肩膀的人,正是從美國做私人飛機趕過來看夏想的,倪中澤。
曲詩無比驚訝又狂喜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五年,他們整整五年沒見。
倪中澤從那個腼腆的大男孩蛻變成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了,全身上下散發出紳士的風采,甚至曲詩覺得他的頭頂都有光環。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曲詩和倪中澤的關系怎麽說呢,朋友?校友?
都是,卻都不那麽貼切。
應該說,是兄弟。
他曲詩今生第一個兄弟,一個可以為其兩肋插刀的哥們兒。
當初一別,時過境遷。
他和他都已經不在是毛頭小子,都有了非凡的成就,也都成長為女人眼熱的優質男人。
倪中澤給他一個擁抱,笑着說:“這是我必須出現的地方。”
兩個人走到椅子上坐下,倪中澤問道:“夏想還好吧?!”
曲詩再一次驚詫了。
“你怎麽知道夏想在這?難道你……”
倪中澤笑了笑,神色有一些不好意思。
“我現在是夏想的,哥哥。也是X平方美國公司的總裁。我……一直和夏想生活在一起。”
曲詩因為驚訝長大的嘴巴慢慢的合上了,目光開始變得深沉,深的讓人看不懂。
倪中澤不懂他眼中的神色是什麽意思。
是憤怒麽?
曲詩不會,他知道。就算多年未見,他也堅定的相信他和他之間的友情。
那是嫉妒?
想到這,倪中澤子在心裏笑開了花。
電視劇裏,電影裏不都是經常會上演兄弟喜歡上同一個女人麽?最後兄弟大多會反目成仇,然後,那個女人也沒有和兄弟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在一起。
那一年的冬天,他們都遇到了那個平凡卑微,卻善良可愛的女生。
不是同時遇到,卻不約而同的喜歡上她。
“你是在嫉妒我麽?”倪中澤略帶調侃的說。
“哼~~”曲詩白了他一眼,又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
不重,也不輕。
打完,曲詩就笑了起來,說:“你小子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呀!不聲不響的混的人模狗樣的。”
“喂!曲先生。我可是一步一個腳印爬到今天的。我不喜歡你的比喻,我更喜歡你說,我是人中龍鳳!”
曲詩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你是故意惡心我的吧!”
倪中澤故作驚訝的說:“怎麽?被你看穿了?!哎呦!快點捂臉爬走!”
他裝作要趴在地上,曲詩照着他的後背就拍了一下,差點真的給他拍在地上。
“還裝可愛!”曲詩虎着臉低吼。
倪中澤才不會被他威脅到。世界上的人都是怎麽想的,他不甚了解。但是曲詩,他是知道的。
他是世界上最愛裝模作樣的男人,看起來很吓人,其實比誰的心軟。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我們說正事。”
“好,你想問什麽。”倪中澤回答說。
“你剛剛說的,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我是想問,夏想這幾年究竟在什麽地方生活?她怎麽會突然消失的?”
倪中澤早猜到他會問這個問題。
他早就知道夏想在曲詩心中的地位,所以,剛剛他在重症監護室的門口看見他的時候,他心底也是一驚。
他不是害怕他,只是他本來以為自己和夏想會有機會的。
沒想到,老天爺還是沒有給他機會。
曲詩,一定會帶走夏想的,他篤信!
倪中澤把當年自己如何被夏董事長收養資助,又如何被當做夏想的玩伴留在她身邊的事情講了一遍。
“為什麽那個夏董事長會挑中你呢?”曲詩不解的問。
“這個問題我也很好奇。我問過夏叔叔,他只是說,我是最适合的人選。”
曲詩一皺眉,接着問:“那你知道連初為什麽會出現在X平方嗎?而且是總裁?”
“連初……那個總裁……你認識他?”
曲詩忽然記起,倪中澤并不認識連初這號人物,也不知道夏想和他之間的糾葛。
“豈止是認識,簡直是孽緣!”
曲詩把夏想曾經喜歡過連初的事情和他說了下,還說:“而且,當年夏想失蹤也和他有關。”
倪中澤對當年夏想跌下山崖的事并不太了解,因為他不是那麽愛八卦的男生。但是他也是到夏想是因為掉下山崖才導致的失憶的。
他等曲詩繼續說下去。
“這件事,說來話長。夏想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和她長得非常相像你知道嗎?”
倪中澤搖了搖頭。
夏想的身世,一直都是一個未解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