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左漾篇)你到底喜歡我什麽?(1w)

“裴深駿,我不是一個好女人,你以後知道了,會害怕的,會不屑的,趁你現在還沒有陷太深,快點清醒吧。糌”

左漾死死地咬住了唇,若是平常說這樣的話,有什麽可難受的。可是現在,她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有人在紮一般,痛得她連吸了好幾口氣都不能緩解過來,頓時手腳也跟着冰涼起來。

死死掐住的手心被人握住,她的身子微微一顫,卻并沒有轉過頭。

裴深駿蹙眉将她的手給打開,裏面已經被微微掐破了皮,流出了絲絲血絲。從剛剛,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只是……看着她明明痛苦卻偏偏要裝作沒事人的樣子,他覺得心裏有一種悶氣在沖突。

“我知道你是什麽樣的女人,別人看不到你的好,我看得到,別人覺得你壞的,我卻覺得可愛。為什麽非要将自己逼到這樣狼狽的樣子?跟我說一句軟話,就那麽得難麽?”裴深駿嘆息了一聲,直接将她拉到了身邊,緊緊地摟進了懷裏。

他懷裏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和淡淡的薄荷香氣。左漾最讨厭進醫院了,可這時卻覺得他身上的氣味像是有一種魔力一般,她深深地呼吸着,突然不想推開他。

她閉了閉眼:“那是因為你有眼無珠。”

“……”裴深駿又氣又好笑的,也只有她會在這種時候對自己說這樣的話。摸着她身上是一片濕冷,眉頭又蹙了起來,拉着她就往外走,“跟我回家。”

左漾卻咬着唇不肯走。

裴深駿無奈的道:“只是去換身衣服而已,我家離這裏近,很快就到了,別想太多。”

左漾突然小聲的道:“我是不會和顧長遠解除婚約的。楮”

裴深駿的臉微微的沉了沉,拉着她往車子走的腳步也頓住了。

左漾深吸了一口氣,笑笑:“幹嘛一副要吃人的表情,我本來就沒有想着要跟顧長遠解除婚約,我覺得,他這人雖然是混賬了點,但拿出去,還是上得了臺面的,勉勉強強馬馬虎虎的湊合吧。”

感覺到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力度緊了緊,左漾微微蹙了蹙眉頭,卻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裴深駿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她又加了一把火:“啊,對了,我聽說你家老太太在忙着給你和裴總相親吧?進展得怎麽樣?什麽時候能帶出來給我見見?”

“不怎麽樣。”裴深駿陰沉的道。

“噢,沒關系,誰的愛情沒能有個挫折,你看我,不就是麽?”

裴深駿忽然轉過了頭,死死地盯住了左漾的眼睛。他的一雙眸子黑沉了下去,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夕,卻只是一步步逼向她,最後和她相隔不超過五厘米。

“你說你不會和顧長遠解除婚約?”他的聲音很性感,此刻卻也帶着危險。

左漾想要不着痕跡的退開一點安全距離出來,卻被他一下子握住了腰。

她抿了抿唇,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視線卻不敢看向裴深駿的眼睛。

“即便你知道他跟薛心怡暗中來往,你也不跟他解除婚約?”裴深駿的太陽穴在微微的跳突,心中剛剛升騰起的那一抹柔情蕩然無存。

“是!”左漾想也沒有想的就道。

裴深駿輕輕的笑了。卻又在一瞬間,他的表情徹底得冷凝了下來:“左漾,你這是在犯|賤嗎!”

左漾迎視着他疼怒的目光,心裏某一個地方好像微微的抽了抽,卻再次沒有猶豫的點頭:“我是犯|賤,那又如何!”

“你——”裴深駿放開她手的手,已經死死地握成拳。

剛剛,從左漾跳進水裏,再到他從水裏将她救起來,他以為他終于等來了機會。他以為她終于能徹底看清顧長遠這是怎麽樣的一個男人。他以為她終于可以明白自己的心了——卻仍然還是回到了原點。

心裏又疼又怒又急,還有一種想要沖破胸膛的嫉恨,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顧長遠,他就有那麽好嗎!值得你這樣三番兩次的拒絕我,即便知道他背叛了你,卻還是想跟他在一起?!”

他的樣子,就像是一個一直對着一只小狗好的小男孩,可是這只小狗最後卻咬了他一口,心痛卻又舍不得責罵一般,只能自己痛着。

左漾覺得眼睛有些熱,良久才別開了臉。

可是裴深駿卻震住了,因為左漾的臉頰上,劃過了一滴淚水。

左漾是怎樣高傲而倔強的人啊,她只喜歡在人前表現出她強勢的一面,雖然他知道,她心裏必定很苦,但卻從來沒有看到過她表現出來,此刻卻見着她流淚了。

裴深駿胸腔裏的怒氣都像是被一只針給戳了一般,疼怒都慢慢的消散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将她摟進了懷裏,拇指輕輕揩掉了她臉上無聲滾落的一串淚水,咬了咬牙:“你是吃定我了是不是?你知道我舍不得罵你,所以便這樣讓我心疼。”

左漾不說話,裴深駿無奈的閉了閉眼:“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卻這樣三番兩次的拒絕我,漾兒,我看得出,你對顧

tang長遠的感情并不深,我不信你是為了愛他就不顧一切的女人,你到底想要幹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

“裴深駿,我要不起你。”左漾推開了他。她很快擦了自己臉頰上的眼淚,一瞬間,好像又恢複成了平時的那個左漾,她看了裴深駿一眼,心裏有些抽疼,“我要不起你,真的,在我看來,你值得更好的女人,要是你跟我在一起,很快你就會發現我配不上你,那時候再來跟我分開,我……會比現在這樣更痛苦。”

跟裴深駿在一起和跟顧長遠在一起,是不一樣的。她自知自己沒有大家閨秀的做派,也做不來那樣的樣子,她性格潑辣,做事不計後果,除了她家老爸,真的不敢相信還有人能夠容忍。而且裴深駿,雖然只是裴家養子的兒子,但裴老太太那一關,她怎麽過得了?她不是一個能為了誰而去改變性子的人,與其以後互相折磨,不如現在早早的就了斷了。而顧長遠,她不用擔心自己在他面前是什麽不堪的樣子,因為本來他就好不到哪裏去。而且就算是為了左家的家世,他也不會輕易跟自己說離婚。

左漾想到這裏,又想到了剛剛宴會裏的那些場景,她閉了閉眼。接下來,她要做的,或許比以前對薛心怡做的要狠。不做,等着薛心怡來對付自己嗎?不,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受了委屈,不可能不還回來,她就是這樣好強倔強的女人,有時候甚至連自己都覺得會有些過分,別人會怎麽看她?

她不敢再在裴深駿面前呆着,覺得多呆上那麽一秒,都覺得自己跟他的差距在拉大。

她轉身想要離開。

裴深駿臉色一變,将她的手死死地拉住,然而眼睛卻又一瞬間亮了起來:“你現在痛苦……有一點原因是你不能和我在一起?”

裴深駿本來被她的話說得一震,她不要自己,是因為要不起自己?

而且,她說,自己以後會覺得她配不上自己?

心中的煩悶被驚訝和喜悅席卷,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麽,看着她越加沉默的臉頰,着急的說出了聲:“你是怕我以後嫌棄你?”

“怕我以後覺得你不好了,跟你分手?”

“怕我以後就覺得你的那些壞脾氣不好而不要你?”

在裴深駿說出最後一句話時,左漾的臉色變了變。

裴深駿已經将她狠狠地抱進了懷裏:“傻瓜,我是覺得你的脾氣很壞,但還沒有到無理取鬧的地步。”

他的呼吸急促,有好多的話想要對她說。

原來……

他的心上瞞過一陣酸澀的感覺,感覺到她的掙紮和低吼,他卻将她摟得更緊:“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薛心怡,就算你不教訓她,我也要教訓她的,顧長遠,我知道你不會動他,但是沒關系,我來。他們本來就該得到些教訓,并不是因為你多不好,因為你的性子怎麽樣,而是他們不好。你很好,別人都比不了你……”

左漾再擡起頭時,又是一陣淚流滿面。

裴深駿看着她晶亮的眸子,忽然心癢忍不住的就低下了頭。

他的吻很溫柔,很小心翼翼,帶了一絲怕被她推開的忐忑,卻越吻越深。

左漾沒有拒絕,實際上卻是在他的這個吻裏小聲的啜泣了起來。

她低低的哭泣聲讓裴深駿再也控制不住心裏奔騰的熱烈,深深地吻了下去。

直到左漾差點窒息暈過去,他才放開了她,将她的頭抵在自己的胸口微微的喘息。

“我有一種方法,讓你不會害怕我抛棄你。”裴深駿突然很認真的道。他說話時,胸腔在微微震動,左漾的臉跟着熱了起來,卻并沒有出聲。

“我把我的所有家當都給你吧,如果以後我抛棄了你,那我就一分錢都沒有了。”裴深駿溫和了嗓音。

左漾揪住他胸口衣服的手緊了緊。

她忽然低下了頭,身子微微顫了顫:“我有些冷了……”

裴深駿看着她逃避的樣子,蹙了蹙眉,卻認命的将她打橫抱了起來,朝着車子走去。

“漾兒,逃避的你不像是你,你應該比這樣灑脫。”他只說了一句,就将她抱到了車上。

車子很快就朝着裴深駿的家裏開去。

兩人到了裴深駿的家裏都窘了,因為都忘記了家裏沒有女人換的衣服了。

左漾抱着裴深駿的衣服進了浴室,等到出來時,裴深駿的眼前便是一亮。

襯衫比較寬松,都已經到了膝蓋上面,所以左漾并沒有把拿進去的短褲穿上,只是将襯衫的袖子給折了起來,腰上圈了一條細長的皮帶,襯得身材更加凹凸有致,雙腿修長筆直。

長長的頭發已經基本吹幹了,此刻披散在後面,看上去異常的慵懶而又性感。

經過剛剛兩人的對話,左漾現在看到裴深駿有些尴尬。不明白剛剛自己是怎麽了,怎麽一下子就有些失控了。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勉強的朝他道:“你可以……進去洗了。”

裴深駿也不再提剛剛的事情,他

知道自己不能一下子将她逼急了。既然已經知道了她心裏是有自己的,那他不怕時間,慢慢的讓她只屬于自己。

他笑了笑,站起身拿起了自己要換的衣服:“我剛剛給你倒了一杯牛奶,剛剛濕了那麽久,怕感冒了,先趁熱喝了吧。”

“我想要——”

“回去了”三個字被裴深駿給打斷了,他指了指她的手機,“剛剛有人打電話給你,我怕是什麽重要的人,就幫你接了下,他說是左氏的員工,你最好給他回一個電話過去。”

左漾愣了愣,随即點了點頭,裴深駿這才滿意的進了浴室。

左漾看到浴室的磨砂門上勾勒出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才有些恍惚的偏過了頭,視線朝着旁邊的牛奶看去。她的手不自覺的去觸碰了下牛奶杯子,熱熱的,卻并不燙。而後像是碰到了電一樣,迅速的将手給撤了回來。

她的心裏,莫名的湧出一種好像可以稱之為幸福的感覺,卻又被她強行壓下。

是付經理打來的電話。

“左小姐,事情已經按照您的吩咐辦好了,東西都已經全部扔出了公寓,當然,是在跟顧家老爺子打了招呼的前提下,畢竟,那處公寓,寫的是顧二公子名下的財産。”

“嗯,幹得不錯。”左漾有些心不在焉的道。

“還有,小姐,按照您的吩咐,我們都有派人跟蹤薛心怡,她最近确實沒有和顧二公子有過接觸,除了今晚,但她卻跟別的男人有親密的接觸。”

左漾的眼裏一瞬間閃過一絲暗芒:“是柯總?”

“不僅柯總,還有一個年氏集團的總裁年總。”

“呵……”原來還是耐不住寂寞走了老路,可笑顧長遠還将她當個寶,不過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今晚她是徹底的惹惱了自己,又是讓自己看她和顧長遠的激情戲碼,又是栽贓陷害自己推了她,這一筆賬,她要一起算!

“你們再盯緊一點,到時候我要他們所有的資料!”

“你要誰所有的資料?”裴深駿剛好出來聽到了左漾最後的一句,随口問了問。

左漾抿了抿唇,快速的給付經理交代了下就匆匆的挂了電話。

裴深駿已經從浴室的門口走了過來,邊擦頭發邊看向她:“你是要誰所有的資料?”

左漾不答聲,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裴深駿蹙眉截住了她要走的腳步:“你才讓我感覺到自己身處幸福之中,這麽快就要将我打到地獄?”他似笑非笑的問道。

左漾深吸了一口氣:“抱歉,或許我不該這樣說,但我确實很想說,我今天有些失态,可能說了太過的話,你不要當真。”

“噢?哪一句?是說你不會和顧長遠解除婚約那一句?”裴深駿将毛巾給扔到了一邊,他的頭發還濕濕的,卻不管不顧,只直直的盯着她。

左漾突然覺得自己說不出口那些拒絕他的話,良久才閉了眼:“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那就等那一天再說!”裴深駿沉聲道。

他突然打橫将她抱了起來,在左漾的驚呼聲中,将她直接扔到了床上。

床的彈性很好,左漾滾進了床裏被來回的彈了幾次。看到裴深駿正要脫了衣服上來,連忙往床的裏面滾去,一邊滾,一邊大驚失色的喊道:“裴深駿你不要臉啊,我要回家了!”

裴深駿立馬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過去,按了免提:“伯父,漾兒今晚累了,想直接在我家裏睡了,您看行嗎?”

那邊左爸正洗漱完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聽到這句話,精神一下子就來了,連聲道:“行行行!多住幾天都沒有問題,想住到什麽時候就住到什麽時候!”

看着裴深駿挑眉看着自己,左漾大聲吼道:“老爸,我沒有想直接睡在這裏啊,我想要回家!”

“你這孩子,這麽不懂事,人家裴醫生是好心收留你多住幾天,你還傲什麽嬌呢,真是的!”

“老爸,我不用他收留啊……”

“行了行了,真煩人,還是在那裏呆着吧,省得回來老爸還要照顧你,累。”

說完,左爸就迫不及待的挂了電話,興奮得都有些手舞足蹈了。

裴醫生,幹得漂亮!争取把我女兒給壓倒啊!

這邊聽着手機那頭傳來的“嘟嘟嘟”的占線聲,左漾簡直欲哭無淚,她狠狠地瞪了裴深駿一眼,低聲吼道:“你到底給我老爸施了什麽邪術,怎麽感覺他事事都在幫你!”

裴深駿已經将衣服脫完,直接上了床。看着她将被子全裹了,将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像是一只蠶蛹,他淡淡的彎了彎唇角:“你老爸比較想讓我做他的女婿。”

他去拖被角,卻被她給拱開了。他所謂的聳了聳肩,“你不知道我如果不蓋被子就有裸睡的習慣吧?”

左漾的眼睛一瞬間睜得更大了,她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想要從床尾逃跑,但很不幸的被裴深駿發現了企圖,直接上前将她整個人連

着被子都抱進了懷裏。

左漾只要越掙紮,他便抱得越緊,到最後他直接吻上了她。

左漾明明想要掙紮的,可是卻發現自己在他的親吻下根本就沒有力氣,只能讓他為所欲為。

感覺到自己的大腿上傳來癢癢的感覺,左漾渾身顫栗,卻更加松軟了身子,連嘴裏都忍不住的“嘤咛”出聲。而後聽到了自己的輕吟,她的臉瞬間燒得通紅,又開始掙紮了起來。

裴深駿眼裏閃過一抹笑意,低頭在她的脖子上吸了好久,才放開了她的人,只是單純的抱着她。

左漾重重的喘着氣,裴深駿看着她紅彤彤的一張小臉,滿意的在她耳邊低聲道:“這樣的你才有活力,隐忍和哭泣都不适合你,漾兒,現在你跟我有了肌膚之親,不會翻臉不認人了吧?”

左漾突然重重的咬在了他肩膀的位置,良久,她才松開了口。嘴裏有一股血腥的味道,但面前的男人卻還是一副笑意盎然的樣子。

她突然低低的道:“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裴深駿溫柔了神色,剛想要回答,她又嘆了口氣:“你喜歡我什麽,我改還不行麽!”

裴深駿溫柔的神色都僵在了臉上,黑了臉,低了頭,直接咬上了她的唇瓣。對待她,他可真的不能太過溫柔了!

這一晚,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這間屋子裏是徹底的兵荒馬亂了起來。

裴深駿接到一個電話要馬上趕去醫院。

左漾正在洗浴間裏洗澡,也不知道昨晚是不是兩人都有心事,忘了開空調,熱得受不了了,裴深駿才将空調給開了,身上又是一陣黏糊糊的。

裴深駿在外面等了一會兒,實在有些等不了了,嘴角一勾,就嚴肅的闖進了浴室裏。

左漾尖叫一聲,連忙拿過旁邊的毛巾将自己的身子給捂住,看着裴深駿就破口大罵了起來:“裴深駿你早上起來腦門被驢踢了麽?不知道老娘在裏面洗澡嗎?!你這個臭流氓!不要臉的臭男人!”

左漾罵她的,裴深駿卻悠然自得的洗漱自己的。等到他弄完了,眼神看向左漾,左漾才後知後覺的覺得危險。

“你想幹嘛?我告訴你啊,你醫院裏有急事,你要是因為自己某些不知羞恥的那啥而非禮我浪費了時間,你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好醫生!不是一個……啊啊!你別過來啊,你再過來,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左漾所謂的不客氣,就是将噴頭對準了某人。

裴深駿卻一個箭步走了上去,奪下了噴頭,扔到了一邊,而後重重的吻了吻她的紅豔的嘴,視線往下,他忽然揉了揉她的胸,又拍了拍她的屁股。

在左漾目瞪口呆之中,才滿意的走出了浴室。

身後,回過神來的左漾又開始流氓長短的大罵了起來。

裴深駿的嘴角卻勾起了一個上揚的弧度。

等到聽到別墅下面的門被關上了,左漾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氣,眼神一瞬間變得有些複雜。

她匆匆将自己身上都洗幹淨,而後重新找了一件裴深駿的襯衫穿上才回了家。

左爸看到她回家,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連忙往自己的房間跑。

但左漾已經眼尖的看到了他,氣極反笑的呵呵了兩聲:“老爸,都這麽晚了,你還不下樓準備上班,幹什麽要往樓上跑?”

左爸轉過身時臉上已經漾開了一朵花:“漾兒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也不知道多睡一會兒,女孩子家家的,美容覺很重要的。”

“哦,我只是覺得自己家裏睡比較舒服一點而已。但是我很傷心的是,老爸很明顯不喜歡漾兒,都不想讓漾兒回家……”左漾做出一個傷心的表情,但眼裏都是犀利的看向自家老爸。

左爸連忙打哈哈,跑下樓就繞着左漾轉了個圈:“哈哈,我怎麽可能不想讓漾兒回家。我只是覺得,裴醫生那裏住段時間,回到家,又有新鮮感了,現在是不是感覺不錯?”

“不錯你個頭!”左漾冷了臉色,瞪了自己老爸一眼,“老爸,你昨晚讓自己女兒宿在別的陌生男人家裏的事情,我會如實禀報給母親大人的,你就好自為之吧!”

左爸一瞬間神情就有些委屈:“漾兒,你現在居然對着老爸也說粗話了,裴醫生難道沒有教你……額。”

看到自己女兒投過來的危險信號,左爸閉緊了嘴,朝衛生間躲去。

左漾回了自己的房間,有些疲憊的将自己給甩到了床上。

昨晚她其實一直在裝睡,跟裴深駿兩個人同睡一張床,就算再信得過他的人品,她也睡不着。當然,其中也不乏有空調沒有開,天氣太熱的原因。但她又不好起身,開頭是不好意思,後來是怕他知道自己還沒有睡着,就那樣忍着,直到他自己醒了去開空調。

回想裴深駿昨天對自己說的話,左漾就閉了閉眼,微微扯了扯嘴角。誓言都是甜蜜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比如今天,她就得應付曾經許諾給自己一生一世

幸福的顧長遠在外面的女人——薛心怡。

或許……不止是她。

薛心怡頭一晚被顧長遠先送去了醫院。

不是市第一醫院,去了一個薛心怡讓去的。

顧長遠在聽到那個醫院的名字時,先是沉默了一會兒,而後才打了方向盤,朝着那醫院開去。

顧長遠已經讓宴會場裏的負責人給了她一套幹淨的衣服換上,只是因為在水中浸泡了一會兒,受了涼,額頭開始忽冷忽熱起來。她本來是想要直接回家的,但顧長遠堅持得去醫院看看,才來了這裏。

這裏……顧長遠看着熟悉的地方,眼睛裏一瞬間閃過紅色。

“長遠,怎麽了?”薛心怡憔悴的偎依在他懷裏,見他停住了腳步,疑惑的擡頭問他,他才搖了搖頭,“沒什麽,進去吧。”

來給她看病的,是薛心怡的一個朋友,她蹙眉看着顧長遠,十分不客氣的道:“果然又是你?你都是怎麽照顧心怡的?這樣冷的晚上,你讓她掉進了水裏,幸好救起來了,要是沒有救起來,可就不止發發燒這樣輕松了。”

“李薇,別說了。”薛心怡見顧長遠臉色不對,連忙扯了扯她的袖子。

李薇輕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薛心怡轉過頭,看了眼顧長遠,柔聲道:“長遠,我想喝點牛奶,醫院外面就有賣的,你能不能去給我買一點過來?”

顧長遠看了她一眼,而後點了點頭。

他走出病房診室關上門時,似乎還聽到了李薇對他的諸多不滿。

但他都沒有太在意,因為他的思緒還被今天的那一幕充斥着。

左漾離開時,裴深駿似宣告又似挑釁的摟着左漾的腰,對他看過來的那個視線,他想,他最近都不會忘記。

他們什麽時候已經變得這麽親密了?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左漾甚至都沒有推開他!

深吸了一口氣,顧長遠接過小超市裏買的牛奶,就直接回了醫院。看來,他有必要好好的跟左漾談談了。

還有今天出的事情。

想起來他的頭就有些疼,其實他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單從眼睛看到來說,他是親眼所見她将心怡推了下去。而左漾的話,卻又是明顯的否定。

顧長遠擰着眉,走到診室門口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裏面薛心怡和李薇正在談着事情,其中一句讓他的瞳孔驀地緊縮了起來。

“……心怡,你到底還要隐忍多久?為什麽不告訴他,當年的那個孩子,就是他的?他當年讓你打掉它,你為此離開了他,可孩子還是沒有保住,他是孩子的父親啊,為什麽不能也負責任!”

“李薇,別說了……”

“你就是這樣,處處都為他考慮,他爸媽不喜歡你,一心想要給他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所以趕跑了你,你也沒有怨言。你這次回來,如果不讓他解決這些問題,你還怎麽跟他在一起,難不成,以後再懷上了,又要再次讓他流了麽?”

“我……其實沒有想過要跟他在一起……畢竟他已經訂婚了,婚期在即,你知道,女方是左家的大小姐,我……比不過她。”

“她……哈哈,你別說笑了。顧長遠娶她回去幹嘛?讓自己當妻管嚴的麽?懷遠市誰不知道左漾那個人性格潑辣、手段狠毒,跟個男人差不多,顧長遠是眼瞎了才會娶她!”

聽到這裏,顧長遠已經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突然一腳将門踢開,直接走進了診室。

裏面的兩人都被他吓了一大跳。

薛心怡看到他,更是臉色一變,勉強的朝他笑道:“長遠,你回來了……”

話還沒有說話,顧長遠突然就拉起了她朝着外面快步的走去。

“長遠,你怎麽了?你拉疼我的手了……”薛心怡有些怕他面無表情時候的樣子。

“顧長遠,你幹嘛将心怡拉走,她還發着燒,你能不能像個男人一點!”李薇在後面拉住了薛心怡的另一只手,朝着顧長遠大喊。

顧長遠突然停了腳步,看了看李薇拉住薛心怡的手,再擡頭對上李薇的視線,眼睛裏湧出一抹冷意:“剛剛不就是想讓我聽到那些話麽?怎麽,激怒了我,現在又害怕了?”

李薇臉上閃過一絲害怕,她看向薛心怡,不知道剛剛她們的對話是不是太過了。

薛心怡朝她幾不可見的搖了搖頭,而後看向自己的手腕,眼圈已經紅了:“長遠,我的手真的被你拉得很疼……”

顧長遠臉色十分難看的低下頭,薛心怡的手腕上果然被自己拉紅了,他抿着唇,眼神不善的松了松手,卻并沒有忘記自己的目的,幹脆直接打橫抱起她就往醫院外面走去。

“诶诶诶,你忘了拿藥了!”李薇的話在後面越飄越遠,最後只是擔心的看着兩道逐漸消失的身影,希望剛剛的一番對話能幫到自己朋友。

被顧長遠抱進懷裏朝着醫院外面而去,薛心怡将頭埋進顧長遠的懷裏

,嘴角往上勾了勾,聲音裏卻滿是害怕:“長遠……剛剛的話……你是不是都聽到了?”

顧長遠沒有出聲。

薛心怡将他胸襟上的衣服都給拽緊了,良久才又啞着聲音道:“抱歉,我沒有想要騙你的……我當時,怕你為了孩子跟伯父伯母對着幹,而那時,你又正好不相信孩子是你的……所以我只能離開,我以為我能一個人生下他,帶着他好好的生活的,可是沒有想到……孩子他終究還是走了……”

薛心怡說到這裏,已經小聲的哽咽出了聲:“你不是一直懷疑我重新回來的目的麽?是,我承認我最開始有那麽些恨的,恨你為什麽當初不信我,恨你不要我,所以我不想讓你跟左漾在一起,可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不想讓你跟她在一起,是因為恨,還是因為嫉妒……直到後來,我還是抵不住對你的愛,再一次的陷了進去。你不相信我,不要緊,我當初确實背叛了你,你不知道你父母吧,他們不是很喜歡我,我沒有辦法,李總說能讓我繼續呆在你的身邊,于是……”

後面的話,不用說他們兩個都明白。顧長遠當初撞破的,就是她和李氏集團的總裁李總,那個早就已經結了婚的四十多歲的老男人!

顧長遠身側的手緊緊地握緊,卻始終一言不發。

他将車子開得飛快,一路疾馳來到了薛心怡暫時居住的地方,便默不吭聲的坐在駕駛座上。

薛心怡看了他一眼,見他根本沒有挽留自己,臉上露出了個絕望的笑,打開了車門,一只腿伸了出去:“其實,我看得出來,你對左漾并非沒有感情的,我回來的不是時候。我……祝福你們。”

直到她下車,顧長遠都沒有再看她一眼,直接開着車疾馳了出去。

薛心怡站在後面,目送着車子成為一個小點,指甲都已經掐進了肉裏。她不相信顧長遠聽了那麽一番話後還沒有動靜,他越是沉默,到時候爆發就會更加厲害。

想到後面還會有的事情,薛心怡勾了勾唇角。

一路走到摟上,雖然發着燒,但她的心情明快,腳步也輕松不少。

可到了門口,看到裏面好像是被搶劫一空的情景,薛心怡被驚吓了一跳,連忙給物業打了電話。

物業很快接了起來:“不好意思薛小姐,這棟樓近期要拆遷,今天有人來收拾你的房子,見你不在,就直接進去了。”

薛心怡又氣又怒:“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麽當的物業,都沒有征得戶主的同意,就随便進別人的屋子麽?如果我丢了什麽重要的東西,我一定要物業給我一個說法!”

“很抱歉薛小姐,顧老爺說這是他親口授令的,且您沒有租房合同,是非法居住和闖入他家的屋子,他說看在您是第一次,就繞過了您,希望你趕緊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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