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插進喉嚨的感覺讓她難受三天,說啥也不想再來一回。
“嗯……沒有不好,就是……就是前天睡覺的時候,受了涼,吃幾片健胃片就好了。”
“那還杵着幹嘛,趕緊去吃藥!”
紅袖趁機跳出來,“咩咩最怕吃藥打針……我去監督她吃。”
說罷推着她的腰,往樓上房間裏走。
“袖子姐,你不是說我人很笨,在牛魔王面前最好當小綿羊,不要說謊不要耍心眼的嘛,怎麽剛才又勸我騙他?”
難吃到無法下咽的“蛋糕”,一邊艱難地吃一邊還要昧着良心說好,楊咩很煎熬。
她不是胃不好,是牙不好,怕蟲蛀每次吃完甜食就刷一刷,現在嘴裏含着電動牙刷。嗯呢的音調模糊不清。
紅袖怒了,手指狠狠戳上她的腦門,“你懂個屁!男人,尤其是有錢有勢的男人,一個個自命不凡,眼高于頂,最受不了女人跟他玩心眼,像姑奶奶我這樣能滴水不漏的當然沒事,像你這樣……撒個小謊臉紅半天的蠢蛋,不是找死是什麽?”
“那剛才的蛋糕……”楊咩嗫嚅着不知所措。
“就說你笨吧!想要騙男人,先要學會哄男人,他那麽個威風八面的大老板,屁颠屁颠跑到蛋糕房給你做蛋糕,不說他做的口味如何,但說他對你這份心意……啧啧,姑奶奶我看着都眼紅!那坨黑不溜秋的東西,又苦又鹹,你嫌棄不肯吃,他難受了,會讓你比他更難受!你一聲不吭得吃了,他開心了,然後——”
紅袖不往下說了,鬼兮兮地鎖上房門,湊到小姐妹耳根,“嗨嗨,開店的事兒,牛魔王答應給你多少錢?”
“二……二十萬,說讓我先用着,等事情有眉目了再說。”
紅袖變戲法地摸出一個迷你計算器,嘀嘀咕咕一通亂按,“咩咩,這筆錢當前期啓動資金夠了,但是租門面的話——”
“不用,袖子姐,不用租門面,石榴巷那一條街的門面,都是山河集團的,說好了騰出一個朝南的大房子給我。”
紅袖喜出望外,立刻讓楊咩報出地址,她明天先坐車過去看看地方,然後挖人招人,培訓好了上崗開張賺錢。
樓下餐廳裏,蘇轼望着桌上剩下的蛋糕,想起自己辛苦做了大半天連一口也沒嘗,于是切一小塊試吃,才剛放進嘴裏,就阿嚏一聲把那口蛋糕吐了出來。
“真他媽的難吃”
說難吃還是客氣,簡直可以用可怕來形容,媲美毒藥。
原來,他做的蛋糕這麽難吃,咩咩為了怕他難過,竟然忍耐着吃下,還騙他說好吃,其實根本難以下咽。
這個單純的小傻瓜!
他眼眶一熱,心中彌漫着難以言喻的感受。感激、憐惜、感動……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不是不能愛女人,他也有豐沛的情感,只是過去從未發掘過,眼睛被名利蒙蔽,追逐事業高峰的成就感讓他忘了人性最基本的需求是什麽,覺得空虛了就用各式各樣的美女和性來填補,所以他的心愈來愈冷硬,妄自尊大地以為自己不需要溫暖。
直到他誤打誤撞,遇見一個只會低着頭咩咩叫的小羊。
嚴格說起來,今晚這個他花了一個半鐘頭弄出來的可怕蛋糕,還不算完全失敗。
因為這個蛋糕,楊咩相信了他對她的用心,對他不再抗拒回避,而他也因為這個蛋糕,明白自己對她的愛。一個難以入口的蛋糕,卻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怎能能說它是失敗的呢?
當晚,蘇轼一個人躺在主卧的大床上,瞪着天花板翻來覆去睡不着。隔壁客房裏,楊咩陪着紅袖叽叽呱呱,小鬧到夜很深了才睡去……
戀愛甜蜜,似乎工作也在變的樂趣,蘇武合上文件,看了下表,時間抓得剛剛好,距離下班還有半個鐘頭。
他心裏哼着歌,容光煥發地走出自己的辦公室,再搭電梯去地下車庫,他要去接楊咩下班。
秘書見怪不怪地目送他的身影走出辦公室,知道二老板又要到W館“刮胡子”了,雖然他臉上的胡茬已經短的不能再短。
到了W館大廳,蘇轼東瞧瞧西看看,等了好一會,都不見楊咩出現,拜托她是前臺啊,不出來迎接客人?還是事情太忙?他索性親自走過去瞧瞧。
來到三樓行政部,裏頭傳來嘈雜叫罵聲,好像有人正在吵架,他聽到有道熟悉的畏怯嗓音,淹沒在周圍一聲高過一聲的斥罵聲裏,“我……我沒有!真的沒有……我保證……我是真的不知情。”
和她磕磕巴巴的申辯相比,其他人的兇悍簡直像豺狼虎豹,要将她生吞活剝似得。
“楊咩!你還敢說你沒有?娜娜明明把文件交給你了!經理,你要相信我,真的把文件交給她了!”說話的人是個少婦,面臉刁蠻。
旁邊一圈人立刻幫腔:“對啊!經理,我也看見了,那是楊咩自己疏忽忘了處理,還睜眼說瞎話!”
“說不定不是忘了處理,是故意不處理呢……”
“反正現在她傍上了大老板,住豪宅開跑車,早不在乎這一個月三千塊。”
“哎哎,咩咩,你傍有錢人呢是你的事,既然跑出來工作了,就要有職業道德,別連累我們大家哦……”
叽叽呱呱七嘴八舌,蘇武耳邊仿佛有兩千只鴨子呱呱亂叫,各式各樣地怪話嘲弄揶揄譏諷,可着勁地往他的咩咩頭上砸,砸得她滿臉是淚,欲說無言。
怒火瞬間從他腳底竄上額頭,青筋一根接着一根暴起。
“這是怎麽回事,上班時間鬧成一團像什麽話?”他大步跨進室內,冷冷地盯着衆人,只在楊咩驚慌望着他時,給予溫柔的眼神安撫。
“蘇……蘇總!”經理見到他進來,神色一斂,恭謹地喊人。
W館挂牌開張,找上門來惹事的人不少,客人胡攪蠻纏的也不少,都是蘇武派人出面擺平。他好歹是個經理,知道一些高層秘辛,其它的主管和員工,都蒙在鼓裏,不然也不會肆無忌憚地刁難楊咩。
“發生了什麽事?”他以一貫嚴厲的神色質問。
“蘇總,沒什麽大事,好像是楊咩犯了點小錯,忘了将一份很重要的文件送出去。”
經理試圖大事化小。
楊咩的頂頭上司沙麗不幹了,“經理,今天的事不是小事,必須給一個說法,包庇犯錯的員工,按照店規也要受罰!”
沙麗年輕貌美,自信啥啥都不輸給楊咩,可她每天擠地鐵擠得頭暈,這個手下每天開着瑪莎招搖……愈想愈憋屈,處處挑楊咩的不是,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把柄,死咬住不放。
她當然知道蘇武就是楊咩的金主,看起來很粗線條的一個男人,曾經有幾次,她借着工作的便利,親自給這只牛魔王刮胡子,無論她怎麽費心思*、谄媚,他都像萎了似得毫無反應,惹得旁邊幾個打雜小弟都在背後偷笑她,臉都丢盡了。
蘇武看着眼前妝容濃豔的女人,擰眉,“你怎麽就敢肯定,是她忘了處理?”
這個曾靜勾引過自己又未遂的女人,這麽刁難楊咩,這件事絕對有蹊跷。
兩人共居一個屋檐下,他還不了解咩咩的性格嗎?每天早餐固定八點上桌,即使她生病人不舒服,也記得打電話給物業家政處,從未有一天延遲。他清潔沐浴的日用品,也是在即将用完之前就會擺上新的備用着。
連普通家務都如此細心負責的女人,會對公事草率馬虎嗎?嗯,就算是她真馬虎了,也輪不到這麽一群烏七八糟的男女指着她的鼻子呵斥。
呵斥某只小羊,是他的專享權利。
沙麗驚訝于眼前男人的犀利,窒了窒,恨恨瞪着楊咩,“文件确實是娜娜交給她的,這裏很多人都可以作證,是她疏忽忘了辦。”
蘇武看向經理,“你覺得呢?誰說謊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個……這個嘛——”經理尴尬地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沙麗為人蠻橫又小心眼兒的事,他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這個楊咩怎麽得罪她狠了,非要這麽整人。
沙麗更加得意,指着身後那群紅男綠女,“他們都是我和經理從嫣然帶過來的,我信得過他們的人品,不會說謊,難道經理你懷疑?”
一個空降的新人,和跟随多年的舊部下,經理當然選擇相信舊部下,結果就是騎虎難下。
番8 帶咩咩參加酒會
蘇武拿出手機,召來首席店主藍心。出了這樣的事兒,她難辭其咎。
一看他動了真格的,經理還好,主管沙麗和她手下的那撥扈從,慌了。
“蘇……蘇先生——”剛才氣焰嚣張的幾個女人,這會兒紛紛低下頭,露出慚愧心虛之色。
蘇武臉色鐵青,促狹地盯着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