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悠悠,出其不意,物盡其用。
悠悠身為飯局東道,簡簡單單的挽着長發,穿件無袖V領的素紗裙,瑩潤的腕上戴一只色澤醇厚的碧玉镯,是謝子衿留給她的紀念版,也是老爸當初送給初戀情人的信物。
“為什麽?這些人為什麽要害我?”
能用這種大手筆對付她一個小丫頭,悠悠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喬家,同在一個屋檐下八年,喬明珠給她的痛零零碎碎,日敲夜熬地從面上滲進骨髓,融進每一滴血,侵蝕掉她靈魂裏所有關于家的暢想。
當初那麽決然地跟卓揚去法國,就是因為她不想讓自己已經殘破的心,繼續支離破碎。
浦東成安撫地輕拍她的背,“初步判斷,是有人想借此勾出你身後的勢力,不是指我,而是忠心追随你爸爸的那批人。”
“有這樣……一群人嗎?”悠悠覺得從來都是自己孤軍奮戰,喬明珠不去說,喬洛風這個阮家的長子,都躲在國外不露面。
“你太小看自己的父親了。”
如果不是牽涉一個驚天秘密,不是阮博遠日漸脫離喬家的掌控,他們也不會急吼吼地殺人滅口。
“設局的人唯一漏算的,是我,上次把你攆出門,我就想趁機看看宵小玩什麽把戲。”
如果今天他不出現,單憑一個莊言根本擺不平,只要當場坐實了悠悠弄碎古董,趁所有人都沒回過神的時候,找借口把碎片粘合,就再也不會有人發現之前瓷器就碎了。
“現在……怎麽辦?”悠悠難得沒了主意。
“涼拌呗!”李天一笑得開心,“也不跟這幫孫子說別的了,就一個字兒能讓咱們解氣。”
“什麽……什麽……字?”恭候一旁的經理,冷汗直冒。
李廣笑了笑,一個字輕輕吐出:“砸!”
這下,經理腿真發軟了!
整個驚蟄會六層,正在用餐的客人除了先前被吓走的,剩下的也全部被“請”了出去,大門一關,就一個宗旨——不能有一片兒完整的!
百十號小兵脫掉軍裝,一擁逞兇,有不明群衆還說要報警,旁邊知道根底地連忙叫他噤聲,“這就是東城警衛一師。”
那人一聽,嘴巴都還張着,B城軍區轄下,有兩個警衛師是直屬軍區總司的,一個警衛三師,在通州;另一個就是這個,稍微了解京畿衛戍的都知道,這可是嫡系裏的嫡系,能在這兒當兵的,各頂個兒都有來頭!
眼見這一棟豪華酒樓啊,稀裏嘩啦砰砰碎——
經理哭嚎得沒了力氣,都下跪了,可惜這還只是個開頭。
浦東成始終就翹着腿兒坐在他一來就坐着的地方,臉色淡淡地,經理就在他腳邊哭訴,眼淚鼻涕一把抓,人家浦大少一手摟着美眉,美眉漫不經心地把玩他的袖扣,瞧都不瞧他一眼。
活該他哭!
因為李天一老早就問過他“沒得商量?”,如果當時他點了頭,咱還有商量,那就厚道點兒,給個教訓就算了!可他當時忒硬氣,不留後路,吃到的教訓也就不一樣了。
霸氣凜然
那經理哭得跟死了爹娘一樣,束手無策,說到底他也就是一打工的,砸了酒樓另外尋飯碗得了,他的老板就沒辦法淡定,慌慌張張地開着一輛寶馬跑來,一邊上樓一邊擦汗。
到底是老板,人比經理識相多了,一來,什麽話都不說,低頭認罰,怎麽着都是他們的錯,幾位公子爺要怎樣就怎樣。
老板只能這樣,他不讓這幾位小爺兒砸痛快了,指不定人家又想出別的幺蛾子,連他老底一起翻出來,連他幕後的黑手一并勾出來,不把酒樓整熄火不算完。
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經理,老板恨得牙根癢,怎麽養了這麽些不開眼的東西!他也恨自己,怎麽就鬼迷心竅上了賊船!
經理狂撥他手機的時候,他不是不接,是不敢接,這京城大少圈兒裏,莊言不值一提,浦東成沒人敢提,這麽說吧,就算是他身邊的大少圈裏的自己人開的館子,他瞧不順眼了也是照砸不誤!
老板痛罵經理出氣的空當,他自己的手機也響了,低沉怨毒的數落咒罵劈頭蓋臉!
誰讓他貪財,沒狠下心讓那個天價殘瓶摔得粉身粹骨,墊什麽紅地毯,留下破綻讓人抓住了把柄,前功盡棄,引火燒身。
事到如今,他只能一個人咬牙硬抗,以為浦大少砸了店消了氣,停業整頓十天半個月,這一劫就算過了,他萬萬也沒想到,沒完沒了了!
裝修完一次,讓人又過來砸了一次,以為這回總該氣兒順了吧,然後,還得他幾次上門賠小心,膽戰心驚。以為拜過了真神消停了,過了十天重又裝修好,又被砸了!而且,這次老板都想跳樓了,除了這家“驚蟄會”,只要是他名下的營業型場所,全被砸了個通透!
包括嫣然。
老板在B城也算有底子的,黑白都有檔兒,可這次不管白不管黑,通通噤聲搖頭。
他不開眼惹着混世魔王,罪名又是咎由自取,他的靠山都不敢露面,旁人更犯不着出頭。
浦東成沒完沒了,就是為了殺一儆百,看誰還敢貪小利給那些人當槍使喚。
本來他沒想砸嫣然,悠悠也在那上班,酒席風波後,藍心從這家店挖了好幾個骨幹,打工嘛,誰出的價高跟誰,在哪有前途去哪。
他怒還是因為悠悠,寶貝兒最後一天去店裏上班的時候,出事了。
借着飯店門推波助瀾,浦東成連哄帶騙,想把心肝兒弄回身邊看着,再放她一個小丫頭在外邊亂闖亂碰,天知道會惹出什麽亂子。
悠悠躊躇猶豫,她的雙十人生裏,經歷過的愛情不多,可是她也知道,躺在浦東成懷裏,從裏到外都泛出的雀躍與安心,大約是因為什麽。
阮家風光不再,她的人生已經那麽艱難了,何苦再為難自己呢?聽從自己的心去活,去愛,不是很好麽?
她決定敞開心試試。
天殺滴花店快送員
初夏時節,春天的躁動不安已經過去,人人在為即将到來的盛夏做足準備,天卻還是微涼帶熱,輕薄的靓裳,期待的心,往年悠悠最中意的季節,彷佛時光錯亂,提早陷入多事之秋。
晚上窩在沙發裏裝土豆,接到浦東成電話,芒果臺的音樂聲叮叮咚咚,俨然成了背景,聊到最後,兩人都不在說話,耳中只剩下對方輕輕淺淺的呼吸聲。
都是驕傲的人,都不肯先向對方低頭,又都舍不得撒手。
甜咝咝地僵到電話挂斷,正失神着,門鈴突然嘟嘟,她狐疑地打開房門,來人自我介紹說是房東請來的水暖工,敲敲打打一陣子,禮貌告辭。
悠悠不以為意,繼續窩在沙發裏裝土豆,都快要睡着了,門鈴又嘟嘟響,這次是花店的快送員,一大捧藍玫瑰遮住身形,帽檐低低,嗓音低低,趁她低頭簽字的時候,突然摟住她的腰擠進來,随手鎖了門。
悠悠吓得三魂出竅,小嘴沒來得及呼救就被身後的壞男人捂住,“小姐,一個人在家多寂寞啊,陪本大少玩玩吧?”
浦東成!居然是天殺滴浦東成!
悠悠又驚又喜,蹦蹦跳的心肝兒緩緩落回原位,突然又蹦起來捶打他,“你壞你壞,差點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他當然知道,也就是想要讓她知道,一個人住有多危險。
悠悠氣消了,調皮的張口咬上他的鼻子,“不是說你家裏的老爺子召見,今晚不過來了嗎?”
浦東成不答話,拽着她往沙發上壓,一陣熱吻,大手悄悄繞到她背後,輕輕一挑,內衣解開了,他惬意地握着兩團軟雪,用力收縮五指,留下一個個紅紅的爪痕。
“嗯……”悠悠也開始情動,貓咪樣一聲聲輕哼,在他身上又蹭又磨。
“悠悠,跟我回藍墅好不好?”激情一刻,他還沒忘今晚來的目的,嘶嘶着想早點把她拐回去,“想想看,要是喬家、單家、卓家,還有不知道姓什麽的壞蛋,也照我剛才那樣,騙你打開門……”
“才沒有!”悠悠不滿地扭扭腰,“剛才房東派來一個水暖工,人長得帥态度又好,跟我聊的很開心……”
“他跟你說的,他是房東派來的水暖工?”浦東成的身體一點一滴繃緊,不是因為欲念。
悠悠緊張地軟在沙發上,“怎麽了?”
“這套房子我半個月前就買了,我就是房東……我沒派過帥哥水暖工!”浦東成三兩下整好衣服, “他動了哪裏?”
悠悠指了指廚房和浴室。
浦東成安撫地拍着她的背,沒有妄動,拿出手機給李天一打電話。
一刻鐘後,李天一領着四個精幹的刑警來了,“浦少,怎麽回事?”
“重點是廚房和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