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今天和好了嗎

“零兒。”

護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迷茫,護士裏沒有叫零兒的,可秦醫生明明是往她們這個方向喊的人啊。

王惠撞了撞宋嫒嫒,神秘道:“不瞞你說,我的小名就叫零兒。”

宋嫒嫒理了理劉海道:“那我也就實話實說了,我的本名叫宋圓圓,圓就是零,所以我的乳名就是宋零零,簡稱,零。”

正在這時,一只小手怯生生的舉了起來,“他可能叫的是我。”

衆人驚愕的看着何零兒,宋嫒嫒很快反應過來,看了看她頭頂晃悠的快要紮不住的丸子頭,別有深意道:“難道是因為你?”

何零兒沒聽懂,張着小嘴正打算再聊個一塊錢的,秦旻則略不耐煩的聲音又傳過來了:“錢不想要了?”

瞧,何零兒攤開了雙手,一臉“就這臭脾氣,你們是怎麽能昧着良心誇他沒脾氣的”的無奈表情說道:“看看,欠錢的都是大爺。”

衆人被她這搞怪的活寶樣子取悅到,噗嗤的笑出聲來。

何零兒蹦跶着往秦旻則走去,新人陳舒敏初生牛犢不怕虎,不怕死的在後頭小聲喊道:“秦醫生,記得還錢。”

何零兒噗噗的笑出來,轉身對着陳舒敏抛了個飛吻,眨了個Wink。

只是這個Wink還沒眨完成,秦旻則長手長腳的走了過來,捏着她的後腦勺把人掰了回去,朝着護士臺微一颔首,說:“今早的病人都已經看完了,59床的病人今天下午的手術,你們記得做術前準備。”說話的時候他不着聲色的看了眼陳舒敏,然後滴溜着何零兒回了診室,砰一聲的關了門。

陳舒敏被一眼看的覺得頭頂冒寒氣,小小聲道:“我這算不算是得罪秦醫生了?”

王惠拍了拍新進的被吓壞的崽子說:“別擔心,秦醫生忙的很,沒時間給你穿小鞋,他有那時間可能更喜歡研究完美的瘤子。”

陳舒敏:“……”

宋嫒嫒按滅了60床的燈,拿了點滴,挑了挑眉對着秦旻則的診室道:“我們家秦醫生可能以後會換種愛好了,唉,以後再也不能說我們家秦醫生了。”

————

診室內還有病人在。

“你直接去收費處辦理住院手續,手術最快只能安排在下周五。”秦旻則語速很快的說完了話,收拾了病人的就疹資料,放在病人面前,無聲的下了逐客令。

可惜病人看不懂:“不能再早一些動手術了嗎?我最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總覺得這顆瘤子随時随刻都會爆/炸。”

秦旻則眼皮擡了擡,無視病人西施那一張我見憂憐的臉,淡淡道:“會爆/炸的是炸/彈,你的只是顆小瘤子。”

只是顆小瘤子……

說的這不痛不癢的,好像只是臉上長了顆青春痘似的。

投訴他!投訴他!有這麽和病人說話的嗎?!醫德去哪裏了?還有沒有點創造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自覺了?

何零兒在秦旻則身後拼命的向病人使着眼色。

想當初她大學實習時,有一位焦急抱着寵物狗來就診的婦人,她見她實在着急的快要哭出來了,良心發作寬慰道,小狗只是有一些骨折,不嚴重,很快就會好時,被對方指着鼻子罵了個狗血噴頭。

罵她不是小狗本狗,不明白那有多痛,做不到感同深受就請乖乖閉上嘴,不說話沒人會把她當啞巴,要不就自己摔個骨折看看還能不能說出只是小小骨折那種喪盡天良的話來。

她委屈的揮着袖子就要上去打架了,身邊跟着她的幾個鬼都聽不下去了,沖着婦人張着大嘴吓唬她,就因為這一個投訴,她的實習報告難看的差點被全系點名批評。

“好的,我知道了,謝謝你,是我太大驚小怪了,我下去辦手續了,再見,秦醫生。”病人西施伸出食指揩去眼角那一滴淚,聲音柔弱道。

何零兒:“……”對這個雙标社會絕望了。

病人西施扭動着纖細的腰肢風情萬種的出了門,秦旻則上去鎖了門,回頭一看何零兒,皺了皺眉。

“你這什麽表情?”

何零兒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聽說你最近轉性了,脾氣變好了,今天一看,果然,不是你脾氣變好了,而是你周圍的人對你的脾氣容忍度越來越大了。”

秦旻則忙了一早上,頭有些痛,揉着太陽穴道:“你聽誰說的。”

何零兒:“我随便往哪一擱,醫院都是你的崇拜者,張口閉口都是你呢。”

秦旻則掐着頭上的穴位緩解疲勞,聞言轉頭看着她,“吃醋?”

何零兒聽了也沒有反駁,只是面無表情的用兩只手比劃着做了一個大圓扣在了秦旻則的臉前。

秦旻則垂眸看着努力伸長胳膊的小姑娘:“幹什麽?”

何零兒把圓再拉大了點:“你的臉有那麽大。”

秦旻則:“……”

何零兒眉頭一蹙,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不滿道:“你大學時候就老對我做這種表情。”

秦旻則覺得手心有些癢癢的:“什麽表情?”

何零兒:“世上皆弱智,就你一人是王者的不屑感。”她學着他的樣子,板着一張臉,粗着嗓子:“你這個蠢蛋,莫挨老子!和你說話,我都嫌你智商低,費我時間,有那時間,我都能做好幾個實驗了。”她一攤手,“瞧,就像這樣。”

秦旻則:“……不,我剛才的表情不是這個意思。”

何零兒抱着胸,斜眼看他:“那你說你什麽意思,我告訴你,你還欠着我五十萬呢,給我好好說話,說完了趕緊給錢,我還得趕着回家呢。”

秦旻則迅速的撈過何零兒,在她還沒來得及掙紮的時候又在她臉上捏了一下,頭抵着她的額頭,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聲音低低的,像是蠱惑人心。

“你說的很對,我是想有那麽大張臉。”

溫熱的氣息噴在何零兒的臉上,她眨了眨眼,像是被玻璃球罩住了頭,空氣開始稀薄,氧氣開始抽幹,皮膚有些緊繃。

他的眼睛漆黑一片,何零兒長長的睫毛掃過他的眼下,他不只手心癢,連心也跟着癢起來了,羽毛輕掃,令人心顫。

秦旻則視線落在她淡粉色的嘴唇上,眼神微黯,大學那幾次淺嘗辄止的經歷像是爪子般撓着。

他想念她濕軟的唇舌,香甜的氣息,想的心都疼了,他側過臉。

正要觸碰上的時候,何零兒眯了眯眼,一掌拍上了他的額頭,身子往後仰,紅着一張臉氣道:“現在欠錢的都想用這招不還錢了?秦旻則你現在不止臉大,還臭不要臉了。”

秦旻則臉色沉下,舌尖輕舔上颚,沉默的盯着她看了幾秒後,撐着身子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

不知道為什麽,何零兒覺得此時的秦旻則背影看着有些塌,和大學時候高高在上時候的他判若兩人,周身萦繞着低氣壓。

她撓了撓頭,她不确定剛才的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但她是萬萬不能在同一條河裏踏進兩次的。

秦旻則不說話,站在窗口看着風景,何零兒是不可能這時候去觸他黴頭的。

她百無聊賴的摳着手指甲,盤算着怎麽讨這五十萬,她明着都要了兩次了,可他都沒接茬,以往老趙是怎麽對付老賴的?

手機叮一聲。說曹操曹操到,老趙擔心何零兒發了信息來問她。

何零兒想起剛才的場景,耳朵有些發熱,支支吾吾的回了句快了。

老趙年紀越大越啰嗦,他知道何零兒的本事,中元節外面的鬼再多,也都傷不了她,但還是忍不住要唠叨幾句。

她旁若無人的和老趙發着信息,秦旻則一直站在窗邊,借着玻璃面的反光看着她,越看臉色越沉,胸口的氣像是被被棉花堵住,不順暢。

她大學時所有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不痛快,現在她沒心沒肺到幾乎不看他,他更是難受的想把她的手機扔了,想把她綁在家裏,好讓她眼裏只能看到他,喜怒哀樂都只能被他牽動。

“給我個賬號。”

何零兒擡起頭,“嗯?”

“收錢的賬號。”

“哦,當初是你媽媽請的我們吧,那老趙應該把賬號給你媽媽了,她沒給你嗎?”

秦旻則手插在口袋裏磨着香煙盒:“給了,但我問的是你的私人賬號。我直接打給你。”

何零兒不解的看着他,杏眼圓圓的,劉海卷成了幾搓搭在額頭上。

這些年所有的錢都是打在老趙賬戶上的,捉鬼師不比尋常工作,有時一個月開張幾次,有時幾個月都不見得有人請他們,錢都得精打細算着來。大學畢業了她回到H城,應聘進了一家寵物醫院,結果因為她太招鬼,而寵物的眼睛卻能看到鬼,寵物醫院裏雞飛狗跳的,她也沒敢呆太久。

秦旻則擡手扣了扣窗臺,背後的太陽斜進窗戶,落下一塊四四方方的光影在地板上,他站在這光影裏,暈滿了光。

“楞什麽,不行嗎?”

何零兒直接報上了自己的支付寶號,“我的錢都是老趙管的,他怕我亂花錢。”

秦旻則很快就往她的賬戶上打了錢:“我有的就是錢。”不怕你亂花。

何零兒:“……”

一串錢幣入袋的聲音配合上秦旻則的那句話,何零兒像是看到了一個土財主正在陽光下金光閃閃緩緩的飛升揮手示意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啊。刺激,就喜歡看男主吃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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