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33)

訊,“這裏有戚玥就行,我們先出去。”

滿曉悅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唯恐天下不亂,“長腿将軍吃醋了嗎?你是應該吃醋啊,我哥可是她的竹馬啊,還是她的長腿叔叔呢……”

桑槿聽到滿曉悅在後面起哄,有些尴尬,男人拽着她手腕的手,明顯用力了很多。

她知道他生氣了,但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所幸他也沒追問,兩個人回到辦公室,繼續開始整理案件的其他線索。

朱小萬沒多久也來了他們辦公室,把其他部門工作人員收集的信息和鑒定結果都彙總帶來了。

桑槿根據所有收集到的資料,開始做罪犯的心理畫像。

“兇手年齡應該不超過40歲,更具體一點,在26歲-40歲之間。有美國等美式英語國家的醫學留學背景。但有可能沒有畢業,卻自以為專業能力強,也喜歡炫耀他的技巧。他傲慢、有欺騙性的人際交往,自大,易沖動,有不負責任的行為,對他人不誠懇,麻木不仁,缺乏同情心。這樣的他,會經常與同事或領導因為工作上的分歧發生沖突。也有可能他沒有工作,或工作過一段時間,因犯下錯誤,被解職。他可能會遇到經濟上的困難,所以很有可能在做一些江湖郎中之類可以獲得經濟收入的事情,所以能接觸到一些中草藥。他習慣獨居。他應該有被警方逮捕的經歷。不管何時,他都會非常注重外表,喜歡穿風衣之類的長款外套,袖子較長。最後一點,兇手很有可能是男性。”

桑槿把她根據現有的信息,和她自己對罪犯心理的揣摩,詳細描繪了這一畫像。此後,她開始解釋。

“年齡的推斷,四十歲以後的精神變态犯罪活動會減少,因為精神變态者的中樞神經系統發育不成熟,與兒童類似,直到40歲左右或之後才發育完全,發育完全以後,對犯罪欲`望的控制力會增強,但也不排除40歲以後繼續犯罪的精神變态患者。美式英語國家的留學背景,是根據手機裏的音頻發音,是非常地道的美式英語發音,需要在當地生活過多年才會有的發音水準。根據死者身上的傷痕,能夠達到現有專業水平,說明兇手至少接受過醫學專業碩士研究生以上的教育,推算一下,兇手年齡應該在26-28歲以上。他在死者身上動刀的情形,讓我感覺他有一種炫技的嫌疑。死者身上還有一股很濃的中草藥的味道,很有可能是兇手留下來的。死者被殺,時間是在19:00-22:00之間,這個時候,大街上應該還有很多人。兇手殺了人,卻能從公園走出來,穿過鬧市區不被發現,公園裏也沒有水洗手,袖子較長的風衣可以起到遮擋他手上的血跡。”

朱小萬聽了,直直地看着她,許久才問了一句,“桑槿姐,你确定你只學了半年嗎?半年前的你,跟現在的你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你是在罵我以前很笨嗎?”桑槿笑問道,“我怎麽聽着你的誇獎就有這個意思?”

朱小萬只是嘿嘿地笑,沒有回答。龐磊卻問道,“為什麽最後才确定兇手的性別?你還在懷疑程蓉?”

桑槿知道他肯定會發現這一漏洞,直接承認了這一點。她原本可以确定兇手是男性,因為男性精神變态比女性的精神變态更常見,演變成連環殺手的精神變态,也是男性居多。尤其是孫豔被殘害的程度。但想到程蓉,尤其她們昨天的談話,她保留了一點懷疑的空間。

朱小萬為她解圍,“桑槿姐說的這些,程蓉基本上都符合,比如海外留學背景,她就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不對,是從小就在美國生活,她的性格也确實不太好,冷漠,傲慢,難以相處,我聽說她經常和領導、同事起沖突,前段時間她還被休過長假。反正我也覺得她很可疑。在審訊過程中,她不承認,也不否認,一直在跟我打太極。”

朱小萬翻出幾份資料,遞給他們,“案發現場采集到的毛發,DNA檢測結果已經出來,但在我們現有的資料庫裏面,找不到匹配者。被踩碎的手機上有兩個人的指紋,一個已經确定是程蓉的,另外一個人的指紋,我們同樣找不到匹配者。手機裏導出來的資料,所有的信息都是發給程蓉的,但這個手機號碼不是實名制購買,所以也查不到使用者是誰。還有,犯罪現場一大一小的兩雙腳印,小的腳印測量出來的尺碼,剛好與程蓉穿的鞋大小一樣。頭兒,這些證據,已經足夠表明,程蓉是兇手,即使不是兇手,也至少是共犯。”

龐磊立刻擺了擺手指,表示反對,“兇手能把他自己的DNA和指紋資料删除,要麽就是技術高明的黑客,要麽就是能接觸到體檢資料的醫生,或者是警務系統的人。但不會是程蓉,就像你們說的,她除了專注于研究屍體,對其他事情都不感興趣。兇手把他自己的資料從數據庫中消除,等于在告訴我們誰是兇手,也透漏了一個信息,兇手和程蓉之間,确實存在某種關聯。至于腳印,不是她的,另有其人。”

朱小萬瞪大眼睛,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勁,說服程蓉讓他親自去給她測量腳的長度,才确認這一點,為什麽一下就被他推翻了?“頭,你怎麽知道腳印不是程蓉的?那是誰的?”

龐磊起身走到資料牆前,上面已經有工作人員把案件相關的圖片等資料張貼上去。他指着其中兩張照片,上面是一大一小的兩雙腳印,“這兩個人的腳印,深淺不均,都是深一腳,淺一腳。什麽人的腳印,會深一腳,淺一腳?腿有殘疾的人,喝多了酒的人,還有一種可能,吸食了毒`品意識不清晰的人。這三樣條件,程蓉都不符合。還有很重要的一點被你們忽略掉,程蓉性格傲慢,走路都習慣性昂首挺胸,身體的重量會往後傾,所以,她的腳印,後腳跟會比前腳深,但這雙小的腳印,卻剛好相反,前深後淺。”

桑槿和朱小萬都被他震懾住,這麽細小的區別,竟然都被他發現了。不過這些腳印都出現在公園的小樹林裏,土質松軟,不像水泥路,仔細觀察,确實可以發現這些特點。

“這麽說,這兩個人很有可能都喝了酒,或者吸食了毒`品。大的這雙腳印是兇手的,這雙小的腳印會是誰的呢?”桑槿腦海裏已經想到了一個人,看向龐磊。

他也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确認了她的想法,很快轉向朱小萬,“這個人是誰,以後再解釋。小萬,你把畫像拿去給姜局審核,讓他盡快公布。立刻派人把全市主要的醫院、診所,不管是公立還是私立,或者是個人,都一一排查。還有,派人去戒`毒所查一查,看看那些毒`販有沒有人接觸過這樣一個人。繼續審問程蓉,等等,”龐磊捏了捏眉心,似乎很為難,“還是我們去審問,你快去忙其他的事情。”

朱小萬求之不得,立刻起身,笑着離開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很快安靜下來,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他突然向她伸出手,“過來。”語氣裏透着一股酸味。

桑槿沒有過去,問他,“你剛才提到黑客把兇手的指紋和DNA資料删除,我就想到了正義游戲的那個棋局,你是不是覺得這個案件和棋局的事情也有關聯?”

龐磊嘴角一彎,“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她無奈,起身,把手放在他手上,繞過桌子,走到他身旁,等着他告訴她。

他等她走近,用力一拉,她整個人就跌坐在了他腿上。然後,他用行動告訴她,他雖然不吃醋,也不生氣,但需要補償!

桑槿被他吻住,才意識到這一點,這個大騙子,根本就沒想過現在告訴她。

當然,他的吻也只是淺嘗辄止,因為沒有忘記還有兇殺案等着他們去處理。兩個人很快離開辦公室,去審訊室繼續審訊程蓉。

他們剛到達審訊室,姜民珲就派人來請他們馬上去他的辦公室。

兩個人雙雙對望了一眼,表情都很凝重,他們預料之中的事情,最終還是發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的話:

好肥的一章,最近都肥啊,沒有贊麽~

龐将軍說小的那雙腳印不是程蓉的,你們覺得是誰的?

☆、Chapter 082 危案升級

青山巍峨,山脈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桑槿透過車窗,望向遠處大荷山的壯麗風光。

大荷山位于清安市的邊緣,何古村位于大荷山的山腳下。第二起兇殺案,就發生在何古村與大荷山之間的山腰上。有驢友在山中徒步旅行,發現了一具年輕男子的屍`體,立刻報案。

因為案件性質嚴重,又與市警局已經發布的城東廢棄公園兇殺案情形相似,被懷疑是連環兇殺案,當地的派出所接到報案電話以後,直接向市警`察局申請援助。市刑警大隊便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車廂內很安靜,這一次開車的是朱小萬,他旁邊是接替程蓉工作的一名法醫,她和龐磊坐後座。戚玥沒有來,留在警局,繼續審問程蓉和滿曉悅。

從清安市到何古村,有兩個小時的車程,從高速公路下來,行駛了一段山路,再往裏,山路崎岖,車子已經無法前行,他們只能下車步行,沿着山腳下的一條路,走了近半個小時,才進入何古村。

村長和派出所的兩名警`務人員接待了他們,一邊向他們介紹案件的情況,一邊領着他們上山,去往案發現場。

桑槿發現,其中還有一個中年男人,穿着老式的中山裝,她感覺面孔很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更不記起他叫什麽名字。

“清安鎮的鎮長,李衛永。”最後還是龐磊在旁邊提醒了她。

桑槿立刻想起剛回國的第二天,她抱着她姥姥去找村長碰壁的經歷。後來她才知道,村已經變成了鎮。

這個所謂的李鎮長,見到龐磊,似乎有些膽怯,帶着讨好的笑容,跟他們套近乎,“桑小姐真是能幹,一年不到的時間,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我們清安市警界第一男神的女朋友。早知道這樣,你第一天來我辦公室,我就直接給你們介紹做媒了。”

清安市警界第一男神?

桑槿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并且是從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嘴裏說出來,心裏忍不住暗笑,嘴上只是很簡單地問候了一句,“李鎮長,您好。”

她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麽,尤其想到那天她在他辦公室裏,被他轟走,她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但現在,他對她的态度180度轉彎,她更不習慣了。只好轉頭繼續去聽旁邊派出所的人介紹案情。

龐磊很不客氣地把他的客套回絕,“李鎮長,你有心了。不過,幸虧你沒介紹,你一介紹,估計這事就成不了。”

李衛永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扯到別的話題。不管他再說什麽,龐磊都只是簡單“嗯”一聲。李衛永大概也感覺到他并不想跟他說話,只好閉嘴。偶爾拿出領導的架子,讓派出所的人好好招待他們,要盡快把兇手抓到,雲雲,官腔十足。

山路陡峭,崎岖不平,一行人爬行了大概一個小時,才到達半山腰的一片空曠之地,也就是第二起兇殺案的案發現場,有工作人員正看守着。

桑槿和法醫立刻開始着手查看死者的情況,龐磊這次也沒有阻止她,和她一同查看。

時間緊,法醫一邊查看,一邊向他們講述情況,“初步查看,死者死亡時間應該就是在今天上午6:00-10:00之間。割喉、割舌,切掉十指,心髒、肝、肺等器官已經缺失,與孫豔的情形相似。”

“有一點區別,孫豔口中有用過迷藥的痕跡,但這一名死者沒有。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掙紮的痕跡。”桑槿看了看周圍的現場,确認沒有掙紮,也沒有打鬥的痕跡,繼續看着死者,“這名死者喉嚨被割破的深度比孫豔要深,臉上也沒有很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兇手已經很不耐煩,想要一刀将其斃命,再順手取出其他器官。死者身上錢包被掏空,可見兇手不僅僅是洩恨,也極度缺錢。”

這些,和桑槿上午描繪的罪犯心理畫像一致,她心裏松了一口氣。

龐磊俯身聞了聞死者的口鼻,又聞了其他的傷口處,确認道,“口中沒有氣味,确實沒有用藥。傷口處有一股草藥味,應該是兇手留下。沒有打鬥痕跡,說明死者和兇手是熟人,兇手趁死者不備,從死者背後偷襲。”

他們一邊查看屍體,一邊講述,法醫查看完,很快把相關情況記錄下來,和程蓉不同,這名法醫很謙和。

桑槿和法醫交流了很多細節的問題,查看完屍體,她便随龐磊在附近轉了轉,仔細查看了案發現場以及周圍的情況。她特意留意了腳印,發現果然有龐磊描述的特征,深淺不一,只是這次的腳印大小差不多,一看就知道都是男人的腳印,應該是死者和兇手的。

桑槿在心裏仔細比對了兩名死者的情況,得出一個結論,案情在已經開始升級!

她轉身看向龐磊,“兩起案件作案手法幾乎一模一樣,應該是同一個兇手所為。但這次作案的表現,兇手在死者身上落刀,至離開現場,整個過程明顯比上次更利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感覺。兇手在迅速成長。他很有可能已經開始物色下一個目标。我們一定要在他下手之前,把他抓住。”

龐磊看着她,靜默了片刻,回了一個字,“好。”聲音很堅決,漆黑眼眸中的眼神,同樣堅毅而篤定。他向李衛永招手,示意他過來。

李衛永原本表情凝重的臉,迅速展開笑顏,大步走過來,“龐隊長,您有什麽吩咐。”

“李鎮長,麻煩你想辦法把兇手的畫像……”

“畫像?龐隊長,這麽說,兇手已經找到了?誰給他畫的像?為什麽不直接拍照?”李衛永自然聽不懂什麽叫心理畫像。

龐磊換了個說法,“我們會給你們關于兇手的一些特征描述,你想辦法告知村民,他們有的人肯定不會看電視,更不會上網。但兇手很有可能會再次作案,讓村民注意安全,提前防範。”

李衛永臉色煞時變得慘白,“龐隊長,難道兇手是故意針對何古村?但這裏的村民都是安守本分的人,沒有招惹什麽人啊?”

龐磊眉宇微蹙,似乎有些不耐煩。桑槿在他開口前立刻解釋,“李鎮長,兇手是不是針對何古村,我們現在還不确定。他活動的範圍我們現在也在探查,但這裏離何古村最近,說明兇手在附近出現過,很多兇手喜歡返回犯罪現場,所以要防範,讓村民小心一點更是有必要的。”

李衛永聽了,沒有再說什麽,口上答應了,立刻讓派出所的警務人員去執行。

桑槿卻感覺他似乎有些不情願,她很不理解,這是很難辦到的事情嗎?人命關天的事情,但他似乎并不怎麽看重。

李衛永走開以後,朱小萬走過來,“頭兒,姐,死者看起來很瘦,不是一般的瘦,瘦得跟竹竿一樣,一看就像是個吸`毒的,我肯定他不是什麽愛好運動的驢友。他為什麽會跑到山裏來?”朱小萬提出疑問。

桑槿回答,“如果兩名死者都有吸`毒的現象,這是不是意味着兇手選取的作案對象,就是這類人?”

龐磊點頭,“有可能,等法醫血液鑒定結果就能确認。兇手殺害孫豔,可能是臨時起意。但這一次,兇手應該早有預謀,以某種理由把死者騙到了這裏,他們之前很有可能認識,即使不熟,應該也打過交道。小萬,下山以後,你盡快去确認死者的身份,把資料調出來。派人去他的社會關系網裏查看最近和他發生過沖突的人。”

朱小萬應聲答應,和他們交流了其他的一些情況,便轉身離開,和法醫一同指揮其他警務人員一同轉移死者屍`體。

案發現場查看完畢,一行人開始原路返回下山。他們返回市區之前,龐磊又對李衛永和當地派出所的工作人員強調,一定要做好防護,一定要多派些人在村裏巡視,有異常情況,一定要立刻通知他們。他一連說了三個一定。

李衛永滿口答應,讓他放心,他會親自坐鎮指揮,保護好何古村的每一個村民。

桑槿有些受不了他近似于入`黨宣`誓一樣的說話方式,拉着龐磊上車。

朱小萬和法醫坐後座。她坐在副駕座上,龐磊開車,驅車返回市區。

一路上,朱小萬和桑槿繼續交流案件的意見,法醫除了專業的問題,對查案并不怎麽感興趣。龐磊偶爾會插一兩句,大部分時間都專注着開車。

到了市區,已經入夜。法醫最先下車,他們三個人随便找了個小飯店,簡單吃了晚餐,朱小萬給戚玥打包帶了一份晚餐,三個人便直接返回警局,都沒有提回家的話題。

他們回到警局,在樓梯口剛好遇見姜民珲急匆匆地下樓,“小龐,我要去市委一趟,晚上局裏相關的人都會留下來加班,有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我辦完事馬上就回來。”

他話音還未落,人已經走出了警局辦公樓的大門。

“姜局也挺可憐的。楊惋惜的案件沒有偵破,上面的人一直在找他談話。我估計今天公布罪犯心理畫像的事情,他應該也承受了不少壓力。不過,據說畫像公布以後,有收到好消息。”

朱小萬應該和戚玥已經通過電話,告訴了他,在他們離開期間,局裏的情況。他剛要開口講述,龐磊打斷了他,“先上去,看看戚玥審問程蓉的情況。如果沒什麽進展,讓戚玥先吃飯,你去頂替她。”

“啊?”朱小萬片刻前還興奮不已,瞬間變得沮喪,“頭兒,你去審問吧,程小姐對你……”他突然打住,轉頭看向桑槿,“姐,你別吃醋啊,其實他們兩個什麽事情也沒有,以前都是我瞎起哄。我要是知道你會來,我就不起哄了。”

“小萬,不要叫我姐,你在家裏叫沒關系,在局裏,或在其他外人面前,千萬不要這樣叫,我怕讓人誤會。”桑槿擔心會給他帶來麻煩,又一次糾正他。

雖然她現在的真實身份沒有人知道,但誰也不知道背後會不會有什麽人在盯着她。萬一有人真把朱小萬當成是她弟弟,那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朱小萬似乎有些不悅,但還是改口叫回“桑槿姐”,繼續不停地解釋,讓她不要誤會。

桑槿笑着搖頭,“我沒吃醋,我不喜歡吃酸的。走,我和你一同去審問。”

他們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她沒有直接進去,繼續往前走,和朱小萬去了審訊室。

龐磊習慣性地伸手想要拉住她,卻拉了個空,他沖着他們離開的背影低吼了一聲,“朱小萬,半個小時後,準備開會。”

“沒問題,”朱小萬答應了一聲,後面畫蛇添足補充了一句,“頭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半個小時不見,應該沒問題吧?”

龐磊氣得咬牙,幸虧四周沒人,他轉身進入辦公室,回到辦公桌前,開始整理案件。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的話:

昨天那一章,修得我元氣大傷。周末要好好調整一下。

所以,明天周日上午9:00的更新,還是放到18:00,不提前,但還是會更新的~

☆、Chapter 083 一定是他

桑槿和朱小萬先後進入審訊室,裏面的兩個人看到他們,似乎都有些意外。

“頭兒呢?他不是要和桑槿一同來審……和程小姐聊一聊的嗎?”戚玥沒有直接說審問,程蓉畢竟一直和他們共事,同屬于刑警系統,只是分屬不同的部門。

“他有其他事情要忙,戚玥你先去吃飯,小萬,你也和戚玥一起去,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下程小姐。”桑槿擔心朱小萬在,程蓉不會如實回答。

朱小萬答應了,戚玥把審訊記錄交給桑槿,他們兩個就一同離開了審訊室。

桑槿在程蓉對面坐下來,迅速掃了一眼筆錄,幾乎都是空白,心裏已經明白是什麽情況。她很嚴肅地看着她,“程小姐,你覺得你這樣悉心替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兇犯隐瞞,值得嗎?這樣做的結果,你現在也看到了,24小時不到的時間裏,已經損失了兩條人命。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們現在無法預測,但一定會越來越嚴重。”

程蓉靠着椅背,雙手抱在胸前,微微仰頭,似乎在看着牆壁,又像什麽也沒看,只是盯着虛空,秀巧紅唇動了幾下,“這些人,都該死。”聲音一如既往的沒有溫度。

桑槿聽到她這麽冰冷的聲音,周身感覺到入骨的寒冷。

“自私,不能愛人,不能給予他人付出情感,也無力體驗真誠有意義的愛。這是很多教科書給精神病态患者的描述。程小姐,你認同嗎?”

程蓉轉頭看向她,眼睛裏閃過一絲憂傷,“我不是心理學家,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不對,也不需要問,你不是已經認同了?”她說完,轉移視線,不再看她,繼續保持原來的姿勢。

桑槿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把手機拿出來,打開播放器,手機裏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感性,厚實而富有質感。

My Irene,you do remember,no medicine can cure love,only love deeper.(我的艾琳,你務必要記住,愛情無藥可醫,唯有愛得更深。)

……

所有的音頻內容都是英文,每一句話的開頭都是,My Irene,you do remember,後面引用的是美國作家梭羅《瓦爾登湖》裏面的摘句,聽起來像是一個長者,在循循善誘地教導這個叫Irene的人各種人生哲學。

桑槿很少聽到有男人講英文講得這麽好聽,語調抑揚頓挫,節奏有快又慢,聲音也時高時低,聽起來的像是在朗誦詩歌一樣。

她已經聽了無數遍,也已經知道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她把這些摘句翻譯成中文,摘錄在筆記本上,總共摘錄了九條。她按照字面意思,把這些摘句分成了三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說話的人對這個世界感到不滿,但在努力調适自己的心态,去适應:

1、一個人花了生命中最寶貴的一部分來賺錢,為了在最不寶貴的一部分時間裏享受一點可疑的自由。可悲。

2、我願我行我素,不願塗脂抹粉,招搖過市,我也不願—我不願生活在這個不安的、神經質的、忙亂的、瑣細的世紀生活中,寧可或立或坐,沉思着,聽任這世紀過去。

3、最富有的時候,你的生活也是最貧窮的。吹毛求疵的人即便在天堂也能挑出瑕疵。一個安心的人在哪都可以過自得其樂的生活,抱着振奮樂觀的思想,如同居住在皇宮一般。犯不着千辛萬苦求新,無論衣服還是朋友。把舊的翻新,回到它們中去。萬事萬物沒有變,是我們在變。

第二個階段,說話的人似乎适應不了周圍的環境,開始選擇逃離:

4、我步入叢林,因為我希望生活得有意義,我希望活的深刻,并汲取生命中所有的精華。然後從中學習,以免讓我在生命終結時,卻發現自己從來沒有活過。

5、大部分時間內,我覺得寂寞是有益于健康的。有了伴兒,即使是最好的伴兒,不久也要厭倦,弄得很糟糕。我愛孤獨。我沒有碰到比寂寞更好的同伴了。

6、我願意深深地紮入生活,吮盡生活的骨髓,過得紮實,簡單,把一切不屬于生活的內容剔除得幹淨利落,把生活逼到絕處,用最基本的形式,簡單,簡單,再簡單。

第三個階段,說話的人發現逃離也沒解決問題,選擇了用毀滅的手段來對抗:

7、所謂的聽天由命,是一種得到證實的絕望。

8、倒不是我比別人殘忍,而是我感覺不到自己有什麽恻隐之心。

9、唯有我們覺醒之際,天才會破曉。破曉的,不止是黎明。太陽只不過是一顆晨星。

手機的音頻播放完畢,房間裏再次安靜下來。

播放的過程中,桑槿一直在觀察程蓉,她也在認真聽,看起來也像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聽到最後,閉上了眼睛,柳眉微蹙,似乎很糾結,也很痛苦。

“程小姐,你聽了這些話,是什麽感覺?”桑槿把手機收好,重新看向對面一言不語的女人。

程蓉卻并不看她,“沒感覺。這些跟我有關系?”

桑槿又感覺到了她話裏一如既往的敵意,“昨天下午在天臺上,你信任我,或者也是因為感謝我在健身中心的更衣室裏,為你解圍,才對我說了那些話。遺憾的是,我今天在做心理側寫的時候,受到了那些話的影響。甚至,也有那麽一刻懷疑過,你是殺害孫豔的兇手。這對你應該是一種傷害,所以,我向你真誠的道歉。”

“你不需要說這些廢話。你放的這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我沒聽過,信不信随你便。”程蓉聲音擡高了半度。

桑槿思慮片刻,“好,我相信你。這些話,你跟我一樣,都是今天才聽到。相信你也已經知道,孫豔死亡現場,遺留了一個手機,這些話,就是從裏面導出來的。這個手機的通訊錄裏,只有你的號碼,這些音頻,都是發給你的號碼的。還有,這個手機昨天下午16:20左右,給你打過電話。那個時候剛好是我們兩個人在天臺上聊天,你接了個電話。我相信應該就是這個電話。這些事實都表明,你和這個人有密切的關系。我們現在需要你的協助,找到這個人,因為他就是兇手。”

程蓉看向她,面無表情,“我接了電話,也馬上就挂了電話。這個人,我不認識。信與不信,還是由你自己決定。”

“……”桑槿胸口瞬間堵了一口氣,她還以為她的真誠,可以卸掉一點她的防衛,現在看來,她想得太簡單了。

“程蓉,你可以說你不認識這個人,但這個人,他認識你,不只是認識你,他在追求你。他視你為心肝寶貝,對于傷害你的人,他都貶為狼心狗肺,以最殘暴的方式奪取他們的性命。但孫豔也只是和你發生了幾句口頭沖突,罪不至死!”

程蓉冷笑一聲,“桑槿,你是在向我炫耀,有個男人視你為心肝寶貝嗎?那又怎麽樣?跟我有什麽關系?幼稚!沒什麽其他問題,麻煩你先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讓別的人來。”

桑槿又一次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有人敲門,朱小萬推開門,催她去開會,審問暫停。她起身,俯視着對面的女人,“程蓉,你可以不配合,但我也是一名警務人員,有審問你的資格,我還會再來。”

她說完,不等她回答,離開了審訊室,去往會議室。

會議室裏,已經坐滿了人。一天之內,發生兩起兇殺案,這在清安市應該是第一次。所有的人神經都緊繃着,臉上表情嚴峻。

桑槿在戚玥旁邊的空位上坐下來,朱小萬坐在對面。

會議桌主席位還是空着的,龐磊進來以後,沒有入座,開口第一句話便是,“所有人手上其他的案件可以先放着,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找出兇手下一個可能的作案對象和地點。我們要提前部署,盡量阻止新的兇殺案發生。”他的用詞,沒有以往那麽篤定,大概也知道,這次的兇手沒有那麽容易對付。

他說完以後,随手拿起一支筆,走到靠牆的白板前,開始畫線路圖,一邊聽相關人彙報情況。

戚玥先彙報了下午審問程蓉和滿曉悅的情況,程蓉自然是一問三不答,滿曉悅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滿曉悅已經間接承認,上次毒`販之間的鬥毆事件,和她也有關。她提到有一名叫付桐的酒吧調酒師,一而再地拖欠她貨款。付桐答應她這兩天會付清所有的欠款,但從昨天晚上開始,她打付桐的電話,一直打不通。”

“付桐?”朱小萬翻出一份資料,“這是剛收到的資料,今天在大荷山的那名死者,就叫付桐,男,30歲,是清安市一家酒吧的調酒師,但不是本地人。”

付桐的線索,剛剛出現,竟然就直接變成了死者!

會議室裏陷入短暫的沉寂。

龐磊打破了沉寂,“朱小萬,立刻派兩個人去付桐工作的酒吧查一查,看看他有沒有突然從某個帳號獲得大筆資金。”他停頓片刻,掃視了一圈,“今天公布畫像以後,有沒有人接到市民的舉報電話?”

一名負責接聽市民舉報電話的警員立刻說有,并且詳細彙報了情況。

昨晚19:00左右,有一名在城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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