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番外.綿軟(捉蟲)

番外.綿軟(捉蟲)

客廳中,兩撥人對峙的場面劍拔弩張,便叫空氣的溫度都跌至了零點。

白泠沒想到在醫院中的白芷煙會突然回家,而與她一樣,白芷煙也沒想到出差了的白泠會突然回來。

兩個親姐妹眼神同時對視上時,都有片刻的怔忪,但這個空檔過後,白芷煙看着白泠的眼中卻爆發出了異樣的神采,仿佛是看見了救星一般——

這是以前絕不會出現的情況。

在家中工作稍微久一些的傭人都知道,白家這兩位小姐的關系不是很好,甚至是比陌生人還不如,特別是白父去世後,白芷煙因為病情住院一年治療,落了功課又不回學校後,每每看見國外留學回來,事業有成還繼承了白氏的姐姐,白芷煙總有種自己好像正被所有人看不起的錯覺。

于是因為如此,兩人原本便糟糕的狀态更加劍拔弩張。

以前在人前白芷煙還會顧忌着面子和白泠裝裝姐妹的樣子,可是從白泠接管了白氏,且工作順利後,白芷煙便将自己對姐姐的敵意和厭惡都光明正大地放在了臉上。

平時在家中偶爾見面,白芷煙都像是恨不得能用眼睛變成刀子往白泠身上紮幾下,所以仔細算算,白芷煙已經許久不曾好好地看過白泠。

可是現在,在周姨對白泠說完“要她好好勸說白芷煙”的話後,白芷煙看着她的眼神卻充滿了柔和與祈求。

就像是個可憐無助的弱者在尋求着強者的庇護,甚至下一秒,白泠覺得白芷煙紅着眼眶,都快要掉下眼淚。

而被這樣看着,在這樣的情景下,白泠也不是個傻子。

明白了恐怕是白芷煙有求于自己後,在最短的時間內,她已經恢複了原本面色淡淡的常态,因為捂着唇的動作實在有些奇怪,所以思索了一陣後,她也放下了手上的遮擋,與此同時,白泠看向周姨開口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大,大小姐問張醫生吧……”周姨不知應該如何開口地擦了擦眼睛。

因為淚眼朦胧,所以她也沒看出白泠臉上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而被周姨點名的張醫生,此刻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白泠是知道張醫生的,他是她為白芷煙找的心理醫生,口碑不錯,人也是個非常溫和的中年人,從幾個月前,白芷煙跟着他便開始了斷斷續續的治療。

但許是中國人對心理醫生這種工種總會下意識地排斥,白芷煙其實并不是很願意去診療室接受張醫生的診斷與治療,覺得自己被當成“精神病人”是一件非常侮辱的事情。

所以每回,她都得是周姨和王媽兩個人親自看着,好話哄着,白芷煙這才能不情不願地一個月去見張醫生那麽一兩次。

之前,白泠這兒也沒聽到張醫生傳回來什麽消息。

可沒想到的是,這次她一回家,便看見了張醫生竟然坐在了她的客廳中,且一臉面色凝重。

下意識地,白泠擰了擰眉,伸出手去和張醫生禮貌地握了一下:“張醫生你好,我是白芷煙的姐姐,之前我們電話有聯系過。”

張醫生尴尬客氣地笑了笑:“白小姐你好,今天打攪了。”

白泠:“請問今天你過來,是白芷煙有什麽問題嗎?”

“嗯……确實是出了一些問題。”

張醫生解釋道:“是這樣的,其實這件事情,在我前幾次為白芷煙小姐治療的時候就發現,只是因為我與病人畢竟是剛接觸不久,不能确診的情況下,我也不好随意胡說,于是思慮再三,這才耽誤到了現在。”

“今天我專程過來,為的也就是這件事情,不知道,白小姐能不能說服您的妹妹前往醫院接受系統精神治療?”張醫生為難地開口說道,但是神情中卻是慢慢的認真。

“……”白泠愣住了:“這是什麽意思?”

前往醫院接受系統的精神治療?

這句話從字面層意上說,已經不單單是一些心裏疾病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而很快地,張醫生的話也驗證了白泠的猜想:“通過我這一兩個月接觸白芷煙小姐的情況看,她的心理和精神都存在很大的問題,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與疏導,所以現在的情況,單靠一個月幾次的心理輔導已經不能解決,甚至……我懷疑白芷煙小姐還存在攻擊他人的傾向。”

“所以為了你和還有家裏一些人的安全,我今天親自上門講解,便是希望白小姐最好可以将妹妹移動往精神醫院進行更為系統的治療,不然耽誤的時間長了……”也許會出的問題将會更大。

甚至,危及到白泠自己的生命安全,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這也不是張醫生誇張的講述,因為話音剛落,他便将自己公文包中的病歷本拿了出來,遞到了白泠的面前——

這是他這段時間記錄白芷煙病情的本子,與一般醫生記錄的病歷小冊子有些不同,心理醫生在疏導病人心理的時候,會偶爾記錄下她們說的話,和一些異樣的狀态。

白泠拿到這本本子時,心中便有一些不好的預感,而等翻開第一頁後,她的臉色更是倏地一沉——

只見在潔白的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簾。

內容皆是以第一人稱,也就是白芷煙的口吻寫出的,上頭詳細地說了自己痛恨這個世界,痛恨欺騙過她的大伯,但更叫她痛恨的,卻還是在自己的姐姐白泠。

兩個人明明就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可是為什麽,為什麽白泠出生身體健康,而她一出生,不但害死了母親,自己也是頑疾纏身,幾乎每個月都要去醫院接受治療和吃一些難吃的藥物!

甚至後面幾年,在白芷煙的描述中,白泠還“搶”走了應該屬于她的關心寵愛與前途工作——

畢竟如果沒有白泠的話,那麽被白父帶回白家的祁莫宇,便只屬于她一個人,白父也只會疼愛她一個人,特別是在白父去世後,理所當然的,白氏集團的總裁也會是她的!

可是因為白泠的出現,她的光芒不但被掩蓋,甚至連存在都快要被抹去。

現在外面的人幾乎都不知道,原來白家還有第二個女兒,所以這樣看的話,何嘗不能說是白泠搶走了她的人生?

在記錄本冗長的文字中,“我恨她,我想要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這句話,光是粗略估計,便出現了不下十次,而從這些東西上,觀看者也不難發現敘述者對“白泠”這個人的痛恨,仿佛是恨不得白泠能立刻死去。

而作為當事人,被痛恨的白泠親眼看着這些文字,一時之間竟然無法控制地怔忪在了原地——

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親妹妹,心中竟然是這樣地想着她?

猝然間,白泠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本子上,太過強烈的恨意就像是一把刀般狠狠地插在了她的心上,叫她便連呼吸都微微凝結。

而張醫生自然也看出了白泠緊繃的情緒,他嘆了口氣道:“白小姐,看了這些之後,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麽今天特別走一趟了吧?”

“……我明白。”

許久後,白泠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深深地閉了閉眼睛:“謝謝張醫生告訴我這一切。”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眼看着白泠拿過本子後變得面色蒼白的樣子,白芷煙終于坐不住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許是有些心虛,也有些緊張,白芷煙的聲音又尖又利:“姐,姐姐,你不要聽他胡說,那些話都不是我說的,你看筆跡,那都是這個人寫的,他,他為了害我,為了賺錢,才故意寫了這些來誤導你,讓你真的以為我是那麽壞的人,可是,可是……”

“我是你的妹妹啊!難道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能不知道嗎?”白芷煙慌張又悲切地說着。

而話音剛落,她的眼淚也“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并且還像是不要錢一般地越掉越多。

單從外表看去,這時的白芷煙可憐無助的就像是一只瑟瑟發抖的小獸,不但沒有危險,反而還真的十分乖順。

可是——

張醫生也不是第一天做醫生了,對待刁鑽的患者,他早已經很有心得。

聽着白芷煙的話,他咽了口氣;“白芷煙小姐,你這樣随意攀咬心理醫生,是很容易被人識破的。”

“你,你這是什麽意思?”白芷煙憤恨地看了張醫生一眼,咬牙切齒的樣子扭曲可怕。

而張醫生卻沒什麽太大的表情變化,沉默中,他拿起了手邊的公文包:“我的話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不是說我是在冤枉你,故意引導白小姐誤會你嗎?”張醫生緩緩說道,這一次話音剛落,他便已經從公文包中掏出了一支細細長長的鋼筆。

下一刻,他也将東西遞到了白泠的眼前:“這個是我在為白芷煙小姐做心裏疏導的時候用的錄音筆,裏頭有幾次我和白芷煙小姐對話的全過程,如果白小姐擔心我是在胡說八道,随便診斷白芷煙小姐的病情的話,那麽你可以打開聽一下,但在此之前,我可以用我的職業道德保證,我病歷本上寫的東西絕對屬實。”

甚至,因為文字沒辦法直接帶上感情,所以光從病歷本上看,也許白泠還沒辦法那麽清楚地知道白泠癫狂的狀态和說“恨她”時候聲嘶力竭的語氣。

但是,有了錄音筆,這些問題便也能被輕易解決。

而白芷煙也沒想到,自己說的話能這麽快被“打臉”,一時之間,她原本還有一肚子想要辯駁的話語都被噎了回去,看着錄音筆,她的神色灰敗,搖搖欲墜地快要跌坐在地面。

而與白芷煙一樣,白泠此時的狀态亦是好不到哪裏去。

被自己的親妹妹這樣憎恨,白泠雖然以前知道兩人的關系不算和睦,可也從沒想過事情有一天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于是看着張醫生遞向她的錄音筆,有幾秒鐘的時間,白泠沒有勇氣去接過這個東西。

可沒想到的是,就在這時,白芷煙忽然從一側暴起,向着錄音筆撲了過去!

她的意圖明顯是想要将錄音筆毀掉,仿佛這樣便可以洗脫自己身上的“髒水”,而因為她的動作實在太過突然,所以一時之間,在場幾人都沒能反應過來,便是一直坐在白芷煙身邊的周姨,都是一個措不及防沒能立刻抓住白芷煙。

而眼看着,下一刻白芷煙便要将錄音筆搶過來抓在手中——

但沒想到的是,比她更快的卻是一只大手!

祁莫宇不知何時已經從門外走了進來,因為之前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張醫生和白芷煙的身上,所以沒人發現他的行動,可就在事情關鍵的當口,他卻忽然出現,搶在白芷煙之前,将錄音筆拿在了手中。

因為如此,白芷煙“搶東西”的計劃不但落空,人也狼狽地摔倒在了地上,發出了好大一聲悶響,自然而然地,她原本楚楚可憐的樣子也再不複存在。

周姨和王媽白着臉,着急忙慌地跑上去想要将白芷煙從地上扶起來,可是因為沒了指望,所以白芷煙不但不接受幫助,還自暴自棄地躺在了地上,哭的什麽話也聽不進去。

場面頓時亂作了一團,可在這樣的混亂中,有人依舊保持着冷靜。

祁莫宇的面色從頭到尾都沒什麽變化,白泠愣愣的擡眼看着他,眼圈微紅,許是察覺到了眼前人無助的情緒,在低低地嘆了口氣後,祁莫宇單手将白芷煙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像是一個保護者的姿态,他為她擋住了白芷煙撒潑打滾的樣子,不讓白芷煙再接觸到白泠,與此同時,他也看向了有些尴尬的張醫生,微笑着開口說道:“張醫生,我是白小姐的朋友,很感謝你今天來白家告訴我們這些事情。”

“那白芷煙小姐……”

“她的事情我會和泠兒商量,等确定接下來該如何做以後……”祁莫宇頓了頓:“到時候,可能還得麻煩你。”

張醫生稍稍一怔,但很快也忙不疊地點了點頭。

祁莫宇從出現開始,雖說的話不多,可是卻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現下忙亂的狀況。

“到時候可能還得麻煩你”這句話,是他對張醫生說的,單從字面上看,也許這句話就是一句随意客套的話,但是其中的深意細細品味便能發現——

這是祁莫宇認同了張醫生要将白芷煙送往精神病院的說法。

而很明顯,張醫生也聽出了祁莫宇的這個“回答”,于是沒再說什麽,他也收拾了東西,留下了錄音筆和病歷本在白家後很快離開。

地上,摔了一跤的白芷煙顯然是知道自己也許很快便要被送去精神病院中,所以悲痛的她不斷聲嘶力竭大哭着,咬牙切齒的一會兒罵髒話一會兒求饒,可怕的模樣仿佛真的電視劇中演的瘋子一般。

而周姨和王媽畢竟是兩個女人,年紀又大了,白芷煙發起狠來掙紮,她們一時之間竟然也是束手無策,根本抓不住手上的人。

白泠從病歷本開始,腦子便是如亂麻一般地糾結,此時聽着白芷煙的話,她更是覺得腦仁都開始一陣陣地發疼,恨不得能堵住耳朵才好。

而祁莫宇自然将白泠的模樣看在眼中。

凝着眉握緊了手上綿軟的小手,下一刻他沒有親自動手,而是直接打了電話出去,于是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外頭,司機大叔便帶着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于是這一次,三下兩下間,癱在地上不肯起來的白芷煙便直接被帶回了房間中,不堪入目的怒罵聲也随之漸漸飄遠——

可盡管如此,已經聽進去耳朵的話,也不可能被悉數倒出來。

白泠因為這一連串的事情,心中就像是被壓了一籮筐鐵塊般喘不上氣,晚飯她也沒有胃口多吃,草草塞了幾口後,她便直接回了房間中想要洗漱休息。

但就在進了浴室,脫了外套時,她卻意外地發現,自己的外套上有一抹血跡!

因為衣服的花色,所以這豔麗的紅色不是很容易被發現,錯眼間,不知情的人會以為這也是衣服的花色,可是,前兩天剛接觸過鮮血的白泠絕不會認錯!而這一整天功夫裏,能在她身上留下這血痕的人,不用細想都可以知道是誰!

于是當下,心慌意亂的白泠也顧不上将外套穿回去,便急匆匆地從房間中跑了出去,敲響了祁莫宇緊閉的房門。

而在“咚咚”兩聲後,緩緩地,房門也被慢慢打開,只是——

開門的祁莫宇明顯沒想到會看見眼前這一番活/色/生/香的情景。

一向冷靜沉着的他在看着白泠時微微一愣,下一瞬,他的視線就像是着了火般,深沉的眼眸寸寸縷縷地在眼前白皙柔嫩的皮膚上緩緩劃過,半晌後,他的喉結動了兩下,聲音已經沙啞地不成樣子:“泠兒……”

“你想幹什麽?”

祁莫宇:先說好,我不是随便的人

白泠:……那你把衣服脫了幹什麽!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感覺我現在又/污又/騷——

不過我不想停!

ps:文案的那個片段番外會寫的,有寶寶問,所以我統一回答一下!麽麽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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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想本座的都得死》,純愛~

林星夜是一本主角升級流小說中心高氣傲的反派BOSS,被主角一劍弄死,意外得知所有劇情後,他覺得自己能磋磨死主角,走上人生巅峰。

可是他多了一項技能——能聽到主角的心裏話。

在他踩着主角的臉面霸氣出場時,他聽到主角在想:“星夜,名字真好聽,他的眼睛就像星星那麽閃亮,容貌比夜光還要皎潔。”

在他和主角争奪丹藥時,他聽到:“他的眼真媚,手真白,在我面前晃時,我好想多接近他……”

在他一劍想戳死主角時,他聽到:“真帥,出劍真浪,他為什麽要穿一件白衣服,是不是想勾引我?”

論得知一個變态無時無刻不在對自己進行全方位的肖想是什麽感覺?林星夜發奮圖強,力求将癡漢主角斬于劍下。

到後來,就變成了:“他居然在看別人,他怎麽可以這樣?我完全不能接受星夜的眼裏有別人呀,不如把他關起來,讓他眼裏只有我一個人好了……”

林星夜聽得一清二楚,啊!事情越來越過分了,已經不只是單純肖想了,居然想要束縛自己,這個畜生!不殺他難消自己心頭之恨!

事後,有人問寧隋:“您究竟是怎麽追求到星夜少君的?”

寧隋道:“他太單純,知道我的心裏想法後不止不跑,反而很熱情地制造和我單獨相處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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