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失控的雨 “咔咔咔，幹的真不錯！……
“咔咔咔, 幹的真不錯！”
“照這個進展，等會這片田地都能澆灌完畢。”
“嘿嘿，我、我本身就因為這個而誕生的, 能幫上你們我也、很開心。”
進入本丸，夏目在長谷部的帶領下走向田地，這以前是塊空地, 後面被無所事事的付喪神開荒出來，成為自給自足的良田。
還沒靠近, 遠遠就聽到幾人的談話, 期間不乏郎朗笑聲。
山伏國廣呵同田貫正國一人撐着鋤頭, 一人撐着釘耙，眺望着被雨水覆蓋的田地, 照他們的計劃, 要不了幾天, 種下去的種子就能發芽了。
與他們一起的還有物吉貞宗，他一手撐傘, 一手捧着雨天娃娃, 也笑着開口：“真是幸運，今天的雨量不大不小剛剛好。”
“不過山伏和同田貫真的确定不打傘嗎？”
“咔咔咔, 這點小雨對小僧來說不算什麽，正是修行時。”
“修行？你也在修行嗎？”聽到關鍵詞, 雨天娃娃鼓起勇氣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個壯碩的付喪神, 很難想象這麽強悍的人也需要修行。
“小僧還有很多不足之處, 唯有修行才能使小僧領悟和增進。”
“真好, 我也可以跟着你一起修行嗎？”
昨晚晴天娃娃的話在此刻淋漓盡致的體現，雨天娃娃很容易追随他人的想法，不過這有時候也不是壞事。
“那一起出去走走吧？”
“！！”
“主公！”
“主公什麽時候過來的？”
“剛來一會, 想找雨天娃娃說點事，不過現在感覺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夏目遵守晴天娃娃交代的讓他不要透露自己跟随的事情，等待時機成熟他自己會出現在雨天娃娃面前。
他望着三人，也悄悄打量雨天娃娃的狀态，看上去比前兩天好多了，不再那麽沮喪，盡管那個哭喪的表情一直沒有變化。
同時他也注意到，在自己突然出現後，原本平穩的小雨突然變得密集，水珠也比剛才大了些許。
大概是沒想到自己會來還偷聽到他們的談話，才吓到的吧？
夏目心裏揣測，面上保持着溫和的笑容，“如何？大家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
“真的嗎？真高興，不過我答應了太鼓鐘，等會要跟他一起喂馬。”物吉很開心能受到夏目的邀請，但也沒忘記自己之前答應過別人的事情。
“我也是，跟蜻蜓切約好一起去萬屋采辦。”
“真遺憾。”夏目抿嘴表示惋惜，又轉向沒發言的山伏，“那就只有我們三人了嗎？”
“咔咔咔，主公不必失望，修行在于內心不在于人數。”
“說的也是呢！”
遲遲沒等到夏目用庫洛牌鎖住自己的力量，雨天娃娃猶豫着擡起頭，問：“夏目不鎖住我的力量嗎？”
夏目搖頭：“鎖住力量就無法修行了。”
“但是我……”
“別擔心，做好準備就沒事了。”
夏目像是沒聽出他言語上的擔心，晃了晃手上剛接過的油紙傘，意思是自己帶着傘不怕被淋濕。
果不其然，一出本丸，晴朗的天空頓時升騰起烏雲，接着便是忽大忽小的雨珠砸在傘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相比他的準備充分，其他的路人就沒那麽幸運，一個個都突然降臨的大雨淋的抱頭亂竄，嘴上也都在抱怨這雨下的不是時候。
感受着外界投來的怨言，縮在夏目手掌的雨天娃娃抖了抖身子，委屈和不甘又一次籠罩在心頭。
透過皮膚，微小的震動傳達到神經，夏目撐着傘，眼尾低垂，盯着那團蜷縮的白布團子，咬了咬嘴唇思忖怎麽安慰勸導對方。
他能理解這種外界傳遞過來的惡意，幼小的他也是這樣一步步成長過來的，然而要讓他去安慰，卻有種不知道怎麽開口的感覺。
那些稀碎單薄的文字在腦海攪了好幾番，始終無法拼湊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每每話到嘴邊，哪個字該第一個說哪個字該出現在合适的位置都成了一道難關。
“咔咔咔，這雨真是舒服吶！”
煩憂間，身側的付喪神又一次發出爽朗的笑聲，铿锵有力，聽不出任何的厭煩。
他撐着傘，目光如炬仰望這片大雨，寬闊的身軀如同一座大山屹立身側。
光是站在身邊就能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可靠感。
萬事開頭難，但在有人先踏出那一步，剩下的步伐就變得輕松許多。
夏目凝望他的臉龐，淡淡一笑應和道：“說的也是呢！”
“夏目？！”
熟悉的聲音穿過雨幕擠到兩人身前，夏目擡眸發現好友西村正高舉着手臂擋雨，鞋子因為路面的濕潤濺上一點泥濘。
“西村，你怎麽在這裏？”夏目快步上前，将頭頂上的油紙傘偏離過去。
“我剛從補習班回來，這雨也不太是時候了，再晚一點我就能到你家了。”西村抖落手臂上的水珠，盯着傘外的霖雨，忍不住抱怨。
“我家？”夏目詫異。
“本來想過去找你商量一下周末要不要去釣魚，現在估計是要泡湯了。”
西村皺了皺鼻子，沒抵擋住癢意打了個噴嚏出來，連忙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盯着頭頂上的傘不住的好奇。
“話說你怎麽打這樣的傘，真是少見。”
“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不是嗎？”夏目沒有正面回答，畢竟這傘是直接從本丸裏拿出來的。
“哈哈哈，真有你的。”
“我送你回家吧，這樣淋着回家會感冒的。”
“那就謝謝啦！”
在出本丸之前，夏目交代過山伏不要顯現身形，安靜跟在身邊就行。
因此在西村的眼裏，只能看到夏目撐着一把古樸的油紙傘站在路邊不知道在看什麽。
他盯着那只像是捧着什麽東西的左手，疑惑地問：“你幹嘛一直舉着手，不累嗎？”
“說的也是。”
西村看不見妖怪，夏目沒有解釋自己的怪異舉動，将手往肩上一搭，确定雨天娃娃不會從肩膀上掉落才垂下手臂。
兩人撐着一柄傘并肩走着，陪同的山伏則默默跟在身邊。
“吶、西村。”
“嗯？”
“你喜歡下雨嗎？”
“哈？怎麽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有點好奇，說說看嘛。”
難得夏目主動提出問題想要更了解他們，西村自然不會拒絕，他将手伸出傘外，溫熱的掌心頓時被冰涼的雨水打濕。
雨水落在掌心裏凝聚成一個迷你的小水窪，随後手掌傾斜将那逐漸被體溫感染的小水窪倒了出去。
夏目靜靜看着他的舉動，他知道西村是在思考如何給他答案。
“嗯……如果像剛才很突然，我大概是會讨厭的，但出現了你，我又覺得挺不錯的。”
“因為傘的緣故嗎？”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正我只要沒淋濕着回家，又能和你聊天，我當然不會讨厭的。”
西村甩了甩手上殘留的水漬，伸手攬住夏目的肩膀，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笑容。
“雖然這樣看着有點奇怪，但多少拉進我們之間的距離嘛！”
“額哈哈哈……”夏目一驚，下一秒也被他的語氣感染笑了出來。
“不過要是像前兩天這樣下的那麽大，感覺還是有點煩人的，聽說上游村子的河壩差點被沖垮了，幸好是停了。”
西村看不見雨天娃娃，說話自然也不加修飾，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他沒發現的是在自己說完這幾句話，傘外的雨又悄悄變大了。
“但是我聽說因為水位上漲了，河裏出現了好多魚，所以才想着叫你們周末一起去釣魚。
北本肯定會去的，田沼還沒通知，估計也會答應的，所以我想着順路過來問問你的想法，不過現在得先希望這場雨到周末之前就停下。”
“放心吧，肯定會停的。”
“诶？為什麽這麽肯定？”
夏目笑容一滞，随口道：“猜的。”
“這樣啊……那也不錯！不知道我們到時候會釣到什麽魚呢？山女魚怎麽樣？上次我看你釣了好幾條，經過塔子阿姨的料理是不是很好吃？”
“現在還沒到周末呢！”
夏目也不知道他的話題怎麽轉的那麽快，都快要跟不上他的思維了。
他一邊和西村聊着天，一邊偷偷關注雨天娃娃的情況，不知道他有沒有在他們的聊天中得到啓發。
外界紛雜的嘈音中，抱怨的不在少數，但同時誇贊的聲音也沒有落下過。
如果一直去在意那些不好的聲音，就會忽略身邊那些友好的聲音。
小時候因為看見妖怪的緣故鬧出很多事故，身邊的人看他的眼神除了怪異還有恐慌和厭惡，大概是不想跟他扯上什麽關系。
那時候的自己也是過分在意這些，漸漸的忽略身邊還有一些試圖向他伸手的人。
為什麽會這樣呢？
夏目把這個問題歸納為自己還不懂事，沒有意識那些人的善意，也沒有學會如何去接納這份善意。
“喂，夏目，你有在聽嗎？”
“有，你說田沼怎麽了？”
“不止田沼，還有你，真羨慕你們這兩個家夥，是怎麽和多軌同學搞好關系的？”
聽着另外兩位好友的名字，夏目啞然失笑，“是啊，是怎麽搞好關系的呢？”
大概碰到同樣的麻煩因此有了交集，之後便慢慢熟悉，這一點卻是不能告訴西村的。
“不如周末把多軌和笹田也約出來釣魚吧？”
“真的嗎？”西村一秒興奮，但聽到班長的名字聲音又低了下去，“還要叫上班長嗎？”
“不然就多軌一個女生不好吧？”
“說的也是，那我明天去跟班長說一聲。”
“嗯。”
末了，夏目忽的想起什麽，側過臉望着西村興奮的臉龐，認真道：“謝謝你，西村。”
道謝的太過莊重，讓西村一時摸不着頭腦，“嗯？怎、怎麽了？”
“沒什麽，跟你聊天感覺很開心。”
“什麽嘛，吓我一跳！”西村壞笑一聲，又勾上夏目的脖子，“朋友本就該如此啊！”
“你說我周末那天要不要穿的正式一點……”
一路上說說笑笑的把西村安全送到家，夏目帶着山伏他們又原路返回，傘外的霖雨依舊下個不停。
“咔咔咔，主公有着非常好的朋友呢！”
“是啊！”很慶幸能遇到他們。
“雨天娃娃，感覺怎麽樣？”
“感覺？夏目指的是？”雨天娃娃歪着腦袋盯着少年的側臉，迷茫的思緒又一次湧上心頭，感覺快要抓住了但又差一點。
“沒事，還有時間，可以慢慢來。”
“……那個人竟然在自言自語……”
“看着好奇怪，我們還是離遠一點吧……”
這時，兩個穿着校服的學生從旁邊經過，兩人的對話一字不差的飄進他們的耳朵裏。饒是表面聽着沒多少惡意，但還是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山伏盯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回頭憂慮地看着少年，說：“主公，這是在外面，你還是盡量不要跟我們搭話比較好，或者我顯現出身形？”
“沒事的，他們那樣說只是因為我能看見你們。”正因為看得見才無法忽視存在。
夏目已經對于這樣的聲音有所習慣，也不會因為他們的聲音改變自己的想法，他會盡量收斂保持正常人該有的姿态，但不會徹底無視妖怪們的存在。
走過一段路，夏目拐進森林小道裏，那裏面除了雨水落在葉子上的聲音，還有一些大部分人都聽不到的聲音。
“喂你不要亂跑，等下被那個叫夏目的人類收走名字就完了！”
“夏目？那個人類這麽可怕嗎？”
“那是當然了，聽說那個人類有着尖嘴獠牙，兇神惡煞的經常抓一些小妖怪吃進肚子裏！”
“什麽？！好可怕！！”
“……”
夏目深感無力，謠言大概就是這麽來的，一傳十十傳百，最後傳遞的內容都變了模樣。
“那個夏目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請不要武斷臆想一些不存在的事情。”
“噫！！人類？！”
“竟然能看見我們？！”
兩只小妖被吓得緊緊抱在一起，夏目沒理會他們的畏懼，帶着山伏他們從旁邊走過。
“主公不解釋嗎？”
“解釋也沒用的，真解釋了，後面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麽版本的謠言。”
何況他身邊還跟着付喪神，到時候指不定就要說那個叫夏目的人類很厲害，竟然将那麽強悍的妖怪收服當手下什麽的。
越解釋越累，還會解釋不清。
“現在明白了嗎，雨天娃娃？”
“嗯？”
雨天娃娃一怔，回憶着這一路的情景，忽然明白了夏目的意思。
“外界的聲音有好有壞，确實會影響我們的思緒，但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堅定自己，不被那些言語動搖自己的信念，我想你一開始也不是就控制不好力量的。”
“！！！”
夏目的一句話打開了雨天娃娃塵封許久的過去，那已經讓他快要忘記的過去。
确實，他并不是一開始就控制不好力量的，是什麽讓他變成這樣呢？
記憶一點點被拉遠，腦海裏的畫面像是按下快退鍵一樣不斷倒退，嘈雜的聲音也不斷響起，如今已經記不起當初說的些什麽內容，只記得很刺耳。
直到那個熟悉又溫暖的聲音響起。
“弟弟，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住的。”
“嘿嘿，又被哥哥發現了嗎？”
“你這樣聽許他們的願望降雨，最後會害了自己的。”
“有什麽關系，我們的存在不就是來實現他們的願望嗎？”
雨天娃娃愣愣看着記憶裏的哥哥，還是那麽高大溫和，那時候的自己像做壞事被抓包的小孩子一樣。
他與哥哥坐在石墩上，哥哥穩重不像他那麽好動，每次都不好好坐着總要晃蕩雙腿，然後把身體搞得髒兮兮的。
“東邊的村民又誇我這場雨下的及時呢！”
“做的不錯，但也要注意力量的平衡。”
“嘿嘿，放心吧……”
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很舒服，哥哥就像太陽，每次都會忍不住想靠在他身上睡覺。可後面為什麽會漸漸與哥哥越來越遠，甚至不想看到哥哥呢？
雨天娃娃思考着問題，耳畔又一次響起村民的聲音，這一次不再是誇贊而是帶有些許厭惡。
“我說你啊，就因為你家老是挂着雨天娃娃，這雨下得害我那塊地成天被雨水泡着，你是不是羨慕我收成比你好才想出這麽歹毒的法子？！”
“你說的什麽話！你埋怨我我還想埋怨老天呢，天天挂着，回回雨水都不夠，我地裏頭那些苗子都快被曬幹了！！”
“都說拜雨天娃娃有用，我看根本一點用也沒用，這個月才下幾次雨啊！我回去就給摘了扔的遠遠！”
“……”
即便再聽一次，雨天娃娃還是覺得那些話如刀尖一樣刺得人生疼。為了不被讨厭，他悄悄又用力量給那幾塊地降雨，然而得到的不是誇贊，而是更多的謾罵。
直到後來看到一個與自己相像的雨天娃娃布偶被人丢在地上肆意踩踏，發洩着心中的不滿。
雨天娃娃怔怔看着，感覺每一腳都狠狠踩在心頭上，那一瞬間，他對自己的職責感到了迷茫。
他明明有在随着他們的心願降雨，為什麽還要這樣對他？不是他們祈求的降雨，為什麽到頭來責怪他的力量？
難道他真的做錯了？！
“弟弟！快醒醒！！”
哥哥焦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等回神後才看到眼前的村莊不知何時已經被洪水淹沒，完好的建築被沖垮，那些熟悉的臉龐在水中呼救。
“這、這是……我做的？”
“啊啊啊啊——”
“雨天娃娃？沒事吧？！”
背部被人輕輕撫摸，溫熱的體溫驚醒了沉浸在回憶裏的雨天娃娃，他茫然地看着少年，餘光瞥着傘外的情況又一次愣住。
之前還能看到雨滴掉落的軌跡，此時已經被一層厚重的水汽覆蓋，再看身邊的少年和付喪神，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浸濕，濕漉漉的貼在身體上。
“我、我又……”
“不是你的錯！沒準老天爺就是想下一場大雨洗刷那些久遠的塵土呢！”
“可是……”
“冷靜點，雨天娃娃！想想看，如果你碰到這個場景會怎麽做？”
“會收回力量，讓雨停下來。”雨天娃娃幾乎沒有思考，直接說出內心的想法。
“那就試試看，你可以的！！”
“可我害怕……”
“別怕，我們都在你身邊的。”
被這一提醒，雨天娃娃這才注意到貓咪老師和小可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正趴在夏目的肩上看着他，甚至之前很溫和對待他的藥研也撐着傘站在一邊。
“你能辦到的，相信自己！”
“……”
許是被人這樣一而再的相信着，雨天娃娃那顆顫抖的心被安撫了下來，他凝望着少年的臉龐，視線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內心的恐慌被他們的堅定逐漸掃退。
雨天娃娃跳出了夏目的手掌，一躍而起跳到傘面，接受着雨水的拍打，兇猛的雨滴落在他的身上成為他的力量，慢慢在周身凝聚成一道屏障。
屏障不斷吸收着水汽，卻仍保持這個小球的狀态，緩慢流動着，像一口泉眼。
夏目看不到雨天娃娃的情況，也不敢貿然收回傘，保持着撐傘的姿勢，另一只手則緊緊攥着庫洛牌。
在出手和相信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他相信雨天娃娃一定能辦到！
事實上，他的選擇沒有出錯，在幾秒後，拍打傘面的雨勢明顯變小，聲音不再那麽暴躁開始變得輕柔。
朦胧的水汽也盡數被吸收，外面的視野逐漸明朗，只看到零星小雨還在飄落着。
“真的辦到了！！”
幾人大喜過望，夏目傾斜傘面查看雨天娃娃的情況，發現他飄在半空中，身體還在吸收那些雨水，随着水汽的湧入，那一團小小的身體也在不斷變大，像是被力量撐開了身體，從小孩子恢複成大人的模樣。
有那麽一瞬間，夏目感覺雨天娃娃應該和他哥哥一樣高大，只是力量的不穩讓他保持着小團子的模樣。
“真高興你找到了答案。”
“哥哥！！”
晴天娃娃從森林某處緩緩飄出，站在雨天娃娃的身邊，看着一點點恢複原樣的弟弟，很欣慰他的努力堅持沒有白費。
“現在還會迷茫不敢使用自己的力量了嗎？”
“……”
雨天娃娃沉默了兩秒，視線不由向下一瞟，就對上夏目那雙充滿擔心又欣喜的眼眸，飄蕩的身體在這一刻被人用力支撐着。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紮進哥哥的懷抱。
“我想是不會的！！”
“呵呵……”
“謝謝你，夏目，還有大家。”離開哥哥的懷抱，雨天娃娃就落了下來，一把抱住夏目，感受着他身上傳遞出來的熱量。
“能幫到你，我也很開心。”夏目猶豫着伸出手回抱着對方，“原來你的體型這麽大的嗎？”
“嘿嘿，是不是有點抱不住？”
“還好，我想兩只手一起的話應該是能抱住的。”夏目用的單手，另一只手還撐着雨傘，不過要他雙手抱住對方，他還是有點羞赧辦不到的。
“我也要謝謝你，夏目。”
“不用客氣。”夏目松開手，他還是頭次在雨天娃娃身上感受到這麽強烈的歡喜，一時有些不習慣。
瞧着兩兄弟的身體都在發着淡淡光芒，神色一怔，問：“你們要離開了嗎？”
“算是吧，我們在這片土地停留太久，再待下去會對這裏的生物造成影響。”
“這樣啊……”
“夏目，我不會忘記你的！等我什麽時候有空再來找你玩，到時候你帶我去釣魚吧！”
“好啊！”
兩團耀眼的光芒在空氣中慢慢消散，最後化為泡泡飄向了遠處。夏目擡起頭，目光追随着那些泡泡的方向，一如這場突然停歇的大雨莫名讓人生出些許寂寞。
“大将，快看！是彩虹！！”
“！！真的诶！！”
順着藥研手指的方向，夏目就見森林上空架着一座巨大的七彩虹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恍然，他想起昨晚問晴天娃娃的問題。
“方便詢問你的名字嗎？”
“真是少見，竟然會有人問我們的名字，我叫晖。”
“那你弟弟雨天娃娃呢？”
“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