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燕妮散布懷孕兩個月的消息,她所過之處,皆被八卦包圍。
名品首飾店裏,她取出兄妹倆前一起定做的飾品——她的鑽石項鏈和鑲玉手镯,喬洛風的袖扣。
恰好溫思思來這裏拍一場激情戲,一溜長槍短炮追着她問這問那,焦點是《侬本》即将開拍,女一卻還沒有确定,風傳由她這個女三越級頂上。
這只是簽約公司的宣傳策略,卻引得不少人信以為真。
冷不防一個狗仔攔住悠悠的去路,“阮小姐,聽說《侬本》的拍攝權已經轉給風行集團,你的哥哥喬洛風接受訪問的時候說,有意讓你出演女一,請問——”
“沒有的事!”悠悠矢口否認,今早用餐的時候喬洛風還提起,說喬薇找了他好幾次,想出演女一,他沒搭理。
悠悠早些年也觸過電,沒被阮博遠收養以前,曾經在好幾部軍旅題材裏扮演小可愛。《侬本》的女一是個老上海的風月交際花.跟她的年齡和氣質都不搭。
越來越多的狗仔聚攏,話題瞬間從《侬本》、溫思思的激情戲,轉到了卓揚、燕妮和悠悠的三角關系上,一個是城中富商的嫡公子,一個是家喻戶曉的美女主持,更有一個身世來歷成謎的前高官養女,随便拎出來一條都引人圍觀。
悠悠知道多說多錯,精明地閉口不言,在保衛的護送下出了貴賓通道。
店長追了出來:“阮小姐,這條藍寶石項鏈,是莊言小姐專門為你定制的生日禮物,她人去了國外,打電話來讓我們送到您手上。”
被劫持,被性侵,被吊銷執照,風浪一波接着一波,剛消停了,又被喬洛風當着悠悠的面爆料,說她當初給悠悠拉纖勾引浦東成,不只是出于友情……前第一美女律師黴運連天,不得不遁走國外躲羞。
街上飄着毛毛秋雨,帥哥店長貼心地撐開一把傘,跟在她後面,防止再有狗仔竄出來吓人。
“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以後如果阮小姐要來,我們可以提前清場.這樣可以避免見到不必要的人。”
悠悠喟嘆,真是精明的生意人,前途肯定無量,她唇角揚起一抹淡笑,“不,該遇見的總會遇見。”
“在我們店裏,可以保證給貴賓提供一個舒适安心的環境。”
“你多大了?”
“二十八歲,哈飛。”帥哥店長摸出一張名片,明白現在悠悠想知道他的名字。
回到西麓的家,悠悠問起喬洛風,這間名品店是他介紹過去的。
“哈飛想找我貸款,很大一筆數目,因為他雄心勃勃準備買下雲南一整座礦山。”
“你答應借給他了?”
“他的成功只是遲早的事。”喬洛風答非所問。
悠悠莞爾,“看出來了,是個聰明人。”而且不是像卓揚、東成的那種聰明。
喬洛風驚訝自己的這個妹妹也會誇人,耐心地細細講給她聽,“哈飛以前是做私募的,最輝煌的時候,在上海有整整一棟大廈,跌下來了負債一億兩千萬,他的好幾個同行受不了落差跳了樓,但是你看他現在的狀态……失敗一次,不等于失敗一輩子。”
“你有興趣拉攏他?”悠悠終于聽出兄長話裏的意思。
“我也要去雲南買礦山,已經接觸過在這方面有資源也有經驗的人,準備盤下幾十個有好石頭的山頭,但是不打算直接插手,順便也給哈飛指指路。”
風行一直在境外發展,剛剛落戶來B城,很需要哈飛這樣精明能幹的幕僚。
悠悠聽得雲裏霧裏,終究她只是二十歲,隔着歲月的濃霧看他們,模模糊糊,而他們可以一眼就看透她。
風雲喬公子
喬洛風回國以後,聽說她單槍匹馬揣着一只她自己也不知究竟的鎖匙扣,就敢大鬧卓家的訂婚宴,驚得直嘆氣。
“悠悠,我已經把你在巴黎的學籍轉回了B大,你還在念大三吧,都已經開學了,哪天我送你過去,安排一下?”
“啊?”悠悠愣住,自從她被喬明珠诳回國,阮家天翻地覆,她也跌落好幾個階級,整天忙着傍浦東成,忙着救阮博遠,現在又跟在藍心身後學當老板,都忘了自己還是個雙十年華的大學生。
喬洛風早有準備,把她的複學通知、學籍卡、換讀生證明,一大摞用得着的課本,統統搬到她面前,“好好溫習一下,下周一就送你過去。”
悠悠不吭聲,摸着一摞摞散發着油墨氣息的書本,恍然重回八年前——那時候她剛跟着阮博遠回B城,周圍的一切都還嶄新陌生。
晚上剛剛洗完澡,她小臉上還暈着熱氣烘出的紅暈,俯在床頭哼哼,眼巴巴等着阮博遠過來哄她睡覺。
左等等不來,右等等不來,她眼皮學生,下巴一勾一勾地直釣魚,氣鼓鼓地硬撐着不肯睡覺,終于等來腳步聲!她開心,又驚訝,怎麽是兩個人?
喬明珠賭氣帶着兒子回了娘家,偌大的阮家只剩下她和父親,司機、保姆、門衛、警衛,不知道是怕阮夫人,還是怕她,很少敢進她的房間。
吱一聲,門被推開了,阮博遠笑眯眯地走進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帥氣少年。
“阮……叔叔?”她喊的是父親,看的确是酷少年,這一是她第一次見到喬洛風。
“悠悠,來來,過來——”阮博遠招呼她起來,坐到軟軟的沙發上。
悠悠心跳的厲害,因為帥氣少年看她的目光,說不出是友善還是淩厲,甚至還有挑剔,她即使不擡頭看,都被射在手心生涼。
他是誰?來幹什麽?悠悠快速地掃了他一眼,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
“悠悠,爸爸想跟你商量點事情。”阮博遠察覺到女兒的緊張,安撫地拍拍她的背,“你來家裏好些日子了,人也都熟悉了,爸爸想給你辦入學的事情。”
來阮家之前,她剛考上J城一所名校,即将念初一。
外公去世了,家也沒有了,書還是要讀的,她懂事地點點頭,“嗯。”
“你媽媽當年是有名的才女,爸爸也要你上最好的學校,讀最好的書。說起來爸爸這陣子都高興糊塗了,要不是你哥哥提醒我,我都忘記了……要送你上學的事情。”
忘了,當然不可能,他是在猶豫,究竟留女兒在身邊念書,還是送去國外寄讀。
喬明珠的态度凜然冰山,他怕花骨朵似地的女兒落在她手裏受苦。直到喬洛風出面,接受了這個從天而降的妹妹,喬家人的态度才有了楥。
悠悠突然認出來,眼前的酷少年,就是這陣子總是遠遠近近窺探她的人,當時她以為是某個對她好奇的鄰居,卻原來是她的“哥哥”!
她有些生氣,嘟着嘴瞪他。酷少年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朝她眨了眨眼,嘴角噙着一絲得逞的壞笑。下一秒,又變回了酷酷的模樣,看向阮博遠,“爸,就讓悠悠……跟我念同一所學校吧,她初來乍到,有我照顧着,免得別人欺負了她。”
“不要!我不要跟你念同一所,我要……獨立!”悠悠眼角眉梢流露出威脅,一副惹我你死定了的乖乖相。
“我們是不在同一所,你小鬼一個還在念小學,我上高中了。”
“我該讀初中了……才不是小鬼!”悠悠一聽有人污蔑她是小學生,炸毛了。
阮博遠想了想,“就按你哥哥說的辦把,回頭我叫劉秘書安排你入學。”
“我不要!”悠悠不甘心就這麽落了場子,梗着小細脖子犟。
喬洛風依舊是笑,“那你随便說一所學校,我們送你過去。”
“我……我……”悠悠囧住,她初來乍到,哪裏知道什麽學校嘛。
阮博遠一錘定音,事情就這麽定了,小可憐只有乖乖拎着書包去上學的份。
心裏不高興,悠悠氣鼓鼓地趴在床頭,靜等着老爸過來哄她。
喬洛風欠扁的湊了過去,“爸上了一天班,累了,讓哥哥哄你睡吧……小鬼們都怕黑。”
悠悠氣得小臉漲紅,重重地捶了捶床墊,“我不是小鬼!也不要人哄着睡!”
大話沖出口的下場,就是她一整個晚上都在床上輾轉反側,陌生的家,陌生的床,沒了爸爸的懷抱,她糾結地難以入眠。
沒過兩日,阮博遠安排她進了B城最好的附中,接着念初一。
出發那天,悠悠弓着小身子躲在被窩裏,抱着一只洋裝娃娃裝睡,從早上一直磨到晚上。
阮博遠和喬洛風站在被窩旁,卻不敢輕易靠近她,因為只要一靠近,她就會哇地放聲大哭。
她鬧了一整天,一直不肯吃東西,只是躲在被窩裏不停的動來動去,阮博遠心疼女兒,怕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會受不了,已經在考慮暫時不送她去上學,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