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80)

經對彼此産生了好感,誰知卻鬧到了如此地步……兒媳婦現在狀态不穩定,我怕她多想傷了自己,正好讓你家兒媳婦幫我去勸勸。”蔣老爺子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額頭。

裴老爺子點頭:“就是為此來的,小臣一直嚷着要來看你孫子,對了,小臣,小臣?”

衆人一看,哪裏還有小裴彥臣的身形?

小裴彥臣确實在裴老爺子和蔣老爺子說話時,趁着大家都沒有注意到他,悄悄的進了屋子。

屋子裏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摔碎的東西,看上去好像經歷了一場可怕的戰争。

小裴彥臣站在客廳蹙了蹙眉頭,就直接沿着樓梯往上走去。

上面靜悄悄的一片,偶爾有一道低低的咳嗽聲傳來。

小裴彥臣順着咳嗽聲摸到了一間半阖着的門前,伸出手,輕輕的推開了門。

“誰來了?阿晟嗎?”裏面傳來一道低低的聲音,帶着一絲絲的期待。

小裴彥臣抿了抿粉嫩的唇瓣,面無表情的推開了門:“我是裴彥臣。”

“是小臣啊……”裏面的女人,也就是蘇筱月,語氣微微有些失落,而後又強打起精神,“小臣坐吧,離阿姨稍微遠一點,阿姨生病了,怕傳染給你。”

裴彥臣卻并沒有聽話的離遠一點,反而走近了幾步,來到了蘇筱月的床前。

蘇筱月此刻斜椅在床上,被子只堪堪的遮到胸口。前段時間見到她時的那種嬌羞和神采飛揚都不見了,此刻她病焉焉的一副憔悴的樣子。

“我來看弟弟。”裴彥臣靜靜的道,“你說過你生的弟弟要做我的跟班,幫我做事情,還幫我打架。”

蘇筱月想笑,可是笑起來卻跟哭的一樣。

她沒有想到,最期待她肚子裏的孩子出生的,不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親蔣晟,反而是這個與蔣家世交的小男孩。

“可是……”蘇筱月的臉色卻很難看,“我不知道能保得住他不……”今天蔣家的家庭醫生已經來過一次了,她的胎氣不穩,情緒更是不穩定,醫生已經讓她做好準備了。

家庭醫生也是清楚她現在的狀況,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哪裏還能保持平和的心态?哪裏能給孩子好的胎教?連她自己,都沒有信心了。

讓蘇筱月沒有想到的是,她一向覺得乖巧可愛的小男孩,那一瞬間眼裏迸發出了一種可以稱之為冰冷的神色:“我媽咪說,我和哥哥們就是她的一切,你是個膽小鬼。”

蘇筱月的心頭一震,委屈和傷心還有自責那一瞬間鋪天蓋地而來。她竟然不如一個孩子。

她的眼圈又是一紅,想

到這幾天來蔣晟的惡言相向和對自己的冷漠無情,想到肚子裏這個意外而來的孩子并不被他認可,想到他明明說着愛自己,卻還是跟那個叫王若蘭的女人在一起,心裏的哀戚就再也無法忍住。

“你是要哭嗎?”小裴彥臣的小眉頭又蹙了起來,像是一個小老頭。

蘇筱月卻搖了搖頭:“沒有,阿姨怎麽可能會哭,弟弟我會堅強的生下來的,我答應了小臣,以後弟弟要做小臣的跟班的,不能食言。”但淚水卻忍不住的落了下來。

小裴彥臣看到她的眼淚,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視線卻看向了被被子遮住的地方。那個地方,裏面孕育着他弟弟。

他突然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隔着被子摸了摸蘇筱月的肚子,而後像是有些糾結,卻又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的道:“看你這麽傷心,這樣吧,要是你以後生了一個妹妹,我也不會嫌棄,我就勉為其難的保護她吧。”

蘇筱月沉浸在自己哀戚的神思裏,卻還是被他這句話給逗笑了。

卓海瀾上來找小裴彥臣的時候,正好聽到蘇筱月道:“好,小臣可要記得你說的。如果是個妹妹,你可得替我好好的照顧她。”

那時根本沒有人想到,二十幾年後,蘇筱月的女兒蔣蓉,果然被裴彥臣好好的照顧着,小小的男孩當年的一個無意的承諾,或許那時的記憶他至今早已忘記,可冥冥之中誰也說不定上天的主意,該是誰的愛情該是誰的愛人,都跑不掉。

202 (番外)我弟弟在對我笑!

裴源意最近有些受不了自己的小兒子,原因無他,只因為這個平時腹黑冷靜得過分的臭小子,最近只要逮着空,就要嚷着讓他帶他回國去。

但只要他一問原因,小家夥便板着臉不說話。

裴源意不是個多話的男人,但小家夥自從在自己這裏碰了釘子後,就直接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老婆那裏,讓他很不爽躇。

比如,前天晚上雷雨,小家夥抱起被子假惺惺的說自己怕怕,然後在母愛泛濫的妻子懷裏窩了一整晚,而後他說什麽床太小,他的身子伸展不開!而後他居然被妻子趕去了書房睡,懷裏涼了一整晚。

再比如,昨天晚上,小家夥說睡不着,非要讓妻子給他講坑爹的白雪公主和睡美人的故事。妻子一向遺憾沒有一個貼心小棉襖,當即就歡歡喜喜的答應了,于是他又睡了一整晚的書房,幾乎到了淩晨兩三點才勉強入睡,懷裏從頭涼到尾。

而今天,小家夥在晚上吃飯時,本來極端高貴冷豔的,但是在妻子幫他盛湯時,他拿着勺子突然朝他綻放了一個挑釁的笑容。裴源意敢打賭,那絕對是一個充滿着深深挑釁的笑容,那是在告訴自己,自己要不将他送回國,今晚估計又得與妻子的床無緣。

裴源意挑了挑眉,忽然湊近了小家夥的腦袋:“告訴我一個你非回去不可的理由,不然,如果我把你的事情告訴了你媽咪,你覺得你還能這樣天天晚上讓你爹哋睡書房?”

他也在威脅他,如果不是特別好的理由,那他也就死定了!哼!

小家夥放下了刀叉,舒舒服服的窩進了他身後鋪着大狐皮毛的椅子裏貍。

他兩個哥哥已經被司機接去上學了,而他向來是一個遲到早退的不良學生。但因為妻子說什麽要給足孩子思想自由,不讓他插手管,所以他也只是心裏恨得癢癢的,但在妻子面前卻要表現出妻子的話就是聖旨,妻子萬歲的模樣。

小裴彥臣似乎是在考慮着什麽,權衡利弊下,他決定還是将事情的真相告訴自己爹哋,所以他認認真真的看向裴源意:“因為弟弟在國內啊,我得去看着弟弟出生,不然以後他可認不得我了。”

裴源意太陽穴處的青筋狠狠的跳了兩下,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的:“你可別亂說,我哪裏還有一個什麽兒子在國內……”

話都還沒有說完,廚房門口突然傳來“哐當”的一聲響。

裴源意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轉過頭去看妻子,而妻子已經紅了一雙眼,淚水滾落了下來。

裴源意心裏這個心疼,又氣又懊惱,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自己小兒子一眼,連忙起身就要去向妻子解釋。

但卓海瀾雖然是個溫柔的女人,但在某種程度,比如悄無聲息生下大兒子來說,她也是一個倔強的女人。見裴源意要過來,她一聲就将他給喝住了,朝着餐廳的側面走去。

那邊滿是瓷碎片,她每一腳踩上去,雖然明知道是有拖鞋底給隔開了,但裴源意還是覺得心驚肉跳的。

“卓海瀾你給我站住!”結婚這麽多年來,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妻子吼過。但害怕她被地上的碎片割傷,讓他再也顧不得其它的了。

顯然也是将卓海瀾給吓到了,而下一刻,卓海瀾便更加傷心的直接朝着卧室的方向跑去。

裴源意經過小兒子身旁,看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副優哉游哉再舒服不過的樣子,甚至間或給他抛過來一個帶着同情的目光,他就覺得肯定是因為這兩天睡眠不好導致他的脾氣變差了,不然這個時候,他怎麽會特別想将他的小兒子給逮住暴打一頓呢!

小裴彥臣最後還是如願以償的回了國。

卓海瀾已經被裴源意給哄住了,也在小兒子那裏得到了證實,他口中所謂的弟弟,并不跟裴家有關,而是蔣家兒媳婦馬上要生的孩子。

自從上次一別,幾乎都過了九、十個月了吧,沒有想到小家夥居然一直惦記着蘇筱月肚子裏的孩子。

卓海瀾本來不放心,是想跟着自己小兒子一起回國的,但裴源意在這時唱起了苦肉計,他發燒了,說什麽都不放開她,所以卓海瀾只能讓家裏的司機代為送回去,然後讓大哥裴源清幫着在淮遠市接下孩子。

小裴彥臣走之前,偷偷将他大哥二哥的零花錢都給偷了,而後又去裴源意那裏勒索了一大筆錢,才安安心心的離開美國。氣得裴源意直問他拿這麽多錢是要幹什麽,小裴彥臣便輕飄飄的道:“我給弟弟買尿布。”

回國的路上很輕松,小裴彥臣的心裏有些小興奮。

他開始思考一些事情,比如,如果弟弟的爹地媽咪不去美國,那他肯定也去不了,他們兩個要怎麽在一起呢?而且他不來美國,他也不能幫自己一起收拾他的大哥二哥。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還拿了他大哥二哥全部的積蓄,可以想象回去後是怎樣的一頓暴力。

他歪了歪頭,喃喃低語:“要不然讓爹哋把我過繼給大伯得了,大伯家裏還有一個裴深駿,到時候我們就是三個人,還怕大哥二哥兩個人麽?”

tang他越想越興奮,直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下了飛機後,便對來接自己的大伯要多溫柔有多溫柔。

小裴彥臣對女性還算尊重,可是男性比如他們家的三個,他從來都是好不給面子,再比如大伯家的兩個,從前也是絲毫不給面子的捉弄。裴源清來接小裴彥臣時,看到他臉上溫柔的笑,嘴角抽搐得厲害,一整天都在堤防着這個小祖宗給搗鼓出什麽亂子。

但幸好一路無事。

裴源清直接将他給送到了自己的醫院,因為在一個星期之前,蘇筱月就因為待産住進了自己的醫院裏。在得知小裴彥臣要去看蘇筱月時,他還驚訝了好久。

不過想到蘇筱月如今的境況,他就從心裏嘆了口氣。

蔣晟已經徹底跟蘇筱月決裂,表示他不認蘇筱月肚子裏的孩子,而蔣老也因為這件事,老了十歲一般。

到了醫院,小裴彥臣不等裴源清親自領着他進去,就蹦下了車,朝着服務臺跑去,而後在裴源清還沒有追上來時,他又已經跳到了裏面的電梯裏。

蘇筱月最近也算是名人了,想找她很輕松,雖然有人看守着,但不管是誰,都對那麽一個西瓜頭的可愛小男生沒有設防吧,況且他對服務臺的護士說他是蘇筱月肚子裏孩子的哥哥。

小裴彥臣到蘇筱月的病房時,剛好遇到蘇筱月馬上就要生了,被推出了病房朝手術室而去。

而後跟着急匆匆的蔣老爺子。

小裴彥臣一步走過去拉住了蔣老爺子的手。

蔣老爺子正處于極度的驚懼和急切之中,突然之間手裏多了一只白白嫩嫩的小手,讓他驚訝的回過頭,看到是小裴彥臣,他臉上的皺紋舒了舒,而後一把就将他抱了起來:“你來了,跟蔣爺爺一起去守着吧。”

蔣老爺子已經接到了裴老爺子的電話,讓幫忙好好照顧下他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孫子,得知小裴彥臣要來看蘇筱月生産,他心裏有些感動。

“你一個人來的嗎?”蔣老爺子在手術室外來來回回的走着,企圖用跟小裴彥臣談話讓他自己的焦灼感降低。

沒有人知道他的自責和害怕,都是他一手導致的現在這樣的狀況,如果蘇筱月和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他怎麽對得起蘇家!

小裴彥臣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蔣老爺子走來走去的,不一會兒被繞得有些頭暈了,幹脆閉上了眼,聽到他的問話,他乖巧的搖了搖頭:“沒有,是司機送我過來的,而後我大伯送我來的醫院。”

蔣老爺子的目光柔了柔,而後就走到了他的跟前,摸了摸他的頭:“真是一個好孩子,難得你還記得我們蔣家。”

小裴彥臣不滿他将手放在自己的頭上,但他好歹是他弟弟的爺爺,他暫時忍了,朝着手術室緊閉的房門望了望,而後抿着唇道:“我聽到阿姨尖叫的聲音了,她真的沒事嗎?”

蘇筱月堅持先順産,撕心裂肺的聲音從手術室裏毫無遮掩的傳來。

蔣老爺子的嘴唇抖了抖,點頭:“阿姨會沒事的。”

小裴彥臣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蔣晟呢?”

聽到這個名字,蔣老爺子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青白交加,而後冷冷的道:“我不認識蔣晟,他是誰我不知道。”

小裴彥臣其實沒有告訴大家的是,他聽到這句話時,心裏幸災樂禍了一陣,想着那個讨厭的怪蜀黍他終于不用再看到他了。

又等了好久,直到裏面的尖叫聲越來越微弱,最後幾不可聞,小裴彥臣才開始漸漸覺得有些擔心了。

他時不時的問蔣老爺子裏面怎麽了,但蔣老爺子一直跟他呆在一起,怎麽可能清楚。

而後有一個護士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被蔣老爺子給攔住了:“裏面到底怎麽了,我兒媳婦怎麽了?”

那護士盡量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些:“孩子的體位不正,不好出來,孕婦現在大出血,有休克的跡象,我現在要去血庫。”

譚伯伯和徐媽這時也跟着來到了醫院,聽到護士的話,徐媽差點沒有站穩,幸好譚伯伯在她身邊将她扶住了。

“這真是造的什麽孽啊……”

小裴彥臣雖然聽不懂護士說的話,但也感覺得出事情似乎有些緊張和危險,他的小手不自覺的就伸進了蔣老爺子的手裏,擡頭看着他,輕聲的問道:“弟弟不會有事的吧?”

蔣老爺子的眼睛都是紅的,這個在商場上拼鬥了一生的男人,終于在這件事情上變得脆弱了起來。

他深吸了口氣,将小裴彥臣給重新抱坐到了椅子上:“小臣,蔣爺爺告訴你,喜歡一個人,就要全身心的去對她,要相信她,要尊重她,更要愛護她。女人沒有我們男人堅強,需要男人的愛護,以後你有了妻子,一定不要像蔣晟那樣對自己的妻子,一定要好好疼她好不好?”

蔣老爺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要對一個才九歲大的孩子說這樣的話,可是他現在心裏滿滿的都是酸楚,只想着要傾訴什麽。

小裴彥臣本來想問,是不是他爹哋對他媽咪那樣的。但看蔣老爺子這麽傷心,他便閉了嘴沒有問,良久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他而後借口說上廁所,跑去了陽臺上,一個人對着星空念念有詞的。

他記得他媽咪說過,只要誠心的對着星空許願,上帝就會聽到你的虔誠,而後幫助你實現你的願望。

當時他聽到的時候很不屑,因為他爹哋說過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上帝也沒有神的,但是現在他卻還是将嫩嫩的一雙小手合十,輕輕的道:“上帝,讓我弟弟平安出來吧。”

而後他聽到了一陣歡喜的尖叫聲,嘴角彎了彎,說了一句“謝謝上帝”,便連忙跑向了手術室。

或許是因為上帝真的聽到了他的祈禱,他跑過去時,正好看到蘇筱月被醫生護士們給推了出來,蔣老爺子則是一個勁兒的在旁邊道着謝。

小裴彥臣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跳得好快。他伸手捂了捂,不明白這是怎樣的一種感受,他經歷了一次新生命降臨的那種喜悅,讓他整個人都覺得舒舒坦坦的。

但是孩子被推進了嬰兒監護病房觀察。

在一段時間內,他是暫時見不了的。

見大家都注意着産後虛弱的女人,小裴彥臣偷偷溜了出去。

他打了個的,來到了離醫院最近的商場裏。模樣乖巧的詢問了一個保安,便直接沖到了母嬰專區。

店員被他一個人給逗樂了,一下子圍過來了好多的漂亮的店員,問他:“小弟弟,你怎麽一個人來的,你媽咪爹哋呢?是要買什麽東西嗎?”

小裴彥臣蹙了蹙眉,他不喜歡這麽多女人挨近他,非常不喜歡,尤其是這些女人居然還用她們的手去摸他的臉,拍他的頭發,讓他覺得煩躁到了極點,連聲音都不自覺的冷了幾個調:“別碰我,我是來買尿布的。”

幾個店員本來被他冷冰冰的三個字“別碰我”給弄得不由自主的都後退了一步,可聽到了他的下一句,面面相觑了下,就都花枝亂顫了起來。

“你是買給自己用的?”一個店員打趣他。

小裴彥臣的小臉都憋紅了,咬牙切齒的道:“不是我,是我弟弟。”

幾個店員看他衣着不凡,知道定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就不知道為什麽要任他一個人到處亂跑了,有一個店員甚至對其她店員道:“估計是跟父母走散了,我們要不要去廣播那裏播一條尋人新聞?”

小裴彥臣抿了抿唇,忽然将自己的包包給拿到了胸前,從裏面抽出了五張一百的:“給我來兩包最好的尿不濕!”

最後小裴彥臣是提着大袋小袋的東西回的醫院。

有個護士見着了,連忙幫他接過了手裏的東西,問了他房間號就帶着他往上走。

小嬰兒還沒有抱回來,可一群人看到他,都總算是松了口氣,特別是裴源清,當得知小裴彥臣不見的了時候,差點沒有将他給急瘋了。

他跑過去接過護士手中的東西,有些傻了眼了,因為裏面全都是一些嬰兒用品,甚至還有小袋包裝的嬰兒奶粉。

小裴彥臣被他看到了那些東西,小臉蛋紅了紅,卻裝作粗聲粗氣的道:“讓開讓開,我弟弟呢,這些都是給我弟弟買的!”

裴源清“啧啧”了兩聲看向蔣老爺子:“看到沒有,孩子不是沒有人疼的,這不就是現成的一個!”

蘇筱月已經醒了過來,看到小裴彥臣時有些不可置信,可瞬間卻又溫柔的眉眼。

小裴彥臣猶豫了下,還是走了過去。

“謝謝你,小臣。”

小裴彥臣撇了撇秀氣的一張小薄唇:“我又不是為了你。”而後又道,“我去看看我弟弟。”

這時衆人都才反應過來,小裴彥臣還不知道新生嬰兒的性別,不是弟弟,而是妹妹……

但是這個時候,小裴彥臣已經跑遠了。

經過護士的指點,小裴彥臣趴在窗戶上,很快就看清了離得不遠處的嬰兒床裏的小嬰兒。

真是好醜。

小裴彥臣蹙了蹙好看的小眉毛,這麽醜,以後真的拿得出手嗎?被大哥還有二哥嘲笑了可怎麽辦?

盡管如此,他還是看得很仔細。

嗯,眉毛好看,秀秀氣氣的。那啥,好像小鼻頭也挺不錯的,挺可愛的。哎,其實,那張小嘴唇也挺好看的,粉粉嫩嫩的。美中不足,就是一雙眼睛是閉着的。

他心裏癢癢的,突然很想看看她睜開眼睛是什麽樣子。

而後,就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一般,本來在嬰兒床裏酣睡的小嬰兒,突然緩緩的睜開了一雙眼睛。

眼珠子一眨也不眨的朝着他這個方向看了過來。

小裴彥臣覺得自己呼吸都是一緊,他揪了揪自己胸口的衣服。

而後那個小人兒,嘴角忽然咧了咧。

小裴彥臣突然激動的大聲叫喊了起來:“他笑了,他在對我笑,我弟弟在對我笑!”

吵鬧聲将護士給吸引了過來,止住了他的喧嘩,好笑的輕聲道:“小弟弟,剛剛出生的嬰兒,笑是沒有意識的,只是下意識的動作哦。”

果然,等到小裴彥臣再次看向小嬰兒時,他已經秀秀氣氣的張了張嘴,而後就又閉上了眼。

裴源清趕過來時,就看到他們家的小霸王,竟然靜悄悄的趴在玻璃牆壁上,眼睛都不眨的看着裏邊的境況。

看到他過來,他将手指放到嘴唇上,“噓”了一聲,輕聲道:“別吵到我弟弟了。”

裴源清無奈的擺了擺手:“小臣,這可不是弟弟,是個妹妹。”

小裴彥臣愣了愣,內心的狂熱突然熄滅了幾分,他驚訝的瞪大了眼:“他……是個……妹妹?”

裴源清點頭:“生的是個妹妹,剛剛來不及跟你說,你就已經跑了。”

小裴彥臣還沒有回過神來,明明就是一個弟弟,怎麽就變成一個妹妹了呢?

妹妹……不能跟他一起打架……不能跟他一起欺負同學……不能跟他捉弄他的大哥二哥……還有一堆的麻煩事要他解決。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對蘇阿姨保證的話,如果是個妹妹,他也會愛護的……

Oh,no!

小裴彥臣慌慌張張的開始檢查自己的證件都在自己身上沒,而後擡起頭對裴源清急切的道:“大伯,最近的飛機是哪架,我突然想起我最近還有課,逃了這麽久的課不好。”

裴源清驚訝的挑了挑眉:“你還怕耽擱課程?”

小裴彥臣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快點給我訂機票,我就告訴爺爺,說你在這裏欺負我!”

裴源清無奈的摸了摸鼻子,連說“好”,離開了這個地方。

小裴彥臣咬了咬牙,又轉頭看了一眼小嬰兒。那小嬰兒似乎是知道他要走了,又睜開了一雙亮亮的眼睛看着他,眨也不眨的,似乎是在挽留。

小裴彥臣抿了抿唇,手有些不舍的放在玻璃窗戶上,可卻低聲的喃喃低語:“咳……那什麽……我是真的有課要上哦,不是因為覺得你麻煩才走的。嗯,我保證,我一定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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