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言出必行,回請我吃大餐。
這家法式餐廳與我想象得有些不同,全無張揚繁複的裝飾,極其簡約卻自成一格。牆壁地面皆是深沉厚重的黑色,餐臺座椅則是纖塵不染的雪白,于無形中展現出巨大的張力,讓人不由得對菜品多出幾分期許。巨大的落地窗映出一片晶瑩的翠綠,食客仿如置身田園,随時随心縱目草色嬌嫩,雲天碧藍。
聽他介紹說,這家餐廳的主廚已有15年的烹饪經驗,将法式菜的原汁原味和東方風情融合得天衣無縫,口味堪稱一絕。
果真是名副其實的美味,入口便輕而易舉地挑逗味蕾。
當然,價格也名副其實。
他讓我盡管挑貴的點,卻沒有告訴我如果貴到挑不出該怎麽辦。
他是不會在乎肉疼的。而我不得不承認,饕餮的快感終究抵不過卡機的殘酷。
只一瞬便如千刀萬剮,即使挨刀的人并不是我自己。
我猜到他請我吃飯的用意。但他欲言又止,話終是沒有出口。
或許我們都已釋然,便無須解釋,無須道歉。
有些事就是這樣,說破了,反倒顯得矯情。
飯後在草坪上漫步,呼吸着空氣中滿溢的芳香,不禁生出張開雙臂擁抱自然的沖動。
閉上眼睛盡情吐納,仿佛身體漸漸膨脹,化作無數小分子,融進周圍的世界。
眼前竟幻化出斑斓的蝶翼,而環在中央的,是夢裏不時出現的白色身影。
他微笑。
我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