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的後備箱,轉身走到副駕座這一邊,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相信我,你的公寓着火,跟譚雪倩的案件沒有任何關系。跟我走,你爸爸的事情,你想知道什麽,我會告訴你。”
滿城威說完,轉身回到了駕駛座上。桑槿看着打開的車門,毫不猶豫地上了車。他最後的那句話,于她而言,像一條無形的繩索,把她牽引着跟他走。
她不能從警方看案例卷宗,了解案情,只能從他身上了解。15年前,丁家出事的那一天,她陪着姥姥在醫院看病,所以不知道家裏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滿城威應該在她家裏,他知道的肯定比她多。也很有可能是因為知道了她家裏已經出事,所以才及時趕到醫院,把她和姥姥連夜送走。
桑槿腦海裏閃過一些記憶的碎片,心髒像被震破的玻璃碎片劃過,疼痛不止。
“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好不好?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胡思亂想,真相有的時候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麽重要,最只會傷人。”耳邊突然響起溫潤的聲音,如柔滑細膩的玉,輕撫着她片刻前被尖銳的碎片刺傷過的心髒。
桑槿回過神來,感覺到手背上是熱的,她低頭,視線落在他的手背上。她心裏一驚,迅速把手抽出來,轉頭看向他。她想要反駁,唇角抽動了兩下,卻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她以前不能接受這樣的觀點,可這次經歷了譚雪倩的事情,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觀點。
譚雪倩和傅山岳在屋頂花園上,到底經歷了什麽,兩個當事人,一個已經死了,一個決定保持沉默。如果陳吟潔一味執着,想要去探究其中的真相,後果不難想象。但她現在做的是,選擇相信傅山岳,也願意接受匿名人的捐贈。這個匿名捐贈者是誰,是否就是譚雪倩,陳吟潔和傅山岳是不是知道其中的內情,還是兩個人其實都知道對方知道,只不過不去戳破……這樣的真相,追究下去,一定沒完沒了,這樣又有什麽意義?
桑槿再想到自己的問題,從她10歲離開的那一天開始,她就一直想着要回來,一定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姥姥卻死活不肯。
或許老人家的想法很豁達,死去的人,再怎麽追究,都已經不可能再活過來,與其浪費時間去追究真相,還不如安安穩穩地把外孫女撫養長大,活着的人平安才最重要。所以,姥姥離開前,千叮萬囑,讓她就在德國随便找個地方把她安頓好就行,一定不要回來。
最終,桑槿只忍耐了半年,就回來了。
現在,她應該怎麽做?是繼續留下來,追查塵封的真相,還是遵從姥姥的遺願,再回到德國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的話:
今天過節,墨大俠沒節過,要碼字,卻很興奮,忍不住就提前更了 ~~
#磐石開花#開心小劇場之七夕:
晨曦初露,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晨風微涼,拂過白色大床`上相擁而眠的男女。
原木地板上,衣衫淩亂,從床邊,一直到門口,甚至門口以外,從樓梯口延伸至一樓,都是衣服……不是今天才是七夕節嗎?他們怎麽能提前一天過了節?
哦,差點忘了,對于床上的某對男女而言,每一天都和七夕無異。
桑槿感覺到涼意,立刻就醒了,心裏第一個反應便是,難道窗戶玻璃又被打破了?她想要起身下床去看看,卻怎麽也動不了。
她低頭一看,男人原本只是一手随意搭在她腰間,現在竟然兩只手都移到了她上身,一只手壓在她胸`口,一只手不知何時從她的脊背下穿過,兩手十指交疊,形成一個封閉的圈套,把她整個人牢牢套在了裏面。
“龐磊,你又混蛋了,醒了幹嘛還裝睡?”桑槿一心惦記着窗戶玻璃是不是壞了,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想要推開他,推不動。他卻抱得更緊了。
桑槿緊咬下唇,想着怎麽把這個裝睡的男人推開,去看看窗戶有沒有關。
自從經歷過譚雪倩的案子,她睡在酒店的第二天晚上,窗戶玻璃被打碎,她吓得不敢一個人睡一間房。從此以後,她就特別小心,睡覺前一定要關好窗戶。昨晚是因為……嗯,太瘋狂了,哪裏還記得關窗戶這回事。
她又動了動,想要起來,旁邊的男人沒動,只是抱着她的手又緊了緊,緊到她無法呼吸的地步。
桑槿對他這樣的反應也不陌生,這男人荷`爾`蒙分泌過剩,一到早晨更盛,偏偏還喜歡惡作劇,每次他使壞,兩個人上班都得遲到。為此,已經有人投訴到姜局那裏去了。當然,仍然是投訴無門。再當然,這種情形只是沒有大案件的時候。有案件的時候,他依然是不眠不休。
“老公,我去關窗戶。不然風會把玻璃打破……”
男人卻突然打開眼睛,把女人推倒,高大的身軀将女人覆蓋在下,“老婆,根據你的肢體語言,你的微表情,以及種種證據,可以推斷出,我昨晚表現太文明。你想要混蛋一點?好……”
“……”桑槿氣得抓狂,她不是這個意思啊啊啊啊啊喂!
問題是,她已經沒有解釋的機會了。男人已經拿出将軍的雄壯氣勢,勢必要證明,什麽叫混蛋……
七夕節,非常應景地送上一個撩人的小劇場,當然,還是堅持原則,很河蟹地撩,有沒有把你們虐到?
最後,祝各位書友節日快樂,也祝書友江南的兩個雙胞胎寶寶生日快樂,代我向兩個寶寶說生日快樂。麽兩個~
(原本還有個萌寶小劇場,就是江南在群裏給的靈感,可是要先寫文,不然明天更新不了。如果有時間,我晚上寫。遁走~~~)
☆、Chapter 036 誰動了心
桑槿突然意識到,她不知不覺又陷入了兩難的抉擇當中,這是她最害怕面對的情形。
一路上,滿城威一直專注着開車,沒有說話。他握着方向盤的手,卻不時地移來移去,似乎想找到最舒适地一種方式,卻始終不得要領。
滿城威自己也無法理解,他為什麽會突然變得這麽焦躁。他剛才也只是無意識地握握她的手,想要安慰她。她小時候,這樣的事不是經常會發生嗎?以前她還會粘着他來背她。剛才她的拒絕卻這麽明顯。這個細節,讓他立刻想起譚雪倩案發的那天,他去校園裏找她,另外一個男人牽着她的手離開,她卻沒有拒絕。
車子已經駛入一個別墅區,小區裏的路沒有高速公路那麽寬,滿城威卻沒有把車速降下來,迅速打轉着方向盤,在不同的夾道之間切換,換了好幾條道,才突然右轉。
“吱——”車子急速停在了一棟別墅前。
剎車實在太快,因為慣性,桑槿被一股巨大的往前沖的力道推向前,身體往前撲。幸虧她系了安全帶,沒有直接撞在車前身,卻被勒得喘不過氣來。車子停穩以後,她才被安全帶的韌性拉回原位。
桑槿很詫異,在她印象裏,滿城威個性沉穩,脾氣也很溫和,她小時候從來沒見他發過什麽脾氣。在她父親收的那幫徒弟裏面,他人緣最好。她轉頭看向他,想要問問他怎麽回事,他卻已經下車。她也只能快速解開安全帶,迅速推開車門下車。
滿城威一聲不響地走進別墅,她在後面叫了他兩聲,他也沒回頭,只是讓她進屋再說。
桑槿不知道他是不是帶她來家裏做客,怎麽都不提前跟她說一聲?她滿腹狐疑地進入別墅,環視了一圈,裏面是全新的,看起來還沒有人入住。
滿城威已經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雙腿交疊,手上捧着一個軟殼的小冊子在看,不等她開口,他把手中的東西放回茶幾上,擡頭看向她,示意她坐過去。
“這裏沒人,我們來這裏做什麽?”桑槿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來。
“你來了不就有人?這裏現在屬于你,是你爸爸當時準備在清安市定居,買下來的一棟別墅。當然,後來的事不需要我解釋。你離開以後,這個地方一直空置。既然你回來了,也不想再離開,總要有住的地方。我把房産證已經過戶到你名下,你可以随時搬過來住。”
他一邊說,一邊把茶幾上的小冊子推到了她面前。
桑槿掃視了一眼軟皮冊子上的名字,戶主,桑槿,果然是她的名字。
她赫然擡頭看向他,“這怎麽可能?我爸爸當時是清安大橋事故的最大責任者,我們家所有的一切都被沒收,他怎麽可能還會給我留下房産?還有,一個月前,我确實說要留下來,但現在,我動搖了。我已經跟學校提出辭職,這個學期結束之後,可能就回德國去。姥姥一直不希望我去追究爸爸的過去,也許,她是怕我承受不起真相的殘酷。我現在也不确定我能不能承受這種負荷。”
她話音一落,滿城威立刻搖頭,臉上浮現一絲苦笑,視線落在茶幾上。
“叮叮,你爸爸不是清安大橋事故的責任者,這一點,你姥姥應該也跟你說過。但這件事牽動的方方面面太多,想要再去揭開已經被蓋棺定論的事情,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簡單。你以前小,還有姥姥,我沒別的辦法,只能把你們送走。現在你已經成年,留下還是離開,我都尊重你的選擇。如果你留下來……”滿城威頓了片刻,“那就做我的家人,讓我來照顧你,如果你真的要離開,我會重新安排。”
桑槿瞬間被震懾住,擡頭看向他,一臉的驚愕。
她不可能聽不懂他最後這句話的意思,尤其看到他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來一個紅色的心形戒指盒,推到她面前,她開始慌了。
更讓她驚訝的是,她腦海裏突然閃過另一張臉,有些熟悉,又似乎有點陌生。
她迅速起身,“這樣……不好。我剛回來,暫時想把生活重心放在工作上,這些事以後再說。我明天還要上課,已經缺了好幾天的課,現在要回學校備課。城威,能不能送我回學校?我就住學校裏的公寓就行,每天也不用趕來趕去。”
她有些語無倫次,說完,轉身走向門口。
滿城威也迅速站起來,“你剛才都說了,你已經跟學校提出辭職。為什麽還要住在學校?你住在那裏真的不安全。你一回來就有這麽大的動靜,譚雪倩的事情鬧得那麽大,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關注你。你再回德國,姥姥已經離開,一個人留在德國做什麽,誰照顧你?”
桑槿已經走到門口,腳步停下來,卻沒有回頭,“這些事,以後再說,我剛才只是說有可能離開,并且是一個學期以後的事情。”
她話音一落,急匆匆地走出別墅的大門,回到了車上。沒多久,滿城威也回到了車上,什麽話也沒說,迅速啓動了車子,臉上的表情卻十分陰沉。
回學校的路上,兩個人沒有再提在別墅裏的插曲。一直到了學校,車子重新停在了扶桑苑門口。桑槿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今天可能是我的安排欠妥。還有,我……當時只是想安慰你一下,如果有失禮的地方,對不起。”滿城威靠在椅背上,目視着前方,聲音裏充滿了歉意,也能感覺到一絲顯而易見的黯然和惆悵。
桑槿不知道他指的是不是去別墅的路上,他把手放在她手背上的事情。她心裏有些堵,轉頭看向他,“你別想多了,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還有,從我小時候開始,我們一家人一直把你和曉悅當成自己的家人,以前是這樣,現在和以後都不會變。”
“你喜歡那個警`察?”滿城威突然轉頭看向她,聲音瞬間高了半度。
“哪個?……不是……晚安!”桑槿用力推開車門,跳下車,關上車門。
她迅速跑進公寓裏,連電梯也沒有去等,直接跑向安全樓梯,一口氣跑上了頂樓。跑到了以前住的房間門口。看到門還沒修好,她才意識到,她現在住的是一樓。
桑槿偷偷地把頭探出走廊,往地面看了看。白色的車子還在,她倏地把頭收回去,背靠在牆壁上,平複着慌亂的情緒,腦海裏回想着整個晚上發生的事情。
她想來想去都想不通,她剛才聽到滿城威最後的那個問題,為什麽會突然變得那麽慌?
姥姥一直說她太冷靜了,很少有現在這樣慌亂的時候。并且,姥姥一直笑她,好像什麽事情都可以自己搞定,男孩子都不敢靠近她,覺得她太強大。所以,姥姥時常在她耳邊念叨,女孩子應該活潑可愛一些才好,要懂得示弱。
她也不是沒有嘗試着改變,但越刻意,結果越不理想,因為會表現得很不自然。
但過去的這三天,她現在細細回想起來,她好像不是這樣的。甚至,她想起很多事情,就會覺得很丢人,可心裏又莫名感覺到一種溫暖。
比如那天晚上,她竟然因為房間裏的窗戶被風吹動,玻璃碎了,她就不敢一個人睡房間,他們一同睡在了客廳,這種事,以前絕對不會發生。
還有,她竟然在剝雞蛋的時候,被雞蛋殼劃破了手。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時聽他說話太專注的緣故;她甚至還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地哭……為什麽會這樣?
她覺得這些跟喜歡應該沒關系,他們認識才多久?
桑槿越想越亂,怎麽也理不出其中的因果關系,更找不到問題所在,當然也就得不出什麽結論。
時間已經不早,她感覺了困意。再次探頭往下看的時候,底下那輛白色的車子正調轉方向,很快離開。她也長舒了一口氣,重新下樓,回到她的房間。
她洗完澡,準備了下第二天要上的課,就早早地爬上`床睡覺。
桑槿躺在床`上,發覺入睡有些困難。腦海裏又浮現晚上在校門口的情景,他問她走不走,是什麽意思?她沒說錯什麽,為什麽他好像生氣了?她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給他,跟他解釋一下?
桑槿爬起來,拿着手機,翻了半天才發現,她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她只能把手機放回去,重新躺下來,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卻也在床上輾轉了許久,才睡着。
——
同一時刻,同一個城市的另一個角落。
龐磊躺在酒店的房間裏,翻來覆去睡不着,又坐了起來。
到底怎麽回事?在自己家裏睡不着,他還以為是因為這三天都住在酒店裏,突然轉移了環境,所以睡不着。現在回到了酒店裏,為什麽還睡不着?
他懶得費神去想為什麽,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跳下床,一邊打電話,一邊扯掉睡袍的腰帶,換衣服。
電話一接通,他立刻以命令的口吻對着電話低吼,“朱小萬,半個小時後,必須到拳館。”
電話那頭,朱小萬躺在床上,房間裏漆黑一片。他睡夢中聽到手機鈴聲響,立刻驚醒。他還以為是有緊急任務,聽完電話,立刻就懵了,“頭兒,你沒生病吧?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睡覺嗎?平常通宵三天之後,你至少要睡兩天。現在一天還沒到。三更半夜打什麽拳?”
朱小萬噼裏啪啦講了一通,發現電話裏沒聲音,放下手機一看,電話竟然已經挂了。他感覺寒毛都豎起來了,讓他恐懼的,不只是因為三更半夜有人邀請他去打拳,更可怕的,還在後頭,幸虧他有準備!
半個小時後,市中心某拳館,自由搏擊室內。
兩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相對而立,中間隔着兩米左右的距離。兩個人都赤`裸着上身,只穿着白色的長褲。
朱小萬看着對面的男人,傲然挺立,渾身散發出一股堅如磐石一樣的強大迫人的氣場,心裏有些發怵。最讓他不解的是,他的眼神,不是平常一貫的那種冷酷霸氣,卻是怒火中燒的狠厲,仿佛見到了什麽仇人,一定要把他這個仇人一招斃命的狠勁。
他為什麽會是這種眼神?
“頭兒,你下手輕一點啊,我上次的傷還沒好……”朱小萬還沒說完,突然聽到“嗖”的聲響,感覺像是飓風來襲。
龐磊已經揮開長腿,掃向他。
朱小萬身子往後仰,伸出右臂擋住踢過來的長腿,這一擋,他手臂震得發麻,他只能一個後仰翻,暫時躲開。
朱小萬翻身過來,還沒站穩,更急更強勁的拳腳鋪天蓋地而來,他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的話:
某個男人抓狂了。
有書友不開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讓城威叔叔和叮叮靠得太近。好吧,我記住你們的意見,一定讓他們發乎情止乎禮,這個情也是單方面的。叮叮喜歡誰,你們應該比她自己清楚。動手這個細節,其實是為了表現這個時候,叮叮的心已經被某個男人潛入。前文也有一個鋪墊,叮叮小時候對滿叔叔是有好感的,他是她童話世界裏的長腿叔叔。當然,她已經長大了,所以終究會告別童話,走向現實。
前文鋪墊了這麽多,龐将軍和叮叮的感情升溫已經勢不可擋,馬上就要收獲。別急~
回過頭來再說說譚雪倩的案子。準确來說,譚雪倩的案子在蕭肅、李原朗和蕭羽姍落網的時候,就已經結束。跟案件有關的犯罪現場、動機、作案工具、甚至作案過程,應該都已經呈現。推理裏面的古典本格派和社會派、犯罪心理學與刑偵,我盡力做到融合。不能說寫得很完美,但以我目前的寫作水平和底蘊,能考慮到的,已經盡最大的筆力呈現出來。必須承認,從硬推理的角度,肯定會有不足的地方。後面有時間,我會再回頭去精修,力臻完美。
昨天的那個尾巴,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多餘,所以有書友覺得不滿。但我覺得是有必要的。捐卵的現象确實沒有捐精的現象多,你們聽到也是有精`子庫的說法,沒有卵`子庫。為什麽?因為卵`子很珍貴,每個有生育能力的成年女性,一個月就排一次卵。但據說一個男人到了80歲還能讓女人懷孕。當然,我沒去研究過。不過,捐卵的現象其實也有,雖然不多。我寫這個梗,是為了表現譚雪倩在愛情裏的成全和偉大。不管這個人物有多悲劇,錯得多離譜,但在愛情裏面,她很偉大。
謝謝haloo的意見。紅包已送上~
很想繼續說,留言就送紅包。。。原諒作者壕不起來。每一位書友,第一次留言,無論字數多少,有沒有進書友群,我都會送一次系統紅包。後面如果意見很好,就不會有次數限制,我會勒緊褲腰帶壕。所以,還是希望你們能多多留言,給我意見,好的和不好的~
現在群裏有活動,8月份入群,還會有三個紅包。又貼一次群號:87893235
☆、Chapter 037 他的孤獨
搏擊室內,氣氛瞬間緊張變得緊張起來,空氣中充斥着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搏擊臺上,幾輪對戰下來,朱小王毫無還擊之力,很快就被逼到了邊緣。
龐磊軍人出身,拳腳功夫以快、狠、準著稱,在整個清安市刑`警大隊已經出名,警隊裏的人,一般都擋不過他三招。只有朱小萬除外,他曾經拿過市青年自由搏擊競技冠軍。
平時,他們兩個交手,朱小王通常都能沖破龐磊速戰速決的前三招,雖然到最後,輸的往往也是他,當絕對不會輸得像這次這麽慘!
朱小萬被龐磊最後一個肩翻,重重地摔在了臺上。身體扭轉了幾下,最後像鹹魚一樣,躺在地上動不了了。
他指着龐磊,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抗議,“頭兒,你……你……耍賴!自由搏擊……不是這麽打的……不能反關節、肘、膝……也不能這麽摔……你這是要摔死我嗎?哎呦……我的老腰……”
朱小萬躺在臺上,手撐在腰上,痛得龇牙咧嘴。心裏暗暗叫苦,他這是撞上了哪門子槍口?原本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家裏舒舒服服地睡大覺,睡個幾天幾夜。沒想到卻是現在這樣的遭遇……
龐磊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沒有章法就是章法,有本事起來打贏我。”又不是比賽,講什麽章法!
朱小萬瞬間擺手,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人,脊背發麻。
龐磊渾身大汗淋漓,經過這麽一通發洩下來,他同樣已經精疲力竭,大步走到朱小萬旁邊,半躺下來,背靠着搏擊臺邊緣的一根圓柱,一手拿起一瓶礦泉水,一手随意搭在一邊半曲的膝蓋上,擰開瓶蓋,仰頭,大口大口地往肚子裏灌水。
有水滴落下來,沿着他的脖子,流過一上一下浮動的喉`結,落在寬厚的胸膛上。赤`裸着的上身,肌肉緊致而厚實,一看便是長期耗費大量體力磨練下來的結果。當然,也不會像舉重運動員這類靠完全依賴體力的職業運動員那麽膨脹,甚至過于雄壯的感覺。
他身上的每一處肌肉,都恰到好處,遠遠看過去,像技藝精湛的雕刻師雕刻出來的作品。此刻,他身上淌着汗水,有霧氣在蒸騰出來,很性`感。當然,他自己并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朱小萬一直盯着他看,不時地又低頭往他自己身上瞧,似乎在對比,兩個人都是男人,到底有什麽區別?以至于……朱小萬及時打住思緒,只能在心裏感嘆,人與人之間,是不能比的。
龐磊眼睛盯着天花板。他明明看的是天花板,為什麽腦海裏浮現的場景,卻還是某個女人,上了一輛白色的車?旁邊那個無恥的男人他見過,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龐磊一口氣把一瓶水灌完,雙手輕輕一旋,把空了的礦泉水瓶扭成了一團。他一邊扭,一邊在心裏自我批判。
他當時一定是嘴抽瘋,不對,腦袋也抽瘋,竟然問她走不走?走哪裏去?這應該是他問過最愚蠢的問題。也不對,整個晚上他都在犯蠢。
他的車子明明已經開走,腦袋突然抽風,要給她打電話。為什麽想打電話?他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覺得應該跟她解釋清楚,他問她走不走,絕對沒有別的想法,只是随口問問。不解釋清楚,他肯定會睡不着覺,萬一她想歪了問題就大了。
結果,他發現他連她的手機號碼都沒有。他氣得抓狂,作為一名警`察,市刑警大隊的隊長,他怎麽能這麽愚蠢?都保護了三天的重要證人,他竟然連她的手機號碼都不保留,萬一她出了什麽事,就是他失職!
他意識到事态的嚴重性,立刻調轉車頭,回去找她要電話。結果就看到了她上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車。
這應該不關他的事,但他就是心裏不爽。萬一那個男人是壞人,出了問題,也是他失職。但顯而易見的是,是她自己主動走進車裏面,還跟他有說有笑……
他這到底抽的什麽瘋?以後她的事,都跟他無關!
龐磊終于理清了思路,像彈簧一樣立刻跳起來,把手中的礦泉水瓶往後一扔,“繼續。”
“啊?!頭兒,不要啊。”朱小萬像個受驚的爬行動物,迅速爬到了搏擊臺另一側,躲得遠遠的,轉身坐下來,雙臂抱着搏擊臺邊緣的欄杆,開始求饒,“将軍大人饒命,萌萌的小萬家裏只有他這一根獨苗,上有老,以後下也會有小,你不能現在就要他的命啊。”
龐磊站在他面前,在他身上掃視了一眼。
這才發現,朱小萬已經被他打得臉青鼻腫,嘴角還破了皮,噙着血絲。他心裏一驚,責備他,“你為什麽不還手?在敵人面前怎麽可以求饒?快起來!”
“冤枉啊!頭兒,我還手了,可是只要我一還手,你還擊得就更重。咱們今天還是別打了,我請你吃飯。”朱小萬在警`局出了名的吝啬,此番為了免受皮肉之苦,只能豁出去了。
龐磊剛要反駁,聽到“我請你吃飯”這句話,突然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她欠了他兩頓飯!
他突然心情大好,“走,我們去吃大排檔,我請你。”他說完,縱身一躍,跳下了搏擊臺。
朱小萬立刻懵了,不是說女人善變嗎?為什麽他們這個冷酷骁勇、堅韌不拔的龐将軍,一夕之間像變了個人?
當然,朱小萬懶得去追究原因,不用他請客,他當然高興,同樣跳下了搏擊臺,大步追上去,嘴角歪了歪,倒抽一口冷氣,因為渾身都是痛。
兩個男人很快在拳館的浴室裏沖了澡,換好衣服,收拾妥當,轉移了陣地。
他們驅車去了江邊的夜市,找了個大排檔坐下來。兩個人點了幾個菜,叫了酒,開始邊吃邊聊。
龐磊要開車,所以沒有喝酒,他其實也沒什麽胃口,只是看着朱小萬放開肚子吃得津津有味。
“頭兒,我怎麽覺得你好像魂不守舍的樣子?以前破了案,好幾天都見不到你人影。”朱小萬一邊挑盤子裏的肉,一邊問他。
“沒你說的那麽嚴重,只是睡不着,出來運動一下。”龐磊說完,仰身往後靠向椅背,看着江面。
熹微的月色下,江面泛着輕煙一樣的薄霧。江面很寬,江水靜靜地向東流去。江面上偶爾有船經過。
他第一次感覺到這種安靜,靜得讓他感覺心裏空蕩蕩的,裏面什麽也沒有,涼意也像無所不在的黑暗一樣,瞬間籠罩着他。
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很少會去想一些抽象虛無的東西。沒這個時間,也好像沒這個契機。
可這一刻,他第一次感覺到,孤獨。這種感覺或許一直有,卻一直被他忽略,可現在,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挑撥出來,迅速蔓延。
他小時候,家裏很多人,有父母,有哥哥姐姐。但自從龐鑫出事以後,一直是他父母帶着龐鑫留在美國。那一年,他才11歲,龐淼15歲,他們兩個留在了國內。讀書的時候,他和龐淼放假的時候會去美國,工作以後就很少去了。他母親偶爾會回國來看他們。但他父親和龐鑫卻再也沒有回來過。
大概是從11歲開始,他意識到,他身上的責任。或許就是人們常說到的成熟。成熟有很多好處,最大的好處就是,你不需要依賴其他人就可以生活下去;但最大的不好便是,你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個人。
一個人的生活已經持續了這麽久,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麽深切地感覺到,一種深入骨髓的涼意。這種涼意,不是躲在房間裏,吹着暖氣,或者加一件更厚的衣服可以解決。
龐磊猛然想起那天在車上,他第一次擁抱一個女人,胸口仿佛一熱,手上同樣是熱的。這種熱,瞬間把浸入他心底深處,乃至骨髓裏的涼意驅散。
他腦海裏仍然不時地會浮現一些畫面。
在清安島鎮長辦公室裏看到的那個背影;有個女人冒充犯罪小說家來警局要求看懸案卷宗,投訴他,擋他的車;在廢棄的清安大橋底下,她撕下裙擺,為他包紮傷口。
直至過去的三天裏,他們從譚雪倩的宿舍開始,他牽着她的手一同走到校園樹底下;他們一同取證,争論,反駁,達成共識,最終案件水落石出。他突然很懷念過去的三天。
可今天,他看着她上了別人的車!
龐磊驚訝地發現,他原本空蕩蕩的心裏,竟然塞滿了關于這個女人的點點滴滴。而此前他26歲的人生,留下來的記憶,似乎都抵不過這短短的一個月。
這個認知,讓他有些慌。他迅速起身,把朱小萬正送往嘴邊的酒杯一把搶了過來,仰頭,把一大杯冰啤酒,一飲而盡。
朱小萬一臉的驚訝,仰着看着他,“頭兒,你不是說要開車嗎?”
龐磊把喝空的酒杯放下來,拿起桌上的手機,“我叫代駕,你自己打的回去。”他轉身要離開。
“頭兒,桑小姐上次要給你打電話,但沒有你的號碼。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事找你,你抽空給她打個電話吧。”朱小萬說完,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小卡片,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遞給龐磊。視線卻有些躲閃。
桑槿上次給他打電話,沒打通,後來直接把畢銘的通話錄音發給了他。他以此推測,她應該是先給龐磊打電話,卻發現沒有他的號碼,所以才把通話錄音發給了他。這樣說來,他也不是完全在撒謊。
幸好,龐磊沒說什麽,直接接過卡片,大步離開了。
朱小萬注視着離開的背影,嘴角瞬間裂開。連姜局這樣的老男人都看出來,他們警隊這個傲嬌的頭,親自守護一個證人,女證人,這事太蹊跷了,一定有問題。
希望這次的問題,會得到妥善解決。不要再像程小姐那樣,無論他們旁人怎麽創造條件,他們兩個就是擦不出花火來。或許是因為兩個人都冷,都傲,更主要的原因,應該是他們頭就沒對女人上過心。
但這一次肯定不一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龐将軍,已經被某個女人将了軍!
作者有話要說: 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