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劉敏敏哭着撲進毛随瓊懷裏時, 宋知意也認出了她的身份——
正是昨天和任修明一起出現在醫院裏的那個女孩。
彼時任修明和劉敏敏都戴了口罩和帽子,要不是宋知寓對這位樂壇老前輩比較熟悉,也很難一下子認出他的身份。至于劉敏敏, 則是他們回家後宋知意從人設卡冊上查來的。
和他們猜的一樣, 劉敏敏是任修明的出軌對象。
【劉敏敏, 你做出這種事, 對得起毛老師對你的栽培嗎?】
宋知意沉默地看着眼前這一切,內心卻忍不住發出一聲質問。她應該把這件事原原本本告訴毛随瓊的, 她有知情的權利,可這件事背後卻遠遠沒有這麽簡單。
宋知意難以開口,心聲也在這時歸于沉寂。
毛随瓊聽了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有些疑惑, 但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更何況好友特意叮囑過她,最好不要問小宋大師關于“心聲箴言”的事。
據說是因為他們這些凡人無法承擔窺探天機的後果,所以聽就聽了,最好不要去詢問。
劉敏敏看着仍有些驚魂未定,毛随瓊抱了抱她,示意其他人先離開,并給他們都遞了一張名片,說是方便聯系。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之後的事應該就是交給名片上的這個人處理了,當然也包括他們的封口費。
宋知意不知不覺走了神,沒留意這些動靜,等她緩過來神後, 休息室大廳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只有內側的房間裏時不時還會傳來幾聲啜泣和低語。
聽聲音應該是毛随瓊和劉敏敏。
房門半掩,毛随瓊拉着劉敏敏的手聽她講這次事情的細節。雖說宋知意剛剛已經公開描述過一遍了, 但這種事總歸要聽當事人再說一遍她才能放心,也能更好地去制定索賠事宜。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劉敏敏眸光閃了閃,旁敲側擊地問,“老師,和你一起過來的那個人也是藝人嗎?我以前怎麽沒聽說過。”
她聽到那些話時有心讓宋知意別說了,可卻被毛随瓊制止了。
“沒聽說過正常,她可不是什麽藝人。”見劉敏敏确實沒受到什麽不可挽回的傷害,毛随瓊臉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些,想着讓她轉移一下注意力也好,便将從朋友那聽來的有關宋知意的事講了一遍,又略微加了一點自己親身經歷後的感觸。
效果很好,劉敏敏确實沒再去想自己被變态□□的事了,只是眉頭卻一點點皺得更緊了。她忍不住問道:“這個人真有您說的那麽厲害?她看着也沒比我大幾歲吧。”
“年齡能算什麽?玄學這一行和我們唱歌的一樣,看的從來都是天賦。像我,剛出道那會兒可比你現在還小的多呢,照樣是不火得一塌糊塗。”毛随瓊極短促地笑了一下,眉眼間恍惚都能看到年輕時的桀骜,“說起來你還要謝謝她呢?”
劉敏敏茫然地眨眨眼,又很快反應過來,不大高興地說:“是要謝她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把我被……的事說出來嗎?我才不要呢,羞都羞死了。這種事情明明可以私下說嘛,幹嘛要當着這麽多外人的面。”
毛随瓊輕輕打了一下她的手,失笑道:“這點是小宋大師做得不周到,但要不是這樣,趙曉光那邊哪會輕易認錯。而且,我可不是讓你謝這個,我今天會過來這邊可都是為了見她,要不然也不會出現在這兒。我沒來的話,你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可不是被欺負了還要忍着?”
“那确實是應該謝謝她。”劉敏敏揉着手,眼珠子轉了轉,打聽道:“老師,您見她是想做什麽啊?算命嗎?”
“差不多吧,”毛随瓊垂下眼,想起下落不明的女兒,神色一瞬間黯淡下去,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我想找她問問小初的下落。”
任初晨,她的女兒,兩歲時意外走失,到現在已經有了十九年。
近年來,她的身子越來越不好了,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突然離開,至少在此之前,她要想辦法找到小初的下落。
【如果毛老師知道她的女兒其實已經在自己身邊的話,不知道該有多開心。】
熟悉的聲音從未關緊的門扉中透過來,毛随瓊不由地愣了愣,努力去理解這句話內含的意思。
“老師,她的意思難道是……”
“小初還活着,而且就在我身邊!”毛随瓊臉上露出難以抑制的欣喜,沉浸在巨大的驚喜中的她并沒有注意到,劉敏敏的臉色忽地變了變。
——
休息廳裏空曠安靜,宋知意坐在沙發一角,梳理着腦海中的信息。
關于任修明、毛随瓊和劉敏敏這三人錯綜複雜的關系,她在昨晚就粗粗了解了一番,現在一連見到了三個當事人,極力想壓下的千頭萬緒又湧上心頭。
宋知意找到毛随瓊的人設卡,看着上面的文字又嘆了口氣。這件事情的信息量饒是對她來說也有點過大。
【明明是好好的一家三口,怎麽會變成這樣呢?要是當年劉敏敏沒走丢就好了。】
一家三口、劉敏敏、走丢?
這三個熟悉的詞組合在一起,卻陌生得讓毛随瓊差點沒反應過來。
兩三秒後,她猛地一下按住劉敏敏的肩膀,急切地說:“敏敏,快讓我看看你的後背,快!”
劉敏敏吓了一跳,不知該如何動作,呆呆地讓她掀開了自己背上的衣服。
“奇怪,怎麽沒有呢?怎麽會沒有呢?”
指尖帶着薄繭的手劃過後背,引起一陣陣戰栗。劉敏敏被這陌生的感覺弄得渾身不自在,有些害羞地說:“老師,您這是要找什麽?”
“胎記,你後背這裏應該是有一塊月牙形的胎記的,敏敏你還記得嗎?是不是你長大了,胎記就消失了?”毛随瓊語氣激動,抓着劉敏敏肩膀的另一只手下意識收緊,引得她輕嘶了一聲。
“抱歉敏敏,老師是不是弄疼你了?”毛随瓊有些後知後覺地松開手。
劉敏敏搖了搖頭,強笑着說:“老師,我知道您在想什麽,但我這裏從來沒有過胎記的,也許,是外面那位算錯了?”
“算錯了……嗎?”毛随瓊頹然收手,臉上是空落落的茫然。
不,也許是她理解錯了,大師只是在說敏敏的事,是她想太多,把這兩件事聯系在了一起……
【劉敏敏走丢之後就被人販子拐了去,要不是路上發了高燒人販子着急脫手,也不知道會被賣到什麽偏遠地方去。】
“你是被拐賣的?”房間裏,毛随瓊愛憐地摸了把劉敏敏的連,“怎麽沒聽你提過。”
劉敏敏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局促地笑了下。事實上,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前養父母只說她是他們抱養的別人不要的孩子,從沒提過人販子什麽的。
如果宋知意說的是真的,那麽也許,她不是被親生父母抛棄的孩子?
劉敏敏臉上不自覺地升起一絲連自己都沒發現的希冀來。
【她那對養父母原本對她還算好,至少能讓她填飽肚子、還能去上學,可惜到底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自從劉敏敏有了‘弟弟’,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劉敏敏之後的那些所作所為她沒資格評判,但想起她這一生的經歷,宋知意還是有些不忍。
昨天從醫院回去後,宋知意受不了弟弟的糾纏,查了任修明的人設卡,找到最近的時間線一邊看一邊給他講,講着講着就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劉敏敏是任修明的女兒。
發現這個秘密後,兩人都傻了半響,最後,宋知意又翻出了劉敏敏的人設卡,試圖搞清這一切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由于人設卡冊上的信息大多都是順着主人公的第一視角來描述的,所以宋知意最先看到的,是一個痛苦中奮力掙紮的女孩的故事。
從記事起,她就生活在破敗的瓦房裏,腳下踩的是壓實的黃土地,下雨時雨水順着瓦片縫隙落下,彙成一個又一個小水窪。日子過得不好,窩窩頭很剌嗓子,爸媽說她嬌氣,但那段日子至少還可以吃飽。
後來媽媽的肚子鼓了起來,爸爸說她要有弟弟妹妹了,再後來,媽媽的肚子癟了下去,家裏多了一個天天拖着尖利的哭嚎的小嬰兒。他們說那就是她的弟弟,他們說她其實是撿來的。
一夜之間,她多了一個弟弟,少了一對父母。那年,劉敏敏七歲。
也是在那一天,養父母告訴她,她的親生父母不要她了,是他們把她撿回來養大,他們是她的恩人。
所以,冬天她要用生滿凍瘡的手洗衣做飯,這是在報恩;青春期也要少吃一點,把好東西留給弟弟,這是長姐應該做的;至于上學?又不是他們家的孩子,為什麽要花錢供她上學?好心人的資助也不能白拿,至少要上交一大半。
既然如此,那弟弟為什麽是她的弟弟?她這樣問了,換來了一頓板子。于是劉敏敏一聲不吭,把那些苦和淚都咽下去,化作歌詞,記在寫滿了字的草稿本上。
再後來,這個本子出現在了家裏的火竈裏,随着一把火消失了個幹幹淨淨。
那次争吵的起因還是上學。資助人出了點事,沒辦法再提供資助,高中後國家也不再承擔學費,養父母不願意再繼續供她上學,反而一個勁兒地讓她出去打工,攢幾年錢再回來嫁人。
劉敏敏知道反抗沒有用,她還只是個未成年的孩子,于是她“乖順”地聽從了家裏的建議,不去上高中,拿着父母不知哪弄來的成年人身份證和鄰居老鄉們一起去外面打工。
做的是計件工,頭幾個月劉敏敏表現得很好,每月還會按時寄錢回去,和人說話也總是怯弱的,看着就很好欺負不會反抗。盯着她的同村老鄉逐漸放松了警惕,于是,在出去打工的第八個月,她回了一趟老家後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那也是她最後一次回家。為的,是買通弟弟,讓他把戶口本偷了出來。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這男孩早就被父母養壞了,為了幾塊錢、幾顆糖,什麽都敢幹,偷個戶口本而已,他只需要嚎幾嗓子再掉幾滴淚,誰還忍心怪他?
劉敏敏消失後養父母想過報警,然而那會她手裏拿的身份證是別人的,那人可還好好在家裏呆着呢,因此,就算報警也不了了之,根本找不到劉敏敏的真正下落。
一年半後,劉敏敏終于成年,拿着早年間偷來的戶口本辦了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身份證。同年,她開始在各大酒吧駐場。
後來幸運地遇到了毛随瓊,被她帶離那些魚龍混雜的場所,但也重新遇到了那個,毀了她一輩子的人。
任修明。
*
劉敏敏的經歷只在心頭浮了一瞬就沉落下去,宋知意定了定神,繼續去看毛随瓊的人設卡,看着看着,她忽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點。
【奇了怪了,毛老師這邊寫的孩子丢失的理由怎麽是她自己走丢的?還是因為她生病沒看好孩子的原因?】
難道不是嗎?房間裏,毛随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緊跟着,宋知意的心聲再度響起。
【果然不是我記錯了,任初晨之所以會丢,是因為任修明把她帶出去玩,結果又沉浸于和舊情人調笑,才一時沒看住孩子,在人流量極大的商場把人弄丢了。】
【我就說嘛,一個才兩歲的孩子,哪可能自己開門跑出去,門把手都還碰不到吧。毛随瓊怎麽沒懷疑過?
【原來當時孩子被領走她是有感覺的,但孩子弄丢後任修明為了推卸責任硬是說那是她在做夢。甚至對警方都是這麽說的??】
【不是我服了,這是你女兒啊!親閨女哎!那會兒監控覆蓋率完全不如現在,知不知道提供錯誤的信息會影響警方尋找孩子的效率的啊!這人腦子裏裝的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咣當——
休息室內忽然響起椅子翻倒的聲音,宋知意揚聲問:“毛老師,你們沒事吧?”
屋子裏過了幾秒才傳來毛随瓊的聲音,有些顫抖:“沒事,不小心踢到了。”
确定她們不需要幫助後,宋知意繼續看着手裏的人設卡。這次看得格外仔細。
她畢竟不是什麽大變态,也不是極其愛好窺探別人隐私的人。昨天被弟弟鬧了半天,也只是粗粗一掃找出了講了任修明和劉敏敏這個出軌瓜,若不是無意間看到了劉敏敏的身份問題,也不會去看任初晨走丢的始末。
【啧,原來如此,難怪如此啊。任修明那會兒正跟一起拍戲的女演員打的火熱,正後悔自己英年早婚還有孩子呢。任初晨走丢雖然是個意外,但他正好可以借機發揮離婚什麽的,再順理成章地和女演員結婚,惡心。】
宋知意罵完,耐着性子繼續往下看。
【孩子剛丢的第二天,他就買了一堆失去孩子大受打擊的通告後,私底下還在聯系律師拟定合同,甚至想利用孩子是因為‘毛随瓊的疏忽’的緣故讓她淨身出戶?!】
【要點臉啊喂!要點臉!】
已經很久沒見過比柳家人還惡心的人了,宋知意只能停下閱讀,又做了幾個深呼吸試圖挽救自己即将被氣炸的肺。
【不行,還是生氣,毛随瓊現在要是肯跟任修明離婚就好了,我出律師,保證任修明淨身出戶,以後還在圈內查無此人。】
宋知意在心裏罵罵咧咧了一長串,又拿起手機找教練約了一場拳擊,才繼續看人設卡。
【都走到這一步了,他倆當初怎麽就沒離成呢?哦,女演員在這幾天攀上了富豪,理都不理他了,活該……】
心聲透露的東西越多,劉敏敏的臉色就越白,她拉着毛随瓊的手,近乎哀求地說:“老師我們走吧,別聽了,我們離開這兒。”
毛随瓊的臉色沒有比她好到哪去,她堅決而緩慢地推開了劉敏敏的手,說:“不,我要聽下去。”
即使剜心刺骨,她也要好好聽聽任修明到底做了什麽,而她這麽多年又在做什麽?稀裏糊塗、得過且過。
劉敏敏難堪地咬了咬下唇,閉上雙眼,眨出一連串的淚來。
再說下去可能就要說到她的事了,她最不想讓老師知道的事。
宋知意胸口梗着一股無名火,她又繼續往下看,胸中的那團火卻無端地弱了幾分,反而升起一股悲涼來。
【劉敏敏……】
要來了嗎?劉敏敏閉着眼微微擡起下巴,一副任打任罵的模樣。
【劉敏敏要是知道她是被拐的就好了,這樣只要去做DNA對比,就能知道她其實是毛随瓊的孩子。】
“……!”毛随瓊瞪大雙眼,又驚又喜,一時忘了言語。
劉敏敏也被這個消息震懵了,大腦幾乎要成了一團漿糊,只夢呓般說:“可是我沒有胎記啊,您也看過了的。”
【其實不知道也沒什麽,如果她小時候沒有因為燙傷而導致胎記消失的話……讓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去灌熱水,她養父母也真不是人。】
毛随瓊身體微微顫抖,嗫嚅着問:“你小時候,有沒有被燙傷過?”
“……好像是有。”劉敏敏費力思考着,終于從早已塵封的記憶中扒拉出這麽一小段相連的記憶,她似乎還很小很小,光着上半身站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裏,養母一邊罵她一邊給她上藥。
聽她說完,毛随瓊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低聲哭嚎:“像,你和我真的很像,難怪我第一次見到你就那麽喜歡你。我的小初,你受苦了,受苦了啊……”
溫熱的眼淚滴在衣服上,洇開一片濕涼,劉敏敏聽着毛随瓊的哭聲,只覺得渾身都輕飄飄的,好像在做夢一般。
是在做夢吧?她一定是在做夢。
劉敏敏,你好可笑啊,如果你就是毛老師的女兒,那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又算什麽?
毛随瓊仍在哭着說些什麽,劉敏敏任她抱着,臉上露出一個慘然的笑。
“小初,你身上怎麽這麽冷?”毛随瓊感受着手下的溫度,松開手看了看她的臉,“臉也這麽白……啊,你流血了!怎麽會這麽多血!”
“快來人啊!叫救護車!”
*
一陣兵荒馬亂,昏迷的劉敏敏進了手術室,宋知意也終于得到空隙,把自己手上和身上的血跡處理了一下。
劉敏敏剛才的情況看着像是流産,不過孩子應該是保下來的吧?畢竟人設卡的故事線裏就是因為那個天生畸形的孩子,劉敏敏和任修明才查出了父女關系。
手術室外,毛随瓊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走來走去,宋知意怕她撐不住自己先倒下,連忙把人扶着坐下。
毛随瓊沖她道了謝,目光仍擔憂地看向關閉着的手術室門:“那麽小一個人,怎麽會能流這麽多血呢?小宋……小宋,你說她會不會有事啊?”
“您放心,應該不會出事。”宋知意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看了看時間說,“現在都晚上了,您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算了算了,我怎麽吃的下,”毛随瓊擺了擺手,又想到宋知意還陪她餓着,不好意思地說:“你先去吃飯吧,這裏有我就行。”
“沒事,我陪您一起還能有個照看。”宋知意也沒強求,沖守在一邊的于岸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買點吃的回來。
……
“随瓊,”西裝革履的任修明出現,腳下皮鞋一塵不染,仿佛他不是身在醫院,而是什麽大秀的T臺,“到底是出什麽事了,你給我發的消息我怎麽看不明白?”
劉敏敏已經完成手術在病房裏休息,毛随瓊給她掖好被子,拉着任修明走到外面。
宋知意的陪護任務完成,卻意外在任修明後面發現了探頭探腦的宋知寓,手裏還拿着一個很熟悉的藍皮筆記本。
宋知意:“……”
她是讓笨弟弟把本子給她撿回來沒錯,但也沒讓他來醫院湊熱鬧啊!
她走上前去,接過本子低聲說:“你怎麽也過來了?”
“那還不是擔心你嗎?”宋知寓義正辭嚴,如果他眼裏沒有名為八卦的光的話,“姐,今天到底出什麽事了啊?”
“回去再說。”宋知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頭看了看毛随瓊和任修明。
【劉敏敏和任修明的孩子竟然沒保住,雖然這孩子确實沒有要的必要,但人物故事線怎麽又出現了偏差?難道是我抱她的時候跑太快了?不能吧,我手很穩的……】
宋知意拉着弟弟越走越遠,并沒有注意到身後,毛随瓊立在原地,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