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不滿女兒的牢騷,“當初你能毀了博遠,古绮蘭就能毀了高見。”
前車之鑒不遠,高見即便有心留下這個孩子,也拗不過妻女去,偏偏喬薇現在又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組織上都備過案了的,一直彙報說“擇日成婚”。真要是杠上,都不好收場。
喬洛風正要說話,喬明珠挂在脖子上的手機突然轟鳴——屏幕上清晰浮現人名,高見。
他人還在外地巡視,系統內網上突然貼出幾組照片,主角是他和喬薇,除了甜得讓人發膩的蜜照,還有幾張婦檢單,每一張都顯示喬薇懷孕了,每一張都是不同醫院出具,讓他事後想抵賴說驗錯了都不可能。
V23 蠻橫地掰開她大腿
電話那端,高見的聲線低沉怨毒,如果聲波能殺人,喬明珠早被撕成了碎片。
他越罵得兇,她越笑得開心,“高局長,當初是你纏着我,說你喜歡喬薇,她不搭理你,想讓我撮合,我都做到了呀?薇薇現在是你的女朋友,全B城的人都知道,高局您龍精虎猛,她懷孕了也正常,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去跟她商量,找我幹什麽啊?我頂多算是你們的媒人,管不了你們的床頭事的——”
挂斷電話,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最後,喬老爺子悍然召來警衛,立即去高家接喬薇。
派去的人還沒出門,喬薇已經跌跌撞撞滴回來了,身後似乎有什麽兇神惡魔在追——
“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孩子生下來,你最好不要踏出喬家一步,如果非要出門,報給我和老爺子知道,就算是去醫院做檢查,也至少要有四個警衛陪同。”
喬明珠罕見地維護這個“妹妹”,現在,阮博遠并沒有因為兒子不是親生的心生恨意,高見全然沒了拉攏價值,喬薇既然挂在喬家名下,便是喬家的臉面。上次她過生日,高見公然帶着妻女前來,嚣張至極。
喬薇能嫁給高見,是她最如意的歸宿,高古绮蘭再刁橫,既然成了“前妻”,就再也掀不起風浪,除非她鐵了心跟老公玉石俱焚——她不是喬明珠,她做不到。
B城飯店,高見訂了最豪華的一個私人廳。
高古绮蘭從坐下來就沒有說過話,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女兒高興雖然嬌蠻,淑女氣質相當好,平常看着古靈精怪,一上桌坐着,活像個小公主,一個人把餐巾、杯碗瓢羹收拾地整整齊齊。
高見瞧着開心,旋即又沉下臉,此時他比乍然聽說喬薇懷孕的時候,已經“緩”過來許多,人淡淡地笑,點了這裏最出名的蟹黃魚肚。
高古绮蘭遠比喬薇了解眼前的男人,知道事已無可挽回,眼淚簌簌而下,你要娶她……是不是?”
“绮蘭,你知道我是不得已,她是我親自跟組織承認的未婚妻,又懷了我的孩子,喬家現在也跳出來給她撐腰,我……”
不敢不娶,不能不娶。
古绮蘭手指上的煙一松,滑了下來,落在她的腳背上,紅紅的煙頭燙穿了絲襪,她卻無知無覺。
“你一直還想再要個孩子,也是娶她的理由吧?”
“绮蘭,我承認是還想再要個孩子,但如果有選擇,絕不想跟喬薇這樣的女人生。”高見咬緊下颚,恨得牙齒磨動。
就在剛剛,他和喬薇一起去市民政領了婚證,喬美人替那麽多人蓋戳頒證,終于輪到她自己嫁入高門。
有人得意,有人失意,從此以後,無論是公開還是私下,喬薇都是名正言順的高夫人,高古绮蘭想再見“前夫”一面都要看她臉色。
這一局,喬薇和喬家完勝,他們一家三口,完敗。
外面的世界天翻地覆,悠悠恍然不覺,躺在西麓的家裏,三天三夜都沒有下樓。
西垂的陽光射進窗前的時候,她睜開了眼,喬洛風正坐在床頭,“醒了?”
他笑容燦爛,她有一瞬間的呆滞,“幾點了?”
“下午四點,起來吃晚飯吧,錦姨弄了你最愛吃的蓮子羹。”
悠悠睡眼惺松地被他牽着起床,卻賴在床頭不肯下來,“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天在北郊別墅,他不等酒宴結束,直接把她塞進車子拉回西麓,自己一個人留在原地善後,接下來聽說還去了喬宅,應付外公和老媽。
喬薇懷孕的事兒,悠悠也聽錦姨說了,再一次佩服喬美人的心機和膽魄,果然什麽都敢賭。
喬洛風攥着她纖細的手腕,垂下了頭,接下來要說出的話,讓他赧顏,“悠悠,其實——我不是爸爸親生的!”
下一秒,他就察覺攥着的人身體一僵。
悠悠懵了,他當衆說兩人不是親兄妹,說她本是沈家的女兒,她可以理解。當衆說要追求她,也被她理解成是要擊退浦東成,卻從來沒想到,原來他們真的不是兄妹!
喬洛風松開她的手,十指深深揪扯住頭發,“我真正的爸爸,姓黎。”
悠悠想起“還君明珠雙淚垂”的那晚,父親派來的信使,打的就是黎睿民的招牌。
她的嘴唇開始哆嗦,“爸爸他……知道這件事麽?”
“知道,而且不是現在才知道,很可能六年前……他就知道了。”
喬洛風還記得,他前腳被喬明珠押送出國,後腳父親就追到美國,整個人都變得很奇怪,很消沉,一連半個月,每晚都泡在當地的酒館裏買醉。他擔心的找過去,老爸卻瞪着發紅的眼晴,大吼着不許他喊爸爸……
乍一聽驚世駭俗,真的掰開了細看,也不過是一樁豪門秘辛罷了,悠悠苦笑,“當年你媽媽就是因為你,打敗了我媽媽,到頭來她還是因為你,抛棄了我爸爸。”
喬明珠倒戈的真相,到現在不問自明。
喬洛風突然扭捏起來,“悠悠,其實,爸爸一直希望我跟你在一起——”
他找不到更好的籍口,忙不疊地把阮博遠拉出來助陣,“曾經在他的心目中,我是最理想的女婿人選,所以……他才會把謝家的錢財都交給我打理,才會那麽讨厭卓揚……他每年去美國看我,都帶給我很多你的近照,跟我聊起你的近況……”
“爸爸那是關心我,你別瞎猜——”悠悠紅了臉,扭過頭去不看他。
“我可沒有瞎猜!”喬洛風急了,“爸爸知道我跟你的感情好……又怕我知道了身世會跟他有隔閡,所以一直拖着沒說,其實——”
悠悠壞心地重複他的話,“爸爸知道我跟你的感情好?”
她刻意加重了“好”,喬洛風聽得窘,“反正就是好,不信,過一陣子我們倆一起去瓦寨,找聶叔,當面問問爸爸是不是這麽想的。”
悠悠立刻來了精神,“真的要去瓦寨?你跟聶叔商議好了?”
“嗯,他們現在對我沒之前那麽防備了,聽說爸也在那邊站穩了腳,國內這些人再想動他不容易。”
喬洛風關緊窗戶,低低開口,“黎家的人……指使邊防派出特警,襲殺了他好幾次,高見也派人過去協助過,都沒有成功。”
悠悠氣憤,“爸爸的死活,跟黎家有什麽關系?白白幫他養大了兒子,他不說感謝的話,還要殺了爸爸?!”
“跟卓家那群白眼狼一樣,久負大恩反成仇,爸爸幫他養了二十五年兒子,這恩情太大,他怕還不起。”喬洛風笑得揶揄,“官當得挺大,心眼及不上他官帽的百分之一,他怕爸爸拿這件事要挾他,想殺人滅口。”
即便沒有P4風波,阮博遠真的接受審判入獄,他也未必能安然熬滿刑期。
悠悠眨眨眼,“你當衆示愛,跟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有關系,我要趕在黎家動手之前,搶先把我的身世真相散播出去,不然我怕有人會對我們母子不利。我媽她鐵了心要嫁到黎家,過第一夫人的瘾,黎睿民被逼急了,是會殺人的。”
“他跟你媽媽……有真感情嗎?”
“二十五年前肯定有,現在嘛,黎民百性官是做大事的人,要操心的事兒太多,究竟能給她騰出多大點地方,就只有天知道了。”
如果生存空間太擁擠,把她抛出去給別人騰地方,也不是沒有可能。天家無父子,縱觀五千年,帝王家相殘才是王道。
悠悠不滿意了,“現在把我拖到你們家的渾水潭裏,洗都洗不幹淨了。”
“小悠悠,別不知好歹,黎家的人不會放棄對付爸爸,你人在國內,等于人質……你頭上的限制出境令,到現在還沒解除吧?”
年前帶着她游山玩水,想飛一趟巴黎,拜訪故友,臨上飛機了還被趕下來。
甚至去瓦寨見阮博遠的事兒,都只能走非常渠道,這也是他遲遲不敢領着悠悠過去的原因之一。
“你這幾天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