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不出門,是不是在等浦東成?”喬洛風,唰一聲拉開窗簾,春日美得令人炫目。
“勸你不用等了,他剛在酒宴上說過那些話,就被浦家的親信盯上,連夜就押回浦家關了禁閉。慢說三天,三個月他也出不來,我猜,至少也要等朱瑾瑜把孩子生下來,木已成舟,過滿月了才是他們一家三口甜蜜蜜露面的時候。”
悠悠被人戳穿心思,尴尬難堪,“浦家的人怎麽能這樣……明知道東成不願意!”
“你的意思是怪浦家牛不喝水強按頭?悠悠,你太單純了,浦家的人不是要毀了兒孫的幸福,而是太了解浦大少的性子。”
喬洛風一邊說,一邊拿起挂在衣櫥裏的長絨襖,裹在她身上,拉着她來到院子裏。
地上堆了七八堆焰火,大的小的都有,她一喜歡拿在手裏玩的那種仙女棒更有一大捆放在院子裏的石桌上。
見她興奮的眼晴都發亮了,喬洛風神色間難掩寵溺之色,揉揉她腦袋嘴裏卻說着:“都已經是阮家的女主人了,怎麽還那麽喜歡胡鬧?”
語意雖像責怪,語氣裏卻滿滿都是愛意與縱容。元宵節的時候,兩人都在外地,沒趕上放煙花,說好了回來補給她。
悠悠開心,卻沒忘了繼續剛才的話題,“你說,東成什麽性子?”
“悠悠,如果沒有你,東成或者也不會歡天喜地的跟朱美人結婚,但起碼不會排斥,對嗎?”
悠悠想了想,點頭。
“東成認識你的時間,從頭到尾不夠一年,但他已經暗戀朱瑾瑜十年,為了一小段從一開始就不純潔的感情,詛咒痛恨自己堅持了十年的感情,你覺得正常麽?更何況朱瑾瑜還懷了他的孩子,作為一個男人,無論從道義上說,還是從感情上說,他的态度都讓人不齒。”
“可是一”
悠悠剛要開口,喬洛風堵了回去,“你想說,那個孩子不是東成心甘情願的?悠悠,朱瑾瑜一直是浦家公認的媳婦,浦東成自己也知道,就算變了心,不再愛人家了,總該當面跟她說個清楚吧?一直腳踩兩只船,踩不下去了幹脆耍賴……你們現在覺得朱家過分,是仗勢欺人,那我們換個思路,朱瑾瑜不是大家閨秀,是小家碧玉,浦東成一喜歡她十年,對婚姻也有了默契,之後碰見了新歡,就要一腳踹了她,連同她肚子裏的孩子?人家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只能哭着走人?”
夜色轉眼降臨,悠悠心裏亂成一團,再也聽不下去,沖到院子裏點燃煙花,瞬間,深藍色的天空上一片約麗,五彩蘑菇一朵接着一朵,鱗次栉比的綻放開,整片的星空都相形失色。
喬洛風靜候所有的煙花都在空中消散,繼續緩緩地說,“悠悠,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聽這些,但木已成舟,東成申請婚姻無效的報告,連市民政和總政的大門都沒有進去,就被浦家攔截。”
“你能不能告訴我,浦家為什麽這麽排斥我?就因為爸爸?”
“不僅是因為這些,悠悠,相比你,浦家更需要朱瑾瑜這樣美豔強勢的媳婦,她能讓浦東成暗戀十年,自有過人之處,他們倆的感情,也不像東成跟你輕描淡寫的那樣——”
朱家有女,初長成便豔名遠播,浦大少當初追求美人的時候,鮮花玫瑰攻勢毫無效果,一怒包了長安街上最高商貿大廈的整幅LED屏幕,現場轉播求愛盛況,又發來兩千多名群衆演員助威。
他的狐朋狗黨安知魚,別着耳麥、穿着熒光背心在現場有條不紊的指揮疏導,李天一、李修一兄弟倆帶着一大群特警,一邊看轉播一邊維護鐵序。
那晚鬧騰到最後,整條長安街*,隔天上了國外各大傳媒的花邊頭條,以為是什麽重大政治事件。
如此再三,終于俘獲美人心,兩人一起出國留學,浦大少耐不住寂寞,先行回國,遇見了悠悠。
命定的劫——
是衆裏尋他千百度也好,是一時性起玩玩也罷,現如今浦家和黎家明争暗鬥,落了下風,急需要拉攏朱家這樣的盟友,保存實力徐圖再起。
權力角逐,粉墨登場,不見刀光劍影,卻招招置人死地,稍有不慎,便淪為下一個阮博遠。
喬洛風牽起悠悠的手,身後漫天煙花此起彼伏,耳邊盡是這繁世無盡的熱鬧,心中只有對眼前這一人的滿腔柔情。
他緊抵着她的額頭,聲音輕柔:“悠悠,我不是要刻意破壞你跟東成,雖然我很喜歡你……如果有可能,我甚至會犧牲自己成全你們,但這件事,不可挽回。”
私心裏,他不太看得起浦大少,也不想幫着挽回。
淚,不知不覺從悠悠眼中滾落,便咽着央求,“我只想見見東成,他現……一定也想見我。”
“好。”他說好。
接下來的日子,所有人都很忙,悠悠沒課的時候,便去W館幫忙——不是幫業務,是幫藍心撒謊兼打掩護:“不要慌,能瞞一時是一時,等你想清楚了再做決定。”
“我回國這麽久了,老東西人很警覺,在哈裏那邊好像也有眼線,萬一被他搶了先——”
“那你想怎麽辦?把孩子接回來,養在身邊?”悠悠皺皺鼻子。
“是哈裏那家夥,說要帶着孩子回國看我!事先也不跟我商量,說來就來!”
她和闫鵬這對冤家,磕磕絆絆這麽多年下來,她漸漸習慣了他的霸道,他也漸漸容忍了她的庸俗——愛情,本就是兩個人的相互安協。
今天就是哈裏來B城的日子,早上六點她就醒了,在他懷裏僵了半個鐘頭,實在按耐不住,輕輕的挪開他的手,起身穿衣洗漱。
她是W館的老板娘,注定要起得比雞早,老東西應該不會猜疑。
從浴室出來,閏鵬依舊大咧咧躺在床上,聽見動靜不高興地拍柏床,“身為一個合格的情人,早上比金主起得遲,這是起碼的職業道德——”
言下之意,就是說她沒道德?!
藍心靠近了想揍他,卻被他眼疾手快地壓在身下,急切的又揉又親。
藍心半推半就的拍他的背,“……不要啦……待會兒我還要去機場……”
“巧了,待會兒我也要去機場——”闫鵬手伸進她的浴袍裏四下放肆,牙齒咬着她的唇瓣厮磨。籃心嫌棄他,舌頭堵着不許他進來,他兇狠的用牙齒叩她的牙齒,類似玉石相互撞擊的聲音響起,藍心哭笑不得的任他擺弄。
如願含着她溫較的舌頭,親咪滿意了,他又蠻橫地掰開她大腿……
晨練持續了快一個鐘頭,藍心被吃得飽飽的老東西抱着再次進了浴室,臉頰嫣紅,紅唇和花瓣微腫。
闫鵬把她放在自己身上躺着,兩人疊在浴缸裏,他擡腳開了花灑的開關,水成線狀紛紛揚揚的灑下來,有幾滴濺到了藍心眼晴裏,她嘟哝一聲,翻身趴在他胸口,背對着水絲想心事。
闫鵬撥弄着她垂下的長發,雙眸幽深有神的盯着她看了半晌,低低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某女心不在焉,慵懶的“嗯?”了一聲,他卻沒再接下去說什麽,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半晌,仿佛是嘆了口氣的,把她撈起來擦幹,才包了出去。
取車時他開了輛防彈吉普出來,藍不滿意了,“怎麽開這輛?”春日煦暖,開敞篷跑車多拉風。
“客人的塊頭太大,胡子太硬,随身還有可能攜帶兇器,以防萬一開這輛車最合适。”
不止車子防彈,他還帶了四個保镖,另外開着一輛車跟随。
藍心懵了,聲音裏有些緊張:“你——知道我要去接誰?”
“我只知道我要去接誰。”闫鵬開玩笑似的,卻明顯意有所指。
藍心皺眉想了想,他這麽淡定,應該不知道她的秘密,不過也難說,老東西一向心思難猜。
揣着一肚子不确定,她一路沉默,敵不動,我不動。
到了機場,出口處人潮洶湧,隔着老遠的人群,藍心一眼看到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美女,一頭俏麗短發,額頭上戴着遮陽鏡,小小的耳垂上點綴着粉色鑽釘,手上搭着一件波西米亞風格的半長款風衣,拖着LV經典棕色皮箱,正往這邊走來。
藍心的視線,從始到終都集中在行李箱上,一個小小的身影背對着她,騎在箱子上方,粉色外套上的帽子戴在她頭上,小腦袋左點右點不住地晃,兩只手拍啊拍啊的活波不已。
藍心眼神複雜的看看身邊的老東西——
“晦!甜心——”滿臉大胡子,身材壯碩酷似一頭北極熊的哈裏,極具震撼力地張開雙臂,緊緊攬住藍心,趁機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旋即擡起頭來,看向闊別兩年的老朋友,也不說話,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