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初秋的雪 當兩個山姥切國廣都站在……
當兩個山姥切國廣都站在眼前, 其餘幾人才懂剛剛夏目說的那些略微莫名其妙的話。
原來不全是對自家本丸的山姥切，還對一直藏于山姥切懷裏的另一個山姥切。
有些日子沒接觸外界，山姥切竟感到有一絲陌生, 但對他人投射過來的目光還是那般敏銳。
他扯過白布遮蓋自己的臉龐，側目借着餘光去探望另外幾人，在看到昔日的同伴, 失去光彩的碧玉眼眸波動，又迅速低垂腦袋掩藏自己的思緒。
夏目以為他看到柊澤一時還沒習慣, 伸手搭在他肩上安撫：“沒事的, 他就是你們本丸的新審神者, 名叫柊澤。”
“這種事，換了誰都無所謂。”
“……”
一如既往的低沉, 甚至都能聽出一絲自暴自棄。
“可否讓我和他聊兩句？”
意外的, 不是身為審神者的柊澤最先過來搭話, 而是剛顯現不久的小狐丸。
夏目不清楚他們之間有沒有恩怨，想到畢竟是曾經的同伴, 心下也是同意的。
但點頭前, 他還是看了一眼山姥切，确認對方眼中沒有任何反感神色才拉着自家山姥切退後幾步, 商量剩餘隊員。
“主公有什麽想法嗎？”
夏目搖搖頭，擡眸間視線不由自主望向山姥切身後談話的兩人, 餘光注意到山姥切在等他回答, 又連忙收回視線。
“藥研之前說過這段時間都沒有兄弟們出來透氣, 他們天天鬧着他呢,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讓那些孩子們出來？”
“粟田口嗎？”山姥切低眉，眸光流動也同意夏目的想法，“如果說後面會出現狹窄的場地, 派他們出場确實占極大的優勢。”
“那就由你帶隊，隊員為藥研、博多、平野、厚和鲶尾。”
“博多嗎？”
山姥切的臉色稍顯複雜，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跟夏目解釋，好在夏目看出他的異樣。
“怎麽了嗎？”
“主公可以替換人選嗎？博多可能沒時間。”
在知道夏目要被上面針對性審查時，博多不知道怎麽的，突然打了雞血一般瘋狂搞各種投資，想從財政上走富可敵國的策略。
這件事本丸裏的人幾乎都知道，只是還沒想好怎麽跟夏目解釋，又想着本丸那麽多夏目應該不會這麽快挑選博多出陣，也就沒有制止對方這種沖動行為。
沒想到轉眼間他就被夏目安排進隊員名單中，好在夏目沒有過多細究，恍然點頭，又念出一個名字。
“小夜怎麽樣？我好像有段時間沒看到他了。”
“可以試試。”
剛确認完，那邊的兩人似乎也聊好了，不知道聊了什麽，山姥切的情緒肉眼可見的發生變化。
不過看向夏目的目光總是帶着點無奈和複雜。
夏目沒時間深思其中緣由，紅毛狐之助給出的時間快到了。
于是他這邊給出的隊伍名單為山姥切領隊，隊員藥研藤四郎、小夜左文字、平野藤四郎、厚藤四郎和鲶尾藤四郎。
柊澤的隊伍配置只多了一位，山姥切國廣。
希子的則是一列全是打刀成員，也是平日裏最為照顧她的幾位。
由于場上已經有了兩位山姥切，因此她沒有挑選山姥切，讓陸奧守吉行填補了他的空缺。
“三位審神者似乎都沒有挑選付喪神進入混合隊呢！”紅毛狐之助友善地提醒一句。
“不可以從當前隊伍裏挑選嗎？”
紅毛狐之助剛想回答不行，後背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沒有惡意卻也沒有讓它舒服到哪裏去。
它小心回眸，就見身後只站着柊澤和他的兩名付喪神。柊澤還是那副笑眯眯的表情，但閃着白光的鏡片似乎在無聲的掩藏什麽。
心下疑惑着剛剛的感覺，嘴上倒是下意識地改口道：“可以是可以的，不過可能會增加當前隊伍人員的勞累。”
“出個陣而已，還請盡快開始吧，我家主公沒那麽多時間浪費在這種無用的審核上。”
不管在哪裏，長谷部永遠都是最為護主的那個，甚至敢上前嗆聲負責說明的狐之助。
“長谷部，不可以這樣的喲！規則還是要好好聽從才是。”
“但是……”
長谷部還想再開口說些什麽，就被紅毛狐之助打斷了，仿佛是在報複剛才的行為。
“如果沒有異議，那就開始吧！首發隊伍是要抽簽決定順序還是審神者自行商議？”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還是有意為之，剛剛的解釋說明中并沒有這條信息，現在猛地聽到狐之助這樣說，三人也微怔片刻，不由得看向彼此。
三人中資歷最深的希子喘了口氣，舉起兩根手指，說道：“那就由我開始吧！”
夏目緊随其後：“那我負責第二棒。”
柊澤淺笑：“第三就交由我吧！”
這是一場誰都沒有接觸過的戰鬥，直到戰鬥打響，誰也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麽。
幸好第一場的場地并不是大家所擔心的狹窄山洞，而是就在沙灘上。耀眼的陽光下，海浪不斷拍打沙灘，耳邊除了嘩嘩的浪聲，隐約還能聽到海鷗的鳴叫。
如此惬意的背景之下，卻是上演一場激烈的戰鬥。到底是資歷最深的審神者，手底下的付喪神也各個出類拔萃，不到兩分鐘就輕松解決戰鬥。
夏目等人站在安全觀戰區內，看着長谷部手起刀落迅速了結敵軍，三人都松了口氣，正想小小歡呼一下，眼前的白天頓時變成傍晚。
幾乎不留任何喘息的機會，戰場也從沙灘轉變成山洞面前。就在大家都以為這一次的戰鬥會像剛才那樣輕松時，一道迅如閃電的身影猛地從山洞內竄了出來。
白光一現，接着便是飛濺而出的殷紅血液。
比誰都要格外關注的希子倏然胸口一疼，癱軟的腰板頓時繃的筆直，青紫枯瘦的手指死死抓着輪椅扶手，有些渾濁的雙眼此時爬滿血絲。
“長谷部！！”
撕心裂肺的呼喚穿過空氣抵達幾人耳邊，被突然襲擊的長谷部快速回神，捂着傷口反手砍向對方，不曾想對方速度驚人，這一刀落了空劈在了山壁上。
“小心！”
不知道是誰又喊了一聲，就見山洞內又以極快的速度飛出一名敵短，目标又一次對準負傷的長谷部，似乎是想讓這名護主心切的付喪神就此隕滅。
傷口的疼痛刺激着大腦神經，以至于腳下的步伐慢了一步，再擡眸，鋒利的刀尖已經直達面門。
倏然，一道銀光從眼前閃過，铿的一聲接下這一擊。
“站着發什麽呆，現在交接結束，該我們上場了！”在藥研接下這一擊的時候，同樣趕來的厚一把抓住敵短的尾巴狠狠甩向山壁。
“飛來飛去的簡直煩死人了！”
“你們……”長谷部怔怔看着趕來支援的短刀，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同伴就已經扶着他撤退。
“接下來就交給他們吧，現在的戰鬥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抗衡的了。”
早在長谷部受傷的時候，同樣關注戰況的夏目心頭一緊，立馬扭頭望向陪同的狐之助。
“可以暫停戰鬥嗎？”
“現在暫停視為戰鬥失敗，會被納入審核結果當中，請慎重考慮！”
“那我們可以半路支援吧？”柊澤插嘴道。
“可以。”
“……”
此時，幾人也發現紅毛狐之助的說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詳細，像這種不允許半路停戰和中途支援的重要信息一點也沒有透露，如狐之助之前提醒的那樣，有些信息需要他們主動觸發才行。
換上自己人上場，夏目才懂剛才希子內心的煎熬，他們每個人所揮動的動作都牽扯着夏目的心髒，尤其是在敵方特地尋找一些弱點下手時，一顆心簡直提到嗓子眼。
如果可以，夏目恨不得自己召喚劍牌沖上去幫忙。
“不用擔心，以他們修行回來的實力足以應付。”
難得的，候場的山姥切罕見的開口寬慰夏目，不過他的視線沒有轉移，同樣緊盯着前方，看着那個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的家夥。
夏目沒有做出回應，腦子裏的神經全都繃的緊緊，無暇顧及周圍的聲音，攥緊的拳頭微顫，整個人陷入巨大的恐慌與擔憂之中。
另一邊，撤退下來的長谷部臉色蒼白如紙，虛弱地癱倒在地，“主公別擔心，嗯……很快就會治好，只要有我能做到的，請随意吩咐！”
“你先別說話，我幫你治療。”
希子拖着病重的身體，顧不上身體的疼痛，伸手就要用自身的力量為長谷部治療。
“請三思而行。”紅毛狐之助委婉打斷她的動作，“以你現在的身體還無法支撐療愈他的傷勢。”
“就算這樣，我也……”
“都為審神者，我們應該也可以互相幫忙治療的吧？”柊澤推了推眼鏡，上前一步蹲在地上檢查長谷部的傷勢，“還好我學會了治療。”
“理論上是可以的，不過由于不是審神者名下本丸的付喪神，治療效果可能會減半。”
“那一半加一半就可以了嗎？”
紅毛狐之助歪頭不解，卻看到柊澤的目光直直盯着那道時刻關注戰況的身影。
希子也注意到他的視線，不由得跟着看向少年。她捂着胸口，一邊忍受病痛帶來的折磨，一邊心力交瘁于付喪神的傷勢。
恍惚間，她耳畔回響起之前柊澤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想活下去嗎？或許有個人能幫到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