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關鍵是闫老爺子他上了年紀,想記也記不過來那麽多呀。”
闫鵬輕晃手中的酒杯,“老爺子他記不住就別記……像剛才那種,記下再多也沒用。”
“你只比我小一歲,快點找個可心人安定下來吧,省得四處禍害花朵幼苗。剛才那個小美人,走廊上哭哭啼啼地,梨花帶雨,我好說歹說,勸得口水都幹了,才把人哄走,不然鬼知道要哭鬧到什麽時候。”
關山不以為然,連連搖頭,完全忘了他娶檀晶以前,也有小弟跟他提意見,說山哥您換女人太勤,害他們都記不清大嫂們的長相,好幾次喊錯了人。
此刻他擺出一副久經沙場過來人的面孔,“闫鵬,好女人要慢慢發掘,溫養,你整天像只野獸似地東拱一嘴,西戳一蹄,有什麽意思?那個藍心,我瞧着就挺不錯——”
闫鵬豎起手掌,止住他的唠叨,他不想今晚再失眠,不然剛剛也不會在溫思思身上發洩精力。
“我就不信,你會一輩子不動心,一輩子不娶老婆,總有一天你會遇上命中的克星,不是藍心也會是顆黑心、紅心什麽心!”
關山慢吞吞地在套房內踱步,好幾次差點被玻璃渣劃破了鞋底,嘶嘶嚷嚷着招來服務生,抹除掉溫思思制造的狼藉。
把房間整饬一新後,服務生貌似不經意地靠近小吧臺,把客人挪動過的那瓶洋酒重新收入酒櫃。
關山眼角瞥見此人的右手時,鷹眸一凜,渾身的肌肉陡然繃緊,彷佛荒野上的猛獸嗅到同類的挑釁,神經高度警惕。
這個“服務生”手上繭紋縱橫,一望而知是長期摸槍的人,堂堂神射手,居然會屈尊來酒店伺候人?!
事出反常,關山顧不上多想,拉着闫鵬疾速後退,躲開對方的最強攻擊距離,随手按響了警報鈴。
下一秒,低不可聞的爆嗤聲在背後響起,有子彈聲破空襲來!
闫鵬一個趔趄險些摔倒,才剛轉過身,幾股巨大的沖擊襲來,悶鈍地槍聲穿透牆壁,幾乎把他震倒在地。
血,順着關山的手臂嘩嘩流淌,轉眼把他身上的白襯衫染紅。
殺手一擊不中,聽見門外有淩亂急促的腳步聲湧來,冷笑一聲,突然沖進浴室,死死關上了房門。
關山忍住劇痛,一邊查看自己的傷勢,一邊指揮衆人圍捕殺手。
“山子,剛才那人,是沖你還是沖我?”闫鵬擰眉,看着忙亂成一團的保镖。
“八成是沖我,廖老頭最近風頭太旺,別人找不着他的馬腳……找上了我。”
廖顯農低調進京,依然引起不少人注意,打着壞心思想把政敵扼殺在搖籃裏的人,不敢明目張膽對廖家下手,繞個彎兒,對廖家半黑不紅的女婿下手。關山縱橫黑道多年,當了豪門婿覺得憋屈,廖家要他這個女婿,也擔了大風險。
保镖合力踹開浴室房門時,空空蕩蕩看不見人影,只剩窗臺上兩個狼狽的腳印。
這裏是三十三樓,跳下去絕無活路,關山當然不信殺手會跳樓,因為他發現半空中有一根傾斜的鋼絲,細細長長,一端固定在頂樓防風廣告牌上,另一端伸進幾百米外另一幢大廈裏。
那個殺手見勢不妙,抽身而退,這不奇怪,奇怪的是他遁走的大廈,是卓念的産業。
微妙關頭,關山沒有聲張,B城依然風平浪靜,殺手彷佛人間蒸發。
直到悠悠在奧體被劫,警方調出街頭錄像,捕捉到一抹深灰色身影,模糊的輪廓五官,逃不過關山那雙犀利的鷹眼,他曾經跟僞裝成服務生的殺手生死對峙,一眼辨認出此人就是彼人。
浦東成順藤摸瓜,摸到卓念頭上,他領着人找上門時,只得到一具尚有餘溫的屍體。
卓大少對此的解釋是:被人陷害了,他跟這個莫名死在錦拿的殺手毫無瓜葛。
也許是謊言,也許真是一個連環套。
悠悠被搶去的那些租品,趕在嫣然打烊之前送回,郭主管那些人沒抗住警方的強審,三天後防線崩潰,原原本本抖摟出了事件原貌。
當然只限于她所知曉的原貌,還有所删減,版本變成她本人不甘下屬另立門戶,防患于未然想搞垮她們而已。
按照她的說法,那個殺手是她在酒吧認識的,并不知根底,至于他為什麽會橫死在錦拿的包間裏,一問三不知。
浦東成領着悠悠,跟關山一起坐在市局監察大廳裏,相視無言。
這個姓郭的蠢女人,不過是別人手中一枚棋子,棋子是不可能知道太多棋手秘密的。
關山的手機突然轟鳴,他看了看號碼,擰眉按下接聽鍵,“……什麽事?”
阮博遠出事
電話那端低低地不知道說了些什麽,關山的鷹眸卻驀然間爆出精光,渾身的肌肉不自覺繃緊,“什麽時候的事?”
阮博遠逃了。
押解他去庭審的路上,J城市區因為連日暴降大雨,四處內澇,押解車很快熄火,負責押送的人就近找了輛的士開往江北。
一路諸事不順,好不容易到了江邊,附近山體剝落,泥水遍地,險象堪堪,臨時征調來那輛的士,被後方開來的大貨車追尾,一個側滑,跌進滾滾江洪中……
搜救兩個小時以後,只撈上三個活人,一具屍體,剩餘兩人蹤影不見——除了的士司機,還有阮博遠!
究竟是溺水身亡,還是畏罪潛逃,在搜救結束之前,沒有人敢蓋棺定論。
關山悄悄給東成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陽臺上,三言兩語說清要害。
“……阮部長被抓以後,萬念俱灰,一直有心尋死,他手下那撥人不甘心,上蹿下跳的要撈人,拿悠悠牽制他,丢她一個小姑娘在外邊沒人管沒人理……你跟她在卍會所的那晚,就有好幾撥人盯着。”
浦東成神色冷峻,“既然他都想開了,不尋死了,我也四處打點妥當,多判幾年少判幾年的事兒,沒道理這個時候跳江啊?”
“蹊跷就在這兒。”關山鷹眸閃了閃,隔着落地窗看着遠處的悠悠,“阮部長唯一放不下的人就是他女兒,那些盼他死的人,肯定會從悠悠身上下手……”
他安插的眼線事後回憶,阮博遠出事前一個禮拜,也就是悠悠被劫之後的第三天,有人買通門衛送進去一個P4,說阮博遠晚上睡眠不好,聽音樂能放松神經。
“P4……找到了嗎?”浦東成就是為了防止此類事,才把人安排到謝家老宅羁押,到頭來堡壘從內部攻破。
“我的人正在追那個門衛,他知道自己闖了大禍,逃了。那個P4阮部長看完後發狂,砸得滿手滿身都是血,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麽內容,會刺激他成那樣。”
無論是被抓,還是被審,阮博遠始終謙然淡定,跟一般落馬高官或痛哭流涕或詛天咒地大不相同,一度讓關山很是佩服。
當初他的父親深陷囹圄,也是這般從容。
悠悠枯坐在監察大廳,搞不清這兩個男人嘀嘀咕咕密謀什麽,懂事地沒過來打擾,盯着大屏幕上郭主管狼狽的俏臉,笑得開心。
浦東成的眸光一點一滴猙獰,“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把那個該死的門衛拿下!”
關山的手機再度轟鳴,還是手下李鐵打來的。挂斷電話,他面色冷冽,“人已經抓到了,左胸挨了三刀,行兇的人出手狠辣,但沒想到這家夥的心髒在右側。”
“那個P4呢?”
“受損嚴重,電子所那些專家看過了,可以修複。”
浦東成點點頭,撥電話給李天一,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必須親自趕去J城,以防萬一。
卍吧三辣妹
天色陰森森的憋着一場大雨,浦東成深吸一口氣,“警備區給我派了一輛軍機,半小時後起飛。”他看着關山,目光中露出邀請。
“我陪你一起回J城,那個小丫頭怎麽辦,一起帶着,還是扔這兒?”
浦東成啞然,半晌嘆口氣,“那邊形勢不明……先別告訴她了,這陣子事兒一樁接一樁,她吓得什麽似地。”
當晚,陪悠悠回紅館的人換成藍心,她唧唧喳喳,比一千只鴨子還能呱噠。
兩人躲在大大的衣櫃裏,一件接一件地試衣服,“藍心,我穿這套怎麽樣?”
“太幼稚了,一點也不性感。咱們是要出去慶祝自由,打扮地越辣越好,拜托你別弄得像個中學生!”
悠悠穿着件麻袋似地大T恤,蓋過了熱褲,露着兩條瓷白的長腿,踏着帆布鞋,猛一看真像個中學生。
“那這套呢?”她拎起浦東成前一陣子買給她的party裝。
藍心正喋喋抱怨,轉頭一看倒吸一口涼氣,“啧啧,悠悠,你穿這套的話,我們得叫上關山手下的大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