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容商量餘地。
“你是在命令我嗎?你憑什麽?!”
“随便你怎麽看!至于憑什麽,你先看看這個。”他遞過去的手機屏幕上,是一段視頻,一對男女衣衫不整,百無禁忌。
“你覺得,你還能在浦東成身邊呆多久,或者換一個說法,你覺得,他對你的新鮮感還能保持多久?還是幹脆已經膩了。”
“這跟你沒什麽關系吧?!”
“當然有,你落到浦東成手裏,是我……照顧不周。”這是他長久以來,無法擺脫的心魔。
是卓公子不是卓二公子
往事在悠悠的笑容裏此起彼伏,那些純真那些美好那些希冀攪拌在一起,淩亂了她的內心。
他對她覺得抱歉,不是因為欺騙了她的感情,而是因為她現在的落魄。
她從來不是卓揚愛情故事裏的女主角,甚至不是任何人愛情故事裏的女主角,她很确定自己愛過卓揚,卻不确定自己是否被他愛過。
“你愛的人是燕妮,所以你不能給我愛情;你不是浦東成的對手,所以你靜等着他厭倦了我,再重新接手?”悠悠笑得發苦,“卓二公子,別忘了,你馬上就要是別人的老公了。”
“悠悠,我是卓公子,不是卓二公子,卓家這一輩,就我這麽一個公子。”卓揚死死盯着她,說得一字一頓.
他從來不肯承認卓念是他的大哥。
“我回國的時候,你跟浦東成的事木已成舟,我知道你這麽做是為了救你爸爸,所以沒有任何輕賤你的意思。”
悠悠笑出了聲,直視他的目光,“卓揚,就算我不清不楚地跟了浦東成,你又憑什麽輕賤我?”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輕賤她阮悠悠,也輪不到卓揚!在巴黎的那三年,他的身份跟她現如今,絲毫沒有不同,都是因為某種利益屈就了不愛的人。
甚至卓揚還不如她,最起碼她自甘堕落沒有傷了任何人,她沒有一個心心念念的真心愛人,而卓揚前有燕妮,後有她無辜蒙在鼓裏。
最難以啓齒的話題,呼啦啦攤開在兩人面前,彼此都觸目驚心。
卓揚無地自容。悠悠掀起的話題,是一顆危險的炸彈,深埋在他心底,埋在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讓它保持平靜的最好辦法就是遺忘,若有可能,他恨不得殺光所有見證了真相的人。
很不甘心,為什麽所有的事情都要由他來承擔?
燕妮覺得委屈,她曾經完美無缺的愛情有了裂痕,曾經完完全全屬于她的愛人,有很大一段空白屬于了別人,哪怕如今苦盡甘來,這份幸福依然得藏着掖着,得不到所有人的祝福。
悠悠不止覺得委屈,還覺得不屑,很多人也替她覺得不屑,這些輕蔑讓卓揚誅心。因為悠悠,因為跟悠悠在法國度過的那三年,他光風霁月的公子生涯,有了污痕。
眉頭微凜,他擡頭看着悠悠,表情冷然,“不是我想多管閑事,而是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過錯承擔責任。”
不是嘗試着改正過錯,而是承擔那過錯的責任。
“卓揚,你承擔過錯責任的方法,就是擅自改變我的生活?”
悠悠仍然平靜的反駁,卻伸手拂過桌面,破碎一地的聲音弄皺了他的眉心,她終于感到涼絲絲的愉悅。
“好好說話,發什麽脾氣?”卓揚掃了一眼地面的碎片,眸子驟然暗沉。
悠悠轉身要走,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放開我!”她瞪着他,嗖嗖嗖嗖眼刀飛迸。
卓揚毫不費力的将她扯到懷裏,眉目灼灼卻冷冷逼視,“你現在這樣跟着浦東成,知道外面的人怎麽看怎麽說?阮家最嬌貴的小公主,賣身救父?如果阮伯父知道你現在這樣——”
幸福像花兒一樣
卓揚的力道越來越大,換來悠悠更加激烈的掙紮。
他的眉頭擰成了最深了結,陡然松手,悠悠一個趔趄不穩,他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接住她向後栽倒的身體。
熟悉的懷抱,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氣息……糾纏成一個沖不破的咒語,喚醒了彼此鎖在心底的愛恨。
“啪!”一記耳光,悠悠猛地推開他,周圍的人和事瞬間凝固,悠悠視線不穩,那一巴掌幾乎燃盡所有讓她發狂的情緒,她只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聲帶着殘餘下來的怒意。
卓揚臉上烙下清晰的五指印痕,眼裏有了暗傷的痕跡。
很多人,很多事,他知道她沒忘……不可能忘。
他欠了她一個解釋,很難,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解釋清楚,解釋清楚了也無法彌補,更無法挽回。一起度過了那麽多的日子,她從沒有真正的懂過他,因為她從沒有看見過真正的他。
“對不起……悠悠。”卓揚挨了打,說道歉的人依然還是他,也應該是他。
悠悠轉過了身,眼裏幹澀一片,沒有一滴眼淚。
就像他們當年一起去看悲劇電影,他不願意觀看到結局,提前退場,唯有她,等周圍的人都走散了,依然瞪大了眼望着屏幕,為主角被命運抛棄而傷感。
悠悠跌跌撞撞走向車庫,沒察覺身後卓揚跟了上來,轉過彎的無人處,他死死摟住她的腰!
“悠悠……悠悠——”他一遍遍呢喃她的名字,低下頭,含住了她柔軟的唇瓣,他的氣息深情執着,他的吻熱烈纏綿,他引以為傲的理智,百轉千回的糾結,像一只被戳破的氣球,迅速的癟了下去,消散不見。
“你……有沒有愛過我?”悠悠的唇在咫尺間和他交纏,她要的不過是他一句真話。
卓揚離開B城的前一晚,她盛裝麗服溜出門去找他表白:卓揚,我喜歡你——
他的回答亦很篤定,“悠悠……我也喜歡你。”
那晚的山頂,有着世上最美的月光。
……
悠悠陷入回憶中,辨不清今夕何年,眼前開始冒出團團迷霧,迷霧幻化成一個又一個的影子,很遙遠,卻不陌生。
那是一段太過幸福的時光,注定難以久長。
就像美麗卻最易凋零的花兒,盡管如今成了枯敗醜陋的殘枝,她卻仍然插在心口,不肯就此舍棄。那些是她和他曾經盛開過的美好,她這一生都牢記下了這種美好,到如今遺忘不了,就成了悲哀。
悲哀……對,很悲哀。
對自己曾愛入骨髓的人憎恨,對自己恨入骨髓的人還存有依戀,跟別人的未婚夫唇齒纏綿……真是悲哀!
悠悠嘴角揚起輕笑,卓揚依舊在她耳畔低語些什麽,她看到的卻是曾經的承諾和後來的背棄。
白馬變白狼
“啊!啊!啊啊啊!!!!!!!”
悠悠的反應,完全在卓揚的意料之外。她大喊着掙開他,幾乎拼盡了所有力氣,跌跌撞撞的朝不遠處的車子走去,就像是要離開一片滿是荊棘的園子,他就是那些弄痛她讓她流血的刺。
“悠悠,你還愛我嗎?”他隔空大喊。
悠悠差點被眼淚嗆着,停下了腳步,她很沒出息的承認,她還愛着他,哪怕知道了他從一開始就欺騙她,哪怕他在她最潦倒的時候棄之不顧!
愛一個人,原本就是沒有道理不計代價,步步為營事事算計的,是卓揚,不是阮悠悠。
“悠悠,我知道……你還愛着我——”卓揚看着她的眼睛,說得很慢很認真,“但是你怪我,怪我當初為了家族利益欺騙了你,怪我在你之前就有了燕妮,怪我在你爸爸出事以後撇清,怪我沒有第一時間站在你背後,是不是?”
他就這樣站着,把爛在心裏那麽久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翻出來,曬在陽光下。悠悠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麽,別過臉去,“現在還說這些幹什麽。”
“不說的話,你就一直把這些當成冰山火海,隔在我們中間。悠悠,我們曾經那麽好過,最親密的戀人,真相現在你也知道了,我沒能把握開始,你也沒能掌控結局,阮伯父是有罪的,我撇清自保沒有做錯,再說就算是搭上整個卓家,也救不了他。”
悠悠起身便走,卓揚追上去拖住她,“早早晚晚的事……你還要逃避多久?”
“你和卓家辦不到的事,浦東成可以幫我辦到,有他出面,我爸爸起碼不用死,甚至可以不必真的去坐牢。”
為了救阮博遠,悠悠煎熬掙紮了這麽久,付出了那麽多,豈能在最緊要關頭放棄,哪怕真的被浦東成拿去跟人交換名模的一夜……N夜,她也忍了。
“卓揚,你還嫌負我不夠,還嫌我不夠傷心難過,要把那些舊事翻出來再傷我一次,是不是?一直在逃避的那個人是你,我沒地方逃也不敢逃,在浦東成身邊我過的很好,你馬上給我消失……消失!!”
眼見卓揚又逼上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