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我為什麽要送你回家?!”
秦旻則拍了拍襯衫上的灰塵,襯衫本就掉了好幾顆紐扣,這一拍,衣服又散開了大半,這下,除了裏面的鎖骨露出來,連下面的腹肌都暴露在了何零兒面前。
何零兒一下子睜大了雙眼,圓圓的眼睛死死的盯在了他那肌理分明的腹部上。
上次在別墅她摸了他一次,那手下硬邦邦的觸感讓她現在還有些回味,想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她好多次死皮賴臉的撲在他身上上下其手時就知道他有一副與清瘦的外表不太相副的好身材。
可那時和現在又有些不一樣。
在學校,學業繁忙,健身的時間少,雖然沒有多餘的贅肉,但卻也沒有這麽蓬勃結實的肌肉,但現在的他,完全就是一個成熟男人的樣子,性感,危險,舉手投足都有着致命的誘惑。
幾顆紐扣維系着黑色襯衫包裹着最後一點身體,秦旻則常年呆在室內,皮膚很白,黑與白的極致對比,在一片散亂混雜塵土飛揚的背景之中,莫名就讓他整個人都變得迤逦色氣。
何零兒不自覺的咕咚的吞了一口口水。
秦旻則緩緩開口:“我受傷了,你看到了,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回家?”
“忍……”心啊。何零兒才剛說出了一個字,秦旻則就打斷了她,“而且,我也算是你們這次的功臣吧,你不也誇我意志力堅定嗎?如果不是我意志力堅定,沒讓他得逞,你說你們能抓到他嗎?”
何零兒蹲在他身邊,悶頭抿嘴,他說的倒也沒錯,催死鬼沒有實體,來無影去無蹤,只有在害人的時候才會接近,他們才有機會把他從秦旻則身體裏拉出來。
秦旻則見她不說話,想了想,“零兒,我現在挺不舒服的,頭一直在嗡嗡的響,全身的骨頭都在疼。”
他嘆了一口氣,眉眼半掩,“沒事兒的,我可以努力撐一撐,家也不遠,就在華彙路上,離這兒不過十幾個街口。”
“夠了夠了,”何零兒聽的腦袋都大了,“我送還不行嘛。”
手裏突然一涼,她低頭,兩把鑰匙放在了她的手心裏,她詫異的擡頭,正對上秦旻則的笑眼,他笑的溫潤如玉,“那就麻煩你了。”
何零兒:“……”
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她撫摸着紫鈴铛,眨巴着烏溜溜的圓眼遲疑的問道,“秦旻則,你剛剛是不是在使苦肉計?”
秦旻則挑眉,眼裏笑意沉沉,“嗯,那你受嗎?”
她眨眨眼,“所以剛剛說的話都是騙人的?”
正在這時,紫鈴铛恢複了些許靈力,在她懷裏抖動,發出急切的“将将”聲,她猛地站起,祭出軟鞭甩給在外面等候的韓雀,“紫鈴铛急需要歸山了,我得送她回去。”
秦旻則心裏悶痛,眼裏黯然,還是不行嗎?
“還不走嗎?”何零兒拉着軟鞭,回頭問他。
這時,窗邊的第一束陽光緩緩的照進來,整個房間被切割成了明與暗兩處,泾渭分明,塵土在光裏跳躍,姑娘站在明處,踩在光上,光照的臉上呈現半透明的粉色,細小的絨毛可愛稚嫩,卻也溫柔到足以讓人失神。
“老趙的符時效快過了,我們得趕緊走了。”
秦旻則一時怔忪,随機單手捂住額頭,低頭,笑意止都止不住,笑的眼角竟然有了些濕意。
***
秦旻則是真有點腿軟了。
到目的地的時候,他由衷的感覺,落在實地的感覺真好。
他們先将紫鈴铛歸了山,紫鈴铛在臨走前還戀戀不舍地飛在秦旻則的臉前碰了碰,被何零兒氣的說她重色輕友,急的紫鈴铛又繞着她轉着圈圈的讨好她才作罷。
秦旻則很少會回別墅區,他在醫院不忙的時候都會呆在華彙路的這套公寓內,一梯一戶的設計,足夠私密的空間,不需要應付太多的鄰裏關系,秦旻則目前對這裏很滿意。
電梯內,男人把自己沉重的身體全都壓在何零兒身上,頭擱在她的脖頸處,半阖着眼,兩個人現在身上都不幹淨,像是在沙塵暴裏趟過,可秦旻則卻還能湊進了鼻子吸了吸,然後側過了頭打了個噴嚏。
“秦旻則你站直點,你是沒長骨頭嗎?”何零兒氣結,一邊用手肘抵着他的腰不讓他靠這麽近,一面又氣呼呼的偏過頭罵道。
打了個噴嚏後的秦旻則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手虛虛的攬着她,何零兒被他靠的一退再退,最後正面靠在了電梯上,他弓着身子整個人都趴在她身上,零兒蹙眉,“秦旻則你不要讓我發現你是裝的啊,不然……”
“不然怎樣?”秦旻則又咳嗽了一聲,裝着剛剛清醒過來的樣子,有些意外的看向零兒,小可愛脾氣不小,他再得寸進尺她就要發火了,他理智的往後退了一步,“抱歉,我實在是……頭太暈了。”
他這麽一示弱何零兒倒有些愧疚了,她咬了咬唇,側身身子不再理他,只看着不斷上升的層數。
秦旻則其實也沒說謊,他确實不太舒服,他昨晚沒在零兒的家裏找到她,又沒處可去,心頭煩悶,望着漫天的繁星,想着回去躺着也是失眠的份,又一想到院裏讓他寫的論文有幾處數據都還沒确定,索性就直接驅車回了辦公室。
結果剛到辦公室,一開燈,他就看到一團像霧像雲的東西從窗口飄了進來,籠罩住了整個屋,室內陡然溫度低了十幾個度,秦旻則心內發疑,正想和何零兒發信息,一團霧氣突然穿透了他的身體,在他面前站定。
“看的到我?”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在和自己說話,“倒也有趣。”
秦旻則感覺有什麽涼涼的撫過他眼睛,他皺眉後退,後背卻不知撞上了什麽,他手摸上前面時才驚覺他被霧氣困住了,四面八方都像銅牆鐵壁,他寸步難處,空氣越來越稀薄。
随後霧氣突然散開,他顧不得因缺氧而暈眩的頭腦,急速的回頭想拿手機,一剎那,他所有的感知被奪取,就像失眠太久的人獲得久違的睡眠一樣。
他想就此睡着再也不要醒過來,夜夜孤獨的躺着可意識卻無比清醒的滋味太難受,他的腦內每天都循環播放着那四年的每一幕,他雖然閉着眼,呼吸平穩,卻像死了那樣的難過。
“叮”的一聲,16樓到了。
秦旻則幽遠的眸子定定的從後面看着何零兒的背影,還好他等到她了,幸好他還來得及站在她身邊,曾經的自己親手把她推遠了,現在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可好在……一切都還未太晚,她還足夠心軟。
他暗嘆自己卑鄙,尋着她的一處弱點就一個勁的攻擊,可他卻無比慶幸自己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兩人進了門,何零兒把他在醫院給她的兩把鑰匙都放在了玄關上,站在門口好奇的打量着房子。
室內很亮堂,采光極好,一整面的落地窗把所有的陽光都吸進了屋內,兩邊開了扇小窗戶,紗質窗簾被風輕輕吹起。
黑白灰,偏冷感的裝修風格,客廳的每一件家具看着都很有質感很精致。大理石的地面幹淨的都能反光。
嗯,是秦旻則一貫的風格。
秦旻則換了鞋,又從鞋櫃裏挑了雙新的未拆封的鞋給她,迫不及待的把身上的髒衣服脫了下來直接扔進了垃圾桶:“這裏沒有女士鞋,将就下,下次買。”
何零兒也不在意,直接脫了鞋套進了大大的拖鞋就往裏走,過大的鞋子打着地面,她走的艱難,想了想,舍棄了拖鞋,穿着棉質襪子踩上了大理石地,冰涼的觸感讓她打一哆嗦。
剛走一步,整個身子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她還沒有掙紮,身後人已經很克制的放開了她,把她扔了的拖鞋放到她面前,蹲在地面上擡眼看她,“地面涼,你忘了自己的老毛病了?”
何零兒笑的澄澈,眼裏幹淨透明,“秦旻則,我那個早就不疼了。”
秦旻則愣了愣,垂下頭,聲音裏面有說不出的黯然,“是嗎?”
不疼了好啊,不疼了挺好,她大學期間每每到大姨媽時期就疼的臉色蒼白,冷汗像是水一樣的從臉上淌下去。她哆嗦着碰碰在上課的秦旻則,“阿則,我好疼啊。”
秦旻則挺直着背,記了一半筆記的手只停頓了一秒,又迅速的寫了起來,“疼就回宿舍休息,或者直接去買片止疼藥,光靠忍是沒有用的。”
何零兒痛的身體都在打擺子,手肘頂着腹部,仍然擠出點笑說:“那阿則你能不能幫我去買藥,我實在走不動了。”
他放下記完的筆記,回頭看了看她,聲音冷漠,“打電話給你舍友,林……什麽涵的,讓她幫你帶一下的吧,我等會有事。”
何零兒抿抿唇,沒有一絲血色的唇因為幹燥有些脫皮,她的失落再明顯不過,央求也昭然于世,前後左右不少的同學都似有如無的看着這邊,秦旻則不禁有些煩躁,正想妥協,就聽她硬擠出一抹笑道,“哦,其實我早就叫林涵幫我買啦。”
秦旻則沒來由的怒從心起,啪的扔了筆,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就再也沒和她說話,何零兒瑟縮了一下,眼尾漸漸的泛了紅。
作者有話要說: 作死的小秦會遭受社會主義的毒打,大家答應我,別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