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今天和好了嗎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韓雀從一進來到抓着他的手穿牆而出僅僅只用了幾秒鐘,這幾這秒鐘恰恰被司況看到了。

他目瞪口呆!

而秦旻則面對着牆面,捂着被撞的通紅的額頭,想着身後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在韓雀焦急的催促下,他分神考慮了下殺人埋屍的可行性,以及再抽空比較了下将他綁了交給司爺爺的方案。

幾秒鐘的沉默過後,司況哆哆嗦嗦的問道,“阿則,你還好嗎?”

其實他更問的是,比起身體,你的腦子還好嗎?

可是他不敢,他慫。

“嗯。”秦旻則放下了手,若無其事的轉身将撞歪的眼鏡扶正,看了一眼司況,從桌子上拿了手機看了眼時間。

“出什麽事了?”秦旻則側頭問道。

“嗯?”司況疑惑道。

但是秦旻則并沒有問應,準确的說,在司況看來,秦旻則微偏頭,并沒有看他,像是沒聽到他的問話,但神情很認真,似乎是在專注的聽什麽。

“聯系不上零兒嗎?”秦旻則說。

“啊?司況又是一個懵逼臉。

“聯系的上,”韓雀又掐了一次禁制符,那頭靜悄悄的,“今天很早零兒就讓我跟着她同學,因為她說總感覺心裏不踏實,像是遺漏了什麽關鍵的地方,事實上,确實是出事了,但我聯系她的時候她好像被什麽困住了。”

韓雀語速很快,“她昨天半夜接了一個單子,到現在還沒回來。”

“那沒時間了,我們邊走邊說,我先報警。”秦旻則急匆匆的往外走,摸了下口袋,才想起來今天沒開車過來,又轉身對司況說,“車鑰匙給我,還有你幫我和主任說一下,找個人換我的班。”

見司況沒反應,秦旻則沒耐心再等,直接上手伸進了他的褲子口袋裏,司況忽然反應過來,“這次是和我說話?”

秦旻則摸出了鑰匙,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不綁你交給你爺爺。”

話落,他又朝着門口說了聲快走,就急匆匆的走了。

司況望向門口,那裏除了秦旻則一個人的身影,連只蚊子都沒有,他呆呆的站在門口,回想着剛剛秦旻則異常的舉動。

他突然就想起了秦旻則這些年其實一直有在看心理醫生的事。

也許,是秦旻則的病情更嚴重了。

出現了嚴重的自殘行為和幻覺。

司況的面色不由得凝重起來。

***

銀色的跑車在路上飛馳。

手機通話界面一直播放着彩鈴,嘟一聲自動挂斷後,秦旻則不厭其煩的繼續打下一個。

這一通又是因為無人接聽而挂斷後,他煩躁的一把扯下了藍牙耳機扔在了座位上,紅綠燈跳轉的空隙,他又撥出了一個號碼。

這次不再是漫漫的彩鈴聲了,僅等待了幾秒,電話就通了。

對方聲音懶洋洋的,還有點沙沙的,“如果是客戶,那您就是我親爹,您就是在我上茅廁的時候打我電話我也能二話不說站起來;如果是無關的騷擾電話,那麽你就準備準備等着我罵到你生活不能自理,好了,說吧,你是哪位。”

秦旻則滿腔的話頓時咽了回去。

“……我是秦旻則。”

對面安靜了幾秒,似乎在權衡他歸于哪個選項,“……有事?”

“你能聯系到零兒嗎?她昨天接的單,韓雀說遇到危險了,但他今早聯系不上零兒。”

“哦……”趙功說。

就哦???

秦旻則擰眉,打轉向燈,語氣不自覺的加重了些,但又盡力克制:“伯父,零兒聯系不上了,你這邊有什麽方法能讓我聯系上她嗎?”

趙功的語氣輕描淡寫:“我也沒辦法。”

“伯父……”

趙功啧了一聲,“急什麽?零兒自從開始獨立行動後,這種情況太普遍了,以目前零兒的能力,一般的鬼都奈何不了她,你且安心着吧。”

秦旻則下颚崩的很緊,但還是耐着性子問:“一般的鬼都奈何不了她,那如果碰上強的呢?昨天零兒就像是被什麽困住了。”

“她這不走出來了嗎?”趙功打了個哈欠,“行了,你別瞎操心,她能解決,挂了。”

電話挂斷。

秦旻則的眉頭皺的很緊,臉冷的能凝出冰。

趙功的話……俨然這些事在零兒的生活中很常見,深夜出門捉鬼,手機不通,聯系不上,生死未蔔。

而這些事在他參與或沒參與的那些年裏,已然司空見慣,不足為奇。

握着方向盤的手倏然緊了緊。

昨天把她交到林涵的手上已經是十點了,交代了“夜色”的朋友幫他看着點她,如果她要喝酒就給他打電話。

被朋友嘲笑了幾句他也不以為意。

但何零兒全種都沒有喝酒,就點了杯橙汁和朋友坐在一角落裏說話。

之後朋友打電話給他說零兒已經和朋友回去了,并按照他的交代将人安安全全的送到了家。

他猛的踩下了油門,性能極好的車子發出一聲轟鳴。

他無法想象零兒一晚上沒睡,在黑夜裏獨自去對抗那些可怖的,未知的鬼怪。靈異事件對他來說太陌生,他無法掌控,對于不熟悉的也似乎永遠都無法完全了解且遍布危險的世界,人都有本能的趨利避害的特性,他也不例外。

他會害怕。

在韓雀說無法聯系到零兒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一直在害怕。

趙功說的輕描淡寫,可在他心裏卻掀起了狂風暴雨。即便趙功再篤定,都無法安撫住他的內心。

***

另一頭,趙功挂了電話後起身,臉色微微蒼白,提了提褲腿蹲下身看了眼月季的花苞,還是一如既往的緊緊閉合着,粉色的花瓣包裹在綠色的葉子裏,因為電扇一直在送風而輕微搖曳。

趙功碰了碰花苞,花苞在他粗糙的手指映襯下格外的嬌嫩,“他們這些年輕人就愛瞎操心,能出什麽事兒呢,是吧。”

花苞搖晃,像是在回答他。

趙功起身,扯了一把頭發,看向床頭櫃。

兩張黃色的符紙靜靜的躺着,其中一張邊緣泛着金黃色的光芒,仔細看,兩張符中間有一道極細的線牽引着。

忽然,發着微弱光芒的黃符猛然間金光大作,劇烈的抖動起來,趙功面色一沉,一大步向前想去制止,結果被強光刺的往後退了退。

他迅速的祭出一張符,懸于空中,咬破右手食指指尖,血珠滲出,點于符上,眨眼功夫,紅色滲透進符裏,快速的擴散。片刻之後,符似嗜了血般的變的通紅,迅猛的沖進強光之中,壓制在顫動的符上。

趙功額上的細汗密密麻麻的滲出來。

他咬着牙的施力,血紅色的符每每被下面的符震顫的要掉下來,又再次緊緊的貼緊,符上的血色一點點的過度到下面那張符上去。

随着時間的流逝,趙功手臂崩的死緊,青筋暴露,因用力至極而微微顫抖。

“操!”

他猛一加力,上面那張符紙終于将所有的血色全部過度到了下面那張符上,光慢慢暗淡下來,最後全部收回了符裏。

“呲”一聲,上面那張符瞬間化為黑灰色的灰燼散落在符上。

像是至死保護。

趙功只覺喉頭腥甜,他轉了轉僵硬的脖子,拿手指摳了摳劇烈疼痛的太陽穴,但如釋重負的笑了笑,一轉身躺回了床上,踢掉了拖鞋,又閉眼睡了過去。

牆頭櫃上的兩張符紙靜悄悄的躺着,一抹紅色如扭曲的小蟲子在符裏迅速的游走,所到之處,符紙又恢複如新。

***

林兵的家在偏遠的郊區,銀色的跑車在進城長龍對面的寬敞高架上疾馳,一個半小時後,車子一個急剎車停在一個農民房前。

這裏房屋雜亂,道路贓物,各種叫賣的小販随意的坐在兩旁守着一個巴掌大的攤位,猛然間看到一輛锃光的跑車停在門口,大家都好奇的看了過來,然後交頭竊竊私語。

秦旻則拿起手機,撥出了號碼,跟着在前面等着的韓雀東拐西拐的拐到極其隐蔽的一處房子前,這根本就不能稱之為房子,黃泥表面,坑坑窪窪,破碎瓦片遮頭,房子兩邊挂滿了辣椒和鹹魚。

四周幾層樓的房子和大樹将它圍繞了起來,也遮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

暗沉,陰涼。

剛剛那街頭叫賣吵鬧的喧嚣聲似乎離這裏也很遠,像個被隔絕的世界。

完美的犯罪現場。

秦旻則只看了一秒,和韓雀一點頭确認了是這裏後就上前敲門。

“我報了警,怎麽到現在還沒出警?”他等了幾秒裏面沒反應,又開始哐哐的砸門。

韓雀知道警察就相當于以前的衙門捕快,“這家人可狡猾,他們把人藏在一個暗格裏,警察來的時候女的哭的凄凄慘慘,男的坐在床頭錘頭砸床,見到警察不慌不忙的,警察搜了整個家,沒什麽進展就走了。”

秦旻則擰眉,正想踹門,門被打開了。

他若無其事的打開了手機攝像頭,用手掌扣住界面垂在腿側。

周玉還是那個樣子,眼皮腫的很高,像是金魚眼,她疑惑的看了眼秦旻則,“你是哪位?”

秦旻則越過周玉看到後面的林兵,他陰沉的挂在房梁下,居高臨下的看着秦旻則,而他的腳下,是林立明,形蕭索立,父子倆的表情如出一轍。

秦旻則視線下移,看到林立明的手臂藏匿在背後,是典型的拿着兇器想趁機偷襲的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目瞪狗呆司大況。

被迫撞牆秦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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