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零兒看他一眼:“哦,秦旻則沒和你說呀。”
司況掏了掏耳朵:“他該和我說什麽?說鬼嗎?”
何零兒:“是呀。”
司況一臉懷疑人生的表情,何零兒覺得秦旻則當初那只花了不多久就全盤接受的表情好多了,不愧是捉鬼師家屬,心髒也是特別強大。
何零兒語重心長:“司況你身為捉鬼師家屬的好朋友,你該學着長大了。”
“……”
“捉鬼師?”
何零兒:“對呀,就是我呀。我的工作。”
"哪個鬼?去他個鬼的鬼嗎?”
“不是,能飄來飄去伸長舌頭吓死你的鬼。”
“哦。”司況一把阻止了她要繼續說話的架勢,“你讓我緩緩緩緩,今天接受的信息有些超綱,我冷靜一下。”
陸奇霜推門進來,手上拿着一碗面條放在桌子上,招呼零兒吃飯。
“剛不是說有朋友來看嗎?人呢?”
何零兒撈面塞嘴裏,有些燙,她呼哧呼哧的吹氣,嚼碎吞下。
“三觀震碎,找地兒冷靜去了。”
“……”
冷靜了一天,自認為已經接受事實的司況戰戰兢兢的走進房間,然後看到了何零兒正在和空氣說話,一言不和,她扔了張符出去,手裏憑白無故的竄出了紅色的火焰,啪嗒的一聲,他分明瞧見對面似乎有個什麽影子。
他的腦門嗞的一聲,着了。
他奪門而出。
他覺得他還需要再冷靜一下。
秦旻則醒的時候,天氣很好。陽光從一旁的落地窗折進來,但因為室內開了足夠的冷氣,又不熱。
他先閉着眼感受了下,靜悄悄的,沒人。
突然心裏湧上了慌亂,難道在嚴家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場夢?一覺醒過來,他還在那三年裏徘徊,午夜夢醒大喘氣,伸手一抓全是空。
他慌的連緩沖的時間也不給自己,睜開了眼睛叫人:“零兒。”
何零兒端着只碗從門口走進來,看見他醒了很驚喜,“你醒啦!”
秦旻則一肚子的疑問要問,他想說,對,我醒了,我在哪,現在是哪裏,又是什麽時代了,嚴瀾呢……
最主要的是,我們是不是已經和好了?
但他躺了這麽久才醒,腦子和語言都沒跟上他的思維,何零兒已經端着碗到他面前了,獻寶似的把面前這碗黑乎乎的湯給他看。
“看,紅糖紅棗枸杞湯,補血的哦,你現在最需要補血啦,我親自熬的哦。喝吧。”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況捧着肚子笑倒在沙發上,“這什麽他媽的人才,給你吃紅糖紅棗枸杞湯。”
司況剛剛在旁邊憋笑看着她喂了秦旻則一碗湯。人走了,他終于可以不用憋了。
“嘴巴幹淨點,那是我女朋友。”秦旻則說。
“那你怎麽不和她說其實紅棗湯并沒那麽補血呢,要真想補,不如來點肝髒。”
秦旻則當然不能拒絕,他只是一皺眉頭,何零兒就可憐巴巴的說她已經連續熬了十多天了,好不容易把他盼醒了,醒來的第一件事那絕對是要喝她的愛心滋補湯的。
這誰拒絕的了呢?
“醫院那邊怎麽樣了。”
“我幫你請着假呢,你這麽多天不回去,醫院和你爸媽都急瘋了。我只能對醫院說你身體不舒服,對你爸媽說你出差了,閉關培訓,手機不開。你有空趕緊都給他們去個電話吧。”
“謝了。”
秦旻則看他一眼:“看你這樣子,接受的挺好。”
司況知道他說的是指鬼這一事,不說還好,一說他就打顫:“不行不行,我不行,我只是沒去想,你那次突然頭撞牆了,也是因為這吧,還有辦公室突然像塌了似的。”
秦旻則點點頭。
“那你這次是怎麽回事?”
這事三言兩語就沒法說清,秦旻則不想費力重複,但司況像個好奇寶寶,纏着秦旻則說,秦旻則只能簡短的說了,說的司況一愣一愣的,後來害怕的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裏還非要秦旻則繼續說,秦旻則有些無語。
“所以你現在能看到鬼?”
秦旻則狀似無意的看着司況邊上,點了點頭。
司況只覺頭皮發麻,左邊胳膊和大腿都僵了。他哆嗦着問:“有?”
秦旻則看他一眼,手指了指他旁邊。
司況僵直了幾秒後,下床拔腿就跑。
他一出門,正撞上何零兒的肩膀,她踉跄了兩步,被秦旻則攬腰拉進了房,順帶着反鎖了門。
何零兒沒注意他這小動作,“司況怎麽了?”
秦旻則唔了一聲,帶着她走到窗邊曬太陽,“大約是想運動一下吧。”
何零兒嘟囔:“什麽怪毛病。”
她剛站穩,一雙手就從後面抱住了她,滾燙的呼吸吹到她耳畔,“終于可以和你單獨相處了。”
自他醒來,房間裏不是有司況就是有陸奇霜,梁郁景很奇怪的沒來,秦旻則憋的難受。
他蹭了蹭她的脖子,聲音很低,帶着久違,“你也不想和我單獨相處嗎?”
何零兒被癢的偏了偏脖子躲避,“想的呀。”
“那你怎麽不趕人?”
“……”
秦旻則手揉着她的嘴角,帶着其他的意味,何零兒也不知是太陽曬的還是什麽,臉蹭的就紅了,她吱吱唔唔的說,“怎麽趕呀?你朋友大老遠來看你,你好意思嗎你?”
秦旻則理所當然:“好意思。”
何零兒笑的彎了眼,“那我也好意思吧。”
秦旻則笑。
何零兒嬉笑:“我們這是不是沒良心二人組呀。”
秦旻則嗯一聲,非常坦然的受下了。
他轉着她的脖子,吻了下去。
女孩子嬌小,整個被扣進了男生懷裏,仰着脖子,時間久了女孩不舒服的嘤咛了一聲,輕輕推了推人,男人卻并未放開人,提了她的臀把人擡高了點。
這客房在一樓,窗戶外面是一大片的草坪,方向有些偏,但并不妨礙有人會站在那裏。
司況啧一聲:“真是沒眼看,八百年沒開葷的男人一旦沾了點腥就不得了。”他轉身看着身後有些失神的人,笑了笑,“是吧。這男人都一個樣,什麽禁欲都是騙人的,只是沒碰到人。瞧那粘人勁。不害臊哦。”
梁郁景聽到耳邊的聲音,如夢初醒,“什麽?”
司況手背後,站她旁邊,“真沒看出來梁醫生也會玩暗戀。”
梁郁景确實不像暗戀的人,長相明媚,身段玲珑,醫術精湛,身邊圍滿了青年才俊,她不缺錢,也不缺人,平時和秦旻則交流很少,會議上也會互怼,要不是她剛才看到他們的失神和落寞,司況真的看不出來。
梁郁景收回視線,轉身走人,司況看了眼還掐着人腰不讓人走的男人,嘶了聲,“世風日下啊。”拿出手機拍了張照也跟着走了。
他走了幾步,突然覺得一陣涼風撲面,他拿手機的手僵硬,後背忽的冒汗,對着前面匆匆的窈窕背影喊:“等我,一起走一起走。”
細細小小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不要了,我不要了。”
男人隐忍的聲音繼而安撫她:“再忍忍。”
忍個屁!
她嘴巴疼!
她唔唔唔的拍着他的肩膀,男人恍若未覺,單手捏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纏着。
電話鈴聲響起來,何零兒在秦旻則呼吸空隙急着推開,“電話電話!”
秦旻則看着她緋紅的臉眼眸幽深,揉着她的耳垂,把她狠狠的壓在胸前緩和直沖下去的血液。
鈴聲斷掉後又再次響了起來,一聲一聲不停歇。
秦旻則松開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遞給她,轉身進了洗手間。
何零兒抓着手機,拍了拍發燙的臉,看着他進洗手間,愣了下,明白過來後,跺着腳的轉了身看外面。
“小涵。”
“零兒!”林涵的聲音太尖利,“你這麽多天去哪裏了!!!”
何零兒啧一聲,感覺耳鳴了,“我出差呢,手機在這兒沒信號。對不起呀,讓你擔心了。”
林涵因為找不到何零兒,手機一直不通也覺得不對勁,去了零兒家問了趙功,趙功含糊其詞的,也說不清她去了哪,她這心就一直吊着。
“你這什麽工作呀,這十來天的都不開手機的嗎?進原始森林了吧。”
何零兒手捂着臉降溫,迫不及待的說:“小涵,我和秦旻則和好啦。”
“……”林涵愣了下,聽着她聲音的甜蜜勁,也為她高興,但還是想打趣她,“就你這出差十來天的時間,你就心軟啦?誰說的對他沒感情啦?又是誰說的三年時間什麽感情都消磨啦?就這十來天的時間,你就叛變啦?”
何零兒笑咪咪:“沒辦法呀,我當初就是看上這張臉才使勁的追的,三年後,臉更帥了,身材摸着也結實了,我不答應,便宜了別人怎麽辦呀。那我可不舍得。”
身後一個泛着涼氣的身體靠近抱緊她,聲音清冽低沉:“就為了這臉和這身材?”
何零兒一僵,被他這身上的冷氣刺的一哆嗦,嫌棄道:“你冷死啦。”她在林涵的打趣怪笑中挂了電話,轉身窩他懷裏:“不然類,你也就這副皮囊吸引我了。”
秦旻則失笑,“那你什麽時候享用一下這副皮囊。”
何零兒:“回去呀,總不能在別人家裏吧。”
秦旻則暗自咬牙,這真是害了自己。
“那我們下午就回去吧。”